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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得神乎其神,唬得几人一愣一愣的。在子嗣一事上,王老夫人便没了寻常的机敏,加上当年她怀萧夫人也不容易,求医问药了许久才得了一女,对归云道长的话更是深信不疑。
长辈们在清泉居等消息,成靖宁带着花月,跟随归云道长一同去请神点化的密室,地方在最初诊脉处。开了门后,花月便被留在门外。进去之后,成靖宁跟随归云道长到后院,只见密室正堂立着药王像,此刻已香烟袅袅。除了一个香案和施法的器具以及一个奇形怪状的椅子之外再无其他。周遭蒙了黑布,暗沉沉的与黄昏入夜时差不多。门关上之后,最后一丝光亮消失。
“请夫人稍坐片刻。”归云道长对她执礼说道。
成靖宁照他的吩咐坐上那张椅子,之后就见他放下拂尘,拿起法器开始念念有词的施法,仿若癫疯一样的动作神态,让成靖宁更肯定了此人是骗子,怀了提防的心之后,准备看他要玩什么把戏。
神神叨叨如羊癫疯的一套动作完成之后,便见他不知用什么法子点燃一张黄符纸,等符纸燃烧殆尽后,化在水里端给成靖宁喝。说这是请药神最关键的一步,符水必须喝完了。
成靖宁端着浑浊的符水,嫌弃的看了一眼,幸好今天穿着广袖衣裳。以袖掩面,偷梁换柱的把这玩意倒掉之后,将空碗亮了出去。
过后,烟雾愈加浓郁,归云道长说他要开始请神,让她闭眼歇息片刻。成靖宁想了想,仍旧按照他说的去做,把眼睛闭上。听他又神神叨叨的念了一段后,一切停止。感到有人靠近,她原本打算睁开眼,却发现老道士在椅子的某处按了一下,她的人随之向后倒去,这是?
有人抓住她的手,然后摸她的脸,再往下,要解她的衣裳?
“美人,我这就给你送子,保你到时候生一个大胖小子。”人一旦猥琐起来,连声音都变了,“春宵一刻值千金,半个时辰太短,真想把你藏起来慢慢享用。”
归云道长已等不及,直接脱了自个儿的裤子,然后去解成靖宁的衣裙。成靖宁终于忍无可忍,起身就抓住那只不安分的手!“道长这二十几年来,就是这样送子的吗?
“你!”从未失手的归云道长未料到她会突然醒过来,“你没喝符水!”
“那么脏的水我怎么会喝?”也亏得她不信,留了个心眼看他耍什么把戏。
归云道长不怒反笑,笑得油腻奸邪,道:“美人儿不是想求子吗,被你男人上或是被我上不都一个样,总归这孩子都从你肚子里蹦出来,管他亲爹是谁呢。”
“卑鄙,无耻,下流,禽兽!来人!”成靖宁恨不得一刀劈了眼前这畜生,她现在总算明白那些自己无病而丈夫不能生育的女人是如何求子成功的,只怕归云道长都给她们送过子!也难怪多年来不曾被发现,真真假假,虚实掩映,可不就糊弄过去?
“怎么能说粗话?我可是送子的活神仙。仙灵观是我的地方,落在我手里还想跑?”归云道长拧笑道,哪里还有半点仙风道骨的样子。
成靖宁好歹也练过一段日子,将人制住后拔了头上的金簪子抵在他脖颈的脉搏上,“再动我就一簪子扎破你的脖子!”
归云道长原以为自己稳操胜券,哪知这看似柔弱的女人下起手来这么狠!饶是如此,依旧叫嚣着阴谋败露了又怎样,在他的地界上,她还想完好无损的回去不成。
“夫人!”萧生领着五名暗人推门闯了进来,内里烟雾缭绕的一片模糊,看到躺地上衣冠不整的归云道长大吃一惊,“这!”
