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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蜜所料不差,崔希衍果然在府里呆着,田蜜到的时候,他正在书房处理公务,仆从领她到湖心凉亭中稍后,过了不久,崔希衍快步赶到。
也不知是何原因,一看到田蜜,他就扬起了笑容,那张和缓温淡的脸,堪称是热情洋溢,他很是熟稔的招呼道:“姑娘来的正好,在下正有事找你呢。”
又是正巧?田蜜微有些诧异,但心中有事,也无心过问别的,便开门见山的道:“女正是有事要禀报丞相大人。”
“哦?”崔希衍见她面色有异,不由当先问道:“何事?”
田蜜略一整理思路,汇报道:“女刚见过二皇子回来,便听银行管事对女……”
田蜜仔细将事情一,崔希衍听后,脸色不比她好多少,应该,要难看很多,难看中,更带着不出的失望与轻嘲。
田蜜看着他这复杂的神色,心中略觉有异,按,丞相听了这事,可能震惊,可能沉重,可能愤怒,当然,这些情绪他都有,只是,那多出的失望与嘲讽又是为哪般?
便是在这复杂的神色中,崔希衍摇头笑了笑,他的目光越过飞檐房梁,忘向那底下最恢弘的地方,低低吟道:“窃钩者诛,窃国者诸侯。”
田蜜不由皱起了秀眉,这话是什么意思?
崔希衍摇头低笑,笑声有些苍凉,却又有些释然,他招了招手,对婢女长声道:“煮酒来。”
田蜜觉得他的情绪有些不对,却也没什么,只是按捺住心绪,安静的坐着。
“姑娘来的真是刚好。”崔希衍笑容复杂难辨,他眼眸虽看向田蜜,目光却并无焦距,摇头道:“姑娘可知,在下将才在书房中,是在作何?”
田蜜自然摇头。
崔希衍笑了笑,从袖中拿出一封信件,放在桌上,推到田蜜面前,道:“这是宣世子给在下的密函。”
田蜜缓缓眨了眨眼睛,从信封中抽出信笺来,崔希衍适时道:“是喜报。”
倘若没有她刚才带来的那个消息,这确实是大的喜报,足矣普同庆。
信上,胶着了两三个月的战事,终于被打破,大军突破重围,大获全胜,此一战,不止重创了敌军主力。还毁了敌营粮草敌军元气大伤。
有此一役,之后数战告捷,现如今。已攻入了东楚国内。
田蜜看到这里,闭眼松了口气,转眼,她又不由想到,将敌军逼回敌国境内。且一路直上,随着战线的拉长,粮草的供应就更艰难了。
她略一走神,便听崔希衍道:“世子已将军中内鬼擒获,并已查到主谋。”
崔希衍为自己斟了杯酒,他仰头饮了一口,烈酒入喉,燃烧了整个肺腑,却并没有更通畅,反而。更沉重了。过了许久,他开口道:“是三皇子。”
田蜜一震,略一转脑,便皱眉道:“你是,也是三皇子命人造的假币?”
崔希衍却是摇头,他道:“非也,三皇子军中势重,其他方面,却并不突兀,否则。也不会到现在都没坐上太子之位了。”
“到钱财……”他顿了顿,目光落在田蜜身上,见她疑惑看来,他想了想。轻摇了摇头道:“现在来,也不过是联想与揣测罢了,没有真凭实据,不足以取信于人,便如同世子虽从内鬼那里知道了真相,但没有更强有力的罪证。他也不敢贸然揭露皇子罪行。”
所以……田蜜想到丞相先前所的,窃国者诸侯,目光动了动,心中微微一沉。
这京都看起来如此广阔,凝固在空气中的东西,却是如此沉重,便如同这冰雪地一般,上面的人,每走一步,都是如履薄冰。
寒风吹过冰湖,带来了冰冷气息,那风拂过脸颊时,竟如冰刀般,刺得脸生疼。
田蜜脸颊僵硬着,过了好一会儿,她方将自己从那沉重的气氛中拔出,低声道:“军中之事我爱莫能助,可是假币一事,却是将百信牵扯了进去,我不能坐视不理。”
“不错,你是百信当家人,如今多少双眼睛在看着你,便是踏错一步,也是万劫不复。”崔希衍掂着酒杯,斟酌道:“此一事,处理不好,便是一场大祸,处理的好了,姑娘,你绝对是大功一件。”
他眼神缓缓回转,看着田蜜,问道:“姑娘,你可是有了计较?”
