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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笑想想也是,只好听她的话,在不远处找了家茶楼呆着。
阮府的家丁见有人行来,在对方踏上最后一层台阶时,紧走几步迎上前来,拱手问道:“请问,姑娘可是姓田?”
这倒是让田蜜诧异了一把。她记得她不曾来过德庄阮府,何以这府上家丁会认识她?
见她面露疑惑,家丁忙解释道:“潜公子不久前就吩咐过,近段时间,会有位姓田的姑娘登门造访,其模样,正是近来德庄传得沸沸扬扬的那姑娘那样。”
简简单单的解释中带着不动声色的恭维,田蜜看着眼前面容平静,举止恭敬的家丁,只能感叹,不愧是名门出高仆啊,这进退得宜的,一般人还真赶不上。
只是,阿潜怎么那么肯定她会上门?至少她就清楚,没有乔宣的提醒,她早就将这位大人忘脑后去了。难道,她在别人眼里,智商一直很高?
“此刻潜公子正好在府中,姑娘请随小的来。”家仆微躬着身子,倒退几步,才转正身子,伸手引田蜜进府。
田蜜手中握着的平安符尚未递出,阮府的大门就向她打开了,她想了想,只能再次肯定,账行茶花会那天,阿潜确实是有话跟她说来着,只是被她拖了一会儿,不乐意等了。
富华的阮府别院田蜜去过,当时就感叹过其内的奢华,可如今踏足这德庄的本家,田蜜才知道什么叫小巫见大巫,跟这富丽堂皇的府邸比起来,那别院简直弱爆了。
这个季节,别处都是树枯叶红,一片萧条,阮府却照旧是花团锦簇,姹紫嫣红。有好些花儿,田蜜连名字都叫不出来,只能猜测,大概是他国产物。而游廊之上,精致的笼子里关着好些羽毛靓丽的鸟儿,清脆的啼叫声相互交映,衬得整个院子绚丽多姿。这哪儿是秋天?春天也不过如此好吧?
田蜜一边在心里鄙视封建阶级压迫老百姓血汗,一边又隐隐有点羡慕这封建阶级毫不费劲儿的奢靡,正在深深唾弃着自个儿,忽然,前面的引路的家丁停了下来,脚步熟稔一退,在游廊一侧敛身站好,而后深深俯首。
田蜜心知,必然来了大人物了,而阮府能得此对待的人,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谁了。
只是,她触目探去,还是出乎意料的怔了怔。
只见,幽深的游廊对面,一行人正漫步而来,当先一位,偏瘦,背部微驼,但脚下步子迈得很是稳健,一双眼睛也格外清曜,再配上面白无须的容颜,富贵非凡的绫罗,无端让人感觉到几分阴悚……
田蜜突然觉得,这游廊中,似乎吹了一股比方才还凉的风,不然她鸡皮疙瘩怎么都起来了?
但真正让她意外的,并不是这预料之中的人,而是他身侧那位。
老者的身侧,立了位娇媚如花的女子,女子凤眼如丝,朱唇含笑,盈盈望来的双眸中,秋波迭起,有点勾魄夺魄的味道。
田蜜暗想,你勾引我也没用啊,你有这精神,应该对该对的人使嘛,比如说,林家三少,你要真这么来一招,他哪里能招架到现在啊?
没错,这人正是凤仙小姐。
只是没想到,她一个杨柳村的里正之女,竟然能与手握大权的税监大人把臂同游。这世道,好像和她理解的不太一样了,不是最重等级观念什么的吗?当初她入账行之时,那老人家还特地提醒她身份来着。
想不通,看不透,也就不想不看了。这狭路相逢,避无可避,田蜜只得上前见礼,福身道:“见过税监大人,凤仙小姐。”rs
第一百四十一章 游说阿潜()
阮天德的目光滑过面前的人,落在一旁的家仆身上,无声询问。
一旁的家仆会意,恭敬回道:“老爷,这位是潜公子的客人,百信培训机构的田姑娘。”
“田姑娘?”阮天德微抬颚想了想,那双让人感觉有些森寒的眸子落在田蜜身上,恍然道:“哦,原来最近那位到哪儿都能听到的话本人物,就是你啊,田姑娘,田蜜?”