“把这个金刚活菩萨道长绑起来!让花月去把两位祖母都请过来!”萧生几个都是接受严苛训练的高手,三两下就帮忙把衣裳穿好了,拿了绳索捆绑起来。
沈太夫人和王老夫人跟着神色慌张的花月到药王殿,忙问发生了什么事。成靖宁怒不可遏,啪啪扇了归云道长几巴掌,说:“他根本就不是妙手回春的活菩萨,而是淫?魔色狼欺世盗名的大骗子!所谓的送子点化,不过是在符水里下迷药迷晕那些女人,然后奸?污而已!刚才若不是我嫌符水脏没喝,怕是也着他的道了。这人用这卑鄙无耻的手段,不知玷污了多少妇人!”
沈太夫人和王老夫人大惊失色,不想这远近闻名的求子术,真相竟是这般肮脏不堪!“靖宁,你没事?”
第106章 大夫()
沈太夫人到底比成靖宁多吃几十年干饭;犹豫道:“他行此道多年;经他手的妇人没有几万也有上千;捅出去,怕是要掀起轩然大波。”据她刚才所知;前来求子的;还有高官的家眷
被沈太夫人一提醒,归云道长登时仰天大笑,张狂道:“抓了我又如何?就是王府也有我的种,更别提那些个县官老爷和知府家里。捅出去;只怕那些人会想方设法的压下丑闻,更会帮我除掉你们这些所谓的伸张正义的女人!”
成靖宁刚才被气昏了头,倒忘了他二十年来播种的成果;这件事情涉及面太广;若不谨慎处理,怕真会引起混乱,毕竟子嗣血脉不容混淆。但要放了此人,她着实不甘心。“别得意,我不会到处宣扬,但要治你简单得很!”
幸亏米大嫂说过;吴越王妃也曾到此地来求过子,而且不止来了一次;只怕那世子也是此人的种;她就不信,吴越王知道了会轻易放过他。不说永宁侯府是皇亲国戚;就凭萧云旌的手段,归云道长也在劫难逃。
“先用开假药行骗的名头将此人抓起来,阿生你快马加鞭回余杭请吴越王和知府大人来!”成靖宁当即吩咐道,那两位大人总有法子治他。
归云道长求子的秘术被揭破,原本道观上下想要杀人灭口,无奈那些只会使蛮力的乌合之众如何是精心训养的暗人的对手?何况观主在她们手里,更不敢轻举妄动。
萧云旌在山脚下碰到匆忙下山的萧生,听他三言两语交代完事情经过后,带着刚随他办完事的十二名护卫往山上赶。
道观内发生流血冲突,许多不明所以的妇人都避开,是以萧云旌上山时,未遇到一个行人。他手下的皆是武艺高强之辈,打开道观大门之后,将阻拦的仆从和小道士三两下打倒。
行事初期,归云道长还有所顾忌,一直谨小慎微,随后送子观的名声打出去之后,他赚得越来越多,胆子也越来越大,加上从未失手,便有些自大,放松了警惕。观中伙食良好,平日里都将观中的道士师傅当神仙供着,那个敢捣乱?今次突然失手,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成靖宁见到突然出现的萧云旌,登时大喜。“你怎么来了?”这种救星从天而降的感觉太美好。
“正好办完事就过来瞧瞧,不想听到了很了不得的事。”若非有刑律拦着,他早一刀削下此人的头颅。以为法不责众就能逃之夭夭,未免想得太简单。
“云旌啊,这事你来处置。”王老夫人头疼,她只想着带成靖宁来求医问药碰运气,哪知就碰出这么大一桩阴谋,要不是成靖宁机敏,后果她真不敢去想。
米大嫂原想着帮成靖宁排忧解难,哪会想到这里是个骗财骗色的淫窝?登时羞愧得很,险些就一头撞死谢罪,还是花月眼疾手快,将人拦了下来,成靖宁也好说歹说,总算把人劝住。
“我省的。”外面的小喽啰他已派人制住,至于这个头头,收拾他的法子多得是。
