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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爱莲看着自己少了一截的腿,突然想起了小时候,她奶奶经常说的话,“人啊,不能做坏事,举头三尺有神灵,迟早要遭报应的”。
她现在可不就是遭报应了吗?前前后后她一共生了七个孩子,可是除了一个她亲手卖掉的女孩,别的全都没有活下来,就算农村孩子夭折的几率比城市的要高,她这种情况也是绝无仅有的。现在她又少了一条腿,以后就算不被判死刑,未来的日子又该怎么活?
为什么为什么当初她就忘了奶奶说过的话呢?
不,或许不是忘了,而是从来就没有在意过。
“陈爱莲,你还记得那些被你害死的孩子吗?他们的灵魂在哭泣,在看着你,他们想回家却回不去,他们想见自己的父母却不知道该去哪里寻找!难道你就不该为自己过去做的事忏悔,不该为这些死去的孩子做点什么吗?”孙亮见陈爱莲只知道捂着自己的腿痛哭,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哭自己的孩子,哭自己的腿,她怎么就不想想那些被她害死的女人和孩子!
“哼!我看就该让那些死去的孩子来问话!”钟一言在旁边说到。
陈爱莲顿时吓得打了个哆嗦,急忙拿起被子擦去糊了一脸的鼻涕眼泪,说道:“我说!我都说!”
陈爱莲原本是外村人,二十岁那年为了给她的哥哥娶媳妇,她的父母收了一笔彩礼之后,把她嫁到了山坳坳村,她的丈夫虽然比她大了十几岁,但为人老实,对她也算体贴,所以她并没有什么不满的,第二年她生了个大胖儿子,全家只恨不得把她供起来。
不过山坳坳村实在太穷了,原本就有些喜欢争强好胜的陈爱莲,见自己原来的小姐妹都嫁得不错,而自己家里要啥没啥,孩子才一岁多就说要出去打工赚钱。
一开始她只是在平山县的一个酒楼做服务员,一个月辛辛苦苦只有几百块钱,后来一位食客见她手脚麻利,长得也不错,就说要给她介绍到南方一个大城市打工,说是一个月下来,出去各种开销能有两三千,陈爱莲欣喜若狂的辞了职,跟那食客一起走了。
等离开了平山县,她才知道那食客竟然是个拐子,专门拐妇女去一些穷山沟里,卖给那些娶不起媳妇的老男人当媳妇。
不过陈爱莲这人很有些急智,她先是在半路上勾引了那男人,之后又说愿意加入这个专门贩卖妇女的组织,为他们找更多的女人回来,那男人或许是抱着试试看的想法,还真让陈爱莲加入了,只让人盯着陈爱莲连续做了好几单,这才慢慢放心。
那时候陈爱莲是所谓的“前线人员”,专门负责诱骗女性,后来“业务”发展到拐卖孩子,她曾经多次潜入医院里偷取出生没多久的婴儿,也曾经在幼儿园和小学附近拐带孩子。
这种无本买卖让陈爱莲很快就赚到了第一桶金,之后她带着钱回家,打算盖房子。
因为做的是违法的事情,陈爱莲一直没有联系过家里,等她回家之后才知道自己的儿子死了,就在她回来之前半年,去河里游泳的时候淹死了。
不过这儿子虽然是陈爱莲的第一个孩子,但她一直没怎么带过,感情并不深,伤心了几天就很快把这件事给忘了。
盖了房子之后,陈爱莲很快又怀孕,生下了第二个孩子,又是一个儿子。
那时候村里有人谣传,说陈爱莲是在外面当小姐,这才赚了这么多钱回来盖房子,不过家里谁都没在意这种话,贫穷的地方连尊严都变得贫瘠,村里大部分男人都娶不上媳妇,有个做小姐的媳妇也是让人羡慕的,甚至有人问陈爱莲,能不能给他们找几个媳妇,即使是当过小姐的也无所谓。
陈爱莲因此看到了“商机”,她联系了拐卖组织的人,陆续把一些拐来的妇女卖到附近的村子里。
