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衙,罗氏母女二人进府后,只好在花厅里等着。对世子夫人来说,罗氏是瘟神一般的存在,如果没有侯爷夫妻,只怕她氏连大门也进不了。世子夫人寒暄几句之后,带着一肚子怨气回自己的院子,留下罗氏和成安宁独自等待说话。
一直到下午申时而刻,忠敬侯夫人才回府。听了女儿的一番哭诉后,忠敬侯夫人对儿媳的反映十分的不满,但又无可奈何,成永泽与永宁侯的爵位无缘,科举这条路也行不通,后三代也只能是白身,世子夫人是万分不愿意把自己金尊玉贵的嫡女嫁给成永泽为妻的。“你父亲再有一个时辰就回府了,这次来有什么事吗?”忠敬侯夫人十分疼爱女儿,主动问道。
罗氏让堂中的下人都退下,等门关严实了才支支吾吾的道:“娘,我想和成振功和离。”
“和离?”忠敬侯夫人早就想过让女儿和成振功和离,最终因为各种原因不了了之,现在她主动提出,忠敬侯夫人乐意之至,“这次你真的想好了?”
“是。娘,成振功不是人,搬出永宁侯府之后,他每日酗酒砸东西,日子真的没法再过下去。不止如此,他还打我和永泽几个,女儿实在受不了了。还有他的几个姨娘,整日对我颐指气使,还当在侯府那般挥霍无度,我不想再用自己的嫁妆去填她们漏洞了。还有永泽,馨姐儿和安姐儿,跟着成振功,他们有何将来可言?”罗氏越说越觉委屈,捂着脸大哭起来。
成安宁被罗氏的情绪感染,开始哽咽,撩起罗氏的袖子,对忠敬侯夫人说:“外祖母,您看母亲手臂上的鞭痕。只是这些已经够触目惊心了,还有母亲身上的,更惨不忍睹”
忠敬侯夫人看到罗氏身上交错纵横的伤疤,惊得登时站起来,怒道:“你怎么不早说!”她的亲生骨肉,她都不曾动过半根手指头,怎能让一个落魄户这般折磨?
“我原以为搬出侯府之后,他会收敛,和女儿好好过日子,那知他变本加厉的打骂羞辱我。女儿实在忍无可忍,才出此下策。娘,您和父亲一定要为女儿做主啊!还有馨姐儿和安姐儿,成振功做惯了豪门大少,如何肯过苦日子?他野心勃勃,将来一定会再入歧途,为了上位不折手段,他一定会牺牲馨姐儿和安姐儿的”不用成安宁为她分析利弊,罗氏自己已想得十分通透。
忠敬侯夫人如何不知?李馥盈的儿子,什么事情做不出来?“你放心,这件事我和你父亲还有大哥管定了。这几日就在侯府好生修养,其余的事,交给我们去做。”当即让下人收拾客房,又命人去兴隆街把成永泽和成馨宁也接过来。
忠敬侯府的人当着成振功的面,强硬的将成永泽和成馨宁接走,引来左邻右舍的围观。喝得醉醺醺的成振功,脚步踉跄的跟出门,指着马车的背影骂骂咧咧了一阵。
逢初一和十五,沈老夫人总要亲自前往大觉寺上香。五月初一早晨,沈老夫人早早的起身,驱车赶往大觉寺,为皇后祈福上香,成靖宁也将近日抄写的佛经供奉在佛前。现在宫中传来的消息是皇后凤体无碍,已经痊愈了,只是仍需修养,一年之内不得承宠。方婕妤失势之后,这段日子由丽妃代掌凤印,暂管后宫。成靖宁虔诚的在佛前拜了几拜,祈祷日后平安顺遂。
回侯府时经过兴隆街,马车缓缓的停下,只听外面人声鼎沸,似有打骂吵嚷之声。马车内,沈老夫人问道:“出什么事了?”
“小的不知,不过看情形一时半会儿散不了,不如绕路回府?”驾车的车把事试着问道。
沈老夫人不欲多管闲事,点头说:“那就绕回去。”
马车开始绕路,成靖宁坐在车窗边,撩开帘子看外面的场景。如果她没记错的话,二叔成振功就住这条街上,这个位置,似乎就是他的宅子。出了什么事吗?“好像是二叔那里。”
“不用管他。”沈老夫人面不改色,对成振功兄弟,她不痛打落水狗已算得上仁慈,哪会管其他?
