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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并非好事,她和桓家、乐康公主相交并不深,但是
&nb任江城低头看看昏迷的仇大娘,无奈苦笑。
&nb回到宣州,仇大娘只能等死,没有大夫能救她的命。
&nb只有求助乐康公主身边的杜大夫了。
&nb毕竟那是位世人皆知的名医。
&nb“她是为了保护我才中的毒,我不能抛下她不管。”任江城轻声、坚决的说道:“我带她上船,求杜大夫为她疗伤。”
&nb“这样才对嘛。”桓十四郎这才高兴了。
&nb任江城做了决定,“乳母、能红、能白跟着我,其余的人和二姐夫、二姐姐先回城”
&nb“八娘!”孙庆之听她这么说,大惊失色,“你一个小娘子,怎么能这样呢?”
&nb仇大娘迷迷糊糊的呻…吟了一声。
&nb任江城当机立断,“人命关天,我这就带她上船求医。二姐夫,我是和乐康公主殿下一起的,你放心。”匆匆交待孙庆之代她回城向任刺史解释,之后便亲眼看着仇大娘被抬上了车。
&nb王媪、能红、能白当然是跟着任江城的。
&nb这三个人虽然也吓得够呛,还是彼此相扶上了车。身子都是软的了,能红还忘不了夸奖任江城,“咱们八娘今天多威风啊,多神气啊。”能白附和,“就是,咱们八娘今天威震四方,贼人闻风丧胆”说的仿佛开弓搭箭射落劫匪的不是仇大娘,而是任江城。
&nb王媪喃喃,“我没保护八娘,反而是八娘保护了我”
&nb任江城命令她们躲在车里不许出来,危险来临的时候,最勇敢的却是平时娇生惯养的八娘。
&nb“乳母,我小时候是您保护我,现在我长大了,该我保护您了。”任江城过来扶了她一把,柔声说道。
&nb王媪老泪纵横,“八娘长大了,懂事了。”
&nb任江城吩咐能红、能白照顾好王媪,两名婢女一迭声答应,“是,八娘。”
&nb任淑贞昏迷未醒,任江城没来得及和她告别,便走了。
&nb孙庆之看着一队骑兵护着任江城的牛车渐渐远去,又是吃惊,又是愤怒,又觉惶恐,“这这这这成何体统!我回城之后,该怎么跟岳祖父说啊?”
&nb从任家把八娘带出来,才出城,就给弄丢了!
&nb……………
&nb任江城一行人到了岸边,只见水中泊着三艘大船,数只小船,还没有启航。
&nb桓十四郎欣欣然,冲任江城炫耀,“看到没有?等我呢。我没来,姨父姨母便不开船。”
&nb这时的他心情开朗,眉花眼笑,如名画家清石山人笔下的仙童一般秀美可爱,哪里还有方才凶狠残忍的模样?
&nb任江城没好气的横了他一眼。
&nb虽然仇大娘的伤不是他直接打的,可如果没有他来瞎捣乱,仇大娘不必分心,不一定会受这个伤。他虽然不是罪魁祸首,也够可恶的了。
&nb不过,当务之急是要找到杜大夫,请他出手救人。任江城并不认识杜大夫,只能倚重桓十四郎,也就不急着跟他算帐,“请问杜大夫在哪里?”
&nb桓十四郎笑嘻嘻,“这个不急。女郎,咱们先去拜见我姨父姨母好不好?”
&nb任江城眸光冷了冷,“我不认为乐康公主会在意我,会想在这个时候见到我。十四郎,咱们还是先找到杜大夫,请他替仇大娘医治。”
&nb她才没有心情见什么乐康公主呢。而且,乐康公主这个人很傲慢,船停在这里不启航明明是等十三郎和十四郎的,她一个微不足道的刺史府女郎这时候到乐康公主面前去做什么?讨人嫌么?
