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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琊王李冲在博州先行起兵了!
信中还要求他们马上响应,可是我们知道此时信息传递其实并不发达,他们之所以能迅速得知李蔼叛变的消息,那是因为李元嘉与李贞建立了一整套的来往系统,其中斥候,探马,暗站,其复杂堪比朝廷的军中加急。
是以各地反王这才能迅速得到一号人物和二号人物传来的消息,但是李冲可不具备这个能力,当这些封地离的近的王爷收到这封信时,本来就没筹备好的他们,又看没到约定的时间,说不定自己这边反了,当其他人收到信却没有反,那可就真把身家xìng命白砸了进去。
看到这,我们不难想象李蔼叛变的消息给了他们多大冲击,他们开始互不信任,要么约定好时间一同起兵,要么就按兵不动。
于是那少年封王一腔热血的李冲就这么带着几千人马想要直奔黄河,真应了一句俗话“不见黄河不死心。”
他完全没有察觉到叔伯们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
。。。。。。
长安,饱舍。
长安如同往rì一般平静,最起码唐冠所在的坊内是这样。
这时已经到了晌午,唐冠正jīng心为上官婉儿擦拭着脸庞,似乎外面无论发生了什么,都和他无关一般。
而且唐冠似乎还格外开心,原因无他,早间何弃疗观察了上官婉儿伤势,断言她眉心伤疤可以想办法淡化,虽然不能完全消除,但唐冠也知足了。
他本来就没对此时的医疗条件抱什么希望,这是一个患个风寒都有可能一命呜呼的年代,有何弃疗这种朋友,对唐冠而言确实比什么都有用。
上官婉儿这几rì在唐冠的jīng心照料下,jīng神和身体都有了好转,这当然是唐冠喜闻乐见的,亲朋好友对他来讲比外面那群”逗比”造反自然重要的多。
“小郎君,你昨夜喝醉了,是常侍卫把你扶回来的。”
被唐冠拿温布捏住琼鼻的上官婉儿突然出声,似乎是想转移唐冠的恶作剧,唐冠听到她变了味道的声音,轻笑道:“我知道。”
唐冠笑罢却不挪开,依然拿手中湿布轻轻捏着上官婉儿,上官婉儿有些吃痛,却也不反抗,唐冠这种温柔的恶作剧比起以前好的太多了。
“你有没有趁我睡着非礼为夫?”唐冠一边调戏着上官婉儿,一边回想起昨夜种种,那一夜确实是他最痛快的一夜,而且不难看出醒后的何弃疗虽然一再向自己道歉,可二人关系着实拉近了不少。
上官婉儿此时已经不再怀疑唐冠的动机,只是这情伤就如重病一般,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唐冠再多的甜言蜜语,再多的好,也只能慢慢抽掉她心中芥蒂。
是以唐冠屡屡调戏,她也只是默默不语,唐冠见她不说话,正要在说些逗笑之话,身后却传来一尴尬声音。
“小郎君。”
唐冠闻音松开了湿布,转首道:“常大哥,你来了。”
只见唐冠身后不知何时站了一高大身影,正是常鹰,常鹰见这两少年人一副**模样,颇有些尴尬对上官婉儿点点头,而后再次对唐冠道:“小郎君。”
唐冠见他两次称呼却不说话,心中一动,微笑望了一眼上官婉儿,柔声道:“我们出去一下。”
这才与常鹰一道走向屏风外,唐冠背负双手在前缓缓坐下后对常鹰道:“有什么事?”
常鹰见状也坐下身子,沉声道:“宫里在调兵,据说南北衙门走了几万人马。”
唐冠闻言一愣,而后像是想到了什么,出声道:“你怎么知道的?”
常鹰似乎预料到他有此一问,闻言便说道:“我刚才陪何医郎去为小娘子置办药材,碰到了一相熟好友。”
“哦,这样,那药到了吗?”唐冠闻言面现微笑,竟然不再继续吻下去,反而问起了药材。
常鹰见状也是一愣,难不成唐冠还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这种事一听便知有大事发生,唐冠不管不问,反而兴奋的关注起了小事来。
不过他倒是知道唐冠行事不比常人,见他不感兴趣,料来是有他自己的想法,自己也懒得去关注唐冠不管之事,当即回应道:“都置办好了,这些药材都是难得好药,开销不菲。”
常鹰一边说一边端起案上茶水喝了一口,而后像是想起了什么,继续说道:“对了,何医郎还在首饰铺置办了一颗新采蚌珠,也不知道是要做什么。”
常鹰随何弃疗买药一圈,药材名贵也就算了,买完药之后何弃疗竟然直奔首饰铺挑了一颗价值不菲的新出壳蚌珠,这就让常鹰有些怀疑他这是不是要中饱私囊了。
常鹰自老王来到便震惊于唐家的财大气粗,可常鹰也知道再财大气粗也经不起胡乱败家,唐冠若不是有天大背景,常鹰又亲眼见识到了他身上种种,不然他所作所为堪称败家。
唐冠闻言却不以为意,听到蚌珠二字后心中一动。
“珍珠粉?这家伙有点意思啊,我倒是一直忽略了他这身学问哪来的?”唐冠轻摸下巴,开始沉吟起来,何弃疗身上确实有些神秘之感,不过自己还不是更神秘,想到这,唐冠也将其抛之脑后。
常鹰见唐冠暗自沉吟,以为他也对何弃疗起了质疑,不由开口道:“小郎君,我会看紧些的。”
“看什么?”唐冠闻言不由一愣道。
常鹰见状面sè一滞,意识到自己判断有误,唐冠见状恍然道:“常大哥,弃疗兄那边花多少银子都无所谓,这家伙有趣的很。”
常鹰闻言摇头一笑,他倒是记起了昨夜之事,看来唐冠与那温和少年倒是投缘的紧了。
