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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归路。人心善变，好高骛远。得陇望蜀，在少部份时候，它可以说是人类前进的动力，但在人与人相处上，每每成为一把利刃，捅在人类那颗柔软的心房，让血液变得坚硬。这是後话。
人善被人欺人欺，但是你若看不清楚，这个良善的本质，底线在哪里。那离死也不远。
既然那麽害怕，大肥金蛇今天怎麽还敢来？说到底，还是有足够的利益驱使，才有足够的行动力。所以跟任何人合作做生意，在砍价杀价时都要替人家留下足够的利益。才能保证合作时间的长远。大棒打下之後甜枣可不能不给。
昨天，大肥金蛇看得分明，那人类女修真者炼出的丹药不止一粒，而是数百粒。爲什麽炼出那麽多，原因是材料充足。其中一部份材料就是让它皮开肉绽的那场淩迟。而其他重要材料更是因为懂得炼兽丹的人很少。只有少数御兽门的炼丹师会使用相关材料，所以收集起来，省时方便质量好，柳定定丹火量足，也就多做了一些。毕竟，丹药材也是因地制宜，别的地方，想要收集齐全可没那麽方便。
这些，大肥金蛇自然不知道，但是也没什麽影响。
被人扒皮毁金丹的痛苦，难以言喻。想到这里，大肥金蛇都要打一个寒战，要不是知道，那女孩还有一堆同样的丹药，而同样的丹药，吃个百八十粒就会产生斥药反应，功能就会衰减，直至吃了也白吃，产生不了任何效用。
一想到，开炉炼新药，还有可能承受那种痛苦，就足够让它整夜彻夜难眠神思犹豫，举步维艰。
若真的柳定定要开炉炼新丹，那时，它究竟是从了还是不从呢？
它可能就得依据痛苦损伤程度，好好考虑，要不要爲了一两粒丹药，就如此牺牲奉献。
但是这个想法，在它感受到头上发痒的两个定点时，已经有了答案。结局，或许也是肯定的，它，还是会来。只是短时间的皮肉痛苦，就能换来整个身体素质的飞跃式成长，又不用出生入死地搏斗，才能弄到质量堪比垃圾的丹药，或者是灵材，还时常被人家截胡，何乐而不为呢？
更何况，那女孩能炼出让他头顶两角，开始老树勃发新芽。那两个小圆土包代表着什麽，没有人比它更清楚。那是它生命中最尊贵的印记。也是修真者眼中的奇宝。等它长成，它的实力也将得到飞跃式的成长，然後牵动下一波的进化。
灵妖魔兽类的前方，几乎都有这麽一条道路，它们称之为天坎。
比起玩命，这点痛苦有事可以忍受的了。比起一辈子平凡的活下去，有时候连命都得拿去当赌资。修真者就是这样一群人，他们与天斗的同时，就是在追求生命的昇华，人生的美满。
虽然蛇类的感情，很难从表像看出来，柳定定还是藉由她的特殊能力，精神波纹的观察，看明白了大肥金蛇的心路历程。
明知道原因，柳定定还是得装蒜，直言告诉人家，你的想法都被我看透了，人们就算表面装作无所谓，但是一转头，就会想尽办法疏远你。而且，会这麽做的人，不只是那个被你看透的人，还包括了身边的目击者。
柳定定的眼神扫过那金光斑斓的蛇皮，以调侃的语气说道：“不会吧？你怎麽又回来了？难道是怕我缺了药材，特地来献身补充的吗？”
一听到柳定定这麽说话，大肥金蛇整个蛇身抖个不停，但是尾巴仍然坚持像小狗一样摇摆讨好着。大肥金蛇这麽做并非出自本能，而是它依据自己的人生经历，而设计出来的战术。
首先，它知道自己拥有人类女最喜欢及最恐惧的外貌。其次它知道，萌系小狗这种生物，虽然战斗力不强，但是备受女孩子喜爱。而这种动物在表达讨好的情绪时，时常用摇晃尾巴的方式，来达到目的。
没办法，大肥金蛇虽然资赋优异，人类语言已经烂熟于胸，但是由於身体声带的限制，让它无法透过人语与柳定定交流。它总不能期待，柳定定能听得懂蛇语吧？不过，它很快地发现自己又错了。
“你有什麽话就说吧！看你要尾巴摇得那麽起劲，你不累，我都替你感到累。”
柳定定走到前排直接面对大肥金蛇之後，就挥挥手，让後面那些不知道该继续前进，还是继续伫在这里继续往前走的人，继续前往今天划定的采药地点。爲了不发生过度采集导致与药材绝子绝孙，风光不再，她安排了轮采制度。今天的材料收集地，还要比昨日更远一点。
早一点到达，就能多做点工。这倒不是因为柳定定贪多，而是好不容易出来一次，他们也想要有多一点收获。
“……”大肥金蛇用无辜的眼神看着柳定定，难不成，你昨天就在玩我？想要开口说一些话镇镇场面，一时之间，尽然无语。不知道是应该开口先骂几句，还是奴性十足的开口求丹药。
“不知道该怎麽叫我，那你可以叫我柳仙子，顺便请教怎麽称呼。”柳定定走过去在大肥金蛇旁边，一屁股在旁边的石块上坐下，这个动作自在地像是很高兴见到久违的朋友，准备好好的谈天说地，共话人生。
只是这个友善的动作换来的是大肥金蛇坚硬成石块的躯体。良久之後，大肥金蛇才从僵硬中恢复思考能力，说道：
“小的名字叫金素，柳仙子想怎麽叫就怎麽叫吧！就算叫我肥素，我也认了。昨天冒犯柳仙子，还请海涵。今日我到此处，是来表示感谢。”
大肥金蛇努力组织思考，好不容易说出这一段话，那肥素两字，他纯粹当笑话讲，以往要是有谁感在它面前，使用这个称谓，它非喷个那人满脸毒泡不可。
