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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刀疤脸冷笑的时候,突听“当——!!”的一声响,巨大的锁链突然从中间的断裂开,一霎那见火星四射。
众人看得目瞪口呆,凤骨匕/首简直削铁如泥,也没见温白羽如何用/力,结果那锁链就一下被打断了。
七笃的锁链一断,旁边的狼就跟要沸腾了起来似的,围在四周的狼都开始躁动起来,不断的低吼着,让众人立刻警戒了起来。
不过当事人七笃则是一副老实的样子,似乎是有些困了,伸手揉了揉眼睛,他的手上还有血,一直揉眼睛,黑羽毛把他的手捏住,七笃就供着小脑袋,在黑羽毛的怀里乱拱了两下,然后侧了侧身/体,似乎是想找个舒服的姿/势准备睡觉。
黑羽毛将七笃抱起来,旁边的狼都围着他们,然后那头狼转身进了身后的一个墓道。
其他人一看,那头狼似乎在带路,就跟着往里走,都走进了墓道里。
墓道里黑/暗一片,慕秋提着灯照明,他们一直往里走,非常黑/暗,也没有任何声音,除了沙沙的脚步声,就剩下了狼喘气的声音。
慕秋似乎是觉得有些无聊,揪了揪唐无庸的袖子,说:“师父师父,你也抱着我吧。”
唐无庸看了他一眼,说:“你又哪里受伤了?”
慕秋摇了摇头,说:“没受伤,但是我腿酸了。”
唐无庸:“……”
唐无庸没说话,慕秋就一直拽着他,跟要撒泼一样,唐无庸最后没办法,只好把人背起来,但是也没有抱着。
众人顺着墓道一直往前走,这座墓葬应该是修建在山里的,所以地方非常大,一路都在盘山。
众人起初都是信心满满的,跟着头狼往前走,但是后来发现事实并不是那么信心满满,因为这条路太长了,实在太长了。
温白羽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反正已经筋疲力尽了,他走的肚子都饿了,累的腿发酸,结果还没走出去。
怪不得那只小狼吃一次饭要这么狼吞虎咽,原来那些狼捕猎一次,需要走这么远的一个来回,确实不好走。
香姐大喊着:“不行了!我实在走不动了,咱们先休息一会儿吧,昨天晚上光顾着和虫子打架,也没有休息好。”
众人都同意休息,他们走的路太长了,现在是又累又困又饿又渴。
墓道都是一样,所幸就随便找一个地方坐下来休息,大家把水和食物拿出来,之前那些狼把一些猎物分给了他们,不过是生的,还没有烤。
大家怀里揣着这些猎物,都有些犯馋了,翻了翻竹篓子,从里面拿了些木材堆在地上,然后点了火,把那些肉块串起来,在火上烤着吃。
大家之前都抢了肉块,所以就是自己烤自己的,刀疤脸很快狼吞虎咽的,夹/着红血丝就吃完了,吃完了咂咂嘴,觉得就是没咸味,但是好歹是个肉味。
他最先吃完了,慕秋这才慢条斯理的从背包里拿出工具,一个小锅子,特别精致的小锅子,一把小铲子,还有几个小瓶子,里面沙沙沙的都是声音,应该是佐料一类的东西。
慕秋把这些东西一个个摆好,然后才开始准备烤肉吃。
温白羽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种场景实在太眼熟了,好像不止一次在这种荒郊野岭烤肉吃。
温白羽试着烤了烤,然后撒上佐料,慕秋闻着那种香喷喷的味道,感觉都要馋死了,焦香的肉味,还有浓郁的佐料味,馋得口水直往下淌。
慕秋迫不及待的死了一块肉塞/进嘴里,烫的他“嘶嘶”的,说:“好烫好烫……好吃啊!师父好吃!”
