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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安珩整个人都被惊呆了,不止他,陆父其他人也没好到哪里去,完全不知道皇上为何要宣陆安珩进宫,纷纷用担忧的目光看着陆安珩。
还是陆昌兴最先反应过来,不着痕迹地给前来传口谕的公公塞了个钱袋,然后小心翼翼地问道:“不知圣上突然让小儿进宫,有何指示?”
那小公公暗地里掂量了一下钱袋的分量,心下满意,对着陆昌兴笑道:“郎君只管放心,圣上对府上小郎君颇为赞赏,这会儿宣他进宫,那可是好事儿啊!”
陆安珩突然就淡定了,反正自己做的事勉强也算是利国利民,当今皇上据说是个明君,总不至于会一个不高兴就宰了自己吧?
再说了,自己那个活字印刷术,还正愁没办法推广出去呢。还有什么比交给皇帝更能体现活字印刷术的价值呢?
没错,陆安珩捣鼓出活字印刷术根本不是为了挣钱。
他的想法很简单,国家一旦全面推行活字印刷术,那么书籍的价格自然会降下来,官方的价格都降了,私人书铺的价格自然要跟着降。
如此一来,买得起书的人便会越来越多,能够有机会改变自己命运的人也多了。
这,才是陆安珩的真正目的。
把活字印刷术上交给国家()
马上就要见到皇帝了;陆安珩心下有点小激动;还有些许忐忑;只希望这位帝王真如传说中的一般英明神武;没有什么一言不合就把人拖出去斩了的癖好。
现在的年号是元德;当今皇帝也就是元德帝。元德帝乃是一代明君;文治武功皆有所建树。登基二十年以来一直施行仁政;轻徭薄赋。又与匈奴开战,将当初趁着元德帝刚登基不久,时局不稳而发动战争的匈奴全部赶回了草原深处;深得百姓拥戴。
要去见这么个霸气的帝王,陆安珩表示自己的压力有点大。
进了皇宫后,陆安珩的心跳频率稍稍快了些许;低眉敛目跟在领路的公公身后;一步一步地走进了太极殿。
陆安珩本想抬头仔细看看皇帝到底长得啥样,然而这年头儿若是有人敢直视圣颜;那就是大不敬之罪。万一再倒霉一点;碰上皇帝心情不好;分分钟给你治个罪;那简直哭都没地方哭去。
所以陆安珩便打定主意老老实实装鹌鹑;努力地压制住了自己的好奇心;恭恭敬敬地跪下磕头,等着元德帝叫起。
元德帝很是和善,声音温和地叫了起;又给陆安珩赐了座;亲切地仿佛隔壁家的暖心大叔。
陆安珩略显激动的内心逐渐平静下来,坐在凳子上等着元德帝问话。
元德帝这会儿却又不开口了。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陆安珩却依旧淡定如山。元德帝不开口,他也只能安静如鸡,只得低头瞅着自己的鞋尖,看看上头是否沾染了灰尘,连呼吸都不曾乱上一瞬。
见陆安珩如此能沉得住气,元德帝的眼中闪过一丝赞许,面对自己的龙威却丝毫不慌,多少朝廷命官都做不到,此子果然有其独到之处。
约摸过了一刻钟,元德帝这才开口问道:“你便是那个在京中弄出好几样新奇玩意儿的陆安珩?”
陆安珩心道元德帝果然是来对自己追根究底的,好在自己早有准备,不怕暴露真相。陆安珩作势想了想,脸上露出几分忐忑之色,起身回道:“回皇上,学生正是陆安珩。”
自称小人什么的,陆安珩觉着太别扭。所幸他好歹也是个秀才,在元德帝面前自称一句学生也不算出格。
元德帝仔细打量了一番陆安珩,看得陆安珩已经露出几分不自在来,这才收回了眼神,称赞道:“朕以往只道姜家四郎容貌昳丽,眉目如画,已是世上难得的好相貌。不曾想你亦是芝兰玉树,丝毫不逊于姜四。”
陆安珩无语,合着您刚才目光如炬地看了我半天,就为了看我长得好不好看?说好的英明神武一代明君呢?您的伟岸形象已经崩了您造吗?
