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讹兽的眼珠子通红,起初似乎意识很混乱,根本没认出他们,嘴里露出獠牙,一把抓住化蛇的胳膊,一下咬了下去。
化蛇颤了一下,却没有躲开,而是抱着讹兽,轻轻抚摸着他的后背,说:“没事了,是我。”
讹兽咬着他的胳膊不松手,两只耳朵绷得很直,喉咙里依然发出嘶吼的声音,慢慢的才平息下来,两只兔耳朵一下软下来,耷拉在脸颊旁边,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
化蛇抱紧他,说:“是我……是我,没事了……”
讹兽抓住化蛇,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嗓子一片沙哑,好不容易能说话,艰难的说:“我……我的腿……”
温白羽低头一看,讹兽的腿上血粼粼的,好多伤口,还有注射的小孔,他记得在照片里也看到了,讹兽的腿被剥掉了毛皮,露出里面的肉。
讹兽一直哭,他身上全是血,蹭了化蛇一身,化蛇听见他的哭声,心里就越发的暴躁起来,讹兽死死抱住他的脖子。
一边哭一边说:“我的腿不能动了……我的腿……都怪你,都怪你……”
化蛇心里一紧,给他擦着眼泪,说:“怪我,别哭了,别哭了。”
温白羽他们也没有带衣服,化蛇把自己的外衣脱下来,给讹兽盖在身上,但是大衣碰到讹兽的伤口,讹兽疼的又一激灵一激灵,哭的鼻子都红了,不停的流鼻涕,眼睛肿的像核桃,化蛇越安慰他,他就越哭,异常的委屈。
温白羽用血滴在他伤口上,很快就愈合的差不多了,但是腿依旧不能动。
邹成一环顾了一下屋子,然后拿起桌上的一根针管,说:“我知道他的腿怎么了。”
温白羽说:“怎么回事?”
邹成一晃了晃手里的针管,针管还有一点液体残留,是淡蓝色的结晶,已经粘在针管的壁上了,和他们见到的骨头很像。
邹成一说:“果然,咱们以后变成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了。他被注射的液体估计有从骨头里提炼出来的东西……”
他说着,看了看自己的腿,说:“你的朋友之后的情况和我一样。”
温白羽脸色顿时沉下来,汪医生果然用讹兽做了实验,而且看他腿上的小孔,不知道注射了多少针。
温白羽心里很少有过暴怒的感觉,这一次就是,他“嘭”的一下把手砸在桌子上,气的喘起粗气。
邹成一淡淡的说:“你放心,他才被注射了几天,不会这么快发病的,我知道怎么样破解,本来说要你帮我的,现在也算是帮你们自己了。”
讹兽还在哭,一见到化蛇更是委屈,趴在他怀里,哭的累了,一喘一喘的,他的双腿不能动,完全没有知觉,只能让化蛇抱着,不停的说:“都怪你,你还骂我……”
化蛇心疼的不行,亲了亲他红肿的眼睛,说:“都怪我,别哭了,还有没有伤口,哪里还受伤了?”
讹兽摇摇头,抽噎的说:“他抽我的血,抽了好多血,特别疼,还用针扎我……我看见他……他还在尸体上种树苗……”
讹兽一边说,就一边颤抖起来,似乎是非常害怕,两只耳朵搭在脸颊旁边,不停的抖着。
温白羽的血很管用,讹兽很快就不疼了,除了腿,已经没有大碍,化蛇给他穿上外衣,讹兽身材很小,一下就全都挡住了,趴在他怀里,一抽一抽的,似乎累的厉害,毕竟疼痛伤神,又失血过多,很快就睡着了,睡着了还抓着化蛇的衣服,嘴里梦呓着:“都怪你都怪你……”
万俟景侯看了一眼桌子,电脑是加密的,但是桌上摆了一份文件,他伸手拿起来,打开,第一页是一张发黄的皮子,上面画着一棵树。那棵树和他们在广川王墓里看到的骨头盒子上面的花纹一模一样。
万俟景侯快速的翻开下一页,是许多照片,照片里一张张狰狞的面孔,都极度恐惧,似乎忍受着巨大的痛楚,那些人的身体皮肉萎缩了,只剩下蓝色的骨头。
后面还有许多数据,另外有几张照片是黑色的羽毛,还有汪医生对乌鸦的研究,几张在蓝色的骨头上提炼的照片,旁边是数据。
万俟景侯拿起针管看了一下,贴着标签,上面有一串数据,和资料上是吻合的,和邹成一说的一样,确实是骨头里提炼出来的。
邹成一看着他们,说:“所以呢,接下来?”