丞相大人心思倒是敏捷。田蜜唇角动了动,看着他道:“对方将假币完全打散在整个国都中,这范围太大,实在不好排查,若是挨个查问,有没有那么多办事官员倒还是其次了,如此劳师动众,必然会引起民心不稳。”
“但不查,那根本不可能。对方窃取数额如此庞大的物资与财富,若没有滔野心,朝野上下,绝无人信,尤其是陛下,定然第一个不放过。”崔希衍抿了抿唇,又道:“但若查,这千丝万缕的人物,又哪里理得清?若是有一点不对,依着圣上的秉性,怕又是一场生灵涂炭。”
“可如果我,我有办法呢?”琥珀般莹亮的眸子澄透明亮,似有光华绽放。
“姑娘……”崔希衍想到在她身上曾发生的那些事,不由郑重道:“还请姑娘赐教。”
“虽不能立刻确定,但我们可以缩范围,范围了,嫌疑人就好排查了。”田蜜目光深了些许,徐徐道:“万物都有个源头,假币流出,定然也有,这源头,必然是货币流通量大且杂,且鱼龙混杂,十分方便的地方。”
崔希衍握杯的手一紧,不确定的看着她,迟疑道:“你是……”
“青云街。”澄透的双眸定定的看着他,她道:“假币与洗黑钱的方法常有异曲同工之处,通过赌坊,通过地下钱庄等,将集中的钱币打散,通过无数参与者流入市场,如此,黑的变成白的,真的变成假的,神不知鬼不觉,根本无从查起。”
崔希衍惊诧的看着面前这个年仅十五六岁的少女,愕然于她出这些阴私事的镇定与笃定,那份沉着,就像是一个常年与野兽搏斗的猎人,对对方每一个起势都了然于心,并能从容应对。
她真的,只有十五六岁吗?
崔希衍三十拜相,本身便是个传奇,然而,这是头一次,他觉得这世上才何其多?尤其是这姑娘,据傻了十几年,一朝醒来,赋异禀,这才是真正的赐的良才吧?
崔希衍愣住,那清脆而沉静的声音却在道:“大人,此事宜早不宜迟,还请您早日布防,也好早日将那居心叵测之人捉拿归案,时间越久,越容易失控。”
“那是自然。”崔希衍收回思绪,目光已是平和中带着淡淡笑意,只是,看着田蜜的目光有些幽深。
田蜜自是感觉了这并无遮挡的目光,她并没有反感,只是静坐了良久,嘴唇动了动,终是问了一个压在心中许久的问题。。
。。。
第两百五十二章 致命打击()
她问:“丞相大人,您这是,在帮宣衡吗?”
