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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肆。”一句话还未说完就被老将冷言喝断,转眸睨了他一眼,似在给予警告。
齐将不满,又不敢言,挥拳砸向地上,嘴里不忘嘟囔着谩骂了几句。
“哈哈……”樊巷不怒反笑,“齐国小将,睥『性』不小,老夫欣赏。”
“樊将军见笑,老夫教下不严,小将失仪之处还望将军见谅。”说罢抱拳相向,经过雨水的冲刷,那身华丽的战袍早已被浸渗湿透。
而此时再瞧道上那依然站姿笔挺的齐军将士,雨水顺延着头盔满面皆覆,个个脸上泛白嘴唇发紫,更有甚者已然咬唇轻颤,那不甚其厚的战衣早已淋透。
樊巷这招果然高,他们若想保住尊严,势必不会卸兵进营。而他们若不进营,不出一日必会病倒一片,届时莫说赶赴秦西作战,能不能走回临淄都是问题。
突觉颈上一凉,忙探手『摸』去,衣襟处已被浸湿一片,抬头瞧去,高台檐沟处正向着我这个位置滴水不止。因过于认真倾听栈前动静,以至于淋湿衣襟尤不觉。
拢了拢蓑衣垂下臂,转眸再瞧去时,齐军竟然在栈前卸兵,我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眸子,看来这只陌上苍狼还是有点血『性』,不至于让他的将士在风雨里饱受饥寒之苦。
而如此一来,齐国就彻彻底底的颜面扫地,未伐秦先被赵国给摆了一道,此事不日将会传遍天下,届时齐太子桓又会是一副什么面目呢?我很想知道。
第21章 安邑古寓()
回到帐内将近子时,解下箬笠蓑衣随手往地上一丢,握拳捶了捶肩颈。
忽闻内帐人声,愣然间快步走到帐前,撩起帐幕拾步而入。
但见公子正倚身榻上,半眯着的眸子瞥见我进帐冲我眨了眨。
我抱臂静立榻前,睨眸向他,“公子放心不下,还是亲自来了。”
他抿了抿唇不置可否,翻身下榻正视着我。突,捧起我的手,蹙起眉头,话语中透『露』着难以掩饰的关切之情,与昨日那生冷的态度截然不同,“我不放心你一人在此,密谷老林阴冷『潮』湿,加之霖雨,稍有不甚就会染上重病。更何况你离赵三年,在那四季如春的商於度过,又岂知此地气候 ……”他说着说着攸地住嘴,本还垂首在我那手间呵气,似发觉有异,呆呆的抬起头望着我,“怎么了。”
我怔忡着摇了摇头,看着他那肩际披洒着沾湿的青丝与此时正捧着我的手的那双手,冰凉透寒。
瞬,那双透寒的双手抚上我的双肩,轻轻『揉』了『揉』,二话没说拉着我就往碳火盆靠去,方将我按坐下自己又折返内帐取了条绒毯回来,将我通身包了个严实。这才在我身旁坐下。
心下侧然隐动,吱唔着,“下这么大的雨你跑来作甚,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还要你担心。”
他倒是安静了,伸手揽过我的肩靠向他,低喃了句,“你再长大也是我的东歌。”
我笑了笑,抬眸向他柔声道:“你一定也冻坏了。”说着扯过肩上绒毯与他同盖,顺势绕手环上他的腰,倚偎在他的怀里,放心地闭起眼眸。
这两日,我真的是累坏了。不多时,便安心的睡去。
齐军被困密谷三日,其中除了人为的阻挠外,最应该感谢的就是这场老霖雨。
自他们进入营地第二日,将士们接二连三的病倒不起,就连那陌上苍狼也难幸免。主将病倒,军中顿『乱』,齐将虽为将,却无统兵之能,只能眼睁睁看着军心骤『乱』毫无应对之策。
田章顶着高热不退的身子硬是在第三日傍晚将五万齐军带出了这密谷老林。一路上更是未敢多停,就连途经晋阳都未有停下之意。
而田章此次领兵伐秦无论成败,归朝后必遭非议。