万俟景侯拿着那沓子纸,脸色阴沉的说:“咱们去找这个汪医生。”
温白羽走出房间,那三个人正要跑,见温白羽走出来,都瘫在地上不敢动。
温白羽说:“汪医生去哪里了。”
一个人说:“我真不知道,所有的人手都被他调走了,我们是留下来看守的。”
另一个人说:“我……我听了一耳朵,就在这附近,但是具体哪里我们真的不知道,听说是发现了一个乱葬的墓,有好多尸体……汪医生让人去运尸体了。”
温白羽奇怪的说:“墓?”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噫风为什么非要领一次便当的正确解读方式如下:
邹成一:我忘给他捏出大丁丁了,所以要重新捏一次。
噫风:……
第69章 神鸦社鼓(中)()
温白羽说:“咱们走。”
万俟景侯却示意大家停下来,然后折返回暗门里,温白羽说:“你在找什么?”
万俟景侯找了一圈,看到一个类似保鲜柜的东西,拉开柜门,里面果然摆放着许多针管,都标注了日期和幸好,有很多是今天的日期,想必是要今天做实验用的,但是汪医生发现了一个墓,把所有的人手都调过去了,自己也过去,所以就耽误了。
万俟景侯把里面的东西全都扫进自己的背包,就听“哗啦”一声。
然后万俟景侯淡定的把背包拉好,说:“带上这些,如果汪医生不配合,让他也尝尝滋味。”
他一说,众人眼皮腾腾一跳,邹成一笑着说:“真有/意思。”
众人急匆匆的出来,噫风把邹成一放在副驾驶位置上,自己开车,讹兽一直在昏昏沉沉的睡觉,被化蛇紧紧抱在怀里,两只耳朵耷/拉着,显得特别老实。
温白羽见了讹兽可怜兮兮的样子,心里止不住的发火。
显然化蛇的火气必然不比他小,但是因为怕讹兽害怕,所以只能收敛了自己一身的戾气。
众人坐上车,噫风很快开车在周围找,这一片是荒郊,拐进来之后公路都没有了,地上全是土,坑坑洼洼的,再加上雾气特别大,空气中特别湿/润,风一吹一股阴气,树木随风而动,发出“呜呜”的声音。
温白羽拿着万俟景侯找来的资料翻了翻,看着第一页的皮子,上面画了一棵树,树被/拆解成六段,每一段都是分开的,不知道有什么用意。
但是这棵树和他们在广川王墓里找到的盒子上面画的一模一样,肯定是有联/系的。
温白羽想着,阳成昭信的棺/材里发现了这个盒子,而且阳成昭信的脸保存的非常完好,甚至还有清晰的意识,但是一心想要飞仙的军师却根本没有/意识变成了一个真正的粽子,如果问题真的出在逃生洞上,是逃生洞改变了墓葬的风水,那么不可能阳成昭信不被影响。
问题应该出现在那个骨头做的盒子上……
温白羽拿着资料晃了晃,对前排的邹成一说:“广川王墓里的那个盒子,是你拿走的吗?”
邹成一也没有要狡辩的意思,直接了当的说:“是。”
温白羽顿了一下,说:“蚕丛石棺里的东西,也是你拿走的吧?”
