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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摇摇晃晃的开得不快也不慢,凌晨出发,天色已经黑透了,温白羽都不去看手表,他现在一看时间就觉得恐慌。
车子在深夜的时候开到了地方,温白羽他们下了车,就有向导走过来,是时叙之前找好的,付了大价钱雇来的,说是非常熟悉昆仑山一带,他们要上山,绝对只有他一个人能带他们上去。
温白羽看这个人,有点滑头挂相的样子,他并不是当地的藏人,而是在这边娶了老婆,于是就留下来了,说白了有点倒插门的意思,但是普通话非常好,又熟悉地形。
时叙说:“这种人没什么,反正咱们手里有枪,看紧他就行,到时候多给些钱,不然咱们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合适的向导。”
温白羽点点头。
他们休息了几个小时,天蒙蒙亮又开始出发,一片全是戈壁,幸好没有下雪,车子走的还好一点。
向导说:“再往前,就开始有很多破庙了,都是很古老的,你们要走的这条道,平时别人都不走的野路,再往前就不能用车了,走不过去,咱们得换牲口。”
向导又说:“老板,您得问问您朋友,是什么破庙,不然那么多庙,咱们得一个一个找,那岂不是耽误时间?”
温白羽觉得也对,就想问问甘祝是什么样子的庙,有没有特殊的标志,好让向导带他们去找。
向导停了车,开始让车上的人下车,换牦牛继续往前走,他们要走的并不是上昆仑山的正路,而是从野路走上去,这种地方是没有开发好的,不过向导说,他认得路,可以走,而且比正路要省时间。
众人下了车,开始把行李往下搬,温白羽就拨通电话,准备问问甘祝。
电话响了很多声,变成了自动回拨,都没有人接电话,温白羽心里有些着急,难道是甘祝遇到了什么?如果单纯是食物不够的话,也能坚持很多天,不可能不接电话,难道是没听见?
温白羽攥着手机,自动回拨已经响了,手机里传来的仍然是“嘀嘀嘀”的等待接通的声音,就在温白羽心脏提到嗓子眼的时候,对方忽然接通了电话。
温白羽松了一口气,说:“甘祝,你……”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吼——”的一声大叫,那并不是甘祝的声音,不知道是什么野兽。
不仅是温白羽,其他搬行李的人,就连向导也吓了一大跳,从手机里传出来的吼声巨大,手机的声音一下就劈了,随即是急促的喘息声,似乎有人在抓着手机奔跑,然后是“嘭”的一声巨响,紧跟着“啪啦啦”的响声,似乎是手机掉在了地上。
“甘祝!”
温白羽立刻冲着手机大喊,不过对方仍然没有说话。
众人都神情紧张的注视着手机,就听片刻的静谧之后,突然传出“嘎嘎嘎”的奸笑声,温白羽他们看不到画面,自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那奸笑的声音绝对不是甘祝的,或许是那个野兽发出来的,笑得比哭还难听,又是“嘎嘎嘎”一串笑声,随即是“吼——”的一声大吼。
温白羽的心脏完全提起来,就在这个时候,突听“啪嚓!”一声巨响,手机立刻发出了一声忙音,然后显示通话结束,对方挂断了电话。
温白羽再拨回去,甘祝的手机号已经变成了关机,温白羽不死心的拨了好几次,仍然是关机。
众人对视了一眼,甘祝的手机很可能已经被毁了,他们现在真正的失去联系了。
温白羽气的砸了一下车子的前机器盖子。
向导没见过大世面,就是贪图时叙的那些钱,他从没见过这么多钱,而且自己是倒插门,老婆凶的很,从来没有零花钱,他本想赚些,哪知道竟然发生了这么可怕的事情。
向导立刻腿打哆嗦,说:“几位老板,这是什么东西啊?”
时叙说:“您可真逗,您都不知道,我们这些人初来乍到,就更不知道了。”
向导连连摆手,说:“算了算了,钱我不要了,我走了,这太可怕了,老板我劝你们也别去了,快回去吧!”
他说着,就要往外跑,时叙还要说话,子车突然蹲下来,拉开背包,从里面拿出枪,“啪”的一声上子弹,然后“咔嚓”一响,一下扣动扳机。
就听“嘭!”
四下荒无人烟,向导刚走出不远,突然一声巨响,一个东西打在自己脚边,土地上溅起大块的土粒子,崩在他脚面上,划的都要出血了,疼得他“哎呦”一声歪倒在地上,抱着脚丫子喊疼,吓得已经后背都是汗了。
子车站起来,把枪别再自己腰上,说:“要走可以,把定金还回来。”
向导眼珠子猛转,他没想到这群人看起来俊的俊漂亮的漂亮,还带着那么多东西,本以为可以捞一把,哪知道竟然不是善茬,当即有些后悔,但是那么一大笔定金,已经拿走了,哪还能吐出来?这不是要吐了他的肺吗。
向导想了想,赔笑说:“老板,各位老板,有话好商量,其实,其实我刚才只是一是害怕,既然已经收了定金,自然要给各位带到了才行!”
他说着,又走回来,说:“我跟你说,我突然记起来了,那声音,我有点知道是什么了。”
温白羽说:“是什么?”
向导说:“哎,我是第一次真正听见,也不知道是不是,各位老板,我如果说的不对,你们千万别喂我枪子。”
子车不耐烦的皱了皱眉,伸手扶在腰间的枪上,说:“别废话。”
温白羽发现子车的脾气似乎有些见长,反而是薛柏坐在一边,似乎并不抻茬,而且脸上面露笑容。
向导被吓了一跳,他还记得子车的枪法,当即哆嗦着说:“咱这地方,有个传说,据说在很久以前,这附近埋着一个神仙。那个神仙本身是个好神仙,据说长着蛇的身体,人的头,但是被人杀了,埋在一座圣湖里,后来这个神仙就变坏了,专门躲在水里把过路的人拖下水吃了,而且他的声音又像哭,又像笑,特别的可怕!”