赵公治下,赵国岂是你山东小国可以觊觎,此番只算小惩大戒,他日若再欲图谋害,赵国三十万铁骥必踏平你河东,攻进临淄。
没曾想,老霖雨未将本公主如何,却让尧兮在归途中病倒。
这一倒下就是五日。
那五日阿,我是衣不解带守在他身旁悉心照料。殊不知,常说我孩子气的人,在生病的时候不如一个孩子。
一碗汤『药』,连哄带骗着他都不肯喝下,非但如此,他竟还让我在他面前『吟』唱曲水赋方肯服『药』,真不知他是真病还是装病。
在代郡待了五日,见公子已无大恙,我便开始盘算着前往安邑的事宜。
午后,看着公子将『药』服完歇下后,我悄悄从他房里退了出来。
廓侧,哑姑正贞立在那边,见我出门,细步靠了上来,望着我的时候那漂亮的眉『毛』微微弯了弯,好似心绪尤佳的样子。我也受了她感染,弯起唇角,柔声问道:“一切可安排妥当。”
哑姑轻点了点头,瞥眸望了眼我身后的门扉。
我知她意指,笑了笑,“哑姑放心,我在尧兮的汤『药』里加了安睡散,他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等他醒来,我们早已离了代郡。”说罢不理会哑姑那错愕的表情,逞自挽过她的手臂朝着廓阶而下。
四国伐秦之战也正式打响,最终未达预期的效果,四国联军伐秦瓦解在了相互猜忌与观望之下。
[是以,秦国为破魏、韩、楚的联合,使于楚,以商阙之地六百里的许让为条件,诱得楚王止兵于汾水之上。遣使离间楚魏,魏王歇兵于函谷关外,后愤然退兵与楚交恶。失了楚魏联手,齐韩薄弱之兵攻秦,终败兵于崤山,骊山。至此,四国的再次合纵未能撼动秦国尺寸,六国间的形式骤然紧张……《战国策》]
就这样,我与哑姑日行夜歇一路南下,终在第六日清晨到达安邑。
整座城墙,垛堞绵延,楼橹耸峙,外观略呈方形,东、西、北三面俱直,唯南墙蜿蜒。进城后,我与哑姑双双下马徒步走在安邑城内。
候虔来书,安邑消息海涨『潮』,我要找的人半月前在此地出没。
一路且行且止,瞧着街市上那些高门脸金漆牌的店家,不禁啧声,邑人好商贾 、善聚财之风世代相传,以往听过不少,却都嗤之一顾,如今亲临目睹方知,言者不为过。
从南城一直到北城,终于,在北城的尽头我停下了脚步。
抬头望着那店门前的高匾,寻风古寓,就是这儿了。
转身向哑姑点了点头。
这时,店内忽忽迎出一个小厮模样的人来,在我们面前哈腰恭敬着,“二位是打尖还是住店。”
“住店。”
小厮咧了咧嘴,笑言,“二位随奴里面请。”说罢摆手让道。
身后已有人上前将马匹牵走,我与哑姑先后踏进了这寻风古寓。
因是过早,店堂内不禁显得有些门庭寂寂。我踱步到柜前掏出饰物置于桌上,询声问道:“有此物者可还在此古寓内。”
店家眼尖,只瞥了瞥就应道:“不巧了,公子来的不是时候,那位爷昨日出门至今未归。不过,他有说,若有人拿此物来寻,让他暂且住下,他办完事立马归来。”
我皱了皱眉,将饰物收回,沉『吟』了片刻,“如此,店家就给我们开两间上房。”
“居室早已为公子备下,公子随奴来随是。”店家恭谦地说着,不理会我讶然之『色』,逞自从高柜中走出往后院走去。
我踟躇了一会儿,还是迈步跟上了店家。
随着店家来到后院厢房,放眼瞧去,这一边红墙碧瓦,飞檐重顶,这一边亭□□立,亭跨下流水潺潺,那一侧有拔地而起的假石山群,堆垒得很是别致,更有各类叫不上名字的花草错落有致地摆放在廓阶两侧,我不禁有疑,古寓外观平平,与平常店舍并无两样,却没想里头别有洞天。
想那候虔从头到脚旧衣败衫,外加一口破刀,让人怎生瞧着不像生活如此奢华之人,没曾想,人不可貌相,利益当头的赏金猎人一点也不会亏待了自己。
我哂笑着开口问着前头的店家,“安邑城内的商家店铺皆如此深藏不『露』!”
