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一世,他与她无缘。
顾长安也说不清楚,这两个结局对他而言哪一个更好。
虚云自然不知道面前的人已经将他掩藏最深的秘密看透,事实上,他很是艰难的才把想要询问她神女琼的事情的冲动给压抑住。
此次前来这个县城,本不该他前来,德昌寺原本想要派的人是他的一位师弟,是他主动请来的,他想要多走走看看。
时间,永远是最好的良药,无论是爱是恨,都能被时间冲刷的干干净净。
如今这般,就挺好,她高居九重天,做她的清净神女;而他也会继续修行,日后接掌德昌寺,也许会坐化,像历任德昌寺的高僧一样,将舍利供奉在高塔顶楼。
你听风声,我看云起。
这已是最好的结局。
也许他还能侥幸能够飞升,虚云自嘲一笑,都千年之久没有人飞升了,哪里会有那么容易。
说不清楚是安慰自己还是怎得,这个目前看来不着边际的想法还是在他心底留下了影子。飞升,是他能够与神女琼再续前缘的唯一途径。
“到了。”温润清朗的男声似乎在他耳畔响起,虚云猛地回过神来,这才注意到他们已经到了西边这处患病之人的聚聚地。
他略带歉意的笑了笑,他从德昌寺而来,一到此地,便直奔感应到的疫鬼所在之地,现下看来,这个世上,虽然作恶者有之,然而心怀善念之人同样不少。
被朝廷抛弃,连当地父母官都放弃了的小县城里,仍旧有大夫不畏染病的风险留在这里,也有人听闻此处爆发瘟疫,自发前来。
许秋山和他的父亲兼师傅便是这样的人,瘟疫爆发时许老大夫正在离此处不远的一个村庄给人看病,听闻此事,义无反顾的前来,许秋山阻拦不及,还被父亲痛骂一顿。
“医者本心,悬壶济世,岂能畏惧艰险?”
许秋山苦笑连连,他哪里是畏惧艰险,只是担心老父。
不过他也明白,父亲向来执拗,不是他能够劝动的,只能跟着他一起来了。
许老大夫刚刚给一个病人把完脉,提起的心终于放了下来,“病情暂时稳住了。”不过他心里清楚,也只能如此了。他行医多年,还未曾见过如此奇怪的病情,反反复复,无论如何也断不了根,很是奇怪。
他刚松了一口气,接过旁边许秋山递来的水囊抿了一口,润了润起皮的嘴唇,再然后,说什么也不肯喝了。
许秋山再劝他,许老大夫就吹胡子瞪眼睛的,指着他就骂,“有这个时间你怎么不去看看那几个小娃娃怎么样了?”
许秋山摸摸鼻子,也习惯了,只是看着他老父亲有些苍白的脸色,心里发酸,这里条件艰难,铁打的人也受不了,何况他父亲也一把年纪了,他生怕最后这里的瘟疫没解决,老父亲就赔在这里。
那是他儿子,许老大夫一见许秋山那脸色就知道他在想什么,脸一板,又要说什么,许秋山一扭头,连忙开口,“爹,快看,又有人来了――”
许老大夫一听,也不急着教训他家倒霉儿子了,顺着他指的方向一看,兴奋的心情降了大半,本以为来的是哪位同仁,或者是医术更加高明的那几位,没想到是个小家伙,甚至还有一位和尚。
不过他也不好打击年轻人,待他几人走的近了,才对他儿子使了下眼色。
许秋山上前一步,抱拳明知故问道,“不知道三位来此是有何事?”
虚云双手合十,念了句佛号,“小僧德昌寺虚云,奉主持之命前来。”
他又指了指顾长安,“此为顾大夫。”
顾长安对许秋山颔首示意。
许秋山同样不相信这年轻大夫会有什么高明医术,不是他看不起顾长安,只是这人看起来顶多二十五六,和他差不多大,他也学医,自然知道医术这东西需要积累,与阅历有关。
这么年轻,经手的病人有没有他多都不一定。
不过德昌寺他还是知道的,本朝三大佛寺之一。他正待说话,谁知道被他爹从身后一把来开。
“可是德昌佛子虚云?”许老大夫问道,他也算是有名的大夫了,早些年走南闯北四处游历,也曾听闻一些秘闻,知道这世间还有一些他们不能触及的存在。
三大佛寺也在其中,连当权者也只能高高供着。
“正是小僧。”虚云微微笑着。
然后许秋山就看到他爹像是松了一口气般,对着那俊秀的不像个和尚的和尚深深一拜,“大师慈悲。”
虚云侧身避过,在许老大夫讶异的目光中微微摇头,看向顾长安,“此事还有有劳顾施主。”
许老大夫讶异的情绪一敛,心中隐隐有所猜测,怕是这位顾大夫也不是常人。
许秋山不解其意,心中纳罕,就又见到他爹又要对那年轻大夫作揖,好在那年轻大夫及时错身避过了他。
“老先生莫要如此。”
顾长安看了许老大夫开的药方,也不禁赞了一句,“许大夫医术高明。”
许老大夫苦笑摇头,捋捋长须,他若是医术高明,也不会对此处瘟疫束手无策。身为大夫,却看着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在他面前痛苦的死去,何其残忍。
顾长安却不赞同,若是没有疫鬼捣乱,只是普通的瘟疫,这位许老大夫应当已经治好了此处瘟疫。
第72章 神鬼传说(十)()
这对顾长安来说;是再简单不过了。许老大夫的药方已是极好;她也没有多加修改,只让许老大夫照着这药方再熬上两大锅,又将患病的未患病的分开。
许老大夫还好;他年纪大,阅历深;即使心有疑惑;也不会表现出来。许秋山就不行了,许老大夫来也没带什么药童;一些杂事都是许秋山亲自动手。
他蹲在地上;一边添着柴火,心里头嘀嘀咕咕的;这靠谱吗?