邹成一笑了笑,说:“也是。”
温白羽说:“你拿走这两样东西有什么用意。”
邹成一说:“咱们已经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了,你要救你朋友,还要救你叔叔,我可以告诉你,这样东西你们也需要,但是现在不是时候。”
他说着,指了指前面。
只见前面有明显的光亮,噫风立刻灭了车灯,然后众人都下了车。
一下车就感觉到土地非常湿/润,雾气很大,阴气也很大。
前面人头攒动,有好多人,还有开着巨大设备的人,照明的设备也很齐全,有人在指挥着,似乎正在挖掘什么东西,不过他们用的是大型的挖土机,破/坏力也相当大。
雾气被他们的照明设备照的透了,就见到远处有一座破庙,破庙非常的破败,而且有些年头,这座庙显然带有少数民/族的风格,而且庙头的瓦上,竟然雕刻着一只巨大的乌鸦。
庙/宇已经破败了,坍塌了一半,汪医生的人就在庙/宇的旁边挖掘着什么。
有人/大喊着说:“汪医生,这座庙有点碍事,正是压在上面,这怎么办?”
汪医生的声音很快响起,说:“什么怎么办,立刻拆掉,别妨碍我的大事。”
有人答应了一声,就准备拆庙。
但是他们还没有开始动手,就听“嘎啦嘎啦”的声音从头顶上席卷而来,漆黑的天空中,浓浓的大雾里,突然冲下来一片乌鸦,黑压压的一群,少说也有三十几只,这种庞大的数量,就算温白羽他们在广川王墓附近也没见到过。
“嘎啦嘎啦……”
乌鸦大叫着,从空中俯冲下来,这些乌鸦都是猛禽,而且体型稍大,冲下来“哇——”的一声,然后就是人群的大叫,说:“这么多乌鸦!!怎么突然这么多乌鸦!!快开/枪!”
“砰砰砰!”
数枪打过去,乌鸦仍然在他们头顶盘旋,有几只乌鸦被打中,“啪嗒”落在地上。
好些人被乌鸦啄伤了,汪医生狼狈的倒在地上,看到落在地上的乌鸦还在动,立刻冲过去跺了两脚,嘴里说:“死畜/生,还敢吓人!给我打,全都打下来!”
他们说着,又要开火。
巨大的开火声音震耳欲聋,把讹兽已经吵醒了,正好听见汪医生气急败坏叫骂的声音,顿时吓得一缩,两只耳朵垂下来,贴着脸色,整个人抖得厉害,直往化蛇的怀里钻。
化蛇伸手抱住讹兽,轻轻的抚/摸/着讹兽的后背,说:“没事了,我在呢。”
讹兽颤/抖的厉害,嗓子里有些呜咽,看起来他已经被吓怕了,两条腿蹬了蹬,但是毫无反应,讹兽的眼泪一下又滚下来,抽噎的说:“我的腿,还不能动。”
化蛇搂住他,说:“别哭,别哭……能动的,一会儿就好了。”
讹兽的两只耳朵动了动,无精打采的说:“你骗我。我残废了,你肯定不喜欢我了。”
化蛇心疼的厉害,说:“别瞎说,你的腿不会有事的。”
巨大的开火声立刻又响了起来,讹兽吓得两只耳朵一抖,扎进化蛇怀里打颤,温白羽眼看着一群乌鸦被他们打得七零/八落,说:“这些人实在……”
他还没有说完,邹成一也皱了皱眉,然后突然手心向上,轻轻一抬。
就听“哇——”的一声大叫,一时间震耳欲聋。
落在庙顶上的乌鸦雕像突然大叫了一声,然后开始振动翅膀。
“哇——”
巨大的黑色乌鸦又叫了一声,双翅一展,和他们那日见到的巨型乌鸦简直异曲同工,这哪里是是乌鸦,分明就是一只大雕。
乌鸦张了一下翅膀,众人一见,顿时惊叫起来:“汪医生!乌鸦!乌鸦……那个雕像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