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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位是名武将,可没有老丞相那般的城府,他看完之后双目圆瞪,表情凶狠,咬牙切齿看向高台上的帝王,“敢问陛下,这上面写的可是属实?”
他们这些人在前线打生打死,结果后头就有人把他们出卖了,而且这出卖他们的人还是他们效忠的主子!怎能不让他愤怒?
见他这般表现,离得近的人一把将他手里的请愿书夺了过来,也不讲什么规矩了,几人围做一团,快速的看完了。
其中一人一声怒吼,眼看着就要冲上高台,旁边的人连忙把他拉住。
这些武将多出自寒门,世族子弟少有,不过这类人通常嫉恶如仇,性情暴烈,一直是皇帝手中对付世家的一把好刀。
可惜到了今日,这把刀终于到了反噬其主的时候。
为首几位武将扑通一声单膝跪地,齐声道,“请陛下自证清白!”
皇帝是天下之主,没想到有一日也会被逼迫自证清白,传出去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丞相心里暗笑,不过也不介意添一把火。
年迈的老臣也随之跪下,颤颤巍巍道,“微臣相信陛下,陛下是断然不会做出此等无颜见先帝的事情的,只是陛下还需给百姓一个交代。”
随着丞相跪下,剩下不明情况的大臣们也都随之跪下,虽然不知道请愿书上到底是什么,但听丞相的话显然不是什么好事。
看到这一幕,夏昭目光一寒,虽然他这几年一直在整顿朝廷,压制丞相,但没想到丞相在百官之中的号召力还是这么大。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夏昭从龙椅上缓缓起身,沉声道,“朕问心无愧,这不过是胡人的诡计,众爱卿当约束自家子弟门生,万不可落入胡人圈套。”
丞相心里为之叫好,此举高明。
不过他可不觉得这事会到此为止,就在夏昭准备宣布退朝的时候,又有侍卫进了大殿,“禀陛下,宫外书生越来越多,连百姓都聚集了过来,他们他们叫嚷着陛下”这侍卫满头大汗,吞吞吐吐,在满殿文武百官的催促目光下终于吐出最后几个字。
“不堪为帝。”
说完这侍卫就瘫软在地上,过了今日,也不知他还能不能有命在。
“陛下,”丞相看着夏昭,提议前往城楼处一观。
文武百官跟在夏昭身后上了城楼,昔日威武森严的宫门外聚集了众多平民百姓,其中以一群青衣纶巾的年轻人为首,从城楼上可以清晰的听到,其中一人神采飞扬,手里拿着请愿书,正在大声朗读。
没在大殿里看到的现在清楚明了的听到了,一时之间众大臣目露震惊,也都不奇怪那些武将为何愤怒。
若非理智尚存,知道此事还有得计较,只怕他们也忍耐不住心中愤恨,谁能想到,他们的天下之主,朝拜对象,为了铲除世家,维护自己的统治,竟然勾结外贼!
其实历朝历代都有皇帝这么干过,不过这还是第一次被捅到明面上来,不管心中作何感想,这些大臣们都是一副愤怒受伤的表情,满殿文武百官可是有一大半世家之人。
其中一人面露哀伤之色,叹道,“陛下若是容不下微臣等世家之人,臣,愿辞官归隐。”
有一就有二,又有人拱手道,“臣愿为陛下分忧,辞官以解陛下心病。”
“陛下厚爱,臣等微小家族难以承受,愿举族离乡以报陛下恩情。”
“承蒙陛下错爱,微臣铭感五内,愿为陛下尽微末之力。”
一道道辞官声响起,每一道似乎都包含深情,听起来一个个都是好臣子,不过夏昭还不至于分不清什么是反语,什么是嘲讽。
“够了!”他大喝一声,他指着下方反复朗读的那书生,“枉尔等都是朝廷命官,事情尚未明了,始末都未曾查清,不过凭着一书生所言,你们就如此轻信,好不可笑!”
“尔等如何肯定此人不是胡人的奸细?此事不是胡人的阴谋?煽动书生百姓闹事,动摇我朝根本”
他一系列质问反驳说的有理有据,把事情升华到大义之上,理直气壮,让不少寒门出身的官员动摇,不自觉的相信他的话。
世家子弟却都在心底冷笑,今日之事明显是他们背后的世家所策划的,就算不是,这也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几名世家出身的官员对视一眼,都把目光看向丞相,老丞相不动声色,摇摇头,示意他们不要轻举妄动。
夏昭的那一番话太过大声,惊动了城楼下方的书生百姓,那为首者见其他人面色都有松动,连忙大声喊道,“我有证据!我有证据!”
夏昭脸色铁青,丞相暗笑,摸着自己长长的胡须,道,“你有何证据,且呈上来。”
那书生扑通一声跪地,恭敬道,“见过丞相大人,小生的证据昨日就已经交给了承恩侯大人。”
承恩侯?众大臣面色奇怪,这可真是打脸了,丞相摸着胡须的手一顿,他转身向后寻到承恩侯的身影,“侯爷,不知可有此事?”
