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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此,本宫就给他们这个机会。”
“三元,”顾长安看向她的心腹,三元是他父母起的名字,本希望他做一个读书人,登科进士,却没想到后来家境败落阴差阳错进了宫。
“快到除夕了,今年除夕宴正常举行,请禄亲王进京参加除夕宴吧,”她轻声说道,“毕竟——”
“说不定是他最后一个除夕了呢。”
她目光冰冷,张三元看着心惊,低头道,“诺。”
“爷,京都有旨,宣您进京参加除夕宴。”书房内,黑衣男子恭敬的上首的人禀报。
除夕宴每年一次,君臣同欢,共度除夕,三品大臣及以上官员携妻子及嫡出子女进宫守岁。
那人听了微微一笑,停下笔来,“本王还当我那小侄女有多厉害那,还是太年轻了,这就开始着急了,也不过如此。”
黑衣男子并不答话,却另有一人开口,“不过十四稚龄的黄毛丫头,怎能与王爷相比。”
却原来,上首的就是当今皇上唯一仅存的兄弟,禄亲王。他着一身暗色长袍,衣襟及袖口绣着金色丝线,看着四十岁上下,长相俊美,眼神阴郁,面上带着三分傲色。
“听说我那好哥哥现在还在昏迷着,可是真的。”
“回王爷,根据我们的人传来的消息确实是如此,皇上已昏迷半月,至今未醒。’”黑衣男子答道。
“不知道我那好哥哥有没有想过他也会有今天,”禄亲王勾起一抹冷笑,喃喃自语,“这怕是他度过的最后一个除夕宴了吧。”
底下的人不敢接话,即使他们确有不臣之心,有些话也不是他们能说的。
“王爷,会不会有什么阴谋?”有幕僚不安的问道。
“不过一黄毛丫头,能有什么阴谋。”
“那可不一定,万一他们想玉石俱焚怎么办?”也有人不赞同。
“好了,”禄亲王敲敲桌子,制止了下面的争吵,“不管怎样,这一路怕是不会太平。”
当今未醒,唯一的皇子年幼,公主监国,在这当口,却宣他这成年王爷进京,怎么看怎么不妙。
出乎意料的,这一路上格外太平。
到京都时已经是十二月二十五,陛下已昏迷二十天之久。
“殿下,”璎珞从殿外进来,向她行了个礼,汇报说,“禄亲王今日进京了。”
“然后呢?”顾长安头也不抬,继续看手上的奏折。
璎珞欲言又止,终小声说,“定国公带着几位大臣去迎接禄亲王了。”说完又小心翼翼的看了公主一眼。
定国公真是活的不耐烦了,殿下未有命令,他就敢明目张胆的去迎接禄亲王。
顾长安笔一颤,墨汁滴到了奏折上,晕出了一朵墨花,赫然是一本弹劾定国公夫人娘家兄长铺张浪费的事情。
顾长安微微一笑,机会已经给了你们,既然自己放弃那可就不要怪我了。
“准备的怎么样了?”顾长安一边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手上动作却没停,飞快的在上面写了个“准”字,扔到了一边。
“准备好了,随时可以行动。”璎珞恭敬的回答。
“嗯,”顾长安颔首,“派人密切注意禄亲王的行踪,每天向本宫汇报。”
“是。”
转眼间,五天时间呼啸而过,宫外终于热闹了起来,可宫中气氛愈发怪异,盖因陛下还未醒来。
这几天,宫外谣言愈发猖獗。
陛下刚昏迷不久,宫外流传起一本话本,说是有一富商,富商有一长女幼子,长女为谋得父亲家产,联合外人意图杀死父亲。
幸得富商福大命大,只是昏迷,尚有命在。后幼子在叔叔的帮助下查明真相,继承家业。
顾长安初看到这话本时,又好气又好笑,夸了句,“写的不错。”就没管了。
她不吩咐,下面的人也不敢乱动。任由它传播,到今日,整个京都无人不知。
就像现在,歌舞升平、觥筹交错间总有人借着饮酒的机会往高台之上偷瞄。
“姐姐,那些人太过分了!”顾盛平“啪”一声放下筷子,小脸紧绷,满是不悦。
他们怎么可以怀疑姐姐,他的姐姐是世界上最好的姐姐。
“好了,姐姐没事的。”顾长安摸了摸他的头,冲他安抚的笑了笑,觉得心底暖暖的。
她今日一袭天青色宫装,清雅出尘,宽大裙幅逶迤身后,又添了几分尊贵。肤如凝脂,修长白皙的手与鸦黑的发形成鲜明对比。
微微一笑间,清冷尽散,眸如星辰,唇如花瓣,不知迷了多少人的眼。
就连对面的禄亲王都不得不承认,自己这个侄女有一副好皮囊,乃他生平仅见。
他举起酒杯遥遥看向顾长安,“长安侄女,不知道皇兄身体如何?可有好转?”
顾长安唇边带上笑容,轻柔的声音略显忧伤,“劳皇叔挂心了,父皇好了许多。”
“那就好,“禄亲王只当她在嘴硬,身体好些了怎么会连除夕宴都没有参加,“若有什么事需要皇叔帮忙的尽管开口。”
“是。”顾长安微微垂目,不去看他猖狂的脸。
轻扣了扣手中玉杯,身后一宫女悄然离开。
“姐姐姐姐,这是什么?”顾盛平突然兴奋的摇着她的胳膊问她。
飘逸的宽摆长裙,头戴饰品,长袖一摆,旋舞起来时,身如飘雪。最与众不同的是它的配乐,不同与京都的风格,它是节奏鲜明,奔腾欢快的。
“这是胡旋舞,”难得这孩子喜欢,自父皇病重后,顾盛平也是许久没有笑过了。
一舞毕,顾长安正准备让人去赏,却见禄亲王将那群舞女叫住了。
“盛平可是喜欢?”禄亲王笑着看过来,“这群舞女是皇叔此次带来的,你若喜欢,不如送给你。”
顾长安立马沉了脸,难怪她没有印象,她明明记得璎珞给她过目过的。禄亲王手竟敢伸那么长,看来这宫中有人心大了,还需要清理。
刚想开口拒绝,突然一股大力袭来,将她推到一旁。
“殿下小心——”
“护驾,有刺客!”
