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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南期却破天荒地没对自己被卷进被子里的造型有质疑,沉默了一下,语气认真:“沈度,我……问你一件事。”
沈度直觉他要问到今晚态度诡异的关键问题了,点点头:“嗯?”
叶南期道:“你不要骗我。”
“不骗老婆是老沈家的优良传统。”沈度坐在他身上,神『色』从容。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那个组织,还和他们接触过?”
叶南期说的时候,仔细观察着沈度的脸『色』,没有错过他脸上一瞬间的疑『惑』。
那是人最自然的感情流『露』,做不了假。
他是清白的。
叶南期的呼吸有些急促,一瞬间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眼眶甚至在发热,心底有什么在叫嚣着,迫使他的身体有种靠近、去接触沈度的冲动。
他脑中反反复复只有一个念头——沈度是清白的,他不知道,而他误会他了。
叶南期心『乱』如麻,沈度却在疑『惑』过后,陷入了沉思,没有不必要的多余念头:“是谁跟你说这个的?”
叶南期想也不想就卖了人:“薛向榆。”
沈度皱眉:“他动机不纯。”
顿了顿,他道:“如果非要说的话,我确实接触过一点。前几年假期回来时,咱爸都会让我去公司处理点业务,为将来接手公司练练手。大概是三年前,和薛家有过合作,接触了许久。最后一次酒局过后,他们带我到了一个会所,展示给我看一些私底下养着的……『性』/奴。过去太久,忘得差不多了,没想到这两件事间有联系。”
越上层的圈子其实就越『乱』,沈度也见过不少有s/m癖好的人,却从未见过那种。沈家是书香世家,他的家教严,骨子里也有自己的坚持,没觉得好玩,看着被主人指挥着脱光衣服任人欣赏的“奴隶”,只觉得恶心。
对方隐晦地问了问他有没有兴趣,沈度直言拒绝,项目完成他也该回英国了,便将这件事抛到了脑后,再也没回想过。
也因为这事,他对薛家没了什么好感,在叶南期和薛向榆第一次见面时,才会出言让叶南期离薛家的人远点。
哪知道这被他抛到脑后的陈芝麻烂谷子,竟然被薛向榆挑出来离间。不管薛向榆是有心还是无意,沈度心里都满是怒意。
对待家人以外的人,他可没那么好的涵养。
他正细细掂量这事的前因后果,突然听到叶南期闷闷地道:“对不起。”
沈度一怔,收回思绪,看到叶南期局促不安地低着头,半晌又抬起头,目光清澈,带着不安:“对不起。”
沈度倒是不生气,他擅于换位思考,明白叶南期乍然听到那样的消息后心『乱』很正常,含笑道:“你居然怀疑我,我生气了。不过能把怀疑的事情说出来,得奖励一下。”
说着,他张开手,毫不客气地一把抱住叶南期,下巴在他头顶蹭了蹭:“好啦……抱一抱,就过去了。要是实在愧疚,今晚就陪我睡吧。”
叶南期闭着眼,觉得自己现在如果睁开眼,可能会红了眼眶:“怕鬼吗?”
沈度把他抱得更紧,笑了笑:“是啊。”
怕鬼把你给叼走了。
第四十五章()
叶南期隔天就走了; 塑料夫夫继续保持分居状态。
沈度依旧不紧不慢地供着这祖宗的一日三餐,叶南期实在劝不住他,干脆去找了小区保安; 隐晦说明那个每天早上过来的是私生粉,请求禁止他通行。
保安大哥满口答应; 结果第二天的早饭敲门声准时响起。
叶南期无奈; 自暴自弃,不想管了。
反正做这么累还没回应的活儿,沈度也不会坚持多久。
沈度倒是没觉得累,心情不错地一边逗着叶南期,一边继续给薛向榆施压——他知道的比叶南期知道的多多了。
薛老爷子对这个名义上的孙子实际上的儿子还是有愧疚心的。
薛向榆的母亲当年和薛老爷子……并非苟合; 而是被迫,生下薛向榆后丈夫活生生气死,她直接疯了; 差点掐死刚出生的薛向榆。
薛向榆五岁前都和她住在外面; 她时而清醒时而癫狂,经常寻死觅活; 又被救下。直到有一天; 她带着薛向榆去后院玩耍; 趁保姆不注意,在身上绑上一大块石头; 让薛向榆举着摄像机坐在椅子上不要动。
然后她笑着冲薛向榆挥了挥手; 抱着石头转过身; 毫不犹豫地跳进了湖里。
这么多年来薛向榆在薛家活得像个笑话; 薛老爷子试图补偿一下这个儿子,把他安排进荣禹集团,可惜薛向榆并不听话,胸无大志,只知拈花惹草,俨然一副事不关己的纨绔子弟之态。
扶不起这儿子,薛老爷子干脆藏了私,把自己私人的几家公司划到薛向榆名下,还偷偷给了他不少荣禹集团的股份。
薛向榆表面依旧散漫,暗中却借着这几个公司的资产,养自己的小公司,大概是想等薛家把自己玩完之后彻底脱身出来。
这事顺着查其实也不难查出来,但薛向榆平时的表现太有『迷』『惑』『性』,几乎所有人都以为他就是个混吃等死的草包,也没有人想多查点什么。
因为薛向榆离叶南期太近,看起来居心也不怎么良,沈度花了几个月时间,把薛向榆换内裤的颜『色』频率都给统计出来了。
不动声『色』地施压了几天,意料之中的,沈度接到了薛向榆的电话。
薛向榆光棍惯了,也不惊惶失措,推开温存了一夜的小情人,挥挥手让人滚,声音懒洋洋的:“哟,沈总,我给你说件事,可奇怪了。我名下有个糊口的小公司,最近找谁谁翻脸,您说奇怪不奇怪?”