“常大哥,没什么事了吧。”
唐冠见此间事了出声询问道,常鹰闻言摇摇头,又暗暗望了一眼屏风后才起身离开。
唐冠见其离开却不着急去陪上官婉儿,而是轻摸下巴望着桌上茶盏若有所思。
良久后,才轻笑道:“是那逗比李冲吧。”(。)
第二百三十四章:李冲之死()
这边唐冠每日陪伴佳人,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专心休闲娱乐不提。 。
那边双方选手还在继续着这场滑稽的闹剧。
李冲起兵的地方,名为博州,也就是后世的山东聊城附近,此地确实进可攻,退可守,以黄河为屏障,可阻住京师大军,同理,打过了黄河,他手下虽然只有几千人马,但只要诸王响应,还是有可能直插军师的。
但令李冲万万没想到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被唐冠称为“逗比”的他,果不其然连黄河都没见着,便被阻住了去路。
这时已经是他起兵的第三天,正当他行至武水县治下,却遭遇到了他的老下属的激烈抵抗。
武水县县令原为他治下的一名小官,貌不惊人,平日也没什么太大作为,可在这节骨眼上却成了他一颗要啃的硬骨头。
这武水县县令虽然平凡,但倒是一个明白人,知道李冲此去那是必死无疑,与其这样放了过去,连累了自己,还不如跟他死磕一下,只要借助城墙之利,固守个三四日,等朝廷大军一到,那自己可就是有功之臣。
只见武水县城门紧闭,一干临时抽调的府兵固守城头,也不过区区几百人。
那边临军列阵的却是李冲一伙,不得不说李冲虽然冲动,可这打起仗来还真是像模像样,有长枪列阵在前以抗对方骑兵,有弓卫滑列在后,进行“火力压制”,骑兵护卫左右两翼,而他自己与一干心腹坐镇中军,看此时模样这的确是有点教科书级的意思。
可李冲眺目观望发现地方不过区区几百人,想来不会傻到出城野战,当即也不关注自己的阵型如何了,反而关注起“发型”来。
他当然不是真的如此注重仪表,李冲少年封王,虽然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家世,可也并非全然无才无能,他之所以屏息关注自己发丝,便是才观察风向。
“南风。”
感受到轻微浮动的他眼神一亮,大手一挥道:“冲车,火攻。”
“唰。”他话音一落,一辆辆冲车点燃了甘草,士兵抬起冲锋在前,一**箭雨洗刷向城墙,城墙抵抗力量只能高举盾牌,眼睁睁看着那些火车撞向城门。
就在李冲得意大笑之际,他身边一名将领却悄悄将手放入了怀中,但还不等他动作,李冲突然面色猛变:“不好!”
“哗。”
“啊!”
“风向变了!”李冲骇然失色的同时,那边冲锋在前的士兵突然一阵阵惨叫传来,只见那本来吐向城门方向的火舌竟突然改向向自己汹涌而来。
刹那,本来压倒性的局势颠覆了过来,李冲见势不妙,便想调转马头,可是人心浮动间一片人仰马翻。
就连那行为诡异的将领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惊呆,李冲见手下四散而逃,正要大喝定军,这将领却突然抽出腰间长刀大喝道:“反贼李冲,速速受死!”
“蹭!”话音一落,这名将领手起刀落,一刀将其头颅割下,倒提手中。
“什么!?”
顿时中军炸成一团,被这一瞬间的变化惊呆。
“啊!王爷死了!”
不知是谁大喊一声,顿时仅剩的人马也四散而逃,那杀了李冲的将领面不改色,趁众人惊呆之际,又接连策马扬刀,将几个手无足措之人斩于马下。
那李冲脑袋至死都圆整双目,似乎充满了不可置信,这名杀人将领自他封王便一直忠心耿耿,可就在此时他竟然亲手杀了他!
至此,李冲与些许死忠之人毙命,那边武水县令也被这偌大惊喜砸晕,见这边已经溃不成军,慌忙命令手下追出城外。
而那名杀人将领却手提李冲脑袋策马迎入城中,那县令自然被他的所作所为“感动”的一塌糊涂。
至此,朝廷大军未到,李冲这个少年狂王便折在了小小县城之下,人家是不见黄河不死心,他却连黄河都没有见到。
此情此景若被唐冠亲眼目睹,恐怕也要不胜唏嘘,可以看出这李冲其实有几分本事,唐冠说他逗比,并不是说他只会一味冲动,没有真材实料。
而是他逗的地方有三点,其一,冲动,这个不提,其二,天意,风向突变,连老天都不帮他,其三,便是这个莫名其妙的诡异将领。
尤其是第三点才是让唐冠寒噤若婵的,从这将领种种诡异前奏不难看出,他必然是谋划了良久了,他到底为何这么做,其原因已经不需要多说。
武曌的棋子遍布所有能入法眼之人的身侧,她此时的棋局已经大到容不得他人落子,白子黑子由她一人来执,说不得诸王身侧皆有类似的一人,只不过这个人是他们万万没想到之人,李蔼对武曌来言是个惊喜,但这将领却是事先安排。
甚至这个人有可能是他们的亲生子女!
这也是唐冠起初苦苦提防上官婉儿的原因,武曌之丧心病狂堪称匪夷所思,我们曾提过的“于俣与玉”的人心道理再一次被验证无疑
李冲“出师未捷身先死”,却没有英雄为他泪满襟。
因为他死的太过突然了,堪称戏剧性的逗比。
而远在通往博州的军事栈道上一列列长龙正加紧行军。
只见这些人装备精良,一看便不是地方府兵可比。
行动间秩序井然,但是他们却没想到,他们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