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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定一朝之制、时势所迫、出於不得不然、非能使子孙世守以维万世之安也。”
待到做完这一道考题,他的心情才平复了下来,才开始做其它的试题,做完之后随着人群出了考场,情不自禁的就回头看着身后高大的门匾“贡院”两个字,眼神一顿模糊,文帝出的最后一道题他终究没有按照他的心意去赌,恐怕这次考试他。
他想着叹了口气就摇了摇头,在现代的时候,身边的同学就告诉他考完试千万不要回头看,不然还是要再来考一次的。
一路上有点郁郁的回到了住处,挥别脑海中的胡思乱想,睡了一宿,第二天继续奔赴考场,开始了剩下的两场考试。
考完剩下两场,叶长青直接昏睡了两日,才爬了起来给秦先生写信,他将他所答的试卷的考题和答案都一一默写了出来给他飞鸽传书了过去,等他收到秦先生的回信时,春闱放榜的时间也到了。
叶长青拿着秦先生的书信,眼睛紧盯着上面的几个字;“五五之分”,这是就是秦先生对他此次考试的评估,他终究还是没有达到最佳状态,没有考出他全部的实力,毕竟那道削藩的题入不了圣上的眼,主考官也不会特意推荐他的卷子,何况他的字跟一些有底蕴的世家子弟比还是有一定的差距的。
按照“五五之分”这个意思,那就是他还有一半机会是考不中的。
想到这里叶长青都有点不敢去面对榜单,毕竟千里迢迢来到这繁华京都,挨过了那九天六夜的鸽子笼,他也是期望有所回报的,不然所有的付出就显得有点好笑了。
当他终于冲破层层人海,从榜单的前一个名字往下看,当看到第三个名字的时候,他不禁双眼瞪大了,心里一阵说不出来的什么味道,说酸也谈不上,说甜又有点酸。
“叶明净”三个大字赫然出现在榜单的第三个,也就是说如果殿试他发挥正常的话,他很可能就是本次考试的探花郎了,还会红袍簪花打马御街前,接受百姓的爱戴和钦慕。
这是叶长青这两辈子都没想过会发生在他身上的事,然而突然的就这么突兀的出现了在他面前,只是那是别人的荣耀,如今他已经不能以“堂哥”的身份来为他高兴喝彩了,终究与他无关了。
本朝会试正科一般会取三百名,但是因为本次是恩科,一共才取二百名,而且是南北六|四分,也就是说南方士子一共只取一百二十名,想想也知道这名额之少,榜单竞争之激烈了。
叶长青沿着榜单继续往下看,直到看完了二甲的所有名字,都没有看到他,叶长青的心情一下子拔凉拔凉的,无力的闭上了双眼,不敢睁开再往下看了了。
他都不明白自己此时的心情倒底是期待中呢,还是不中呢,如果中了终究是个同进士,这同进士终究算不得正经的进士出身,可别小看了这个“同”的重要性,就跟世人常说的“如夫人”的那个如一样,终究还是有区别的,如果以后入朝当了官,终究还是在出身上有所吃亏的。
而且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如果考上了同进士,那就一辈子都是同进士了,没有重来一次再考一次翻身的机会了。
想到这里,他可能更期望这次考试一无所获,他宁愿放弃所有的付出,也不想要这个同进士吧。
但是天不遂人愿,当他鼓起勇气终于看到下面的名字时,只不过一瞬间就凄然一笑,原来终究是什么都躲不过,只是运气也太背了吧,他居然是三甲第一名。
他拽紧了拳头捏的咯咯的响,他宁愿挂个二甲的末尾都比这三甲的风头来的好听。
他在榜单前久久踌躇,直到无力发软的右手被他捏得酸疼,才唤回了意识。
罢了,原本一切早有预料不是吗?此时又何必故作苦态了,更何况还有殿试了,如果在殿试上表现的好一点,说不定他还可以打个漂亮的翻身仗呢。
只是人总是在愁苦的时候喜欢自我麻醉,本朝自开国以来,除了殿试前十名有比较大的变动,对于后面的名次,殿试只不过走个过场罢了,基本是不会打乱顺序的,除非你表现的特别优秀。
但是本朝延续这么久来还是没有出现过这样的人,难道今日叶长青要打破这样的惯例,做第一个由三甲跳到二甲的人?
回到住处,叶长青很快平熄了沮丧失落的情绪,很快就进入了预备殿试的氛围里,他开始一遍又一遍的看秦先生给他指导的文帝的性格和爱好,争取在殿试中发挥好,哪怕有微弱的希望摆脱这个同进士的出身,他也要努力一试了。
叶长青这样勤奋努力的备考了一月后,殿试终于在四月二十一日开始了,此时春寒已去,春风开始温柔,一阵阵的吹过让人浑身舒适。
两百名通过会试的学子就在这样的春风里,一身轻衫,衣带飘飘就来到了太和殿东西阁阶下,开始这科举考试的最后一步检阅。
而殿试的考题却只有策论一道,考生需在一日之内完成,皇帝会派太子或者自己去亲自检阅,这次文帝是自己亲自过来了,然而作为帝王根本无暇去考察每一位考子,会试的前十名才是他的重点关注对象。
殿试的座位顺序是按照名次顺序排列的,叶长青自然是掉在了老后面,不说想引起文帝的注意,他连文帝的样子都看不清,那他就只有认认真真的来答卷了。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文帝在前十名的考子面前各停顿了一会儿后,最后才把视线锁定在叶明净的面前,忍不住多看了会儿,直到有小黄门来报:“周大人求见。”才有点意兴阑珊的离开了。
前面发生的一切叶长青自然是没有看到了,他将卷子做完后,啃了两口馒头,又仔细的检查了一遍,觉得非常满意后,才交了卷子出了太和殿。
出了殿门才感觉后脑勺似乎有一道视线,只是他却懒得回头了,是他又怎样呢?如果他没考好他还可以笑着关怀两句,只是现在他考的那么好,他又能做什么呢?难道过去打秋风?
