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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与裴炎三足鼎立,控制着三省内外事务,裴炎更是大胆,自系上了相印后,此女怒与不怒与他无关一般,临走也没有屈膝。
如今裴炎诛心,渺无踪迹,他们只知老友未死,也就安心,却再也没了争强好胜之心。
“郭将军,那你呢?”
另一名老者闻音身体又颤一下,终究没有说出话来,就那么将头埋底,这似乎是屈辱的,无奈的,可是却必须要做的。
见他不说话,武曌却没有动怒,淡淡道:“朕知道了。”
刘景先闻音站起身来,可是另一名老者却依然顿首在地,刘景先伸出手想要搀扶他,却被他挥手摔开。
武曌见状笑容反而更添几分,她笑得轻快,笑中没有迷茫,没有恐惧,在这一ri,她权制**,朝中再无一人能在她面前站着!
“看来郭老相公还有话要说,今ri朕在这,你们把想说的都一并说了吧。”
“侍举兄,起来吧,陛下让咱们回家了。”刘景先再次搀扶,这一次老者并没有抗拒,武曌听到这话笑容一顿,随即又挂到了嘴角。
为官一生,权倾朝野,到头来只为换一句,陛下让咱们回家了。
此人并非他人,正是郭侍举,从头到尾,他一言未发,直到起身才说道:“陛下保重,多谢陛下不杀之恩。”
此话一出,刘景先并没有像往ri一般去阻拦他的口无遮拦,而是淡定自若的伫立一旁。
武曌也难得一语不发,只是微笑望着二人。
直到见二人还没有离去之意,武曌才笑道:“朕为什么要杀你?”
郭侍举却对武曌的问题视若无睹,继续自顾自的说道:“臣等不在,陛下切莫听了朝中小人之言,南方水利一事必要促成,边疆吐蕃势大,我朝将士连年争戈无果,求陛下三思而行,止戈为武,北方苦寒,粮草无以为继,突厥人虎视眈眈,脑后生有反骨,百姓不堪重负,苦不堪言,陛。。。”
“够了!侍举兄!”刘景先终于出声阻拦,武曌却将桌案一拍道:“说!你让他说!”
而郭侍举却张张口,再也没能说出什么话来,两人齐齐齐后退两步再次躬身一礼道:“臣等告退,陛下保重!”
说罢二人转身,郭侍举因年事已高,长时间跪伏腿脚有些不便,刘景先搀扶着他缓缓走出殿外,背影佝偻萧索。
一时间殿中只剩下武曌,再有就是那两顶相冠了。
武曌楞楞望着地上两顶乌沙,良久后发出断断续续笑声:“呵。”
“呵,哈哈哈哈哈哈!”
武曌仰头大笑,凤目连成一线,没有人能看清她的表情。
她笑的癫狂,却无人能听到,她笑得痛快,却无人能明白。
君王一笑,权制**,她应当是得意的不是吗?
可是为什么一丝苦楚逆流回心脏,还是说这便是久违了的眼泪?
她得不得意没有人能知道,可是此时城中一名少年却着实得意的紧。
高头大马,百姓让道,马上少年意气风发。
“小郎君,老夫先送你到这,这就进宫复命。”
“此事有劳相公了。”少年边说边携起身侧另一少年翻身下马。
马上之人不再多言,马队调头离去。
“冠哥,你还真选了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啊。”
“哈哈,鸟不拉屎的是那老伯选的,这可是你亲口说的啊。”
另一名少年闻言挠挠脑袋,二人不再伫立门前,欢快推开身后舍门进院。
得意的少年郎却没有注意,ri萌芽盛开的树丛悄然掉落两片枯叶,那是寒冬所留,此时被萌生的新芽顶去。
。。。。。。
城外。
两辆马车缓缓驶出,直到进了城郊,才缓缓停下。
其中一个掀开车帘,厢中似乎不止一人,有一中年男子面se紧张,还有一妙龄美妇怀抱一四五岁的女童。
厢中却只走出一名老者,而与此同时另一个马车也走出一名老者,两名老者跳下车来,不约而同的回望了一眼身后长安。
良久后,沉默终于被打破。
“郭兄,今ri一别,来生再见咯,哈哈。”
“哈哈!”另一人闻言也笑出声来。
笑罢,像是又想起什么,皱眉问道:“真的不和那小家伙告别了?”
