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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白羽蹲下来,那些人的身/体还是温热的,太阳穴没有血点,血也是鲜红的,并不是中毒,除了身上的枪眼,也没有其他外伤,但是这些人全身肌肉/紧绷,似乎极度恐惧。
莫阳站起来,呼吸似乎有些艰难,睁大了眼睛看着那些人,他们一队的人,死在这里九个,已经所剩无几了,刘三和耗子也受了伤,这让莫阳有点无法接受。
莫阳很快晃了一下,又跌坐在地上,有些艰难的双手揉/搓/着脸,说:“我不该来的。”
彭四爷拍了拍他的肩膀,说:“现在呢,要回去吗?是回去,还是继续走?”
莫阳摇了摇头,他有些疲惫,心里有一阵恐/慌,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实在不知道该出去,还是该继续走。
莫阳这次出山,其实为的是之前死在墓里的搭档,他想把孔珊珊的尸骨带出去,正好派系里一些人想要来徐州做一票大买卖,据说这票做好了,下半辈子就不用愁了,于是莫言就答应做领队,毕竟他来过一次。
莫阳没想过,第二次进来,竟然比第一次还要惨烈,他们死的人太多了,莫阳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感觉,总觉得太疲惫了,如果这次能够出去,他或许再也不想干这一行了,他本身就不适合这个行当。
莫阳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并没有立刻说话。
众人正好坐下来休息,几个打/手从背包里掏出布来,将那些尸体盖住,他们的死相很可怕,除了血肉横飞,脸上的表情也很惊恐,仿佛有感染力,让看到他们的人也感觉到一股深深的恐惧。
温白羽看了看周围,青铜门实在巨大,而且上面的铁链缠的很严实,他看了半天,门似乎很厚,到底多厚他不知道,但是敲根本敲不透。
万俟景侯也摇摇头,说:“门上没有机/关,而且缝隙用铜水灌上了,这是一个一次性的门。”
他说着,皱了皱眉,继续说:“而且我总觉得这扇门后面,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万俟景侯都这么说了,温白羽觉得这扇门还是不应该随便打开的好。
温白羽顺着门往上看,突然“嗯?”了一声,说:“上面有路。”
他一说,众人都围拢过来,顺着青铜门往上,真的有路,有简易的台阶,可以顺着隧道的墙壁爬上去,上面有个翻板挡住了,但是有台阶说明这是一条路,应该不是机/关,没准翻板可以打开,他们就能顺利上到上层去。
之前彭四爷也说了,上层是墓葬,他们是掉下来的。
彭四爷听到温白羽的声音,拍了拍莫阳,说:“你先考虑考虑,如果你想出去,我让几个人送你出去。”
他说着站起来,走过去也看那个台阶。
台阶顺着石壁往上,直上直下的,而且台阶很短,并不好攀登,如果想爬上肯定有难度,那翻板搭着,严丝合缝的感觉,也不知道能不能顶开。
彭四爷说:“先试试看。”
万俟景侯说:“我来。”
他说着,身/体往上一纵,双手一下抓/住石阶,然后快速的往上攀爬,之前石壁是光滑的,万俟景侯都能飞快的上去,这次有了台阶,万俟景侯的动作简直就带了神的光环一样,迅速攀登而上,都不带卡壳的。
方靖看着他的目光更加发光了,似乎迷恋着万俟景侯的每一个动作。
万俟景侯上去之后,抓/住石阶,另一手往上抬,就听“空!”的一声,翻板一下被顶开了。
下面的众人都一阵惊呼,这回是又惊又喜,这下面无底洞一样的隧道他们已经走够了,如今终于到翻身的时候了。
万俟景侯打开翻板之后,立刻双手一松,身/体一荡,一下抓/住洞/口的边缘,双臂用/力,身/体立刻弹出翻板口去,往上看了看,随即跳下来。
温白羽立刻迎上去,说:“怎么样?”
万俟景侯说:“上面是墓道,有雕刻,这回应该不会错了。”
他这样一说,众人就更是兴/奋了,他们在这破地方耽误了太多的时间,终于能出头了,一时间大家精神都振奋起来。
彭四爷看着头顶上的翻板口,虽然望上去黑/洞/洞的,但是好像看到了希望,嘴角挂上了一层笑容。
彭四爷的笑容没挂多久,突然捂住胸口,低声咳嗽了几下,然后松开胸口,快速伸手进兜里,掏出一方手帕,又改去捂着嘴。
彭四爷咳嗽了很长时间,声音回荡在隧道里,他队里的几个人都见怪不怪了,彭四爷好像有点感冒,每次咳嗽都会很长时间,而且有钱人就是不一样,还用手帕,看起来是高级货,一条手帕都能比他们的一个月的工/资还要多。
彭四爷咳嗽完了,展开手帕看了一眼,眼神不禁有些晃,把手帕扔进垃/圾袋里,脸色很黑,似乎突然很烦躁,伸手摸兜,掏出一盒烟来,打火点上了一根烟,叼在嘴里猛吸了两口。
温白羽刚才瞥了一眼那个手帕,虽然彭四爷咳得很轻,但是手帕上有粉色的血,虽然颜色并不深,但是显然内脏受伤了。
彭四爷吸了好几口烟,又恢复了刚见面那种冷淡的生意人表情,有点生人勿近的感觉。
温白羽说:“你的内脏受伤了,再抽烟恶化的会更快。”
彭四爷抬眼看了一下温白羽,并没有说话,又把烟放在嘴上吸了一口,但是就像应证温白羽的话一样,彭四爷突然又咳嗽了起来,他烦躁的伸手进兜里,但是还没有摸出手帕,嘴里的血已经咳出来了,连忙伸手捂住,这次的血颜色有点偏深。
血顺着彭四爷的手,从指缝里漏出去,彭四爷烦躁的拿出纸巾来,擦掉自己手上的血。
莫阳有些吃惊,抬眼看着彭四爷,说:“你怎么了?刚才受的伤?”