唐无庸看着自己徒/弟那副没命的馋样,都想用手捂脸了,慕秋又撕了一块,递到唐无庸嘴边来,笑着说:“师父师父,真的好吃啊!你快尝尝。”
温白羽把肉切成小块,分给了万俟景侯一块,然后又给了化蛇和讹兽一人一块,最后两块给了黑羽毛和七笃。
七笃闻到了肉的香味,突然睁开了眼睛,他以前吃的都是生肉,还没有闻过这么香的味道,立刻从黑羽毛的怀里抬起头来,蓝色的眼睛在黑/暗的墓道里非常明显,定定的看着那些香喷喷的烤肉。
黑羽毛把烤熟的肉吹凉一点,然后递给七笃,七笃立刻抓过去,狼吞虎咽的吃起来,吃了一口之后,张大了眼睛,似乎觉得非常惊艳,伸出小/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嘴唇,然后继续快速的往嘴里塞。
他的腮帮子塞得鼓鼓的,一边吃一边舔/着自己嘴唇,一整块肉都吃下去之后,拍了拍自己的肚子,然后看着自己的手掌,伸出舌/头又舔/了舔油亮亮的手指头。
黑羽毛抓/住他的手,把他的手掌擦干净,小七笃似乎还意犹未尽,看着黑羽毛把他手指上的油花儿都擦干净,嘟着粉/嫩/嫩的嘴巴。
黑羽毛看他这个表情,把自己那块肉也递给了七笃。
七笃立刻睁大眼睛,接过肉就往自己嘴里塞,别看他个子小,但是饭量似乎特别大,两个腮帮子都塞得鼓鼓的,风卷残云的就吃完了大半,还剩最后一口的时候,突然看到了黑羽毛,眨了眨眼睛。
七笃看了看黑羽毛,又认真的看了看自己手里的肉,最后抿了抿肉肉的嘴唇,献宝一样把手里最后一口肉递给了黑羽毛。
黑羽毛看着他的动作,将人抱过来,放在自己腿上,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说:“我不吃,你吃吧。”
七笃仰着头看着他,嘟着嘴巴,还是执意把最后一口肉放在了黑羽毛嘴边,他张了张嘴,似乎说不出话来,嗓子里发出“啊……啊……”的声音,示意黑羽毛张嘴。
七笃的声音还非常稚/嫩,像一只羽毛,刮蹭着黑羽毛的心脏,他能感受得到,少年身/体非常虚弱,是因为这个狼神,身上根本没有内丹的缘故。
因为七笃的内丹,在黑羽毛身上。
黑羽毛稍微张/开了一点嘴,七笃立刻笑了起来,露/出尖尖的小獠牙,将手中的肉块塞在他嘴里,然后嘴里发出“啊……啊……”的声音,手舞足蹈的似乎在和黑羽毛交流。
温白羽也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黑羽毛和少年的互动,总觉得无限感慨。
众人吃了饭,肚子里有了东西,就开始犯困,无比的困倦,准备稍微眯一会儿觉再起来往前走。
那些狼就守在他们旁边,七笃吃了东西又开始揉眼睛,然后拱在黑羽毛的怀里,眼皮很沉重,两只小手抓着黑羽毛的衣服,很快就睡着了。
温白羽也有些困,不过他现在好多疑问,黑羽毛似乎没有要睡觉的意思,等别人全都睡了,他就轻轻抱着七笃走过来。
温白羽知道这个人有话要和自己说,这个和万俟景侯长得七八分相似,竟然管自己叫爸爸的人。
黑羽毛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差错,他看到万俟景侯和温白羽消失在圣池之后,就带着那三个铜片去找他们,本身只是抱着一丝希望,结果没想到真的让黑羽毛找到了他们。
但是结果却很匪夷所思,温白羽和万俟景侯都不记得之前的事情了,他们的记忆全都停留在西周的时候,但是对黑羽毛所说的内容又无比的熟悉。
那种熟悉的感觉,仿佛曾经经历过一样。
同样消失了的七笃,自然也不记得了,不仅如此,而且还变小了,变成了少年时候的七笃。
黑羽毛觉得,或许是因为这个时代并没有自己的缘故,所以自己才会拥有本身的记忆,而万俟景侯从烛龙的身/体又变回了冰凉的身/体,还有七笃变回了少年,都是最好的证明。
而然这又不仅仅是几千年/前的他们,确切的说他们还是他们自己,只是被投回了几千年/前,因此他们或多或少都被影响了,例如温白羽肩膀上的伤疤,按理来说这个时候万俟景侯没有要他的骨头,但是温白羽肩膀上仍然有伤疤,又例如七笃并没有内丹,因为他的内丹给了黑羽毛。
温白羽听得迷迷糊糊的,他觉得一切都很神奇,但是又并不神奇,因为他总有一种熟悉的意识,黑羽毛的话只是让他把这些残破的熟悉感串联到了一起而已。
这些都不足以让温白羽震/惊,最让温白羽震/惊的是,黑羽毛无意间说了一句话,说之前温白羽怀/孕了,不知道现在有没有事……
温白羽脑子里感觉一阵轰鸣,万俟景侯也愣住了,万俟景侯看向温白羽,说:“你真的……怀/孕了?”