在她到京都之前,就有人告诉过她,丞相是可信之人,无论是有事求助,还是有计可助,都可以找他,因为,他与宣衡交情匪浅。
但是,她所接触的丞相,从内到外,都不像是义气用事之人。
宣衡在信中,主谋是三皇子,那可是皇子,而丞相呢,竟然就这么接受了,并且,他似乎并不准备就此了事,看那模样,即便是皇子,他也不见得善罢甘休。
今上只剩二子,三皇子策动军中内鬼生事,而假币事件,听丞相的口气……
在这将皇权与继承看得无比重大的时代,她所遇见的,无论是阿潜,还是宣衡,还是面前的丞相,似乎,都并没有她所想象的那种愚忠与迂腐……
田蜜略微有些失神,耳边,一声低低的轻笑传来,笑声里有丝莫可奈何的意味,她诧异的看去,见崔希衍边摇着头,边失笑道:“姑娘怕是误会了,本官并非是在帮宣世子。”
田蜜更加诧异的眨眨眼,见他笑容稍缓,并不看她,只低垂了眉眼,左手捊过右手宽大的袖袍,右手执杯,仰头饮了口,唇边漫出淡淡笑容,目光深远,声音低缓,“姑娘似乎不明白,本官是昌国的丞相,不是皇家的丞相。”
罢,他含笑举了举杯中酒,对微有些震愣的田蜜道:“是以,非是本官帮世子,而是本官与世子的立场相同。”
立场,相同吗?
唇角轻弯了弯,田蜜忍不住一笑,了解的点点头。
“对了。”见田蜜打消了疑惑,崔希衍也意她这直白又冒昧的冒犯,笑容一如既往的道:“姑娘入京也有些时间了,这宫中的故人,可是见过了?”
宫中的故人?田蜜先是微愕。想到后,又禁不住一笑,她笑着道:“这一两年来,联系并没有断过。只是见面的话,还不到时候。”
“那位也不容易。”崔希衍笑容漫漫,徐徐道:“年前青州税监问斩,贪了巨款的王知县也被杀鸡儆猴,便是昔日的青州首富林家。也是耗尽家产方保住上下性命,据事后,林家家主林微雅据游历下去了。此事在当时引起了极大的,然而,那个与这些人都关系匪浅的女子,竟被人们忽视了。”
顿了顿,他笑看着对面的姑娘,道:“起来,她入宫时即无根基也无势力,若不是姑娘在钱财上不遗余力的她。让她将各种关系打点妥当,她即便是再绝色再有手段,也绝不可能只用一年时间便爬到贵妃之位向来铁石心肠的圣上,不顾三千佳丽,独对她宠爱非常。”
到这位故人,田蜜不由想起了唯一一次面圣时皇帝的异样。
凤仙姐……她轻摇了摇头,没什么。
见田蜜兴致缺缺,崔希衍微微笑了笑,也不再这个话题。只道:“多谢姑娘前来相告,之后诸事,本官必会处理妥当。”
田蜜便起身道:“那就有劳丞相大人了。”
田蜜就此告辞,她走出挺远。回头一看,湖心凉亭里,崔希衍仍在独酌,那身影,被寒风吹出了无限寂寥。
既然已将诸事托付给丞相,她便只安心做她分内之事。从相府出来后,她又回百信坐镇,吩咐了好些事情,才略觉安心了些。
田蜜踏着夜色,回到自家在京都购置的府邸,进门不久,管事便迎了上来,他躬身递上一份礼盒,并着一封信交给田蜜,是驿官送来的。
田蜜接过已有些磨损的锦盒,拿着那封信,看着信上熟悉无比的字迹,脚步不自觉的顿住,面上不知是何神情。
葱白的手指缓缓滑过信封,神情有些恍惚,少顷,她感觉到管事的心又惊奇的目光,她面上仍不知该露出何种表情,只是轻动了动唇角,对他道:“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罢,她尽量平稳的迈着步子往自己房间走去,然而,越走,脚步禁不住越快,最后一口气跑回闺房,把门关上,点上灯盏,撕开信封。
厚厚的信封里,是整整十几页纸,那重量,就好像那满腹的心事一般。
明亮的灯光下,那铁画银钩的字跃然而出,展现在眼前的紧紧是字,但眼睛却像是能看见那人写字时的模样,耳朵也能听到他念出这些字时的声音。
田蜜并没想到,时隔一年,再次见他笔墨,开头寥寥几语后,竟然就是开门见山的……认错???
他,军需已至,全军都很欢腾,他们对青州义举感念于心,然后,军中儿郎都竟热络的讨论起了领头的女义商来,他听着,又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