可是很快她就发现,拐卖妇女的危险太大,不说这一路上很有可能发生意外,她卖到附近村子的一个女人还差点跑了,虽然后来被那家人捉了回去,但还是把陈爱莲吓出一身冷汗。
于是她开始只卖小孩,从“前线人员”手里进货,然后卖出去。
渐渐的,她的生意越来越好,甚至有不少别的省市的人慕名而来,有买回去当自己孩子的,也有有特殊癖好买回去培养的,还有需要器官救命,特意前来进行配型的。
这期间她又生了一个女儿,原本她就不喜欢女儿,正好有一个来买孩子的人看中了她女儿,她就用三万块钱把女儿给卖了。
陈爱莲的丈夫一开始就反对她做这个,可是家里的房子是陈爱莲盖的,经济大权更是陈爱莲一手抓,她丈夫没有办法,只能沉默不语,后来发现女儿不见了,追问之下才知道是被陈爱莲给卖了,这个老实的男人顿时气急了,无论如何都要和陈爱莲离婚。
那一年,陈爱莲杀了丈夫和公婆,唯一的儿子无意中看到了她下毒的场景,被吓得大病一场,病还没完全好,自己的爷爷奶奶又死了,小孩连惊带怕,没多久就病死了。
没了丈夫和公婆的掣肘,陈爱莲在贩卖妇女儿童的路上一去不回头了,只是后来她陆陆续续生下的孩子一个都没活成。
其实,偶尔陈爱莲也会怀疑,难道自己真的遭了报应?
只不过每次想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她都会下意识的不去想,就像把脑袋埋在沙子里的鸵鸟。
第181章()
陈爱莲的账本里一共有四百多个被拐卖妇女和儿童的名单;虽然绝大部分的人都没有名字;但除了一些从外地特地赶来买孩子的;陈爱莲不知道去向以外,大致的来源地和卖出的地方和时间却都记录了。
账本里还记录了每一名被拐妇女和儿童的售价如何,有一些的旁边还标注了“心”、“肾”、“眼睛”想到这些字后面所代表的含义,几乎所有看到这本账本的人都愤怒得红了双眼。
陈爱莲做拐卖妇女儿童已经快二十年了;早期的许多事她都已经记不清楚了。再加上这本账本的早期记录十分凌乱;别说公安看不懂;就是陈爱莲自己都要回忆许久才能想起来;每一个符号或者代称到底指的是什么;或者代表的是什么地方,什么人。
因为案子太大;j省和z省联合起来;这边只要得到什么新的线索,那边就开始布控;虽然陈爱莲只是一个小小的“销售人员”,但她是从“前线人员”开始做起,又曾经和这个组织的头目同居过一段时间;手里掌握了大量的人员名单,光是她所说出来的组织人员名单就超过了七十人。
另外还有来买妇女和儿童的人员名单,虽然这一部分的人大多只知道一个姓;但也有她认识的人;拔起萝卜带出泥;警察顺藤摸瓜;竟然又发现了两间私下给人做器官移植的黑心医院,一个专门给有钱人提供年幼性奴的地下会所。
这一桩桩一件件可说是触目惊心,到后来连一些见多识广的老警察都觉得头皮发麻,这个案子要是捅出去,不知道得引起多大的社会恐慌。
因为是两省联合行动,张子牧临时把刑警队那边交给周庆成,自己跟着从省厅下来的人赶到平山县,再一次对陈爱莲进行了审讯,又挖出了不少新的线索。
而这时候,被黄杰、黎谨睿他们经过一番查找之后,终于把那名胖司机卢泽新捉了回来。
卢泽新原本是个汽修工,后来他所在的那个修理厂因为生意不好破产了,他就跟着自己的表哥,也就是之前和他一起送小孩过来的那个干瘦男人,买了一辆小货车,干起了帮人搬家送货的活。
大约七八年前,有一次给人送货的时候,他发现那人运送的箱子里面,有几个抬上手的感觉不太对头,似乎里面有东西在动。
一开始他以为那人是在偷运野生动物,因为之前也曾经遇到过这种情况,就打算像以前那样讹那人一笔钱,反正像这种偷运野生动物的人,就算被敲诈了也不敢报警,每次都能最少弄个几千块。
谁知道等他趁那人不注意的时候打开箱子,却发现里面竟然是被绑住手脚,塞住嘴巴的女人和小孩!
