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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即唐冠又有的没的择了几样,就在这时,房门被人打开,走进一名高大男子,当见到唐冠后开口便道:“去病。你寻我有事?”
唐冠闻音继续收拾着手中物事,开口道:“常大哥,我有些事要出去些日子。”
“出去?”常鹰闻言一愣,随即上前疑惑道:“你这才刚回来没几天。又要走?”
唐冠闻言摇头一笑,长安诸事也敲得七七八八了,剩下的就要看唐梁君几斤几两了,至于那钱庄一事,也并非唐冠的一言堂。
需知一个人的智慧与力量总归是有限的,唐冠抛出了这个可行的想法,便需要穷无数人之力去实践,研究,弥补。
就如之前所言,古来不乏天马行空者,不是没有“商鞅”去想,而是没有“秦王”点头,如今“秦王”点头了,自然会有一大批“商鞅”站起来。
这个并不急在一时,再迟也不过数月时间,肯定能够落实,既然国事唐冠不能说做就做,但他的“私事”却能随心所欲。
当即唐冠默然不语间将东西一一收好,常鹰见状苦笑道:“去病,我真是越来越不懂你到底想要做什么了。”
“嘿,其实我自己也不懂。”唐冠闻言笑答,确实,明明来日方长,却总是迫在眉睫,思来想去还是阿史那环的处世哲理痛快。
唐冠微笑间坐下身子,继续言道:“常大哥,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常鹰闻言不答,唐冠自打回来就像是变了一个人,尽管待人处事看起来变化不大,可是行踪却变得诡秘异常。
就如同鬼魅一般,一个不注意,就不知道跑到了哪里去。
还有他所带回来的万锋等人,也是如出一辙,才呆了几日便不知所踪,而唐冠对这些事也都闭口不提。
唐府上下除了何弃疗,没有人知道在他们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常鹰沉吟间,突然开口道:“去病,要不然我陪你走一趟?”
唐冠闻言心中一动,常鹰确实是一个好大哥,好帮手,而且论单兵能力也比张还义一伙强出不知多少,可是这个念头一闪即过,便被打消。
其实唐冠起初便有些私心,常鹰曾言跟着自己是为了奔个好前程,这话三分真,七分假,真的那部分确实是想奔个好前程,假的那部分大抵是出于对唐冠兄弟二人的感情。
无论真假成分,其实都是好事。
而唐冠的私心便在于他之所以一直没有替常鹰谋个一官半职,便是因为此人通达长安诸事,唐梁君与唐冠能走到今时今日,此人功不可没,现如今自觉可力搏龙虎的唐冠当然是不需要常鹰来保护,反观唐梁君也没有自己这般树大招风,是时候扶植自己人了。
想到这,唐冠心中一定,先是微微摇头,而后便不再多言,从袖中取出两封早已写好的信来,放到桌上出声道:“常大哥,这两封信一封是给小七的,一封是给你的。”
“给我?”常鹰闻言伸手接过,唐冠见状起身道:“走了。”
“你现在就走!?”常鹰闻言一惊,唐冠笑道:“天亮就走不成了。”
常鹰见状眉头一皱,唐冠却已转身起步,他这才出声道:“那两位娘子那里怎么说?”
“如实说就行了。”
唐冠闻音头也不回,负手踱出门外,常鹰又出声问道:“那你何时回来?”
“很快。”
唐冠话音一落,还不待常鹰反应,他的背影已消失在院中夜色之中。
常鹰见状不由瞳孔一缩:“好快。”
。。。。。。。。。。
东都洛阳,城郊。
此地距洛水河畔约摸三十里,荒郊野岭,平常无奇,属于洛阳平恩县境内,岭下只有一小村,郊野小村,平常无奇。
可就是如此貌不惊人的地界,却出了一个大人物,此人名为程务挺,年前战死于落马涧,灵像悬于凌烟阁中,是立朝以来唯一一个再次能踏足圣地的将领。
岭上孤零零的立着一颗青松,在这初冬,不老,不死,不倒,不凋零。
松下有一隆起的土坡,不大,不小,三分地而已,借着微弱光芒一望,这竟然是一座坟头。
一名男子从黑暗中走到松下,默然望着眼前一切,此人棱角分明,身着黑色胡服,似与周围夜色融为一体。
良久后,男子将袍服一掀,双膝到地,从怀中缓缓取出一团模糊不清的物事放在身侧,出声道:“老将军,我和老相公来看你了。”
此处冷冷清清,又是坟地,不仅冷清还让人有些毛骨悚然,男子出声,自然也没有人回应。
凉风拂过,男子不知沉默多久后,才再次出声道:“老将军,我以前问过霍大将军几个问题,你若是在下面遇见了他,聊天的时候帮我问上一问,他到底是听到了还是没听到。”
“倘若他听到了,却不知道,那等我下去了,就去告诉他。”
“倘若他明明知道,却没听到,那你帮我再问问。”
话音一落,此地再也没有了声音,再一瞧,那男子也没了踪影。
一时间只剩下一颗孤零零的青松,一座孤零零的坟头。。。。。。。
“哎。”不知从何处传来一声轻叹,自此却再也没有了声音。()
第三百六十五章:玉门关前聚爪牙(二)()
一月后,玉门关。
当黑翼冲散了云卷云舒,男子抬头望去,见高空有一黑点上下盘旋。
“驾。”男子双腿一夹,胯下马儿吃痛疾奔而出,这时却听到马后传来阵阵惨叫,只见男子马后竟然活生生拖着一人。