镇北侯萧云旌的名声响彻大祁,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归云道长一听名字,嚣张的气焰萎顿了一半。他哪会想到,今天来的是镇北侯的家眷和永宁侯府的贵人?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碰镇北侯的夫人,恨不得跪地求饶,磕头叫祖宗。
“这里的主犯都押解到余杭城,不知情者留下听后审问,暂时把道观关了。知府大人那里,我亲自去说。”成靖宁和两位长辈就虚无出面,这种牵涉面广的事情,还是交给他来处置。
原本高高兴兴的来,现在出了这事,回去时个个都焉坏着。米大嫂和王老夫人尤其自责,沈太夫人一路上说了好些话,也没把人劝住。王老夫人撑着头,愧疚道:“靖宁才十七,是我太着急了。”她不是不能生,只是有些困难,耐心等上些时候就好了。
“也怪我,她回来后没请个好大夫给她好生瞧一瞧。”沈太夫人说着,果真应了了然大师的那句话,成靖宁此生命途多舛。
后边的马车里,成靖宁心里还气愤着,归云道长坑蒙拐骗不说,事情一旦被捅出,又要破坏多少家庭?萧云旌个子高大,这时候和她挤在一起,帮着顺气,“别气了,我会想个万全的法子。”
也难怪赵麒不肖似精明的吴越王,原来是王妃当年治病时,被那道士奸污后所生。还有知府府里的那位宠妾,怕也是如此。如若没有成靖宁今天发现,怕是要一辈子蒙在鼓里了。这归云道长的胆子不是一般大,不止挑年轻貌美的平民妇人,还对官太太下手。
“侯爷。”成靖宁想着前因后果,顿觉万分委屈。萧云旌搂着人,摩挲着她的黑发,“是我的错,我不该心急着让你来。不会有下次了,孩子要不要无所谓,看缘分就是。别多心,回去以后,别自作主张给我纳妾。”
“可是祖母她”成靖宁想着年近七旬的王老夫人,心里愧疚得很。她现在饱受不孕不育带来的非议之苦,过去以为做母亲是很简单的事,现在她似乎连这最基本的权利也没有。
“当年祖父被萧家人下药,也治了许久才得了我母亲,他们会理解的。我原想带你来散心,却不想遇到这等龌龊事。”萧云旌同样自责,当时要是听她的话就好了。
萧云旌将人送回萧府,之后亲自将仙灵观那群欺诈讹人的道士送往官府。过后把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陈述清楚,因吴越王和刘知府是受害者,被戴绿帽又帮人养孩子这么些年,虽然气愤,但为着面子也不会到处宣扬,是以以欺诈之罪将那几个道士入狱。
归云道长知晓自己得罪了三位大人,为求减刑,将这些年的所作所为悉数招供。原来他真是个擅治妇人病尤其不孕症的大夫,后来因为其父一次误诊,出了人命,被那户人家灭了口,全家只有他逃了出来。
之后到仙灵观落了脚,因为一身高明的医术被赏识,经附近妇人们口耳相传,开始声名远播,逐渐有了送子神仙之名,后来老观主去世,把位置传给了他。他一开始也走正道,治愈了不少身患不孕症的妇人。后来一位年轻貌美的贵夫人来求药,他便起了色心,加上一家人又死于高官之手,就心存报复,便第一次借药王之说,将其迷?奸。
因没被人发现,又轻松得手,后头胆子越来越大。上门求医的人多,他看不上那些普通人家的女人,专拣漂亮的贵夫人下手。招供后表示,他的确治愈了许多人,但只挑漂亮的官家太太下手,不曾动那些寻常妇人。同时表示,愿献出家族祖传的治疗妇人病和不孕症的药方。
但吴越王和刘知府哪会因此放过他?当即将其下狱,之后怎么处置,萧云旌便不插手,总之逃不过一死。
后边几日,萧府上下的沉浸在低气压中,老少主人都郁郁的,王老夫人又想起当年的伤心事,准备要收拾着回京城。沈太夫人计算着日子,白妈妈的堂姐也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