温白羽听了皱了皱眉,不知道他是不是胡编乱造的。
雨渭阳倒是略微思考,说:“你说的这个神仙,叫什么名字?”
向导笑了一声,说:“哎呦,这位老板,我也不知道,只是听说的,平时谁信这个?如果不是刚才听到了那种笑声,我还想不起来呢。”
雨渭阳对众人说:“他说的也不算太假,或许是窫窳,山海经记载中窫窳就埋葬在昆仑之墟,窫窳本是天神,被人挑拨谋杀,后来天帝听说了这件事情,就让人把窫窳抬到了昆仑山,让巫彭、巫抵、巫阳、巫履、巫凡、巫相手捧不死药,来救活窫窳。”
温白羽立刻捕捉到了一个重点,说:“不死药?”
雨渭阳耸肩说:“这只是山海经的记载,但是没人见到过窫窳,有人说窫窳是蛇身人头,也有人说窫窳是野兽的身体龙的头,众说纷纭,就更别说不死药了,谁也没见过。”
甘祝已经和他们失去了联系,众人不敢再耽误时间,立刻就起程,向着昆仑山而去。
他们舍弃了汽车,走的自然就慢了,向导越来越紧张,前面果然出现了一片类似于庙宇的建筑,但是远远看过去十分的破败,似乎已经废弃了有些年头了。
温白羽看了看周围,说:“这里进昆仑山,还有多远?”
向导说:“嘿老板,您倒是问对了,还有些路程,如果走得顺利,还要一天。”
温白羽立刻皱起眉来,甘祝说他们在一个破庙遇到了袭击,大家都走散了,而且甘祝不认识路,食物已经不多了,也没有汽车和牲口,只能在原地等待温白羽。
而且雨渭阳所说的,窫窳是埋葬在昆仑山上,怎么会突然出现在破庙附近呢?
如果说是甘祝遇到了什么事情,不得不放弃破庙往前走,但是他并没有牲口,怎么可能用这么短的时间,就到达了昆仑山并且遇到窫窳?
温白羽心里有无数的疑问,一团团的缠在一起,怎么也解不开,当务之急就是找到甘祝。
向导很害怕,怕遇到什么怪物,但是又想要钱,又怕温白羽他们有枪,只好硬着头皮往前走。
很多庙宇都坍塌了一半,看起来一团废墟,众人走过去,就看到地上有许多断裂的柱子。
这些柱子应该是庙宇承重的柱子,却歪七扭八的从中间折断,没有切口,是硬生生撞断的。
而且柱子身上有枪眼,说明万俟景侯他们确实来过这里。
温白羽看着那些柱子,立刻一阵欣喜,雨渭阳也蹲下来检查,但是两个人欣喜之后,又露出了担忧的表情。
是什么样的野兽,能一下撞到这么多柱子?万俟景侯他们的伸手绝对不是常人能比的,竟然被野兽冲的四散。
温白羽说:“咱们里里外外找一找,看看有没有甘祝。”
虽然时叙他们并不认识甘祝,不过从里到外找了一圈之后,发现根本没有一个人。
更别说什么甘祝了。
温白羽说:“甘祝的性格虽然有些冲动,但是绝对不会在没有食物和武器的条件下突然跑掉,他肯定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向导被他一说,吓得不行,赶紧窝在旁边去了。
温白羽他们又检查了一下这座庙宇,已经非常破败了,一面墙上又壁画,壁画的颜色非常鲜艳,而且保存的也相当完好,但是温白羽他们看不出来画的是什么。
按说时叙已经算是土夫子里头的土瓢把子,但是也看不懂这些鲜艳的横横竖竖是什么东西。
雨渭阳看的古书很多,也没有眉目,这面墙好像是一个涂鸦,横竖的笔道,鲜艳刺目的颜色,根本就像是泄愤之作,而且毫无意义。
温白羽退远了看,离近了看,然后又侧过头来看,都没看出所以然来。
天已经黑了,外面刮起了大风,很像甘祝所描写的情景,向导说:“各位老板,这么大的风,说不定要下雨的,绝对不能连夜往前走啊,咱们找个地方,休息一晚上吧?”
时叙说:“找什么地方?这里不就挺好的?虽然破败了一点,但是好歹能挡风。”
向导连连摆手,说:“不行啊,不行啊,我看这里面不干净。”
时叙说:“你竟然说佛祖不干净?”
向导赶紧又摆手,不过温白羽他们是不可能出去的,因为这里是甘祝失踪的地方,他们一下没有找到头绪,肯定要在这里逗留,否则就无从找起了,昆仑山那么大,他们也不知道哪里才是襄王墓。
向导没有办法,只好跟着他们留下来。
温白羽又在破庙里转了好几圈,发现了一个掉在角落里的手电,第一眼没看出来,是因为这个手电已经被踩的稀巴烂了,不仔细看根本分辨不出来。
非常坚实的材质,这次的装备是唐子买的,据说花了大价钱,结果就这样稀巴烂了,温白羽看的有点心惊肉跳。
他想捡起来,不过那手电已经粉碎,捡不起来,温白羽突然“嗯?”了一声,饕餮蹲在他旁边,说:“怎么了?”
温白羽说:“这手电里面,好像有会发光的东西?”
他一说,饕餮就要伸手去抓,温白羽拦住他,饕餮说:“放心好了,我可是凶兽,没事的。”
他说着,从手电的碎片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