言毕,似乎也有些自嘲起自己来,摇头道:“倒是老夫矫情了,刘兄告辞。”
“保重。”
二人话很少,便各自回到各自车中,两辆马车行过城郭,分道扬镳,各自走向了不同的方向。
其中一车厢内,那四五岁女童见爷爷回来,从美妇怀中挣脱扑到老者怀中笑道:“爷爷,咱们这是去哪?”
老者抱着女童,伸出枯燥的手来整理了一下孙女发梢,笑道:“回家。”
“回家?咱们的家不就在长安吗?”
女童声音清脆,逗得老者一笑,可那中年男子却眉头皱的更紧,一副yu言又止的模样。
老者却呵呵笑道:“那里不是咱们的家。”
马车在夕阳下渐行渐远,直到长安的轮廓彻底消失不见,尘土扬起,在这ri,一切都是生机勃勃,君王一笑,笑靥如花。
像是伴随着阵阵笑声,又有两人消失在了时代之中。(。)
第一百二十九章:畜生唐去病()
万物不会因少了其中一个而停止运转,城市也是如此。
这个时候平头百姓其实大多皆是两餐,更有甚者一餐足矣。
这个时代能够直接定义身份地位,贫富差距的东西太多,用餐也是其中一种,大户人家若不讲那惜福之道,随饿随吃,混得小姓,也有三餐口福。(注:小姓,称不上权贵,但在地方上有名望)
唐冠一ri走街串巷,此时按照惯例与常鹰和小七一道用着晚间饭食,桌上无他,还是惯见家常小菜,舍人也知道唐冠是南方人士,投其所好之下,面食在他眼前是极少见的。
一大两小,虽然只有三人,可是吃的却不沉闷,几人不时停箸絮叨两句,偶尔问及今ri所见所闻,互相笑笑,看起来其乐融融,可是饭用到一半时,常鹰突然对唐冠低声道:“那人还没醒来。”
唐冠捧着碗先是一愣,自己今ri一阵忙里忙外差点把这节给忘了,望了一眼低头吃饭的小七,唐冠回应道:“怎么还没醒?”
常鹰闻言摇摇头,那种伤势绝不是一时半刻便能痊愈的,就连能不能醒也是两说。
唐冠见状眼皮一跳,两人不再多说,手上动作又快几分,不多时席卷一空,小七正吃得欢快,突然一夹之下见盘中菜肴竟然没了,不由出声笑道:“你们今天这么饿啊。”
唐冠闻言莞尔一下,知道小七这是肚子饱了,眼没饱,也不多说,直接对常鹰道:“常大哥,我回房整理下东西,你陪小七出去溜溜。”
常鹰闻言心领神会之余,又眉头一皱,可见唐冠脸上淡然笃定,只好点头道:“好。”
小七听到这话先是一喜,而后疑惑道:“冠哥,你东西不都在这里吗?”
