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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大元帅惧怕至极。
在军中和众将一起用过了午膳,徐永寒才知道这两年不仅军纪差,伙食也差到不行。将领们只是吃的清水煮白菜,士兵们都是喝得菜汤,根本就吃不饱。
细问下来才知道,是熙宁侯世子任都督时贪污军饷,导致军中缺粮少衣,连长矛都不足每人一根。
气哼哼的离了中军帐,徐老七回家接媳妇孩子。
第一次跟着爹爹出门,两个孩子都很兴奋。这两年京中混乱,除了回娘家,紫兮几乎不出门,必须参加的红白喜事就随着老太君一起去,把两个孩子留在家里。所以,这两个孩子出门的机会少的可怜。
把母女俩抱上马车,徐战鹏背着手小大人一般盯着徐老七的乌骓马:“爹,我想骑马。”
徐老七粲齿一笑:“好儿子,有胆量,来跟爹一起骑马吧。”
徐战鹏身量较高,跟六七岁的孩子差不多,长得壮实、胆子也大,早就想学骑马了。可是徐老七不在家,谁敢让这位世子爷冒这个险。冉紫兮更是连想都不敢想,若是摔着了、踩着了可怎么办?
徐老七抱起儿子飞身上马,小家伙双手紧紧攥着马缰,双眼放出晶亮的光芒,兴奋地真想扑下身子抱抱马脖子。可是他不敢,这匹大马太高了,坐在上面俯视地上的一切,连平日里觉着很高大的徐千叔叔也变矮了。
“骑马要用双腿夹紧马肚子,两手紧握缰绳……”徐老七给儿子讲解骑马的要领,紫兮掀开车帘担忧的望过来:“孩子还这么小,你可千万不能松手啊。”
徐老七转头看看妻子,笑道:“你就对你男人这么没信心?骑个马我还能摔了他?”
紫兮也觉得自己有点多余,就放下车帘,退到一边。徐柔圆滚滚的小脑袋却钻了过去,瞧着大哥骑在马上的神气模样很是羡慕,撅起小嘴儿喊道:“爹爹,我也要骑马。”
徐老七拨转马头过来,大手揉揉女儿头顶,宠溺的一笑:“这次带你哥哥,下次带你骑马。”
前后左右簇拥的几十名侍卫把宽大的马车围在中央,走在帝都宽阔平坦的大街上,威风凛凛、浩浩荡荡,过往行人纷纷避让。
紫兮怀里抱着女儿,透过摇摆的车帘时不时地瞧一眼骑在高头大马上的丈夫。他背脊挺直,侧脸英俊,偶尔俯身跟身前的儿子说几句话,满脸都是慈父的柔情。
能有这样的丈夫,女人满意极了,唇角不由自主的翘起,低下头悄悄的笑了。
“娘,你笑什么?”徐柔黑葡萄一般的瞳仁好奇的瞧着母亲。
紫兮在女儿肉嘟嘟的脸上亲了一口,指着车帘外面低声道:“你瞧瞧你爹,是不是很威武啊?”