无法判定对方这话是褒是贬,田蜜只得当夸奖受着,颔首道:“大人过奖了。”
阮天德点点头,似乎才发现她还行着礼,淡淡道:“不必多礼,既是来找阿潜的,就先去吧,晚了他该等急了。”
说完这句,他便迈着稳健的步子,与她擦肩而过了。
王凤仙赶紧跟上,路过田蜜身边时,对她抛了个媚眼,朱唇轻起,嘘声道:“明天见。”
王凤仙伴着阮天德漫步行远,远到看不到后面的人了,阮天德方刚才的话题,道:“南山赏菊,与现今的你,又有何关系?”
王凤仙闻言低垂了眉眼,脸上有几分落寞,但她还是极力保持着唇边笑容,争取道:“南山风景优美,历来的赏菊宴都会出些有趣儿的事情,即便没有,看同辈中的翘楚弹琴作画赋诗也好啊。再说了,我与卢小姐交情颇深,她相夫婿,我又怎能不陪同?”
说到这里,王凤仙顿下来,盈盈一拜,央求道:“望大人成全。”
阮天德停下脚步,抖了抖广袖,伸手扶她起来,面无表情的道:“有些事情,你自己明白就好。你若真想去,我也不拦你,只是要谨记,切莫节外生枝。”
“凤仙省得,多谢大人。”王凤仙顺势起身,娇美的唇瓣,忍不住勾出一缕笑容。
阮天德看见那抹笑,也只当没看到,什么都没说,转身欣赏这园中景色,对身后跟着的官家吩咐道:“等潜公子会完客他到书房来见我。”
“诺。”管家应声离开。
阮府的院子实在不小,田蜜跟着那家仆走了两刻多钟都没到达目的地,又一次踏过一座水桥,路过一座阁楼时,一直目不斜视的田蜜,忽然侧了侧头。
田蜜轻蹙了蹙眉,鼻子接连耸动,也不知道是不是她最近太敏感了,竟然在这里闻到了隐隐的血腥味,这味道和梦里的有几分相似……
可是,这阁楼气派无比,周围花木繁荣,门前小道一片干净清爽,别说血迹,就连枯叶都看不到几片。
莫不是最近没睡好,持续出现幻觉?
田蜜迷糊的回神,竟见那家仆已经走出好远了,步伐比方才迈得快多了,许是久没听到身后声响,又停下来,等她走近。
田蜜加快脚步,靠近他时,顺口问道:“这阁楼好生气派,是做什么的啊?”
“是藏书阁。”家仆不清不楚的嗡声回道。
田蜜点点头,不再多问。
田蜜到的时候,阿潜正坐在院子里的老魁树下摆弄茶具,一副心无旁骛的样子。
老树婆娑,茶香渺渺,少年双手洁白莹亮,穿行其间,如浮光弄影,再配上那俊逸出尘的容颜,田蜜差点以为,自己一不小心踏入了道观仙台。
家仆领她进来就退下了,田蜜见阿潜院子里竟然清冷得很,连伺候的仆人都没见着两个,也没人来招呼她,便只得自发自觉的在案几另一边盘腿坐下。
“眼前道路无经纬,皮里春秋空黑黄。”田蜜看着案几上用笔墨绘成的棋盘,低声念出旁边一行畅快淋漓的小字,抬头,用一双澄透的眸子看着他,轻声问道:“这是你写的?”
“不是。”阿潜很不给面子的道:“你来找我,所为何事?”