陆安珩的脸上满是无奈,然而他如今的形象正介于儿童和少年之间,脸上还留有些许稚气,做出这样的表情来,莫名就有了一丝喜感。
元德帝看得有趣,脸上忍不住露出几分笑意来,接着问陆安珩:“你小小年纪,倒是心思灵巧。火炕、新版书籍,无一不是造福百姓之事。朕倒是有几分好奇,你因何能想出这些法子?”
陆安珩心道这哪是我想出来的啊?分明就是无数人民的智慧结晶才制造出这些东西的。自己就是占了个穿越的便宜,提前了几百上千年把这些东西搬运过来了而已。
然而腹诽归腹诽,陆安珩并不能说实话,否则分分钟被当成妖怪送去大相国寺给烧死。
想了想,陆安珩斟酌着解释道:“回皇上,火炕一事,乃是匠人们琢磨着做出来的,学生不敢居功。至于新版书籍,学生家中尚有一幼弟,这法子,乃是当初学生在教导幼弟功课之时琢磨出来的。进京后,学生着实感受到了什么叫京城居,大不易,家中所需的花费不少,学生为此也颇感忧心。后来,听萧将军府上的二郎君提起,学生寄给他的那些小故事很有用处。学生这才萌生了编一本适合幼儿学习用书的念头,邀着萧恪一同开了这间书局。倒是不成想过会造成如此火爆的场面。”
元德帝暗自点头,陆安珩说的这些都与他派人查到的一致,不曾有半分出入。不过,元德帝明显对另一件事比较感兴趣。
一手拿着一个版本的三字经,元德帝挑眉问向陆安珩,“那你怎么解释这两个版本定价相差十倍的原因?别拿你之前那套鬼话来糊弄朕,五两银子的定价,自是利润丰厚,我们暂且不提。不过另一版500文钱的书,估摸着你还折了本吧?以你之聪明,不会想不明白这么个定价,折本不说,还容易引来富贵人家的怨言。为何还要做这种吃力不讨好之事?”
这个嘛陆安珩悄悄抬眼,飞快地瞟了一下元德帝的神色,见他面色温和,并未有半分兴师问罪的意思。
陆安珩突然福至心灵,把之前准备好的说辞扔到脑后,决定实话实说,恭敬地答道:“皇上有所不知,便宜的那一版书,学生定价虽低,却也并不曾折本,零零总总也赚了些许银子。当然,贵的那版肯定挣得更多。”
“哦?那你何不只卖贵的这版?能挣银子不说,还不会让自己被人非议。”
陆安珩正了正神色,严肃地答道:“若是如此,那寻常人家更是买不起书了。”
元德帝一愣,倒是没想到陆安珩会给出这么个回答,眼中的欣赏之意愈发浓厚。却还是不想这么轻易放过陆安珩,接着问道:“那为何要将另一本卖五两银子,莫非权贵们的钱就不值钱了?”
“这个”陆安珩哂笑,“他们钱多啊,也不差这五两银子。”
又小声嘀咕道:“但凡卖东西的,看见了肥羊,总是忍不住想去宰上一刀的。”
元德帝大笑。
陆安珩见状,顺势说起了活字印刷术之事,“学生的书,之所以定价低还能盈利,乃是因为学生发现了一种新式的印刷法,既能降低印刷成本,又能提高印刷速度。”
冷不丁地被陆安珩放了个雷?元德帝的脸色也严肃起来,猛地一下坐直了身子,震惊地反问道:“当真?”