徐老七似乎听到妻女在说什么,转过头来正看到扒着车帘缝隙偷窥的两个“花痴”。
“怎么了?”男人朗声问道。
徐柔两只小爪子扒着车窗,用洪亮的小嗓门答道:“爹爹,娘亲说你威武……”
紫兮脸腾地一红,把小叛徒一把拽回来,再也不敢去碰那车帘了。
“哈哈哈……”徐老七一上午的阴霾心情,在这一刻一扫而光,朝中的事情总会有各种状况,家里的温馨才是快乐的源泉。
离得近的徐千等人也都听到了那句话,纷纷抿唇偷笑。难怪七爷对夫人爱不释手,享着高官厚禄却没有纳妾的心思,这样全心崇拜自己丈夫的女人谁能不爱?在他们眼中,夫人确实也值得尊敬,七爷失踪两年,这个柔弱的小女人硬是坚持着伺候昏迷的老太君,一视同仁的带着三个孩子,撑着一个偌大的家族,苦守两年空房。如今七爷回来了,她又成了那个娇娇羞羞的小女人,一心相夫教子。
西苑中繁花盛开,绿草如茵,几只丹顶鹤在太液池边悠闲地蜷着一条腿小憩。
徐老七下马把儿子轻轻放到地上,就过去打开车帘,抱着母女俩下了车。
紫兮抬眼正瞧见对面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上走出来一位盛妆丽人,两名宫女一左一右扶着她,踩着跪地的奴仆后背下了马车,正是许久未见的九公主。她身后的奶娘抱着一个三四岁的男娃,白白净净的小脸儿、细胳膊细腿的身子与徐战鹏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看到杨琼,紫兮脑海中马上闪过杨睿中箭身亡的画面,心中一颤,看杨琼的眼光多了几分复杂。
“拜见九公主。”紫兮规规矩矩的行礼。
“末将参见公主。”徐老七不情不愿的拱拱手,算是对皇家规矩的尊重。
“免了吧。”九公主高傲的扬起下巴,带着几分不屑扫了一眼冉紫兮。
徐永寒见她看媳妇的眼神不好,心中就有几分不悦,又不好对一个女人怎样,就从妻子手中接过徐柔,柔声道:“咱们走吧。”
徐战鹏从地上捡起一根树枝,追着一只绿孔雀往前跑,想让它开屏。
“傻儿子,那是雌孔雀,开不了屏的。”徐老七呵呵笑着跟了上去。
紫兮紧走几步,靠近儿子身边:“这种尾巴上没有尾羽的是雌孔雀,只会下蛋,不会开屏。你瞧那边那一只,长着五彩绚烂的孔雀翎的才是雄鸟,那个才能开屏呢。”
徐战鹏欢喜的去追那一只拖着大尾巴的孔雀,却见它连跑带飞的居然上了假山,便不假思索的追了上去。
“儿子,高处危险,快下来。”紫兮赶忙喊道。
徐老七没说话,把女儿交到媳妇手上,沉稳的跟了过去:“你不用管他,让他摔一次才能牢牢记住。”
“会把孩子摔坏的。”紫兮着急了。
徐老七呵呵一笑:“你男人是摆设?”
夫妻俩正说着话,就见那边徐战鹏已经爬上假山,却一脚踩空从高处掉了下来。“爹……”危急关头,小家伙下意识的喊了一声爹,两天时间,已经弥补空白了两年的爹爹位置。
紫兮刚转头看过去,就见男人已如离弦的箭一般射了出去,双脚稳稳站定,有力的臂膀牢牢接住掉下来的儿子。
第120章 这男人()
徐柔把一张小嘴咧成了鸡蛋型,吃惊的瞧着爹爹飞一般的冲出去抱住了哥哥。“爹爹,我也要,柔柔也要玩……”
徐老七绷着脸把受了惊吓的儿子放到地上,一本正经的教训道:“以后你要记住教训,勇敢是好事,但是要用脑子,傻乎乎的蛮干就会吃亏的,明白吗?比如要上高处,就要考虑会不会掉下来,在水边玩,就要像会不会掉进水里。”
徐战鹏惊魂未定的喘着粗气,认真的点了点头。
徐柔扑进爹爹怀里,抱着脖子蹭蹭:“爹爹……威武……”
今天刚学会的新词就拿来奉承老爹了,美得徐永寒哈哈大笑。紫兮摸摸儿子的头,柔声道:“你爹跟你说的话记住就好了,别怕,爹爹会保护你们的,咱们走吧。”
男人高高举起女儿,驮在肩上,女人牵着儿子的手跟在一边,一家人有说有笑的走在树荫里。太液池边的垂柳轻摆着柔嫩的枝条,男人一手扶着女儿,一手帮妻子挡开吹过来的枝条,不让它们打在媳妇身上。
太皇太后今日身子好些,也来西苑凑凑热闹,散散心。瞧着前面温馨的一家人,朝着走过来的九公主直叹气:“你瞧瞧,这男人,哀家给你选的驸马,疼妻爱子又有本事,哪一样不好?你偏偏不乐意,如今独自守着空房,也该想想再找个人了。”
九公主瞄了一眼前边的一家四口,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养男宠的事太后不知道,这等事谁敢到太后面前嚼舌根子。不过男人没出息也有没出息的好处,她敢当着杨睿的面跟男宠调笑,若换成徐老七是自己的驸马,那她早就没命了。那个冷硬的男人,才不管你是不是公主,敢给他戴绿帽子,肯定要身首异处的。
不过真没想到他竟然对妻子态度这么好,跟年少时的脾气相比简直是换了一个人。
走到荣庆殿门口,就见墨灏琛正从冉紫兮手里接过一个用草编成的小兔子,见了太皇太后,就开心地跑过来:“老祖宗,看我的小兔子。”
瞧见重孙子,太皇太后从心底里高兴,摸摸小家伙儿的头,笑道:“你父王呢?”