难道不是你有话跟我说?心头虽如此想,但这会儿是她有求于人,态度还是要摆端正的。
田蜜从包里拿出一叠纸张,叠放得整整齐齐地递给阿潜,双手呈上,微俯身道:“请大人过目。”
阿潜看了她一眼,见她目露坚持,顿了顿,才放下他心爱的茶具,用锦帕擦了擦手,随手接过,先是拿在手里意地迅速翻了翻,而后,翻阅速度越来越慢,清冷的目光也转为专注,仔细看了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滑过,在阿潜翻到最后一页时,田蜜适时解说道:“大人手里这份文书,较为详细的介绍了新的账务方法的体系,包括如何记账、算账、报账,以及相应的对作坊的经济活动进行连续、系统、全面和综合的核算和监督,并在此基础上对作坊经济进行分析、预测和控制。当然了,后面也附有新旧方法的比较,以及——”
说到这里,田蜜起身,她行至阿潜身前,双手呈上一份暗红的折子,深深俯首,郑重道:“以及,一份由德庄上千名账房,同时签名的请愿书!”
没错,这正是她忙碌这么久的成果,也是她和徐算师马不停蹄地在两天内跑遍了整个德庄的结果,这已经不止是她个人的意愿,而是学过新账法的账房共同的期许。
“大人您接过。”田蜜并没抬头,只是双手再次递上一点,静静等着阿潜反应。
阿潜手中还握着那份文书,秋风吹来,老魁树和纸页边角翻起,莎莎作响,整个画面中,唯两个一坐一站的人,分毫不动。
“你应该知道,我是督审司的官吏,督审司的职责是对国家的财政收支以及律法律令中属于财政收支的部分进行审计,而赋税律令的制定与更改,那是税务司的事情,所以这份请求,我爱莫能助。”阿潜的声音不同以往的清澈,而是多了几许黯哑,显得低沉晦涩。
田蜜静静的听他说完,直到他最后一个音调落下,才不慌不忙的接到:“大人自谦了,大人只道自己是督审司的长史,何不道大人也是税监大人的义子呢?大人虽无权管辖此事,但大人却能说服有权管辖之人去管不是吗?在小女看来,这德庄就没有大人办不成的事,端看大人办是不办。”
阿潜看她一眼,慢声道:“为何我听你这话中,有我们父子二人官官相护之嫌?你呈的,既是千人贴,又为何不直接送达税务司,而要来我这走一遭?”
“小女绝无此意大人说服税监大人,只因小女人微言轻,而大人位重,说服力也比较强。”田蜜躬身太久,腰累不已,借势起身,轻指案几上那一行诗,笑道:“至于为何不递交到税务司——大人既知各中详情,又何必为难小女?”
真是的,一定要她承认她在税务司人缘相当不好吗?只怕这文书前脚递进去,后脚就进了垃圾桶,而且,还一定是以碎尸万段状进去的。
巧的是,案几上的那一行诗,正有讽刺鞭挞之意,暗喻那些政治掮客、官场赌棍,心怀叵测,横行一时,但机关算尽,到头来却是一场空。
当然,她这没上升到那种程度,就是引了点意,暗指了下官场而已,反正向他们这种耳听六路眼观八方的人,肯定早就清楚税务司主事和她不对头之事。
果然,阿潜无语一嗤,面容要笑不笑,摇头道:“伶牙俐齿,巧舌如簧。”
田蜜一听这话,心知有戏,忙俯下身,双手再次呈上名册,眯眼着笑道:“请大人代为呈情。”
阿潜从她手上拿过折子,摊开来,竟要将双臂拉得大开才能展开完,暗红的绢帛,内里却是雪白的纸张,白纸黑字,清清楚楚地写着一个又一个名字,姓氏不一,字迹不同,但目的却都一致。
将折子合上,他抬头一看,见那姑娘仍旧站在原处,睁着那双大得出奇的眸子亮晶晶地看着他,好像他是雪白银子似得,他就知道,还没完呢。
不理她,也将文书与折子放在一旁,阿潜摆弄起了茶具,待到三沸之时,茶水如腾波鼓浪,他再加入二沸时舀出的一瓢水止沸,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