看着箱子里的女人和孩子惊恐和哀求的目光,卢泽新从一开始的慌张,到后面被那人蛊惑着帮忙运送“货物”,和他表哥在短短的半个小时之内就改变了命运。
卢泽新和他表哥在这七八年里面,经过了多次的所谓“培训”,深刻的知道,被捉住了之后,如果“抗拒从严”,或许在牢里住上几年还有出狱的可能,如果想“坦白从宽”,别说会不会判死刑,只要进了牢里面,自然有专门的人把你抽筋扒皮。
然而卢泽新被捉了之后,几乎不用审问就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部交代了,因为他实在是被那十几个厉鬼吓破了胆。
只要他一闭上眼睛,就会有一个厉鬼给他“分享”自己从被拐,到后来如何被关在漆黑的地窖里,被打、挨饿、被强奸、轮奸、被割走器官、被残忍杀死的经过,然后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尸体被埋入地下,在地底慢慢腐烂就算他清醒过来,鼻子里似乎还能闻到那尸体腐烂的气味。
短短两天时间,卢泽新就几乎要疯了。
等到他表哥被捉回来,他甚至想扑上去咬断他表哥的脖子,因为在他的梦境里,有一个小孩就是在被他表哥强奸时,因为太过疼痛不断的哭喊,他表哥捂住小孩的嘴巴,最后小孩活活的闷死了。
想起梦中那种下体的疼痛和窒息的痛苦,卢泽新对着他表哥不断的痛骂,“畜生!你这个畜生!你不得好死!死了都要下地狱,你这个畜生!”
孙亮正好路过,他看了这两人一眼,在心里说道:不,你们连入地府的机会都没有,全都会直接进十九层,那里全都是大恶之人的恶灵,那里只有永久的黑暗,那里的恶灵将会永不超生,连重新化作忘川河边的泥土的机会都没有。
而且
孙亮看了一眼一直在他们身边转悠的十几个厉鬼,在这些人死之前,这些厉鬼都会每天晚上与他们分享经历过的一切死亡过程。
正所谓: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
如果说负责拐带妇女儿童的是“前线人员”,陈爱莲这种负责卖妇女儿童的是“销售人员”,那么卢泽新和他表哥就是中间的“货运人员”,他们是联系前后两方的纽带。而且,有时候他们还要客串为“买家”提供送货服务,所以对于买卖双方的情况,知道的比陈爱莲还要多。
案件再一次扩大,从元宵灯会上孩子的失踪开始,一直到农历二月初二龙抬头的日子,布控才全部完成,一举捉获了拐卖妇女儿童人员一百多人,两家违法器官移植的黑心医院的医护人员六十多人,一家专门贩卖性奴的地下会所人员七十多人,并且和国际刑警一起破获了一个国际性奴贩卖网站,解救被拐妇女、儿童七百多人。
到后期孙亮他们已经回到了滨海市,这一次因为案件太过巨大,几个省的省厅一起抽调人员,参与行动的大多是经验丰富的老刑警,像孙亮、钟一言这样的小菜鸟只能老老实实的窝回家里去了,连打探情况都不允许。
“好歹也是我们先立的案子,居然把我们都给踢出来了!”钟一言愤愤不平的说到,就算是胖师傅的红烧牛肉都不能安慰他碎裂的玻璃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