只是，报应怎麽来得这麽快……
“既然如此，我就不客气了。肥素感谢就不必要了。我也得到不少好东西。我看那东西又长出一点了……”
大肥金蛇肥素还在犹豫着怎麽客气地带出自己的需求，没想到柳定定就一针见血地点出自己的需求。
别说再来一次，光是想像，大肥金蛇都觉得正有人拿着一只镊子，正夹着它的神经往外抽。全然没想到先帮它打个麻醉药，至少还能好受一点。
“这个，我昨天离开前，见到你炼的丹药还剩下不少……柳仙子有没有什麽需要小的帮忙寻找的天材地宝。这附近我最熟悉，包准帮你找到带来。”
说完，金素眼巴巴第看着柳定定，等着她开列清单。
“谢谢你的关心，我可不能不需要这方面的帮忙。昨天也不过是感谢你提供了实验材料，所以给你一粒丹药，试试口味。如何？要不要分享一下感受？我洗耳恭听。”
第一九五章 依赖性的差异（）
不需要……这个回答，彷佛五雷轰顶，金素再次感到外焦内嫩。自身价值全无。人家有自己想要的东西，而自己拿得出的东西，又太伤身。真是令人为难。
金素完全没把柳定定要它分享心得的事当成交换的筹码。在它看来，这东西对柳定定太没价值了。
兽类的身体各不相同，除非是同族，否则丹药用起来的效果，跟它服用人类丹药没什麽两样。
它原本认定，柳定定手上的丹药，应该不会有其他用途。留着，就是准备坑它的。而它也做好被坑的心里准备了。没办法，它不能失去这万载难逢的机会。因为这颗丹药的药性，不是用修行时间能够替补的。它是唯一的，没了，就再也找不着了。金素知道，自己的肉身，就是这丹药主要的材料，或许因为如此，这颗丹药用在它身上，将比用在其他任何生物身上，有用上千倍。
所以，在它来之前，它已经做好付出任何牺牲代价，也要求得丹药。若还有其他药效如此显着的配方，它就算卖身也心甘情愿。
而这个可能性很高，因为它亲眼目睹柳定定是如何无中生活，不断增添改进後炼出这个最适合自己的丹药。用时不会超过一个时辰。
这个速度，就算拿来炼制人类自身最为熟悉的筑基丹，也是惊人的快速，更不用说这是拿来炼制一个可能是从丹方开始，到材料，到火力配比都是无中生有的丹药。
难度有多大，就算大肥金蛇没怎麽见过世面，也是用脚趾头都能想得出来。这世间有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九九九九，无数个九的人，都做不出来。
其实。金素衷心觉得，大概是不会有第二个人可以办到。
因为，柳定定不只是炼制出丹孳。她炼制丹药的手段，不用丹鼎器做辅助。这就极高地灭少的了火金之害。
金素极为理性，它在家里就盘算过，究竟值得为此付出多少犠牲。结果很快就出来，这丹药的价值：无价。因为这个尚未命名的丹药，就是为它而设计炼制的。
柳定定的要求很快地得到满足，金素将自己从拿到丹药，一直到回去之後。如何服用丹药，多少时间後发生什麽反应，反应的力度有多麽强大。一一地极为具体地说明。
说的人说的明白，听的人也听的清晰。柳定定听过之後。只是点点头，也不管金素还在身边，准备继续开口讲价。
她直接合上那带着细长捷毛的眼睑，将那灿烂如天上星辰般沉稳明亮的眼睛覆盖住，口中说道：
“你先静一静。等一等。稍安勿躁。”
“噢……”金表自然不会以为柳定定这是要睡觉，所以叫它在旁边当侍者警戒安全。只是又没法儿把自己的话说完整，让它整个感到气闷了。啥时候能听我把话说完啊？
柳定定当然不是因为一晚未睡，听着金素讲话，被那平静无波的语调催眠了。对於修真者来说。一夜无睡，打坐调息不到一分钟就能够恢复精神。对修真者而言，深层睡眠反而是一种难得的享受。平时，夜间多半是他们吸收日月精华的时刻。当然，依着所修的法诀不同，每一位修真者最适当的练功时间，有不同的落差。但是大致上，夜间星晨发力，却比日间的太阳之刚烈，好上许多。
刚则易伤，修真者的修为尚未达到上仙时，多会落下隐患。所以闭关修炼者，多半不会选择在光天化日之下。反而是在阴暗的洞室，至不济，也会选择在山高林密，或者水深临渊之处。可以藉助木、水之气调和太阳的阳刚之气。
她闭上眼睛的目的，其实也差不多。日光眩人目，往往使人在思考时，失去冷静，刚则易折，往往会做出错误决断，悔之莫及。所以藉眼脸为帘，闭上眼睛仍然能够感到些微的光晕，最是方便思考。
柳定定在思考的不是别的，而是丹方改善。她自然知道，这个丹方，再怎麽有用，也只有小肥金蛇还有它同种的蛇类可以用。甚至可以说，这是专门为它量身订做的。用在别人身上，效果也没有用在它的身上好。
既然用途那麽少，那干嘛还那麽费心思。
其实，道理很简单。小肥金蛇，虽然物种特殊，在柳定定所有阅读过的玉简里，都没有提到这种生物。但是经过昨日的一番炼丹，柳定定却轻易地发现它混身是宝。
本来，就算再怎麽宝贝，一次性用品，也犯不着柳定定如此费心用力。就算它再萌再可爱，昨天给它的那粒丹药，虽然最主要的药效挥发时间已经过去，但是接下来三年的时间，只要它勤加苦修，必定收获不小。已经相当对得起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