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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辇应声而落,上面下来三人,这圣辇唐冠还是第一次有辛登上,只觉得着实舒服,这时的肩舆是宋时大兴的轿子雏形。
比如后世宰相张居正有一顶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房轿”,堪称巧夺天工,连皇**不曾享受。
唐冠直到下了辇,细细打量了下这八抬大辇,知道这辇还只是朝用,并非天子盛典时所用的十六杠,那辇抬来就像一个小房子一般。
甚至上面铺有红毯,二圣临朝,泰山封禅时便曾动用过那辇,端的威风十足。
“去病,你暂且侯在这。”武曌下了辇在太平公主的搀扶下,缓缓出声。
唐冠闻言躬身应是,默默伫立门外,知道这是母女俩要浴身换裳。
二女刚刚进殿,唐冠便向身边之人凑了过去。
“婉儿姐姐,好久不见,最近可好?”
他身边之人赫然是上官婉儿,她现在身份仍然是侍候武曌起居的贴身宫女,未得寸进,可现在的她似乎没有什么迫切的权力**,我们读史不难发现,其实没有人想要风口浪尖。
有句话叫做时势造英雄,若无时势也造不出英雄,她进宫原因为何,暂时不去追究,可细读此女有数记载,无一不是如唐冠一般阴差阳错被推入,而后一发不可收拾。
再言之,唐冠的出现将这才女取而代之,武曌将身边臣子造神的对象应该是她才对,说白了,唐冠现在这种祥瑞身份,原本应是上官婉儿起家的根基。
只是唐冠生的男身,武曌造起来可以更加肆无忌惮。
上官婉儿见他搭话,却头一撇,不想搭理一般,唐冠又凑近一点笑道:“婉儿姐姐,我看你在宫中也没人陪伴,不孤单啊?”
“谁是你姐姐,我孤不孤单与你何干?”终于唐冠搭讪之下,上官婉儿轻啐出声,这些曰子太平公主经常与武曌叙述唐冠的恶行,虽然听起来有些无理取闹,武曌也是一笑而过,可人都是会潜移默化,唐冠的形象在其心中本就亦正亦邪,是个怪人,这一听更觉得此人身有怪癖,专门戏人为乐。
唐冠吃了个闭门羹,却不以为意,继续说道:“还没答谢姐姐告密之恩。”
告密二字一出,上官婉儿俏脸一白,低声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唐冠见她着急模样,心中一乐,他倒是没什么想法坑害这个立场不明的女相,而是见她对自己冷淡,有意逗弄。
当即面上更贱几分说道:“姐姐应该知道天后鼓励告密,不知我把姐姐的事情告出去,应该也是一场富贵吧。”
上官婉儿听到这话先是一愣,而后意识到唐冠这是在逗弄自己,他若要告,也不会等到现在,当即板起俏脸道:“贱妾无以聊生,小郎君想怎样就怎样吧。”
“哈哈。”听到这话,唐冠笑出声来,比起太平公主他当然更喜欢上官婉儿,这是一种莫名的亲切,可惜此女对他却是若即若离。
至于太平公主,他干脆没放在心上,她归于何处都不是唐冠能够干涉决定,就算对她起意,也没法下手,再说唐冠本就有些厌恶这种女人,骄傲蛮横不提,此女克夫厉害的紧,两任丈夫都下场凄惨。
反观上官婉儿,无论在难度,还是心姓上都是唐冠喜欢的类型,若以一梦红楼中的观点来看,这种外冷内热的女强人恰似薛宝钗。
林雨熏算作唐冠对这一世女子的第一眼,也是根深蒂固的一眼,更是后世已经不可寻的女子,温婉识趣,唯一的缺点也正像那林黛玉一般心中有一处是不可碰触的脆弱,总是有让唐冠都束手无策的隔阂。
好在唐冠不是贾宝玉那等富贵闲人,他要求富贵不假,可他却不是闲人。
两人一时间默默不语,直到上官婉儿轻轻出声道:“今个天后对你说了什么?”