“废话!”
冷不丁的一个孩子的声音响了起来,许秋山一愣,反应过来他刚刚把话说出口了。他摸摸鼻子,讪讪一笑;心里想的是一回事,背后说人闲话还被人逮个正着。
许秋山想着,这要是被他爹知道;准又要罚他抄个十遍二十遍许氏医经。
顾玖瞪了许秋山一眼,径直走到锅边;挽起袖子。
许秋山被她瞪了也不恼;见她站在那里锅沿刚好到她鼻子;踮着脚尖伸长了脖子往锅里瞧;许秋山没忍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顾玖听见了,扭头又瞪了他一眼,许秋山连忙咳了一声,低头当什么都没发生,顾玖哼了一下,袖子里的手动了动,有心想教训教训这没眼色的年轻大夫,最后想到自家主人还是有贼心没贼胆。
甩袖走了,不一会儿又搬了个凳子回来,顾玖站在凳子上,挽起袖子,两手握住勺柄,从头到尾都没搭理许秋山。
“我来吧,”许秋山放下柴火,站到顾玖身后,伸手就要接过勺子。
顾玖没理他,从袖子里取出一个白色的小瓷瓶。
“这是什么?”顾玖打开那小瓷瓶,一股沁人心脾的香气四溢开来,气味极淡,隐隐有花的香气,又说不出是哪种花香,许秋山好奇问道。
“花露。”
顾玖手腕晃了晃,这次倒没有无视他了,瓷瓶没满,大概只有三分之一,她撇撇嘴,就这么一点让她跑了大半个时辰。
这自然不是普通的花露,是顾长安让顾玖去找阎罗宴上结识的花仙要的,是从她们本体上收集的露珠。
最是清灵干净,用来消除疫鬼遗留下来的影响再好不过了。
许秋山嘴唇动了动,识趣的没有问为什么在药里加这个,刚才他爹可是找他进行了一番深入的谈话,唯恐他家倒霉儿子犯蠢。
熬好的药被分发给众人,顾长安又在这里呆了七天,等基本上所有人的病情都稳定下来,不再反复,就带着顾玖离开了,后续处理的事情交给了许老大夫。
虚云也随后离去,他不通医术,帮不上忙,这几天都在县城里转着给一些没有及时被阴差收走的亡魂超度,念念往生经。至于其他的――
虚云不是不通庶务只知道念佛经的修士,一直以来他都是被当作下一任住持来培养的,人情世故通达,不该问的不问,不该看的不看。
顾长安走的哪一天,虚云嘴唇嗫嚅,最终双手合十低低念了句佛号,什么也没问。
那日清晨,下了细细的小雨,顾长安撑着把竹伞,从他面上一扫而过,也没告诉虚云,他的面相已经发生了变化。
只是未来如何,不可预知。
雨中,几辆马车从东边驶来,有一队护卫随行。
“小姐,雨越来越大了,天色已晚,若是强行赶路,太过危险。”护卫长骑马来到中间一装扮明显不同,透着几分女儿家柔软气质的马车,恭敬禀报道。
静默了一会儿,马车里传来女子有些虚弱的声音,“先找个地方歇息一晚,等明早雨停了再赶路。”
“前方不远处有座土地庙,只是似乎已经荒废。”
言下之意怕是太过简陋,而他们护送发这位主家表小姐身体又是出了名的不好,如果出了什么事情,他们不敢担这个责任。
表小姐虽然身体孱弱,却有一颗七窍玲珑心,她唇角微嘲:“无事,歇息一晚,明早启程。”语气坚定。
护卫长抱拳应诺,下去安排去了。
很快就到了土地庙,只从外表来看,并不算是简陋,还可以看出,也曾有过一段香火鼎盛的历史。
马车里下来两名侍女,一人撑伞,一人搀扶着表小姐。
表小姐一身素色衣裳,似乎带孝在身,披着厚厚的白狐披风,越发显得孱弱,再抬起头来,一时分不清是那颈部的白狐毛更白,还是她的脸色更加苍白。
一行人进了土地庙却是一愣,里面已经有了三人,一青衣男子和另一须发尽白的老翁对面而坐,正在棋盘上厮杀,还有一名小童在一旁。
那青衣男子背对着庙门而坐,却也能看出气质不凡,如清风翠竹,又似天上明月,水中青莲。
老翁眼神睿智,不似一般老者目光混浊,隐隐还能看出几分威严,再一细看,又仿佛再温和不过。
小童唇红齿白,听到声音,一抬头,表小姐恍惚之间觉得便是她表哥家的小郎也没这小童生的好看,她想着,怕也只有天上的仙童才不过这般了吧。
摇摇头,表小姐觉得她怕是被庙外的冷风吹坏了脑子,才会想这些不着边的事情。
护卫长上前一步,拱手道,“几位有礼了,雨大天黑,我家主人想要在此借住一晚,还请几位行个方便。”
青衣男子和老翁都没有出声,老翁指尖拈着一枚棋子,迟迟不落,青衣男子看也未看众人,只伸手往土地庙空余的地方一指,示意他们随意。
护卫长服侍的主人家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何曾被这般轻慢,他略有不悦,但看到表小姐苍白虚弱的脸色,还是先挥手让人去收拾一下,供表小姐歇息。
乘着那边正在收拾地方,表小姐低声对扶着她的侍女说,“扶我去拜拜土地神。”本该给土地神上两柱香,但此处庙宇荒废良久,也没有这些东西。
侍女眉头轻蹙,面露担忧,“小姐还是先歇息吧,神明有灵,不会怪罪小姐的。”
表小姐摇摇头,很执拗,侍女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