彭四爷掐掉了烟,丢在垃/圾袋里,脸上照样很冷漠,有点带着讽刺的说:“你关心我?”
彭四爷的态度很不好,莫阳的脸色刷的一下黑了,别过头去不再和他说话。
彭四爷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脸,也有点疲惫,就像变脸一样,立刻又收起了冷漠,道歉说:“我刚才心情不好,你别介意,是我不对,好不好?我这人就是臭脾气。”
莫阳其实心很软,根本架不住别人求他,或者认错,虽然脸上挂不住,却仍然说:“你怎么了?”
彭四爷说:“不是刚才受的伤,你们放心,这里应该没有毒气,我这是病根,好几年的事情了。”
彭四爷说着,笑容却没达到眼底,划了一个圈子,到底没说自己怎么了。
他说着,看了一眼众人,说:“咱们现在该上去了。”
说完,又去看莫阳,说:“你想好了吗?”
莫阳抬了抬眼皮,说:“我这样是不是累赘?”
彭四爷笑着说:“怎么可能,你的桃木针大家可是都领教过了,而且我背着你,也没叫别人背你。”
莫阳说:“不用你背,我自己能走了。”
彭四爷的笑容终于化开了,说:“你的意思是跟着我们走?”
莫阳点了点头。
方靖有点想不通,彭四爷就算和莫阳是老相识,非要他跟着走有什么好处,彭四爷之前也下过这个墓,有一个熟悉地形的人就足够了,再多一个,还是外人,到时候分东西都不好分。
但是彭四爷是金主,他说的话没人敢反/对。
万俟景侯先上去,准备了绳子,他跳上去之后,把绳子垂下来,温白羽本身要跟着上去,方靖这个时候撞了他一下,想要第二个上去。
万俟景侯在上面等着拉绳子,半天没人过来,低头看了一眼,说:“白羽?”
温白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露/出一个挑衅的微笑,总之一定特别欠,不过谁让他现在心情好呢,立刻拽住绳子,说:“拉吧。”
他说着,万俟景侯就伸手使劲往上拉,温白羽同时借力顺着石阶爬上去,到了翻板口,万俟景侯伸手一拽,就轻/松的把他拽了上去。
众人也都跟着一个一个的爬上去,莫阳的腿好的大半了,较劲的时候还是生疼,毕竟伤筋动骨一百天,不可能立刻就全好,但是踮着脚走路,稍微注意一点已经没事了。
众人都顺着绳子上去,上面果然是墓道。
漆黑一片,众人用手电照了照四周,万俟景侯把绳子卷上来,同时把翻板放下去,免得谁一不留神踩空掉下去。
大家看到墓道都非常高兴,四周的墙壁上有雕刻,雕刻的内容非常诡异。
墓道的墙壁上不是雕刻着墓主的生平,也不是歌/功颂德,而是一些飞/天、炼丹、长生不老、羽化升仙的内容,想必这个墓主和其他的大多数的墓主一样,都想要死后重生。
彭四爷看了一眼众人,说:“别碰任何东西。”
说着对方靖说:“你看好他们。”
方靖点头说:“放心吧。”
这些打/手也算是见过世面的,方靖自然知道彭四爷说的是别碰祭品或者陪/葬品之类的,恐怕有机/关,方靖想着,自己这些人也不是见钱眼开的,总不会那么小家子气的。
薛柏仔细的看着那些壁画,似乎有些什么感叹,不过他没说话。
子车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壁画上炼丹的人,和义/父长得有几分相似。
而且薛柏下墓看起来有他的理由,子车从来不问,但是并不代/表他不想知道,可是薛柏不说,他已经养成了习惯,不会多打听一句话。
彭四爷说:“走吧。”
众人开始往前走,都有些兴/奋,据说这个墓里有好东西,而且是一票大买卖。
不过这座墓葬并不是十分考究的样子,看起来确实是秦朝墓,墓道里面空空的,走了十几米远,就看到一个墓室。
众人兴/奋的说:“看,前面有墓室。”
彭四爷再次重复,说:“别碰任何东西。”
那些打/手先过去,只是站在门口,用手电往里照,顿时“嗬——”的吸了一口冷气,露/出惊讶的表情。
温白羽有些好奇,什么东西能让这些人露/出惊讶的表情,立刻也跟上去,用手电照着往里看。
就看到巨大的墓室,确切的说,温白羽并不想用“墓室”两个字来形容他看到的空间,反而更像一个仓库,仓库里面堆满了“集装箱”。
一个一个黑色的棺/材,罗列的很整齐,从仓库的一角开始,堆放到另外一角,密密麻麻的棺/材,就像货物一样,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
那些打/手一见到这么多棺/材,先是惊讶,随即兴/奋起来,说:“这么多棺/材?陪/葬品有多少?这回咱们发了?”
方靖走进来,冷着脸说:“别给我丢人,四爷不是说了吗,什么都不能动。”
他正说着,就看到万俟景侯从旁边走进去,第一个走进了墓室,温白羽赶紧跟上去。
万俟景侯并没有碰那些落得很高的棺/材,但是却仔细的看,突然皱眉说:“所有的棺/材都没有封上。”
他一说,众人就紧张起来,说:“什么?棺/材没有封上?那粽子岂不是随时要起尸吗?”
温白羽也跟着转了一圈,岂止是棺/材没有封上,这里所有的棺/材都是毛坯棺/材,简单来说就是下脚料做的棺/材,恨不得比纸薄,再加上年代太久,一动就脆,有的棺/材甚至已经腐烂了,如果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