唐冠闻言抬起头来,随即微微摇头,上官婉儿见状又想起唐冠走出佛堂时的模样,不由追问道:“那老师傅。。。”
她话还未出口,唐冠慌忙示意噤声,淡淡道:“小姐姐,你又忘了我在湖边对你说过什么了?”
上官婉儿闻言俏脸一白,低下头来不再说话,唐冠这才面色一缓,像是想起什么,突然问道:“你会作画吗?”
“作画?”上官婉儿颇有些疑惑的出声,而后臻首微点,其实这画与字的道理相仿,讲究勾勒,都属风雅之事,一般能写一首好字的文人或多或少都相互精通一点。
唐冠见她点头,面上一喜,干笑一声,上官婉儿不由出声问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唐冠正要开口回答,突然一冰冷女声响起:“母后宣你进去。”
唐冠这才发现身后不知何时站着一名少女,此女以换去身上衣裙,长发未干,还有些许水迹滴下,正是太平公主。
唐冠看到此女,面色板起故意一瞪,太平公主不由莲步往后一挪,唐冠才哈哈一笑,甩袖入殿。
太平公主见他嚣张模样敢怒不敢言,她知道唐冠似乎对她的事了如指掌,随便一件,都是要被武曌责罚的糗事,可是又见他与上官婉儿有说有笑,不由深深的望了一眼上官婉儿。
上官婉儿见状慌忙低下臻首,周围太监宫女却没注意到这边,只看见唐冠欢乐入殿。
这边二女却对峙下来,太平公主冷冷盯着上官婉儿一言不发,良久后出声道:“你是母后侍女?”
“禀公主,臣妾掌衣坊上官婉儿。”
“你抬起头来。”太平公主闻言冷冷出声,上官婉儿却不敢抬头,她与这公主其实并不相识,只是经常见到,相互都有些眼熟。
太平公主的跋扈嚣张她是知道的,自从唐冠这个更嚣张的来了,她就一直心有不服,此时又顶上自己,恐被看出她与唐冠直接的特殊联系。
唐冠在湖边那番话是对的,她也因此躲过了生命中的一劫,可连唐冠都没想到,每个人命中都有一些躲不过的东西,就像他花光心计,没能改变三位宰相的结果一样。
太平公主见她不抬头,竟然伸出手紧紧捏住上官婉儿下巴,硬掰起来,上官婉儿吃痛无奈抬头。
太平公主看清她模样不由一楞,喃喃道:“你是皇兄的妃子?”
上官婉儿闻言回应道:“臣妾是天后的制诰侍女。”
太平公主见她恭敬,却不松开手,紧紧捏着上官婉儿的下巴,目光望着上官婉儿娇俏的脸庞,越看越恼火,眼底闪过一丝毒辣。
上官婉儿模样不差,乍一看还不觉得什么,可却是属于经得起细细考量的女子,清汤挂面中带着些许动人英气,太平公主一见之下,还以为这般模样,应该是李旦的宾妃才是。
一时间太平公主盯着上官婉儿默默不语,上官婉儿也心中忐忑,生怕这公主做出什么无理取闹的事情来。
而那边寝宫之中,唐冠却与武曌隔帘相对。
这寝宫他来了也不止一次了,对于此间摆设了然于胸,唐冠静候帘中似乎在静静梳理的武曌出声。
良久后武曌终于出声道:“病郎,你进来替朕梳一下。”
唐冠闻音称是,掀帘进入,只见武曌坐在一方铜镜前,难得不要宫女侍候,独自梳理着刚刚出浴湿漉漉的头发。
唐冠嗅着熟悉的檀香上前,躬身接过武曌递来的梳子,伸手小心捧过武曌青丝,缓缓梳理起来。
入手清凉,唐冠心中却异常平静,武曌望着铜镜里的自己突然笑道:“天皇驾崩后,你还是第一个为朕整发的男子。”
唐冠闻言表情不变,回应道:“此乃臣前世修来的福分。”
武曌闻言莞尔一下,而后说道:“要入馆的爱卿们都见过了吧。”
唐冠闻音手上动作顿了一下,随即道:“有几位明府爱子心切,去病有辛见过了。”
“往年都是这样,说来朕的孙儿也要拜在你门下,曰后还要有劳唐馆主多加管教了。”
“皇太子!?”唐冠眼皮一跳,手上动作又慢一下,武曌自然察觉,笑言道:“唐馆主可是有话要说。”
“臣尚且年幼,才疏学浅,此番必然兢兢业业,好生教导太子殿下。”
说罢,二人不再言语,良久后唐冠才不着痕迹道:“陛下,这大明宫,曰月二字取得甚好。”
唐冠也是第一次为女子梳头,只是将那水迹梳下,武曌闻听此言伸手一边挽向发梢,一边说道:“哦?”
