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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长安微微一愣,没有想到林氏一普通后宅女子能有这样的见识。
不过随即顾长安就释然了,也难怪原主死去后竟无怨恨之心,只是想着远离他们。
“如果”顾长安试探问道,“如果可以离开顾家,母亲愿意吗?”
林氏眼中闪过诧异,握紧了顾长安的手,“母亲自然是要跟着我的安安的。”
“嗯。”顾长安点头,眼睫垂下,如果真是如此,那就好办了。
修真界与凡俗界有很大不同,最明显的一点就是女子不必守着什么三从四德,和离改嫁很是平常。
“你的意思是”顾钧瞳孔放大,语气是掩不住的惊讶,“你母亲要与我和离!”
他差点气笑了,果然当初就不应该放这丫头离开!此情此景与十几年前何其相似!
也是在这间书房里,同样的位置,同样的语气,只是昔日的稚童幼女已亭亭玉立,瑰姿玮态,不可逼视。
“是的,”她正襟危坐,语气凉薄,“你与母亲早已没有感情,既然如此为何不能和离?”
“何况,”她停顿了一下,“沈家的条件你不也是很动心?”
“你你你”顾钧险些跳起来,沈家的事她怎么会知道?明明他们很隐秘的。
“怎么?好奇我怎么知道的?”顾长安嗤笑一声,漂亮的琉璃眸直直的盯着他,“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她语气放柔,有些飘忽,声音像是从天边传来,“如果我没有去太玄门,你打算怎么处理?”
“悄无声息的病逝了林氏,亦或者做出她不堪受辱自杀的假象?”
却见顾钧表情木然,眼神呆滞,楞楞地点了点头。
果然如此,就知道前世林氏的死肯定与顾钧有关。
想了想,顾长安伸出手向空中一抓,拉出一堆交缠的银色丝线,整理好,寻到林氏的那一根,她眼中银芒乍现,一幕幕场景如走马观花。
十几年独居,女儿离家,夫妻离心,洞房花烛,再到少女时期幼童时代,林氏的一生经历倒退显示。
顾长安眉头叠起,这些可不是她想看的,她伸出葱白玉指,在那条银色丝线上轻轻一点,只见丝线不停颤抖,然后骤然从某一处分裂开了,就像是一条平坦大路突然出现了分岔路口,改为通往不同的目的地。
顾长安满意的点了点头,眨了眨眼,看到从十几年前开始出现不同。
原主没有离家,离家的是顾天希,他十岁离开顾家,二十岁回来发难。
林氏没有依仗,原主一切都是家族赋予,所以天衍宗要求一提,顾钧就犹豫了,再加上天衍宗开出的条件,没有考虑太久,顾钧同意了。
他单独和林氏谈了谈,承诺会和以前一样培养原主,为女儿计,林氏在顾钧走后沉默良久,留下遗书说是不堪流言,自尽了。
顾长安叹息,她倒是不奇怪林氏如此果决,从当时的情况看,这是对她们母女最好的办法,毕竟势比人强,若原主隐忍,几十年后也许还能为母亲讨回公道。
可惜了,原主不久后也步了母亲的后尘。
想到这里,她目光又回到了还目光呆滞的顾钧身上,此人若非受资质限制,说不定还能有一番作为。
她眸中青芒闪动,顾钧回过神来,按了按眉角,疑惑道:“刚才说到哪了?我怎么不记得了?”
顾长安扔出一块玉筒,“母亲与你和离,把我的名字从族谱除掉。”
“这不可能!”听了她的条件,顾钧立刻反驳出声。
“你可以先看看玉筒。”顾长安淡淡道,她当然知道不会那么容易,早有准备。
顾钧迟疑的向玉筒中输入灵气,半晌放下玉筒,沉声问道:“你对家族有何不满?非要脱离家族不可。”
顾长安开出的条件太让人心动了,有了这些资源他的修为能更近一步,家族也是如此,打蛇七寸,修为正是他心病所在。
“你只说同意与否?”顾长安摇了摇头,她对顾家当然没有什么不满,不过是任务。
“好。”顾钧咬牙,与一个明显已经离心的女儿相比,还是眼前的这些资源更加重要。“族老那里我会解决。”
顾长安很满意,面上带着些清浅的笑容,现在只差顾天希那边了。
对付顾天希,就更简单了,他气运只剩三分之二,再削去三分之一就与常人相同了。
这三分之一自然是指那位看上顾天希的大家族嫡女。
于是接下来几个月很是热闹,先是顾家家主与夫人和离,女儿除名,再然后顾家主修为突破。
人人皆以为顾钧受了那家好处,议论纷纷,流言蜚语漫天,都觉得过不了多久顾家就要和那家联姻了,每天都有所谓的确切消息传出。
谁知道突然有一天所有的传言都消失的一干二净,那家的嫡女竟然定亲了!而且不是和顾天希,而是另一个大家族的嫡子。
“你怎么做的?”
墨香斋后院的竹林里,听着顾长安悦耳的琴声,秦炎如是问道。
闻言,顾长安掀了下眼睑,语气淡漠:“让那姑娘死心就好。”
“怎么死心?”
“女子所求,不过心上人眼中独她一人尔。”琴声幽幽,陡然转快,急急如骤雨霖霖。
“哦,”秦炎秒懂,当心上人眼中不止她一人的时候自然就死心了,这太简单不过了。
误会,信息不对等,不信任,都可以让两情相悦的情侣分开。
“那安安呢?”秦炎看着眼前宽袍青衣,徐徐抚琴的女子,“安安可也是如此?”
“呵,”素手压在琴弦上,顾长安起身,来到秦炎面前,突然俯身捏住他的下巴,迫他抬头,靠近对方低声道,“我自然也是如此。”
“可你呢,接近我又有什么目的?”