“学生可没有那个胆量敢欺君。”陆安珩轻松地回道,然后将活字印刷术的原理告诉了元德帝。
其实活字印刷的原理并不难,只是之前一直没有人往这个方向想而已。陆安珩一说,元德帝立马就懂了,抚掌笑道:“好好好!真是英雄出少年。如此一来,极大节省了人力物力个财力,陆安珩你真是生了颗七窍玲珑心,奇思妙想不绝。说吧,你要什么奖赏?”
陆安珩想了想,自己貌似没什么想要的东西,万分实诚的摇了摇头,拒绝了元德帝扔过来的巨大诱惑,“学生没有什么想要的,能为百姓们做些小事,学生已经心满意足,不敢再向陛下居功要赏。”
以元德帝的眼力,自然能分辨出陆安珩这话到底是真是假。见陆安珩确实是真心实意不要封赏,元德帝颇为惊奇,实在没想到陆安珩年纪轻轻就能有如此淡然的心态,对陆安珩的行为也挺费解。
你说他不慕名利吧,人家从小就勤学苦读,一心想着科考做官。然而现在自己给了他这么个一步登天的机会,他又毫不犹豫的拒绝了。真是奇哉怪哉。
皇帝这种生物一向不会憋着自己,心里有疑问,元德帝自然就顺口问了出来,“朕听闻你正在准备后年的乡试,辛苦科考最终也是为了当官,你何不趁此机会向朕讨要一个功名?只凭你给朕的这个活字印刷术,就能为你换来一个爵位,你真的不心动?”
陆安珩还真不心动。他弄出火炕和活字印刷术这些东西,虽然本意上是为了让大家的生活过得更好,但不可否认的是,这些东西也为他带来了不少好处。
这本就让陆安珩觉得受之有愧,哪里还有这么大的脸去接受元德帝的封赏?
陆安珩想了想,认真地对元德帝道:“学生的本意,便是想着有朝一日,天下百姓都不会因高昂的书本费而失去学习圣人之言的机会。即便陛下您今日不宣学生进宫,学生也会想办法将这活字印刷的法子上交给朝廷。毕竟学生一人之力太过单薄,只有朝廷用了这法子,才能让全国的书价降下来,这才真的是造福万民。”
元德帝不由感叹,“你若是领了封赏做了官,定然能为百姓做更多的事。”
“学生现在没有功名在身,也能为百姓略尽一份微薄之力。想当官,自然要靠自己的本事考。不然对那些辛辛苦苦准备了许多年的考生何其不公?”
陆安珩两世为人,生活的环境都较为简单。前世不用说,最苦的时候也就是高三那地狱般的一年,还没来得及感受一下社会的残酷就穿越了,是以陆安珩前世受到最大的欺骗,就是他妈对他说的压岁钱都帮他存起来。
穿越后虽然有大房作妖,却又很快分了家,加上抱上了将军府这条大腿,陆安珩感受到的善意远比恶意多。
如陆安珩这般在这样简单的环境下长大的人,多少都会有一点理想主义。他们不曾感受过世上的恶意,自然会用最大的善意来面对这个社会。
陆安珩便是如此,他觉得自己能够为这个社会做出一点点贡献,考虑到不伤害自身的前提下,即便是吃点亏他也乐意。
哪怕是这样的行为在久经朝堂厮杀的元德帝看来,实在太过单纯。却也让元德帝无法否认,这份心胸,足以令人动容。
孩童之所以讨人喜欢,便是因为他们的赤子之心。
陆安珩已是少年,却依旧拥有这份赤子之心,多么难得。
元德帝也不再多言,记下这个法子后便让工部着手印书去了。
因着陆安珩为他省了个爵位,元德帝给陆安珩的赏赐也十分大方。
陆安珩回家不久后,就接到了宫里运过来的赏赐——黄金百两,良田百亩,锦缎丝绸各十匹,再加郊外的庄园一座。
只要陆安珩不去吃喝女票赌瞎混日子败家,这些赏赐足够让他们一家舒舒服服地过一辈子了。
成功把活字印刷术上交给国家后,陆安珩已经心满意足,对元德帝赐给自己的这些丝绸黄金不太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