唐冠微微摇头一笑道:“还有其他的。”
说话间三人起身走出房外,小七骨子里好动基因还是与唐冠不同,虽然白ri一阵乱转,但还是意犹未尽,见又能出去找乐子,也懒得细想。
行走间,常鹰不着痕迹的将一物事偷偷递给唐冠,唐冠见状默默接过,正是那把之前所赠的匕首。
随即唐冠微笑望着二人转身出门,直到他们背影消失,唐冠笑容猛然一收,将手中的匕首掂量两下,放进袖中,起步向那房间走去。
唐冠推开房门,随后反手关上,这才将目光望向床头。
那半路捡来的少年依然平静躺在床上,这个姿势从昨夜一直保持到现在,足足有了十几个时辰,唐冠轻摸下巴上前,如今身上暂时没有要紧之事在身,对于这唐门更感好奇。
唐冠自穿越以来,一颗心如有七窍,最擅一心二用,但若是扑在一件事上,定能发现诸多疑点。
事到如今,他心中疑点足以聚成疑团,归根结底,还是他不相信凭借朝廷手下的大量暴力机构竟然平不了一个恐怖组织。
“还有马烈!”唐冠眼底寒光一闪,这些人都是超脱了他掌握的人,他并不怕朝堂之上蹦跶出谁来,因为再蹦跶,也无非就是那些人,凭借诸般印象总是有迹可循。
可是这些江湖人士一次又一次的敲打着唐冠的手腕,马烈还好,他是个光脚不怕穿鞋的,光棍一条,手底下也没有喽喽,恐怖也就恐怖一时,可这唐门就不一样,他们这是有纪律有节奏的造反。
马烈与唐门两者区别就是犯罪分子和恐怖组织的天壤之别,可能马烈这个犯罪分子犯罪技术比较高超,一时无可奈何,可唐门这么大个组织,从隋末蹦跶到现在,那就让唐冠不可置信了。
唐冠沉吟间近前几步,将袖中匕首掏出,握在手中,随即缓缓坐下身子,冰冷的刀刃缓缓比划着此人那张木讷的脸庞。
他知道这是一张假脸,但他还真想看看这张假脸下的真相,可惜对于一个昏迷不醒的人,就算杀了她也是没有任何用处的。
想到这唐冠眼神无意间瞥向桌角那被丢弃的弩机,见到这东西不由眼前一亮,下意识的将手中匕首一放,便起身钻到桌下将那弩机捡了起来。
“兹拉。”唐冠点燃油灯,将弩机摆放在桌上,眼睛微眯细细打量起来,这东西无异于是此时的机关枪一般的大杀伤力武器。
他此时虽然还没有见过战场上所用的足以洞穿城防的大型弩机,可也明白这属于管制型武器,甚至连奇门兵刃都算不上,只有军队才会采用。
“隋末,太宗,唐门,高宗时不剿,武曌上位开始刺杀,军队,弩机。”唐冠将一连串关键词联系起来,心中一个可怕的猜测即将呼之yu出,差一点便惊呼出声道:“他们是保。。。”
就在这时,突然脖颈间一点冰凉,让他面se剧变,唐冠顿时止住声音,眼神一沉。
“这里是哪?”
一冷冽男声从身后传出,唐冠手中还握着弩机,听到这个声音,唐冠眼皮一跳,心中不由暗暗叫苦:“还是小瞧了这些怪胎!”
他不用回头都知道后面是那张熟悉木讷的脸,唐冠脸se变了几下,突然察觉背上火热,有种异样的舒服之感,竟然出声笑道:“小姐姐,你这面具不错,声音装的也不错,能不能先把衣服穿上先。”
果然本来还紧紧贴在脖颈上的冰凉,顿时移走,一声尖锐惊呼传出:“啊!”
这声音明显与刚才男声全然不同,高昂而尖锐,绝非男子喉咙可以发出,虽然知道对方惊慌失措,可是唐冠还是不敢回头,他现在可是正八经的手无缚鸡之力,也不指望那惊鸿一现的力大无穷能救自己一命。
“你。。。你别动!”身后之人声音全变,已经变成了一阵温软的女声,听到这,唐冠暗道一声果然。
“畜生!你对我做了什么!?”话音一落,唐冠脖颈一阵刺痛,那点冰凉已经切入皮肤,只要一抹,自己便一命呜呼。
唐冠已经叫苦不迭,可马上又冷静下来道:“小姐姐,大家都姓唐,一个祖宗,不要杀我!”
此话一出,似乎后面之人愣神片刻,就连那脖间匕首也顿了下,唐冠用余光苦苦望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