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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户部尚书家的族孙算什么,我们家大人还是太后娘娘的侄孙,要走也是我们家大人先走。”
又有人跟着哭喊道:“喊什么喊,你们这些个侄孙都算什么?我们家大人可是正经的阁老家的嫡子。”
叫嚣声越来越大,越来越乱,叶长青热血涌动的心就是一沉,猛地就是一拳,砸怀了一条木筏,狠狠的看着那一群带头起哄的人群道:
“天王老子来了,也是老人、妇女、小孩先走。”
叶长青的声音沉稳有力,还透着丝丝阴狠,随着那木筏的一声爆裂,传到了四面八方,传到了每一个人的耳中。
了解叶县令为人的人,都纷纷绝望的闭上了眼,放弃了先行离开的打算,但仍然有人不信这个邪,发动了八寸不烂之舌求到了草儿那里。
草儿肃穆的脸上没有一丝松动,艰难的移动了双腿,向前走了几步,第一次有个官太太的气度,注视着这一帮争先恐后想要先行离开的人们高声道:
“我们桃林,不论身份地位,没有谁比谁高贵,该走的会走,不该走的一个都不能先走。”
草儿的这句话是最后一剂定型丸,县令夫妇两果然夫唱妇随,都是一个态度,而且还那么坚决,他们虽是世家子弟,但是此刻虎落平阳,只能任人宰割,根本没有还手的余力,他们毫无办法,只能等,等叶县令发话,带他们离开。
杨琼生平第一次正视了草儿,这个从她手中抢走叶长青的女子,她一直觉得她就是一个普通人,永远要依附在叶长青身边的闺阁女子,却没有想到,只几年不见,她早已在叶长青身边学会了他一身的本领,变得跟他相差无几了。
这样也好,夫妻同心、齐力断金,长青会幸福的。
训练有素的官兵救人的速度越来越快,不断的有人被送走,直到天亮的时候,桃林里的所有人群才被安全转移了,如湖泊、河流似的桃林里,杨琼摇划着自己的小船从一颗一抱宽的桃树后,缓缓显了出来。
她在雨中,看着最后离开的叶长青和草儿的背影渐走渐远,他们一路相扶着慢慢融进了那一汪的水色之中。
这是她最期待的爱情的模样,没想到有生之年还真能看到。
最后,那一年百年难得一见的水患,运河沿路的县城几乎损失惨重,还有很多村子有人员伤亡,但是莲花县因为防水工程做的好,叶县令安排人员撤退又做的及时,虽然良田稻谷、农作物尽数被毁,但是因为县衙早有预料,早已悄悄的藏了大堆的粮食和种子在一处地势高的仓库里,没有被雨水毁坏,而让莲花县的人们度过了那段艰难的时光,第二年又撸起袖子加油干,把莲花村建设的更加美好了。
半月之后,雨过天晴,潮水开始退去,杨琼才顶着一头凌乱的头发,从难民营里走了出来,跟随着人群上了官府准备的那一艘大船。
雨水退去之后的桃林又恢复了她往日的妖娆,苍枝绿叶随着风儿一阵阵的摇晃,杨琼站在夹板上看着这已经恢复了原貌的莲花县,想起了叶长青夫妇,心里某个不服输的东西才渐渐脱落了下来。
如果这些年来陪在叶长青身边的人是她,她不一定有草儿做的好,他们三人之间,多出来的那个人从来都不是草儿,而是她!
草儿才是最适合他的人!
眼睑慢慢垂下,眼底的弧度在这刚修建好的堤坝之上形成一道暗影,有过深情也有过释怀,这便是上天最好的安排。
“咚”的一声,她听见有人落水的声音,还来不及反应,紧接着又是“咚”的一声。
他缓缓转过背,就看见是一个瘦弱的女子从汹涌的运河里,拼命抱上了一个三、四岁的小孩子。
那女子全身湿透,涨红了脸,才刚放下孩子就是一阵猛烈的咳嗽。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脸蛋,那一瞬间,杨琼感觉许多年前刻在脑海的的记忆就那么忽然从眼前划过,草儿不是不会水吗?当年长青就是因为她不会水才救了她,最后才娶了她的,若是她是会水的,那时候却又为何不挣扎,如果长青知道那时她就会水,还会娶他吗?
心里有许许多多的疑问,杨琼干脆下了甲板,轻轻走到了草儿的身边,拍了下她早已湿透的衣衫,看着她胀的发红的脸颊,咽喉还在拼命的咳嗽,只不过一个与她无关的孩子,运河可不是一般的湖泊、水塘,她却能想都不想的跳下去救他,她觉得她心里忽然有了答案,似乎有些事情已经没有必要问出口了。
她准备转身离开,草儿却先一步认出了她,惊讶的叫了一声道:
“没想到杨小姐也在这里,这次水患吃了不少苦吧,怎么不打声招呼。”
杨琼却只是笑了笑,不说她有能力自保,这样混乱的情况,即使是她无力自保,叶长青夫妇这样正直无私的人,又能格外为她做什么呢。
看着草儿一脸的平淡,没有一丝的惊慌和害怕,眼里是从容和淡定,杨琼明白她早已不是当初那个束手束脚的丫头了,不清就理,有些话就那样脱口而出。
“为何?”
“如果我告诉你,那一刻我是真的想死,和会不会游泳无关,你信不信?”
杨琼定定的看着她坦荡的眼神,她只觉得这样的眼神太过熟悉,越来越像记忆中的那个人,都是一脸的正直无私,一脸的忧国忧民,她竟然找不到任何怀疑的理由。
“信!”
草儿此刻才感激的点了点头,这是她一生都不愿意告诉叶长青的秘密。
大船随着河流顺风而下,两岸的青山向后移去,凉风一丝丝的拂过她的面颊,她回头看向身后那一片妖娆的桃林,和那一片亲脚踏过的土地,嘴角微微咧开,露出了她那浅浅的梨涡。
其实她没有告诉草儿,她真正相信的人并不是她,只是因为叶长青选择相信她,她才会觉得她会是一个值得相信的人,至始至终她所相信的人都只有一个叶长青而已。
直到很多年后,杨琼都觉得那是他这辈子见过的最大的一场雨,直到死的那一刻,她都久久回响。
摇椅随着拂动的掠影晃了又晃,天上开始滴下雨滴,打得葡萄叶洒洒作响,不一会儿琼花树下的那一个鲤鱼缸里面的水就溢了出来,洁白的花儿也被雨水打落下来,飘在了上面,鱼儿就游到底下去躲雨。
多么美丽的一副景象,摇椅、葡萄藤、水面的琼花,游荡的小鱼,还有沉睡的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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