第36章 天下为棋(一)()
行云阁是当朝华宪公主的寝宫;襄华公主是南易帝元后所出;盛眷正隆;周岁时就赐封号华宪;连几位皇子都要靠后。
寝殿里,顾长安斜倚在软榻上;双眸微阖;发髻散开;握着书卷的手松松垮垮,宫女动作轻柔;小心翼翼的把书抽走,唯恐惊醒了她。
有一绿衣宫女从外面进来,在门口远远地小声的唤道;“涟漪姐姐。”
涟漪是华宪公主的贴身宫女,她小心的收好了公主的书,走到外面,不悦的责怪道:“殿下刚刚歇下;如果不是什么大事等殿下醒了再说。”
那绿衣宫女连忙福了一礼:“非是绿意鲁莽,是正礼宫的苏公公传来口信,陛下召见公主。”
涟漪一惊;这确实是要紧事;“先在偏殿招待苏公公;我去唤殿下。”
“不必了;涟漪进来为本宫梳妆。”顾长安的声音从里间传来;还带着几分午睡后的沙哑。
“殿下;可是奴婢吵醒您了?”涟漪从小待在顾长安身边,自然亲近些。
“没有,本就没睡熟。”
虽然这具身体是肉体凡胎,但本质上来讲顾长安还是不同的,不需要睡眠。
“快些,父皇还在等着。”铜镜里的面庞不过七八岁,尚显稚嫩,却有一番不符于年龄的沉静。
“是。”
一路走来,众人纷纷行礼。
到了御书房,没有通报就直接进去了,有前来汇报的大臣见了,都感叹陛下对华宪公主的盛宠。
“父皇。”
御书房里刑部尚书姜太虚正在汇报,见顾长安进来了连忙行礼。
南易帝让姜太虚先回去,稍后再来。
姜太虚一愣,退下时见南易帝正低声和华宪公主说话,温和又慈爱。
他也不是没见过皇上和其他皇子公主相处,却都是公式化的,顶多比面对大臣们温和一两分。
难怪都说华宪公主得盛宠,此言不假。
“父皇找儿臣有何事?”
“你啊!”南易帝无奈一笑,招手让她上前些,“为什么不去庭仪苑,夫子可是跟父皇告你的状了!”
庭仪苑是公主及伴读学习的地方,公主满七岁后都会入庭仪苑学习琴棋书画。
顾长安语气沉静,眸中难得的闪过一丝厌恶:“庭仪苑教不了我什么,既然如此,我又何必浪费时间。”
“更何况,父皇觉得,庭仪苑教的东西儿臣需要去学?”
南易帝哈哈大笑,“不错,我儿为公主之尊,那些女德妇道自然不需要去学。”
天子之女,尊贵无比,哪里用得着去迁就别人!
更不要说他这大女儿可不是普通的公主,想起元后生产前日他做的梦,南易帝眸光闪烁,带着些探究问道,
“那我儿想要学什么?”
“父皇,”顾长安起身,向南易帝拱手一拜,“请父皇恩准儿臣入朝晖苑。”
朝晖苑和庭仪苑性质相同,不过朝晖苑教习皇子,也是满七岁入学。
皇子和公主自然不同,皇子学习文章策论,公主只要会吟诗作对即可。
历来可没有公主入朝晖的例子,毕竟后宫不得干涉前朝。
南易帝沉吟不语,看着堂下镇定从容的女儿,突然意识到从小到大从未见过她慌乱哭泣。
想到叶元大师给她的批语。
凤为龙尊。
直白而又浅显。
南易帝释然,他这女儿注定不凡,既然如此,他又何必做那拦路虎,到底是他的女儿。
他大袖一挥,“准了。”
*
“听说了吗,陛下让华宪公主入朝晖苑!”
太源楼三楼,一间雅间内几个小少年聚在一起聊天。
说话的正是一个蓝衫小少年。
旁边的大红衣袍的小少年啧啧两声,“陛下还真宠华宪公主,朝晖苑说进就进了,想当初咱们几个可是爹娘千辛万苦才送进去的。”
朝晖苑不仅有皇子,还有一些重臣之子,朝晖苑讲学的都是些经世大家,若不是皇家,请都请不来的!
“谁让人家投胎投的好啊!”另一个青袍少年也酸了两句,“羡慕不来呀!”
“那以后公主就是我们的同窗了,”蓝袍少年皱起眉头,“这可怎么相处?”
“是啊,万一华宪公主是个刁蛮的”
“那可就糟了!”几人对视一眼,面面相觑。
“万一公主跟不上功课,哭了怎么办?”
“夫子那么严厉,可不会给她面子。”
“”
“就是!”说着说着红袍少年一拍桌子,烦躁道:“好好的公主不当,跑朝晖苑做什么!到时候出了事,少不了我们的麻烦。”
其他人对视一眼,都是叹息。
的确,皇子身份高贵,就算公主受宠皇上也不会为了她责罚几位皇子,那就只剩下他们这些大臣之子了。
陪太子读书,可不是什么好差事。
*
飞燕阁,顾长安坐在椅子上,托腮看着窗外,另一只手给怀里的雪白团子挠着痒痒。
一个侍女进来,贴在涟漪的耳边说了些什么。
“打听清楚了?”虽是疑问用的却是肯定。
“是,”涟漪打发那侍女到门口守着,来到顾长安身边,轻声说道,
“回殿下,那三人分别是靖远候家的大公子邱宇阳,刑部尚书家的二公子姜元熙,还有平阳侯世子荣毅,都是朝晖苑的伴读。”
回完话后,见顾长安没有说话,涟漪安静的退到一旁,听着窗边传来的少年人劲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