&nb桓十四郎笑道:“姨母从前是不会在意你的。不过,我如果把你做的事一五一十告诉她,她知道你与众不同,便会对你另眼相看了。来,跟我走。”洒脱的冲任江城招招手,示意任江城和他一起上中间的那艘大船。
&nb这三艘大船看外表都很美观、坚固,不过,中间的那艘雕龙画凤,尤其奢华。
&nb乐康公主乘坐的,便是这艘船了。
&nb任江城见桓十四郎如此,不禁心中冷笑。眼前这美男子看似天真无邪,实际上谁知道呢?他的阿兄吩咐过,让他带仇大娘来找杜大夫求医,他却是和陵江王府有过节的,愿不愿让仇大娘得救还两说。他口口声声说什么拜见姨父姨母,很有可能是在拖延时间,想置仇大娘于死地!
&nb任江城不再理会桓十四郎,双手搭在唇畔,大声疾呼,“杜大夫,杜大夫!杜大夫,我受桓十三郎所托,带了一名病人过来,求你医治!”
&nb“哎,你乱叫什么?”桓十四郎急的跑过去阻止她,“这里不能大呼小叫的,懂不懂?”
&nb任江城顺势狠狠踩了他一脚,踩的他呲牙咧嘴,叫苦不迭。
&nb“杜大夫,杜大夫你快出来!桓广阳找你!”任江城叫的越发大声。
&nb能红一下子便从车里蹿出来了,“八娘,我帮你喊!”能白紧随其后,“就是就是,我们别的不会做,帮着八娘大声喊喊还是可以的。”任江城交待,“莫乱喊,只齐声叫杜大夫便好。”能红和能白很听话,两人果然鼓起腮帮子大声叫唤,“杜大夫,杜大夫!”一声
第186章 后记(一)()
主仆三人是沿着原路返回的,不知不觉,便又走到了山坡上。
能红心有余悸的往断崖处看了一眼,气愤的说道:“六娘和吕二方才真是凶得狠
。若不是八娘智计过人,用言语将她们吓退,说不定咱们主仆三人真的会被逼得跳下去!”
能白胆子不如能红大,声音里有了哭腔,“吕二还算了,六娘和八娘是姐妹呢,却如此狠心!”
任江城前世已是工作过好几年的人了,在能红和能白面前便以大姐姐自命,笑着安慰了几句,“已经过去了,不必害怕。”安慰过她们,任江城有些纳闷的问道:“六娘怎地如此恨我?”
任淑贞也不过是尚未及笄的少女,和任江城又是堂姐妹,就算平时相处的不愉快,也不用这么穷凶极恶要任江城的性命吧?是什么样的利益和纷争,会让任淑贞这位花季少女这般邪恶阴险呢?
“嫉妒呗。她嫉妒八娘,她母亲嫉妒八娘的母亲,她祖母嫉妒八娘的祖母!”能红语音清脆。
“就是。”能白连连点头,跟小鸡啄米似的。
“这都什么跟什么呀。”任江城听的发晕。
反正这山坡上也没人,清静的很,能红又是个急脾气,心里藏不住话,便停下脚步,口齿伶俐的讲起任家家事。能白在旁听认真的听着,时不时插上一句两句,或是纠正,或是补充。
这些事并不算太复杂,能红说的清楚,任江城理解力强,听过之后,也就明白了。
任家的情况是这样的:家主任刺史共娶过三任妻子,发妻卢氏、任江城的祖母李氏、现在的刺史夫人辛氏。卢氏生下长子任冬生、次子任荣生,李氏生下三子任平生,辛氏生下四子任安生,任刺史共有四个儿子。任安生还在读书,也没娶妻,未来有没有前程尚且看不出来,其余的三个儿子,任冬生和任荣生一个任司马,一个任参军,都是无微轻重的小官,任平生却已经是伏波将军了,品级和任刺史一样………………南朝如今是九品中正制,伏波其命意为降伏波涛,伏波将军和刺史一样,都是第五品的官员。也就是说,同为任家儿郎,任平生比他的兄长们强了一大截。