温白羽有些发愣,说:“我也不知道……就是有的时候肚子疼。”
万俟景侯立刻紧张起来,说:“现在呢,现在疼不疼?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你快躺下来休息一下。”
温白羽有些哭笑不得,万俟景侯几乎围着他打转,有种坐立不安的感觉。
万俟景侯一瞬间几乎被冲昏头了,他只是有些隐隐约约的记忆,感觉他和温白羽相处了很长时间,但是并不知道那是真/实的,忽然听说他们连儿子都有四个了,还有第五个孩子没有出世,那种极大的喜悦和满足感让万俟景侯坐立不安,就怕是幻觉。
万俟景侯让温白羽躺下来,温白羽现在并没有不舒服的感觉,不过有点疲惫,就躺下来准备休息一下,万俟景侯一直盯着他,盯的他头皮都发/麻了。
温白羽实在顶不住了,睁开眼睛,询问的看向万俟景侯,万俟景侯笑了一声,低声说:“幸好。”
温白羽说:“幸好什么?”
万俟景侯说:“幸好我这次没有再做那么混账的事情。”
他说着,伸手轻轻的抚/摸/着温白羽的左肩,白色的衣服下面是一道很长的伤疤,那是剔骨的伤疤。
万俟景侯说:“还疼吗?”
温白羽摇了摇头,说:“没感觉。”
万俟景侯又笑了一声,低声说:“之前儿子管你叫爸爸,我心里还吃味来着。”
温白羽忍不住笑了起来,脑补了一下那种感觉,自己跟自己吃醋,感觉还挺酸爽的。
温白羽很快就睡着了,躺在万俟景侯怀里,感觉还挺舒服的,旁边的人也都睡着了,因为他们有一群狼围着,所以不需要有人守着,如果一有风吹草动,那些狼立刻就会醒过来。
温白羽醒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一双蓝色的眼睛,圆溜溜的,睁得大大的,还挺可爱。
小七笃趴在黑羽毛怀里,似乎是睡醒了,不知道是不是七笃太小的缘故,睡一会儿就有精神头了,黑羽毛还没有醒,看起来有些疲惫,眼底全是黑青,这几天一直不眠不休的寻找他们,浪费了很大体力。
小七笃就老老实实的裹/着黑羽毛的外衣,趴在他怀里,瞪着圆溜溜的蓝眼睛,玩着自己的手指头,他对着食指玩,玩了一会儿似乎觉得很没意思,然后抬起头来去看黑羽毛。
黑羽毛还在睡觉,紧紧皱着眉,一脸的严肃,长长的黑发披散下来,小七笃认真地看着,轻轻捏起一缕黑发,放在嘴边,用尖尖的獠牙啃/咬着,似乎觉得特别有/意思,还无声的笑了笑。
温白羽好像记得七笃就是喜欢长头发,从一开始就是,对长头发的人特别有好感。
小七笃玩着黑羽毛的头发,眨了眨大眼睛,似乎看到了黑羽毛干裂的嘴唇,他的嘴唇上有几条红色的裂缝。
小七笃眨着眼睛,盯着那几道红色的裂缝看,然后好奇的凑过去,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