店家止步转过身来,笑的憨态,“公子过誉,安邑城内客商云集,奴这小店算不得什么,算不得什么。真要说店大阔气,整个安邑非信陵斋的大商贾莫属。”
“哦……信陵斋?这信陵斋可是兜售博古之物。”
店家听我如此说着不禁眼中金光一闪,“看来公子是个识货之人,此斋门高,非常人能入得。”
我挑了挑眉,不置可否,“门高,无非就是些天价之物,有财着购之,何来门高之说。”
店家摇头更笑,“此斋之物非售钱财,有才者皆可得。”
我一惊,这是在网罗能人异士?
心思转动,“这信陵斋位于何处。”
店家见我来劲,嘻笑道:“想来公子是外地人,奴有言在先,公子若是碰了钉子可别怨奴。”
我瞟了店家一眼,小小商人口气狂妄,哼了哼,“店家要说便说,不说便算,本公子未必愿去此斋。”说罢自他身侧越过朝着小院居室走去。
身后传来店来那略带悔意的声音,“公子莫恼,出了店门右拐至街市尽头,那里便是信陵斋。”
我虽听的清楚,却还是未曾停下脚步,心里已将其默记了下来。
第22章 高谈论阔()
是夜,我换了身轻简的衣服,独自一人寻到了店家口中门高之店的信陵斋。
站在信陵斋前方知,店家所言非虚。
廓灯高亮,门庭大敞,往来者之众,似要踏破门槛方要罢休。
然尔,方进此门者不过刻,便又垂头丧气的从店门又出来,如此周而复始,仍有人乐此不疲乐在其中。
我不禁要想,此斋商贾背后定与那魏国朝堂有着莫大的关联。安邑本就盛出能人异士,只因魏国不善挽留人才。名将吴起离魏投楚,在他变革期间,楚国一度强大。还有那孙膑与卫鞅,若非魏堂之上忌贤妒能者迫害,卫鞅不至逃秦,而成就了秦国的伟业。孙膑不至逃齐,助赵攻魏。
如今此斋设立于此,其意图之明,不得不让人臆测,是魏王转『性』还是太子圉,又或是……
“小兄弟。”猛然间自身后传来一声兴奋的高呼。我一吓,攸地转过身去。
“是你。”白衣束发,笑颜依旧,此人正是商丘月下偶见的李昂,没曾想会在此地遇见他。
“小兄弟还记得在下。”他笑言着一手搭上我的肩欲往斋内去。
我一抬肩撇过他的手,敛容道:“李先生常来此地。”
他望着被我撇开的手僵在半空,有些尴尬地收回手咳了咳,“偶尔来之,偶尔来之,小兄弟也想进去。”
我抬眸瞧了瞧高匾之上的字眼,信陵斋,旋即轻笑着转向李昂,“在下听闻此斋实难进得,且见这往来进出络绎不绝,看来此斋非但是门高,气更高。”
李昂不置可否扯起嘴角轻轻笑了笑,“门再高也是有人踏得。”说罢不顾我的白眼,逞自拉过我的手腕往门阶走去。
怔然间竟觉这个笑容好熟悉,而且被他抓着的手竟鬼使神差的没有要挣开的意思,自然的让我自己都感到不可思意。他真是那个月下偶见的李昂?
方跨过门槛,就被厅堂内的热闹气氛给吸引住了。
“足下留步。”
厅内一主事者出言拦住了正欲走下台之人。周围人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