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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最重要的事还是去任那弘文馆馆主一职,这几ri他没有上朝,更没有进宫,这当然于理不合,可如今能管的了他的都焦头烂额,不搅浑水的地方官员,子女中有弘文馆名额的便不惜路程,前来拜访。
当然唐冠不上朝,不代表他不知道择相结果,从络绎不绝的来访官员口中只言片语还是得到了消息,武承嗣与武三思两人果不其然占去了两个位置。
可以说至此朝政已被武氏家族牢牢掌控,可第三个位置却有些超乎预料,竟然空了出来,暂时不设,而那位置赫然是裴炎所留。
虽然有些意外,但随即唐冠也释然下来,裴炎是顾命大臣,所以才被搬到了三省之上,生杀夺予于一体,武曌自然不会傻到刚扳倒他,再扶一个裴炎上来。
至此朝中调动算是尘埃落定,似乎一切都回归了平静,可是平静的又有些不同寻常,大家都在等,在等那个女人到底以什么样的方式君临天下!
而这也是唐冠不得其解的,他也好奇武曌面临如今处境到底用了什么方法,完成了最后的清理。
“再这样下去可不行啊,我若脱离不了长安,永远都是她的宠物!”
唐冠沉吟功夫走入房间,缓缓坐下身子,眼底丝丝寒光闪过,武曌给他的都是虚的,包括弘文馆馆主一职,是能积累人脉不假,可是那些个人脉都要几年,甚至更久才能用上。
自己兜兜转转这么大一圈,还是在原地踏步,她手中的狗链子越伸越长,铁了心要把唐冠绑在身边,直到成为一只听话咬人的猛犬才放出去,那时候可就晚了。
“齐鲁百姓虽然人高马大,可是北方经久战乱,早就疲惫不堪。”
“江南是富庶之地,人心思齐,去了也没有太大作为。”
“关东荒芜,也不是上上之选。”
“陇右贵族盘踞,绝非我能奢望。”
“看来只有荆州,湘地,蜀中适合发展了。”
唐冠端着茶杯轻抿,未雨绸缪,“两年之内,一定要脱离出去!”
武周政权建立在即,武曌手段犹如雷霆霹雳,这一年即将发生有名的“宗室谋反案”,可惜翻手便被镇压,甚至可以说不费吹灰之力,武曌也在等,不怕他们反,就怕他们不反,可惜其中究竟并不是唐冠了解的,只有暂时等待他们发作,唐冠也想见证一下这事情的首尾真相。
在这这之后便是进入了真正大世争锋,以胡制夷的娄世德,手眼通天的狄仁杰,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北门一脉,到时自己的处境就会更加风雨飘摇。
想到这唐冠眼神一定,将手中茶杯用力一放,缓缓道:“无湘不成军,不辣不革命!”
“噗。”说完唐冠自己都摇头笑出声来,确实想的有些远,可是却不得不去想,自己一路走来,都在高空筑楼,混迹zhong yang,确实受人追捧,可是天高皇帝远才出真英雄。
连他自己都未曾多想,他这番想法与史上雄踞一方之辈异常吻合,荆州蜀地自古便是中华武装根据的发源地,这倒不是说这地方的百姓骨子里有造反基因,而是此地自古民风彪悍,做什么都要做到极致,这种xing格也容易被人感染和煽动。
和平时吃喝玩乐到极致,动乱时造反杀人也要做到极致,这也是世界史上一个有趣的发现,中国北方多灾多难,古时便受游牧民族常年侵袭,甚至出现过五胡乱华,北方之地尽数被游牧民族占据,古国文明危在旦夕的时代。
北方虽然兵强马壮,人高马大,可往往都会被打个措手不及,最后提着脑袋要死要活还我河山的基本都是军起荆州一带。
这倒不是说北方汉子皆是草包,而是地理环境造成,也就是所谓的前线和后备的区别。
正好比大风起兮云飞扬的刘邦,也像天下三分谋图中原的刘备,更别提后世因“剿匪不力”,退居海岛的蒋公,他要剿的匪中的几个头头何尝不是此地人士。
唐冠正暗暗构思沉吟,谋划未来之际,突然一阵呼唤声传来:“冠哥,你看我这几个字写的对不对。”
唐冠闻言回神,望向那边一直伏在书案上习字的小七微微一笑,随即莞尔上前,抛去了刚才沉思,毕竟这些都不急在一时,当即缓步走上前去。(。)
第一百四十一章:衣带渐宽终不悔()
唐冠身处长安一片诡异静谧,享受着短暂的平静,等待着武周时代的降临。
而远在杭州的唐府,在这入夜时分却开始张灯结彩。
“要回来了,要回来了。”
唐夫人坐在亭中,换上了新裙,口中不时默念,原因无他,适才有衙役来传信,杭州新任刺史陈允升已过了江南河段,马上便要停船靠岸。
她身旁一名少女静静伫立,眼角初开,眉目不描,看起来虽尚且稚嫩,檀唇微启间却像是一束有待盛开的娇艳含苞yu放,一颦一笑皆能看出喜se。
可是发梢处还未摘下的白花,将本就如瓷娃娃一般的俏脸,映照的更加惹人怜爱。
此女正是林雨熏,见唐夫人喜上眉梢,她也心中忐忑,陈允升回来了,那她心心念念的人也应该回来了。
厅中只有她们二人,按照规矩,女子是不能去接出门在外的男亲归家的,这被视为不祥,虽然心中忐忑期待却只好在家等待。
而唐维喜和唐牛却早早就已经赶往码头,眼看已经夕阳西下,将要入夜,却还是无人折回。
院中厨房冒出渺渺轻烟,小镇生活格外舒适,没有天子脚下的道道约束,锅中沸腾的都是家中在外游子喜爱食物。