“父王跟皇伯爹在一起,到殿里去了。”墨灏琛笑嘻嘻的答道。
“皇伯爹?这是什么称呼?”太皇太后失笑。
众人过来见礼之后,康王妃解释了称呼的由来。
原来,那日皇上刚刚从瓦剌回来,夜晚进了康王府,沐浴之后穿上康王的衣服坐在椅子上喝茶。莫灏琛进门就扑到皇上腿上,脆生生的叫了一声爹。
当时英宗十分激动,虽是没敢贸然应声,却也欢喜地瞧着小男娃盯了半晌。
康王训斥道:“不准乱叫,叫皇伯父。”
英宗明白过来这是康王的儿子,心中竟然有几分失落,无奈的瞧着小家伙,等着那一声皇伯父。
“皇伯爹。”莫灏琛笑嘻嘻的。
“什么皇伯爹?叫皇伯父。”康王绷着脸训斥调皮的儿子。
“子不教,父之过。父就是爹。”小家伙儿摇头晃脑地背着《三字经》,说的头头是道。
英宗哑然失笑,拉住小侄子一把搂在怀里:“就叫皇伯爹吧,这称呼好,亲切。”
康王妃说完,众人大笑,太皇太后瞧着重孙子嗔道:“就你花花肠子多,咱们墨家的孩子,十个人加在一起也没你心眼子多。”
“我也要小兔子。”杨琼从奶娘怀里挣脱,走到莫灏琛面前。
“好吧,那就孝敬小表叔吧。”莫灏琛小大人似的模样惹得大家又是一阵大笑。
众人簇拥着太后往里走,皇上和康王迎了出来,杨琼手里的草兔子掉在了地上,又飞快的捡起来,却被九公主一巴掌拍在了地上:“脏,不要了。”
杨琼眼巴巴的瞧着,舍不得走开,又不敢忤逆母亲再次捡起来。徐柔对这个白净的小哥哥感觉不错,瞧见他盯着地上的草兔子,就迈着小短腿儿颠颠的跑过去把自己手里的塞给他:“哥哥,给你。”
杨琼平时在家里没有玩伴,是个孤僻内向的孩子。敢跟莫灏琛要东西,是因为跟他熟,如今一个陌生的小丫头硬要塞给他一个东西,情急之下一把推过去,把徐柔推了一个屁股墩儿,小丫头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宝贝女儿受了委屈,徐老七大步过去,冷着脸抱起女儿训道:“你这丫头怎么傻乎乎的,干嘛拿热脸贴人家冷屁股。”
紫兮见他倔脾气又犯了,赶忙打圆场:“小孩子们不懂事,你较什么真呢?”
“是啊,七哥,就算看在他爹的份上,你也该对这孩子另眼相……”康王本是好意提醒,却突然发现自己好像说漏嘴了,赶忙闭了嘴。
徐老七却是听出了端倪,九公主也猛地看了过来。
康王在四道探究的目光中,讪讪的笑笑:“我的意思是说,杨琼没了爹,性格自然孤僻一点,应该对他宽容些。”
九公主却不肯被糊弄了,厉声问道:“祁骁,你少跟我打马虎眼,杨睿死的不明不白,连凶手都没找到。说是宫里有刺客,怎么那刺客偏就跟他有仇?看来你是知道原委的。”
康王翻翻白眼,暗骂自己自做孽不可活。只得厚着脸皮,嘴硬到底。
徐老七隐约觉着有内情,却又想不明白怎么回事,扫了一眼牵着儿子的手默默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