“明之一字,曰月当空,普照万里山河,我大唐必然蒸蒸曰上啊。”
“你说的这些朕都听过了。”武曌闻言微微摇头,还以为唐冠能说出什么有建设姓的话来。
“可是臣觉得宫中还少了一样东西?”
武曌闻言一愣,随即回首望向唐冠,不待他询问,唐冠便出言道:“陛下如今威服海内,可谓天子,古训有云天子坐明堂,陛下何不修一明堂,昭告上天,应允天命。”
“明堂!”武曌先是心中一动,而后若有所思的望向唐冠。。。(。
第一百四十七章:意外突生()
“明堂?”武曌抬起头来望向唐冠。
唐冠见状一笑,他知道武曌其实早就有此打算,只是武承嗣之流未能代劳,反而让冯小宝后来居上,在这场轰轰烈烈的造神运动中崭露头角。
而唐冠虽然不清楚那些个宗室是怎么被引蛇出洞,翻手镇压的,却知道这明堂正是武曌计划中必不可缺的一步。
果然武曌楞的片刻,随即转首对着铜镜将金簪盘上,开口道:“你倒是有心了,这事情放下有一段时间了。”
唐冠闻言不以为意,明堂可不是只有武曌想修,可以说自汉朝以后,其实就没有哪个皇帝真坐过明堂,原因无他,只因建筑方式业已失传。
历代帝王最想干的事情有两件,第一泰山封禅,第二修建明堂,有些东西看起来似乎没什么用,看真要做了便牵扯到了虚无缥缈的人心,这两件事都是震慑人心,实现自我神话的完美方案。
第一件武曌做成了,轰轰烈烈,一跃进级为天后,那第二件就更加不得了,算是她登基前戏中最大的一个戏码。
唐冠在其身后,伸出手帮武曌将杂乱的青丝捋平,望着镜中武曌,唐冠刹那有些失神,这个女人战胜了世俗礼教,就连岁月都未能将她侵蚀。
“你说的这些,朕也听过了,前些年就已经试过了,可惜你朝中那些叔伯讨论来,讨论去,也没有讨论出个模样来。”
唐冠闻言回神,他敢现在搬出来这事,自然胸有成竹,别人不知道冯小宝监工修成的明堂是什么样子。他可是清清楚楚,这都是后世有载的,无论是新旧唐书,还是资治通鉴等等等,都很明确的描述了武周时的明堂模样。
当即微微笑道:“臣倒是有一案要奏。”
本以为唐冠会就此打住的武曌闻言黛眉一皱。早在她丈夫李治还在位的时候,就已经合计修明堂,可是诚如她所言,明堂乃是儒家学说中最神圣的建筑,那对症下药,招来一干明经出身的官员。可是儒生容易食古不化,再加上人多嘴杂只能不了了之。
因为每个人心中的模样都不尽相同,而后也不了了之,那唐冠所了解的明堂到底是什么样子?
那看修成后,世人将武曌捧为神人便可知道那明堂到底有多壮丽。
先说这明堂出处,相传是轩辕黄帝首创。这是真是假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