原来是那胡璇舞女,她趁着禄亲王说话的时候向顾长安袭来。太过突然,她又距离极近,若非璎珞反应快,怕是已经得手。
场面一时混乱异常,顾长安姐弟两人第一时间被保护起来,宫卫和那群舞女缠斗起来。
顾长安冷声道,“抓活口。”
胡璇舞女看已失先机,竟纷纷果断自尽,只有护卫长抓住一个。
除夕宴竟发生血案,顾长安坐在上首,目光冰冷的看着下方。
“殿下,您要替小女做主啊!”一贵妇人掩面而泣,“小女才金钗之年,就这么去了。”
这才是最麻烦的,刚才那刺客行刺不成,杀了不少官眷。
“皇叔,”顾长安看向禄亲王,指着那刺客,陈述道,“您说这些人是你带来的。”
禄亲王面色很难看,本来只有三分阴郁的脸生生成了十分,“本王不知,许是被调换了。”
他是真不知道,他并没有安排这一出,难道是底下的人做的。
“来人,就在这里审,本宫倒要瞧瞧是谁如此大胆。”
“是。”那抓住刺客的侍卫长走上前去,挑断了她的手筋脚筋,血流了一地。
“啊!”刚刚受到惊吓的京都贵女们抱做一团,难以保持风度,顾长安面色平静,将顾盛平的头抱在怀里。
“殿下,”
“桂公公,你怎么来了?”顾长安诧异,“可是父皇有什么吩咐?”
“殿下,”桂公公苦笑,“乾坤殿遇刺。”
“什么?父皇可无事?”顾长安大惊。
“皇上没事,皇上听闻除夕宴也遇袭了,正在赶来的路上,命咱家先行一步,殿下不用担心。”
桂公公扫了一眼全场,在禄亲王身上停留了片刻。
“父皇无事便好。”顾长安松了口气。
禄亲王突然有种不妙感。
第4章 。摄政公主(四)()
正月初一,辞旧迎新时,喜气洋洋,京都凝重的气息也因新年的到来而冲散了几分。
老百姓们关心的不多,他们只在乎谁能够给他们带来富裕安活,并不在乎什么皇位坐着的是哪位。
而将相侯这些人家就不一样了,龙椅上坐着哪位对他们关系重大。除夕一宴,他们到现在还没缓过来。新年的喜悦,也没有冲散他们心头的恐慌。
乾坤殿。
“父皇,您不会有事的,对不对?”年幼的小皇子趴在祁元帝床前一边抽噎着一边问他。明亮的双眸被雾气覆盖,泪水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祁元帝已经很虚弱了,他强撑着身体坐起来,摸了摸顾盛平的头,慢慢的说道,“平儿,父皇就要走了,要去找你母后了。”
他脸上浮现出温柔的笑容,像是想到了什么愉悦的事情,声音更加轻柔,安慰他,“好孩子,别哭。”
“安安,平儿就交给你了。”他拉起顾盛平的手交给顾长安,吃力的看向她,“父皇知道,我和你的母后都对不起你。我们不该一厢情愿的把这重担交给你”
顾长安只是微红着眼睛,摇了摇头,不说话。
“可是,安安,父皇还是希望你能守护这片国土,父皇知道的,你有这能力。”他几乎是祈求的看着她。
“父皇”祁元帝是她感受到的第一份父爱。
祁元帝叹了口气,又对顾盛平说,“答应父皇,你会是一个好皇帝的。”
“嗯——”顾盛平泪流满面,不住的点头,“父皇,孩儿不会让你失望的。”
“好,好,好。”祁元帝欣慰的看着他。
终于,他的手无力的垂下,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惊喜的睁大眼睛,喃喃道,
“梓潼,是你吗?你来接我了吗?”
他的手无力的向斜上方伸着,似乎是想要抓住什么,却终究只是徒劳。
元熙年正月初一,祁元帝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继位三十又一年,海内河清,天下太平。民有所安,万邦咸服。吏治清明,君臣善睦,德可比先圣,功更盼后人。皇太子盛平,人品贵重,甚肖朕躬,坚刚不可夺其志,巨惑不能动其心。朕欲传大位于太子盛平。重臣工当悉心辅弼,同扶社稷。公主盛安,知书识理,贵而能俭,无怠遵循,克佐壶仪,敦睦嘉仁。着即册封镇国长公主,可摄政,入朝堂,辅佐新君。诸大臣当爱戴之。钦此。”
“儿臣遵旨。”
“微臣遵旨。”
跪了一地的大臣们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不敢直视顾长安的眼睛。
说到底,除夕宴给他们带来的阴影太大,祁元帝温和,从未有如此铁血的手段。而这位公主却不同,狠辣而雷厉风行,令人生畏。
顾长安并没有理会他们,她带着顾盛平径直离开,先皇刚刚驾崩,宫内宫外还有许多事要处理,她没有那么多时间和这些大臣们打太极。
定国公看着顾长安离开的背影,心情很复杂。他一向不怎么看得起女流,觉得女子就该在深闺相夫教子,可当他好不容易把一个女子当做对手,人家却无视了他,这感觉,很酸爽。
“好了,别看了,该回去准备哭灵了。”平远候拍了拍他的肩膀,很是同情的看了看他。
谁能想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