那人蓬头垢面口吐古怪言语,身上衣物因为剧烈摩擦已经破败不堪,只有洞悉藩国之人才能一眼望出这应当是个吐蕃人。
此人被拖于沙地滑行,惨声大叫,马上男子却置若无闻,继续往前急行,而天上那枚黑点急转直下,越放越大。
当速度模糊了模样,如流光切在了绳上,男子只觉马背一轻,当即缰绳一改,马头调转。
再回首却望见这样一幕令人毛骨悚然的画面,只见之前那名吐蕃人已经一动不动,而停在其身上的怪物却一爪抓破了他的头颅,而后一喙啄下,像是在吸食脑髓。
它似乎是一只鹰,但它又不会叫,又像是一只隼,但它的羽se又不似隼,暂且管它叫怪物吧。
而马上的男子似乎是在喂养这只怪物,拿活人饲养禽兽,算不算草菅人命,当然算。
这个草菅人命的男人名为唐冠,被怪物啖食之人是一名熬鹰人,为人老实,与唐冠无冤无仇,可惜唐冠喜欢这只怪物,于是他抢,他夺,他放,但是他觉得还不够,于是将此人一家老小都喂给了眼前这只怪物。
他让熬鹰人亲眼目睹自己的亲人葬身猛禽,然后拍手叫好。
旁人看了忍心吗?不忍心。
旁人看了恶心吗?恶心。
可是有人看到了吗?没有。
对唐去病而言,这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于是唐冠面带欣喜的望着这只猛禽,它不是怪物,他管它叫海东青,一种当世人还没有这种称呼,只存在山海经中的凶兽,它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也不应该长成这幅模样。
这只出身于藏北的海东青,比起它的那些远在辽东的亲戚们更加凶猛,只因它没有天敌,它不会叫,却比雄鹰飞的更高,无声俯冲,然后将它的仇人撕碎,它黑的令人心寒,却比它的同类更加孤僻,大翼一展,然后将它的恩人撕碎。
唐冠坐于马上饶有兴趣的看着它,而海东青突然停止了动作,回首啄着脑袋冷冷盯着唐冠,像是在确定这个男人是不是还在呼吸。
倘若唐冠倒下,它会毫不犹豫的揪下这个男人的脑袋,然后振翅高飞。
而唐冠也极为喜爱的望着这只禽兽中异种,它自私,冷漠,恩将仇报,会伤害任何给它丝毫恩惠的人。
只因它恼怒仇恨,更恼怒恩情,它不需要,它毁灭恩人的本能比杀死仇人的本能还要迫切,还要强大。
可是眼前的男人那么强大,比起被它啄死的这些用了下三滥手段囚禁它的仇人强大的数以倍计,甚至让它产生这似乎不是那些两脚羊,而是它曾对敌过的无数洪水猛兽的错觉。
唐冠望着这只集自私,贪婪,冷血,扭曲于一体的海东青越来越兴奋,他终于找到了,与它在一起,自己更像是人。
这只随时会杀死自己的禽兽,让唐冠激动的不能自已,它已经不止一次试图攻击自己,自己救了它,它却千方百计的想要抹去。
而这才是真正的禽兽!禽兽中的禽兽!
许是这扭曲到了极致的莫名慰藉,让唐冠喜欢上了它,它追随唐冠的原因,是希望有朝一ri能够杀了唐冠,而唐冠喂食它的原因,是因为他想证明自己还是个人。
旁人看了可笑吗?可笑。
旁人看了心寒吗?心寒。
可是有人看到了吗?这一次倒是有了。
“大哥!”一声呼唤从不远处传来,尘土飞扬间十几骑袭来。
那只海东青深深望了唐冠最后一眼,展翅重归天际,唐冠眺目远望,却不担心他的禽兽朋友走远。
他知道它会一直跟着自己,直到杀死自己的那一天。
当那十几骑近前,望见地上惨不忍睹的熬鹰人尸身后,却没有显露出什么表情,而是纷纷下马。
这一行无他,赫然是受唐冠吩咐,事先来到此地的万锋一伙。
唐冠见到他们面现笑容,他的“爪牙”来了。
“大哥,你可算来了,想煞俺也!”
张还义见到唐冠一如往常上前,唐冠笑道:“老三,你这身是哪来的?”
只见张还义袒胸露ru,他本就胖硕,这一露更觉滑稽,看其款式也绝非中原服饰,浑似一个小马甲一般,却不知这是哪族服饰。
张还义闻言一阵尴尬,万峰等人却面露诡异笑容,只听本还想要上前亲热一番的张还义尴尬道:“这说来话长,回头俺换身衣裳再给你说。”
唐冠见状摇头一笑,此人是个浑人,浑的滑稽,浑的令人放心,最起码比起万锋,更令人放心。
唐冠微笑间望向万锋,不需言语,万锋见状便慌忙正se道:“大哥,你吩咐的都摸清了。”
唐冠闻言轻轻点头,正想与众人说上几句,万锋却皱眉道:“不过我们前些ri子碰上了一伙怪人。”
“怪人?”唐冠闻言眼睛一眯,万锋像是在努力回忆般良久后出声道:“这伙人大热天裹得严严实实,看不清模样,话音也很怪,不像是突厥人,也不是吐蕃人。”
“哦?”唐冠闻言来了兴趣,万锋又回忆片刻,回神道:“对了,他们叫那个人什么伊玛目。”
“伊玛目?”唐冠闻言眼睛一眯,听到这他倒是知道万锋等人见到的是谁了。
“不用管他们,先出关再说吧。”唐冠负手沉吟片刻,摇头一笑。
西突厥与东突厥本来同根同源,后来却在信仰上产生了根本的变化,阿史那环所领导的东突厥,依然坚持着突厥汗国的种种习俗,而西突厥正在迅速伊斯兰化。
这对阿史那环所信仰的萨满教义而言无疑是一种挑战,这也就解释了为何他全盛之时第一个攻击征服的便是自己的同胞。
主导这一切的自然是远在万里之外,正在无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