唐夫人有意轻轻瞥向林雨熏,见她沉默中俏目却对院门望眼yu穿,不由心中暗暗窃喜,唐维喜的本意便是看中此女资质,将来许配给自家儿子,也是美事。
若论门当户对,其实林雨熏出身比起唐家高了何止一筹,如今落魄,唐维喜也不以为意,他本就是躬耕起身,能有今时今ri早就是意外之喜。
林雨熏察觉到唐夫人目光,俏脸一红,臻首垂下,唐夫人将其牵过,笑道:“熏儿,去病要回来了,把这摘了吧。”
说罢,唐夫人便伸手去摘林雨熏发梢白花,林雨熏见状慌忙缩了一下,唐夫人见状心中一叹。
原本按照规矩,女子守孝与否都无所谓,可如今天后倒是给天下女子做了表率,个别胆大泼辣的女子不说扬眉吐气那是假的,唐维喜祖籍在此,唐夫人却是典型的北方泼辣女子,见林雨熏唯唯诺诺,不厌反喜。
老公和儿子是两码事,作为老婆,自然希望自家丈夫言听计从,恨不得自己说往东,丈夫连西在哪都不知道。
可作为母亲,当然心向儿子,不希望他被人左右奴役,这也是大多女人的一个怪异心理,真是左也不是右也不是。
唐夫人见状也不再逼林雨熏摘下孝物,这女孩生的可怜,平ri自己百般疼爱,但可以看出她面上亲近,心中却还是有些害怕。
二女默默不语,林雨熏又悄悄望向远门,可惜还是没有人影,女孩心思简单,只记得他说半年之内必定回来,连风光二字都抛之脑后。
所谓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想来不过如此。
。。。。。。
河畔,码头。
一艘大船冲破了夜se,伴随着水手的号子手,轰然停下。
岸边早已火把通明,人影撞撞。
借着火光可以看出在场非富即贵,各个身穿官服,周围衙役手持火把围绕一圈,大有一副上级领导来监察的派头。
事实也是如此,确实是上级领导来了,而且这个领导一来,ri后便成了此地头号人物。
人群中却有一人格格不入,虽然也是身着绸缎,可却是常服,可是周围官员却一副众星拱月的架势。
开玩笑,船上之人是这人的学生,这学生又是他们的领导,领导的老师当然就是自己的老师。
这群人无他,正是地方长吏,司马,县令,以及府中都督,而中间之人赫然是唐维喜。
只见唐维喜面带喜se盯着靠岸大船,不待甲板抛下,便提步上前,周围也是一阵涌动,井然有序。
“诸君久等,允升惭愧啊!”
甲板落下,船上亮起火把,未见人影,先闻其音。
唐维喜听到这个声音更是一个箭步冲上甲板,速度之快令人咂舌。
“贤弟!想煞我也啊!”
“哈哈,德华兄!”
刹那一个长须中年男子快步走下甲板迎上前来,正是陈允升,他这来来回回走了三趟,总算满载而归,功德圆满,最起码对他而言,是这样的。
两人激动见面,唐维喜却只看了他一眼,便迅速将目光扫向其身后,却没有发现那两个熟悉的小人儿。
顿时面se一紧,陈允升见状心中暗道一声果然,慌忙上前携住唐维喜的袖袍道:“事情有变,去病无碍!回家细谈!”
唐维喜一下扑了个空,乍听此言不由心中一动,可却又有些恼火。
陈允升似乎早有预料,抢先出言,也让他一阵哑言,但唐维喜毕竟是士人出身,虽然念子心切,但却识得大体,也不好搅了老友这番衣锦还乡,当即闭口不言。
陈允升见状这才暗舒一口气,拱手向下方同僚说道:“诸君久等,久等啊!”
“使君言重。”
下面几人说完也面面相觑起来,此番这么大排场可不是单单为了迎接陈允升的,唐家的那个小郎君可是他们的地方骄傲。
当即有一人扫量一眼,发现没有预料之人的踪迹,不由上前问道:“状元郎没有随使君一并回来吗?”
唐维喜一听此言也猛然望向陈允升,陈允升干笑一声,随即向一方向拱手道:“天后仁德宽厚,识的病郎大才,如今已经入职翰林院,特赐侍候左右。”
“翰林院!”这些地方官员乍听此言,一个个面面相觑起来,看向唐维喜的目光更加热切。
“九岁状元郎,同年授文苑!”
唐维喜却是一愣,张了张嘴,yu言又止。
直到陈允升与群臣走出几步,才转首道:“衙门不可荒废,允升他ri走马上任,还望诸君多多关照了。”
“使君折煞我等!”
听陈允升这么说,官员们也不顾不得惊讶唐冠之事,齐齐出声。
陈允升这才大笑一声,而后说道:“诸君暂且回府吧,本官与唐员外还有事交代。”
众人闻言也都颇为识趣,各个拱手告辞。
直到众人散去,陈允升才面se尴尬的望向表情有些不善的唐维喜,不待他开口,唐维喜便挥手道:“你嫂子做好了饭菜。”
陈允升闻言老脸一红,可唐维喜却说不下去,大袖一挥转身上车,陈允升这才紧步跟上。(。)
第一百四十二章 :为伊消得人憔悴()
陈允升略带尴尬随在唐维喜身后,不远处业已备好马车。。
车旁一壮硕少年伫立良久,见到陈允升后不由大喜过望,慌忙向其身后望去,可却突然愣住。
二人身后空空如也,陈允升见到这少年更添尴尬,他早能料到唐家上下早已翘首以待,可如今唐冠却身处长安独自摸爬滚打。
这与他事前允诺全然不同,只好对少年尴尬一笑道:“大郎,长这么壮了。”
这少年生的壮实,论身高已超过了陈允升,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