任冬生娶妻刘氏,刘氏先是生下了长女任淑慎、长子任周,接着又生下任家三娘任淑慧,除此之外,长房还有庶出的五娘任淑然、七娘任淑清;任荣生娶妻王氏,王氏育有任家二娘任淑贤、二郎任召、六娘任淑贞,任荣生另有庶出的三郎任吉、四娘任淑英。王氏的母亲是刺史夫人辛氏的妹妹,所以她是辛氏的外甥女,和辛氏自然格外亲厚,任淑贞也一直是拿辛氏当亲祖母的。
任淑贞和任江城同一年出生,姐妹之间,难免要相互攀比。论相貌,论才华,任淑贞万万比不上任江城,而任江城的母亲范氏因为曾和任平生一起守卫江城,受到朝廷的旌表,被封为奉义夫人,地位俨然在她的妯娌们之上。这一点令王氏很不满意,人前人后,没少讽刺范氏,“说的是要殉夫,究竟也没殉成,有脸受这个封赠?”王氏嫉妒范氏,任淑贞嫉妒任江城,这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祖母一辈的恩怨更是说来话长。
任刺史原配亡故之后,他的母亲当时还在世,在原籍替他和辛家议亲,有意聘辛氏为继室。而当时任刺史出仕在外,并不在老家,他自己钟意李家的女郎,遣媒央恳。最后任刺史娶的是李氏,不过,李氏生孩子的时候难产,伤了身子,缠绵病榻,不久之后便去世了。辛氏这才嫁了进来。
有这样的前情,辛氏能喜欢任平生么?能喜欢任平生的女儿么?可想而知。
所以,能红说的“她嫉妒八娘,她母亲嫉妒八娘的母亲,她祖母嫉妒八娘的祖母”,还真的不是空穴来风
。
任江城不由的一声长叹。
敢情原主不只是留守儿童,还是没有亲人长辈关怀爱护的留守儿童、周围充满敌意的留守儿童,不容易啊。
想到一位孤单无助的小姑娘独自在这深宅大院里长大,没有父母坚强的依靠,也没有亲人长辈的关心和爱护,怜悯之意,油然而生。
如果说之前任江城曾对原主曾有轻微的不满,现在却是完全没有了。
原主也是个可怜的孩子啊。
她们主仆三人在这儿说着陈年往事,却不知下面有无数道或是嫉妒或是艳羡的目光看向了任江城那窈窕秀丽的身影。
任江城不经意间向下望了望,“咦”了一声,“又来新美人了么?”
就在她方才写诗的画框前,任周、庾渝等人闲闲站着,正在指点评论。而这拨年轻郎君方才明明是六个人的,现在却变成了八个人,多了两个。
能红眼尖,“那不是二郎么?”
任江城仔细看了看,“不错,真的是二兄。”那着浅绿广袖衫的男子,正是任家二郎,任召。
能白露出向往的神色,“那位新来的郎君好不美貌,单是远远看他的身影,已觉惊艳。”
“你眼神可真好啊。”能红揶揄。
能白扭捏,“平时倒也马马虎虎,看美人的时候,眼神便好了。”
能红不由的咧嘴笑,任江城也是嫣然。
不再担心任江城痴恋庾家郎君,连能白都活泼调皮起来了啊。
身后传来脚步声。
有人上来了。
能红警觉的转头看过去,只见任家五娘任淑然带着她的贴身婢女阿叶拾级而上,白净的脸庞红晕片片,比平时倒漂亮了不少。
“五娘。”能红忙行礼。
任江城回过头,笑吟吟叫了一声:“五姐姐。”
任淑然是大房庶女,便不像任淑慧、任淑贞似的跋扈,柔声问道:“八妹妹这是累的走不动了,要歇息片刻么?”任江城听她说话还算知趣,便微笑告诉她,“是,走到这里便累了。”眼前这位任五娘十五六岁的模样,圆脸,皮肤白净,眉眼周正,神气谦和,看着倒像个相处的人。似乎比任淑贞那样咄咄逼人的小姑娘要好些?不过,现在下结论还为时过早,路遥知马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