只是再两日后,殿试的成绩还没传来,却先传来了一个对于他来说是天大的好消息。
败家子24()
原来本次会试中查明居然有南方学子冒充北方学子参加考试;俗称“冒籍”;而被同乡学子举报了;查明属实后;文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着令将该学子的功名取消;又将其童试、乡试中督察不力;没有尽职尽责的官员们一律降职处分。
原本这也和叶长青没有关系;只不过是有的学子为了中进士光宗耀祖,不惜寻找捷径,以身犯险而已;但是他运气不佳被同榜同乡的学子举报了,而被革除了名字之后,那今年科举取士的名额就少了那么一个人。
不知道文帝是会是直接减少了那么一个名额;还是将下面的名字直接往上提一个?
叶长青刚好是三甲的第一名;如果往上移一个话,那会不会是叶长青?他会不会实现从三甲跳到二甲的美梦。
心神恍惚的睡了一宿;第二日就到二十五日;也是举行传胪大典的日子;叶长青早早的就爬了起来;抖擞精神来到了太和殿。
阶下鸣鞭声响起;太和殿前鼓乐鸣奏;王公大臣身着朝服等候皇帝升殿。
鸿胪寺官员带领读卷大臣、执事官进入殿中,行三跪九叩礼,两百名贡士紧跟其后也都整整齐齐的跪了下来。
接着奏乐停止;鸿胪寺官员在丹陛上的东边唱名;大声宣读第一甲第一名刘希希,赐进士及第,而另一旁的官员则领着被宣读的状元走出队列,跪在殿中道路的左边;接着又开始宣读第一甲第二名王云云,赐进士及第,榜眼出列,跪在殿中道路的右边,直到宣读第一甲第三名叶明净,赐进士及第,探花出列,跪在殿中道路的左边靠后的位置。
听到“叶明净”三个字,叶长青跪在地上紧绷的身体微微一震,他果然是探花郎,年轻有为的探花郎,圣上必然会喜爱至极吧。
鸿胪寺的官员继续宣读二甲的名次,叶长青收回看向探花郎的眼神,凝神静听着,万一他果真进了二甲呢,他竖起了耳朵深怕错过了哪一个名字。
直到二甲的名字都快念完了,空气中的呼吸声也越来越重,叶长青几乎绝望的闭上了眼睛,不过只是一秒,他就立马睁开了眼睛,反复回响着刚才耳边响起的“叶长青,赐进士出身”八个字,不是“同进士出身”,这说明他不是同进士,而是正经的进士了,他真的进了二甲,摆脱了三甲的噩梦。
只是他不禁又有点纳闷,毕竟那个“冒籍”的学子占的是北方士子的名额,为何不拉一个北方贡士来补充,而是补上了他这个南方贡士,难道排在他后面的北方贡士都是个扶不起的阿斗。
他虽然这样想,但当鸿胪寺官员唱完三甲的名字时,他就明白了,原来是补了一名北方落第的考子进三甲,那他自然的向前进一名也是情有可原的。
微风轻轻吹过,叶长青心情愉悦,微微抿唇微笑,但当他听到一个威严沉重的声音自高处飘来:“周爱卿,朕看了今年探花郎作的莲花诗,怕是觉得你这濂溪先生的名号要易主了?”
敢用爱卿来称呼臣子的只有文帝一人,而站在他旁边的内阁大学士,直律总督周大人却只是简单的瞄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探花郎,笑了笑,不发一言的就跟着文帝出了太和殿。
听到文帝那声“濂溪先生”三个字,叶长青埋的深深的头颅闪电般的就弹了起来,却只来得及看见周大人一闪而过的衣摆。
什么意思,先生让他娶的故交的女儿难道就是周大人家的姑娘?他们俩不是死对头吗?更何况周大人是何许人也,不说他二十年前平息了辽东危急立下的不世之功,单说他曾经也是状元郎出生,文武双修,在天下士林中名声斐然,观他在潇湘书院讲学制造的轰动就可见一般,更何况他还有从龙之功,是文帝的左膀右臂,最信赖的臣子。
不说朝中上下,恐怕就连皇亲国戚也没有哪一个有他如此显赫的地位的。
叶长青跟着队伍在小黄门的带领下出了宫门,凉风依旧徐徐,而他却觉得此刻的风是有点悲凉的,周大人如此权势,他的女儿又是多么珍贵,不说本次会试的状元、榜眼、探花,单说多少显赫的世家子弟都不一定配的上,而他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二甲末尾的进士,还有败家的历史,周大人凭什么要放弃那么多的贤婿,而来选他呢?
他百思不得其解,秦先生是不是老糊涂了,稀里糊涂的给他出了这么一个难题,还是故意让他娶了死敌的女儿,然后让他来虐待他的女儿来帮他报仇?
想到这里,叶长青不禁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才让自己从胡思乱想中清醒过来,好一派阴谋论,他是把心中高风亮节的秦先生想成什么人了。
他在这边为难,而周大人跟着文帝进了御书房后,听着上首的文帝问话后,却依然只是笑笑道:“探花郎确实如圣上所说,才貌双全。”
没了,没了。后面不应该还有什么堪为良配吗?朕的意思都表现的这么明显了,这个笑面虎周“剃头”居然还不顺杆子往上爬。
周“剃头”是当年周大人执掌辽军对抗辽东边疆时,为守卫一方疆土,杀敌百万,被他打的屁滚尿流的突厥人给他取的名字。
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