“哦。”成靖宁应了一声,放下车帘端坐好。
次日沈老夫人和顾子衿进宫探望皇后,成靖宁留在府中,却听到一个大消息,成振功和罗氏和离了。昨天路过兴隆街,是忠敬侯府的人到成府搬罗氏的嫁妆。“和离?”在预料之外,但又在情理之中。在侯府,她就听过成振功如何宠妾灭妻,罗氏和她的三个儿女如何被苛待。现在罗氏有忠敬侯府撑腰,没必要再忍下去,况且在成振功身边,指不定哪天就没命了。
“是呀是呀,过去在侯府还好,二爷只是偏疼尹姨娘竹姨娘还有几个庶子庶女,无视罗夫人和二房嫡出的少爷小姐,但搬出去就不一样了。二爷整天喝酒,打骂罗夫人和馨宁小姐母女四个,几个姨娘和庶出的少爷小姐整日到罗夫人面前哭穷,二爷就强迫罗夫人拿嫁妆补贴她们,若有半点推辞,就大打出手,罗夫人忍无可忍才回忠敬侯府求罗侯爷做主和离的。”说起罗氏,水袖等几个大丫头也不胜嘘唏。她们讨厌二房三房,但无法讨厌罗夫人和她的三个孩子,可以说,罗夫人和沈老夫人同病相怜。
“这也是最稳妥的法子。”成靖宁不由想到那位沉稳柔弱的二婶娘,她委屈了这么些年,是苦尽甘来的时候了。彻底摆脱成振功,对她和她的三个子女都有好处。
“现在罗夫人搬回忠敬侯府,据说忠敬侯夫人已经让永泽少爷和三小姐四小姐改姓罗了,看来是要和二爷撇清关系。二爷气得很,但又无可奈何,他现在已经不是当年京城呼风唤雨的永宁侯府世子了。”花月说着她听来的消息。这件事在京城传开之后,闹得沸沸扬扬,内宅的婢女们想不知道都难。消息灵通些的,很快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无人指责罗夫人的所作所为,谁让成振功当年和现在对嫡妻做得太过分?
“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据说忠敬侯和侯夫人十分疼爱罗氏,想必一定会照看她的儿女。成靖宁想起成馨宁和成安宁,如果这两个花朵一样的女孩儿继续留在成振功身边,保不齐会被他用来做交易,博得东山再起的筹码。到忠敬侯府,她们会有一个新的未来。
成安宁三兄妹改姓的代价是,成永泽放弃和忠敬侯府二小姐罗韵怡的婚事。改姓之后,就意味着当年圣上勒令成振功三代以内的子孙不得入朝为官对成永泽无效,他能继续走科举这条路,而忠敬侯世子也保证,日后会提携成永泽。
“娘,别伤心了,现在已经很好了,我们不能奢求更多了。”改名罗馨宁的成馨宁劝罗氏道,比起兴隆街的宅子,忠敬侯府的一切看起来那么美好。
罗氏依旧泪流不止,罗永泽失了这样一门好亲事,日后上哪儿找这样家世好模样性情都好的姑娘。罗韵怡她见过,也摸清了她的品性,做儿媳再好不过。“只是你哥哥”
“娘,我们已经脱离了困境,不必再害怕。哥哥现在能走仕途,他自己争气,何愁没有好亲事?您呀,先别哭了。眼下的困难解决了,我们必须考虑以后的事。”罗安宁说道。忠敬侯府是他们一家的靠山,但不是永远的依靠,她们迟早要搬出去,这段日子里,罗永泽必须自己挣一个光明的前途,她也必须为自己、为姐姐谋划一个锦绣的未来。
罗氏想起嫂嫂厌恶的目光,突然有了努力的勇气:“对,现在只是新的开始。我们娘儿几个,不能让人看扁了。”
忠敬侯拨了侯府西南角的一处两进的院落给罗氏母女住,加上罗氏和离之后带回的丫鬟仆妇,院落有些拥挤,加上世子夫人的不待见,侯府有头有脸的仆妇都比她们身板挺得直。这让罗氏心中愤懑。