承恩侯苦笑,上前两步,“确有此事,微臣的书童发现这人的异样,追问之下发现此事,臣许诺会查明此事,因此那书生将所谓证据交于微臣,微臣本打算今日早朝结束后再寻陛下汇报此事。”解释了为何会在他手里。
至于为何昨日发现的此事却未曾当日告知陛下,却是一点都没说。
第89章 世家风流(十七)()
城楼上下一片静默,太阳出来不久;越升越高;空气中多了几分热意,不知是热的还是吓的;承恩侯低着头;额上渗出一片细迷汗珠。
“取出来吧,”夏昭淡淡说道;听不出喜怒;目光扫过承恩侯的衣袖。
承恩侯手一紧,咬牙道,“是,”犹豫一瞬电光石火间想起夏昭至继位以来对承恩侯府的打压,周围人的嘲笑,对自己庶出身份的贬低,最终紧握着衣袖的右手松开,从左边衣袖里取出证据。
夏昭正准备伸出手;却见承恩侯竟是直接递给了丞相,他瞳孔一缩;终于不确定了起来。
丞相接过证据;与承恩侯目光一碰;顿时明白这位已经投向了他们这边;他慢悠悠的打开手中证据;吊足了其他人的胃口;心里想着也不知是他们世家哪位智囊出手;竟是算得分毫不差,连小皇帝的母族都给算得背叛了他。
葡萄架下,顾长安坐在秋千上,微微向后靠着,有几缕朝阳照射下来,她双眼微眯,目光看着远方,身后的秋千以鲜花装饰,红粉白紫各种颜色都有,红豆俏生生的站在她身后,手里拿着一个刚刚编好的花环把玩。
“主子在担心京都情况吗?”见顾长安兴致不佳,红豆问道。
顾长安摇摇头,“非也,京都不会出现问题。”这点自信她还是有的。
老丞相人老成精了都,即使未曾与他事先通气,他也能顺着她的剧本演下去,至于承恩侯,相信不受夏昭待见的他在夏昭和新一任幼君面前很好抉择。
红豆疑惑,既然不是京都,那还有什么值得主子担心的?她跟在顾长安身边,知道不少隐秘,在脑子里把最近的大事都过了一遍,应当不会有什么是她遗忘了的。
顾长安没有说话,晨风挑起她的几缕发丝,夏昭昔日也是几十载帝王,若是不曾机缘巧合之下回转时空,当也是一位名垂千古的明君,顾长安可不相信他连一点后手都没有。
“这,这,”丞相做震惊状,看向夏昭的目光受伤痛惜,手上不断颤抖,一幅心疼承受不住打击的模样,“这正是陛下的笔迹。”
他又道,“也许,也许是老臣看错了,模仿笔迹也不是什么稀奇事,陛下的笔迹只要有心都能找到。”
他极力的为夏昭辩解,不过其他官员反而更肯定了心中猜测,毕竟谁都知道老丞相曾经教导过陛下,试问一位老师怎么会不认识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弟子的笔迹?
更何况上面一定有陛下的私人印章,甚至玉玺也有可能。
甚至有些人还觉得昔日是听信谣言,或者被陛下误导,明明老丞相一心为朝廷。
有人站出来道,“丞相大人,还请大人将书信与我等一观,是非如何,一看变知。”
他们这些官员,无论官职大小都曾见过皇帝的笔迹。
他说这些话时,用眼角余光去看夏昭的表情,见他面无异色,一如既往的平静,甚至听了他的话,还对迟疑的丞相说道,“传下去,给百官传阅。”
到这份上,丞相再感觉不出不对劲就白瞎了顾长安对他的评价。
他面色如常,将手中书信传了下去,同时不着痕迹的观察,观察重点放在城楼下方,这城楼上连他事先都不知道情况,问题肯定不在这里。
粗粗一看什么异常都没发现,他苍老的脸上眉头皱起,难道真的没有什么后手?那为何小皇帝如此淡定?莫非他已经认命?
这个念头一出老丞相就立马否定了,小皇帝是什么性格他还是了解的,善隐忍知进退却傲气满满,绝不是事到临头只知等死之人。
丞相绞尽脑汁在回想是什么被他疏漏了,都到这份上了,可算是撕破了脸皮,不成功就要等着皇帝的报复,到时麻烦不小,万万不能出了差错。
又过了一柱香,百官粗粗传阅了一遍,书信又回到了丞相手里,城楼下方似乎一直在注意他们的动静,
一见到上面的大人看完了证据,那为首书生又领头跪倒。
“各位大人,皇帝不仁,以百姓为刍狗,私欲满满,为除政敌,私通外族,罔顾昔日为国捐躯的将士英魂,今日他为一己私欲可与外敌勾结,明日就可再为一己私欲鱼肉剥削百姓,此等帝王非吾等所愿,非天下所愿,此人不堪为帝!”
其他人也都义愤填膺的重复着他的话。
“此人不堪为帝!”
“不堪为帝!”
“不堪为帝!”
丞相看了一眼夏昭到如今还镇定的脸,心中疑惑万分,他轻咳了一声,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现在还是做好自己该做的事吧。
他还是做出一幅心疼模样,似乎还未曾从得意弟子叛国的打击中恢复过来,“枉尔等也是苦读圣贤书之辈,如今君不君!民不民!不知尔等意欲何为?还不速速退去!”
那书生“砰砰”磕了三个响头,“小生知道丞相大人乃是三朝元老,德高望重,功德无量,如今皇帝不仁不义,罔顾忠臣良将,正是大人应当出来主持正义的时候。”
“这,”丞相面露迟疑,显然也是不确定自己所为是否正确,那书生见他面色松动,又要再劝,“此人不堪为帝,所为不得民心,若大人一意孤行,日后难保有叛军起义意欲清君侧,到那时天下大乱,民不聊生。”
“莫要胡言!”丞相脸色大变,呵斥道。
那书生又道,“大人今日全是为天下苍生,先帝泉下有知,也会感念大人一片忠心耿耿,万不会怪罪大人。”
“这,罢罢罢,”丞相长叹一声,“先帝啊,是老臣的罪过。”
他整整衣袖,肃然行了一礼,道,“请陛下退位――”
他方才和那书生一席话不过是装装样子,主要是为了劝服他身后的文武百官,此时,文臣含泪,武将愤然,随着丞相一起行礼,大声道,“请陛下退位!”
“退位?”夏昭玩味的重复着这两个字,“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