沈度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眼睛盯着屏幕上的报表,不紧不慢道:“薛少,如果等到下午,你就可以收到贵公司的真实财务表了。你们公司的会计不太行啊。”
薛向榆呛了一下,知道沈度说得出也做得出。
a市的贵公子圈里有几个人是不能惹的,沈度就是其中一个,而且此人下狠手时什么书香世家绅士风度全都抛到脑后,他还不想自己的退路之一莫名其妙就没了,轻咳一声,语调恢复正常:“明人不说暗话,我这是哪儿得罪沈总了,不如直说,明天就登门谢罪。”
“你说呢。”
沈度轻轻巧巧地反问回去,脑子里全是离家出走的家养猫,干脆放下手中的笔,点开一个文件夹。
里面全是叶南期拍的剧的截图,神情造型各异。
微笑的,皱眉的,愤怒的,温柔的,伤心的,开朗的,深情的……仿佛只有拍戏时,叶南期才是真正的叶南期,会把自己平时轻易不肯给人看到的情绪全部释放出来。
难怪有导演评价叶小鲜肉演技精湛,感情真挚。
能不真挚吗,平时那么压抑地活着,就拍戏时能多喘口气。
他想要,叶南期也能像戏里一样,鲜明自在地活着。
沈度目光幽幽地盯着截图看时,薛向榆正在回忆自己最近干的混账事,想来想去,与沈度有关的,只有一件。
他的眼睛微微睁大,愕然道:“……叶南期?沈少,你来真的?”
沈度淡淡道:“他是我的心头好。你再和他瞎瘠薄扯试试。”
薛向榆愣了好一会儿,他听薛景山说到那些事,还真以为沈度也是组织里的一员,没料到人家居然是来真的,半晌才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成,我的错。下次登门拜访,给你们赔礼道歉。不过沈少等了我的电话这么久,应该也不全是为了说这个吧?”
沈度提前就将工作完成了,确认下午不用去见谁,会议也开完了,莞尔道:“薛少是聪明人。出来见一面吧。”
在沈度和薛向榆进行不为人知的交流时,薛景山联系了叶南期。
也不做什么,他不像钱潜那样冒进,就和叶南期吃吃饭聊聊天,毫无异状,仿佛真的只是在交朋友。
白谕有时候会过来,安安静静地坐一会儿,听他们俩说话。
明明长相不同,比起容貌相像的妹妹,叶南期却更像叶湄。
叶南期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从容地应付着两人,和薛景山的关系越来越融洽,没多久就假兮兮地开始称兄道弟。
这样缓慢又窒息的日子,叶南期只有见到沈度才觉得呼吸顺畅,沈度来送饭不急着离开时,便请他进屋里喝杯茶。
太过体贴的人很可怕,无孔不入地侵入人的生活,假如有一天像氧气那样不可或缺了,一离开就会让人死亡。
在这样既期待、又害怕看到沈度的日子里又过了几天,叶南期总算迎来一个好消息。
回老家给老人办后事的陈玟回来了。
陈玟当过叶湄的心理医生,而他本人又是许昼多年的朋友,那个汇款的海外账户是借别人的身份,虽然暂时查不出真正的汇款人,但八/九不离十,基本能确认就是许昼。
许昼还活着,并且和陈玟有联系。
据资料上看,陈玟『性』格谨慎,他不一定知道内/幕,但他知道许昼被人追杀着,肯定更为警惕。
直接说出他是叶湄的弟弟,是为了还叶湄一个清白才来的……又太过傻白甜了,他不是傻白甜,陈玟也不是。
叶南期和李恒然商量了一下,分析完陈玟的『性』格,只得决定慢慢来。
在五月的最后一个早晨,叶南期拿着陈玟的名片去了咨询所。
陈玟三十来岁,戴着眼镜,穿着白大褂,眼角和眉间有淡淡的细纹,脸上含着笑意,看起来温文和气,表面上和叶南期是一类人。他知道叶南期是明星,见他来了,也没有其他表情流『露』,态度无比自然:“早,叶先生,我是陈玟。”
“陈医生。”叶南期伸手和他一握,微微笑着交谈了一会儿,发现此人不愧是心理医生,谈了一会儿,他居然还搞不清楚他到底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真正的情绪又是怎样的。
比起专业的陈玟,叶南期又是专业的演员,只是最近有些心浮气躁,被看出了点问题。陈玟笑道:“叶先生看起来有些焦虑,不用紧张,放宽心,我是心理医生,有什么事都可以与我交流,我以人品担保,绝对不会泄『露』一言一语。”
叶南期一时想不出自己有什么心理问题,叶湄的事是他的心病,他心知肚明怎样才能铲除,而他说得上纠结的,最近也就一件事……
沈度。
陈玟的眼睛毒得吓人:“为情所困?”
叶南期微微一吓,收拢情绪,连忙摇头:“没有。”
明星的感情问题一向复杂,陈玟了悟地一笑,温声道:“既然来找我,那就是需要我的帮助。叶先生不用担心什么,我做这行十几年,从未有过走漏的事。无论是哪方面的问题,都可以咨询我,不用腼腆……”
他的声音柔和低沉,带着『迷』『惑』『性』,仿佛自带催眠效果。叶南期没有放松下来,在说与不说间略一犹豫,虽然心急,还是忍住了立刻摊牌的冲动,假装苦恼地叹了口气:“那……我就说了,希望陈医生能帮我分析一下。”
本来只是想借用沈度的事来糊弄一下陈玟,但沈度也确实让他苦恼,开了个头,就不太收得住了。
叶南期隐去沈度的身份,含含糊糊带过许多不便说的,把两人的感情纠葛拎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