“娘,想想永宁侯府的那位。我们现在的境况,比她当年好得多。”哪怕罗安宁两世为人都不喜欢沈老夫人,却不得不佩服她。她可是凭借自己的本事,稍稍借助外家的力量,攒下了一份不亚于永宁侯府的家业,哪怕福乐郡主再威风,再咄咄逼人,京城的勋贵官宦人家,没有谁敢小瞧她。
“她?”罗氏当然知道罗安宁说的谁,但不是谁都能成为沈老夫人,当年那份逆境奋发的勇气,是她所没有的,也不认为自己能做到。
第40章 碰瓷()
今年端午依旧热闹,赵澈兴致大好;不仅亲自主持今年的端午祭;设了龙舟赛的彩头,还在白通河附近的皇庄;设宴款待京中勋贵和三品及以上官员与其家眷,是以各家端午宴飨,无一例外的挪到晚上。
一早沈老夫人和成振清夫妻及成永皓,都穿戴好了坐马车出门。成靖宁已经习惯;明年再出门交际,这些都是沈老夫人说好的。送走长辈之后,成靖宁回到小院儿,准备磨墨继续描画人物肖像。答应王老夫人画萧夫人的画像之后,便加强在人物上的练习,眼下头部已画得纯熟,只是没见过萧夫人本人,怎么看都觉别扭。
“我还是先画其他人练手。”面部细微的表情;还掌握得不够好。正准备换笔,搬架子到庭院外画那丛开得正盛的栀子;花月来禀说令国公府的嘉月姑娘到了。
“请她进来。”几月下来,成靖宁和沈嘉月已熟稔得如老朋友一般,有她在的地儿,想安静作画是不成的。
噜噜嗅到沈嘉月的气息;早跑出去迎接。人还没走近,成靖宁已听到沈嘉月说话的声音:“几天不见;你又沉了些,再长我就抱不动你了。”
抱着猫进屋的沈嘉月,见到成靖宁后哈哈大笑:“我就知道你和我一样,孤零零的留在家里。”
“你们家那么热闹,怎么会孤零零的?”令国公府没分家,沈嘉月这一辈有十七个兄弟姐妹,算得上热闹非凡。
沈嘉月抱着噜噜在窗下的凉榻上坐下,拿了支假狗尾巴草逗它玩儿,口中说道:“祖父祖母和大伯一家都去白通河那边了,其他兄弟们平日里上学的上学,习武的习武,难得休息一日,还不趁机在外面玩儿?至于府上的姐妹们,三房的玩不到一块儿去,嫡的庶的互看不顺眼,我娘又回了外祖家,可不就剩我一个?我闲着无聊,就来找你了。”
“我们家也剩我一个,要怎么过这个节?”成靖宁送上新沏好的花茶。
沈嘉月一口饮下,满口生香,“这茶好,姑祖母就会弄这些新奇好用的东西。”
“我这里还有一些,等会儿送你一半。”成靖宁如何不知她的意思,大方道。
“我就知道你最好!”沈嘉月狗腿的抱着成靖宁的胳膊,笑得一脸灿烂。
成靖宁跟着她一块儿在凉榻上坐好了,问道:“你今天来应该不是问我要花茶的?又有什么点子了?”
“唉,我这不是看你无聊,来带你出门玩儿嘛。你回来这么久,还没逛过京城。正好大人们都不在,我们偷偷溜出去,反正认得你的人不多,不会有人知道。我在京里熟,跟着我不会有事。”沈嘉月豪爽的保证,她跟着国公府二爷沈良驷在外五年,回京之后又是个憋不住的性子,加之大祁女子可以出门,她早就走遍京城的大街小巷。
成靖宁皱眉:“祖母现在还不让我出门。”
“姑祖母对你太严格了,你现在这样很不错嘛,哪就不能出去了?怎么就会丢人了?我告诉你,外面那些对你不好的传言,都是你那二姑乱说的,不明真相的百姓跟着人云亦云。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