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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家人呼啦啦的跪了一地,听完圣旨的内容后,纷纷瞪大了眼睛看着一脸沉着、冷静的接了圣旨的叶长帅,这个他们几乎认为不可能再回来的人,此刻就这样一身荣光的站在了他们的面前,完全没有想到叶家世代习文,居然还会出现一个武将子弟。
众人眼里不解、困惑、还有欣喜统统展现在了眼底,尤其是老太太厌恶了叶长帅一辈子,此时脸上虽然看不见明显的笑容,但其实心里是极其高兴的,就连张氏也没有再计较过去的问题,而选择诚心的接纳他。
唯有陈氏的眼底却是酸溜溜的,视线反复在叶长青和叶长帅的身上移动,最后才看了身边的叶长源一眼,紧咬住了牙齿。
叶二老也明显感觉到了陈氏的变化,却只是微微叹了一口气,能怎么办呢,人有时候根本就斗不过命运,长源的悲剧是叶家每一个人都不愿意见的,根本怪不得任何人,更何况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他在官场早已看淡了,此时看着大房的两个侄子突然的就冒了出来,紧紧压了二房一头,他没有嫉妒和不平,反而觉得欣慰,最起码叶家不会走下坡路了,会越来越好的。
“今天真是个好日子,刚刚下衙回来的时候,裕亲王还和我说长青的婚事就定在了三天后了。”
叶二老爷的话音刚落,老太太就是一阵喜意,长青和郡主的婚事也是一波三折了,如今终于尘埃落定了。
“好,好,好,正好长帅和长源都回来了,到时候让他们兄弟两一起去迎亲,显得叶家两房多和气、亲热。”老太太此时就渴望着大房、二房和睦,将来长青和长帅有出息了,还可以罩罩长源。
叶长帅没有说话,对于老太太突然变化的态度,还真是有点不适应。叶长源则不同,他从小就是被老太太疼着长大的,老太太的一个眼神他都能读懂是什么意思,此刻的他又怎么会不知道,老太太这是故意在帮他和他们联络感情,怕他以后过的不如他们,到时候还要依仗他们。
他缓缓低了头,想起了那一年中得案首,簪花游街的情景,说来也曾是这般的少年意气,风光无限,可惜命运的转折就在那一次应了云如深的邀约之后,从此他从天堂跌入谷底。
听说云如深这次死了,他真是该死,叶长源第一次显露了自己阴狠的表情,撇嘴咬了咬牙齿。
“长帅,干得好,云家人都是罪有应得,云如深更是死有余辜。”他一向恩怨分明、有怨报怨,长帅帮他杀了云如深,他也是十分的感激,上前就对长帅感谢道。
叶长帅对这个府邸的任何人都是没有感情的,除了叶长青,事实上他在杀云如深的时候并没有想到叶长源,他只知道按照叶长青信件上所说的要保护裕亲王的安全,才会不顾一切砍了云如深的头颅。
“嗯,云贼人人得而诛之。”叶长帅并没有因得到叶家人的认同而格外高兴,他依然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叶长源没有说什么,就又恢复了他沉默的样子,叶长青站在一边静静的看着他们的举动,也只是在心里微微叹一口气了,叶长源还是跟当年那个不论人是非、不说人功过的少年,只是若是他再细看一眼,他又会觉得他其实还是有变的,然而让他说出哪一点变化,他又不那么说的清。
烟云和那孩子被他安排到了哪里?张氏的手又是不是他动的?他在问自己也像是在问他。
等到了叶长青的婚礼时,一月都快过完了,他的这场婚礼中断的突然,开始的也突然,婚礼的前一夜,叶家一片喜气洋洋,张灯结彩额就准备着迎娶郡主过门呢。
叶长青也被张氏拉着试了好几次喜服,本来他自己都觉得已经很好了,但是张氏却不肯放过他,不是对这里不满意就是对那里不满意,让他脱下来改了又改,直到最后试到第六遍的时候,叶长青再脱不动了,张氏才堪堪饶过了他。
冬天的衣裳又厚,叶长青好不容易才穿上了自己衣裳倒在了临窗大炕上,去病就一股溜的进来,带来一阵风,递给他一封信道:
“梅州来的。”
叶长青懒洋洋的神色不禁就是一动,接住信件的手指有点发抖,梅州来的信件只有一种可能,百里树是不是找到了答案。
百里树写信就跟他这个人那样简单,能少说的绝不会多说,短短几个字只不过一瞬就看完了,他沉沉的坐在那里,手里的信被他揣得发紧,任凭窗外的风一阵阵的灌了进来,却一点都不觉得寒冷。
本来早就该明白的,空穴来风未必无因,当一件事让你产生了怀疑时,那么这件事多半是原本就是有问题的,比如叶长源,就因为张氏的那一个动作,陡然就让他想起了他,从此心里埋下了怀疑的种子,只是无凭无据,他选择一直压在心底,直到此刻收到百里树的回信,那颗种子才破土发了芽儿,长成了参天大树。
他该怎么办?叶长源做的究竟是对还是错,如果张氏不是他的母亲,他又会是怎样一个看法?
他还想不明白。
“两位少爷的衣裳都送了过去?”明天叶长源和叶长帅要一起去迎亲,为图个吉庆,也特地做了新衣裳的。
“送了,二少爷是绛紫色的月锦袍子,小少爷是一身绯袍。”去病还不知道叶长青心里的烦恼,乐呵呵的答应道。
“送去了就好。”明天就是迎亲的日子了,他不想坏了兴致,所有的事等到婚礼过后再来慢慢商讨。
见叶长青一直兴致不高,去病才慌的一拍头脑道:
“瞧,我差点忘了,树公子还送了蜜瓜过来,好几筐子呢,太太正在分了,要不我先去给少爷拿点过来。”
虽说他知道百里氏富贵无人能及,但是这连二月都没到,正是一年中天气最冷的时候,蜜瓜又要生长在光线极强、气候暖和的地方,这个时候怕是极难得的,恐怕即使是百里氏也要费一番力气的,没想到百里树竟然给他送了几筐子之多,他忍不住看向窗外才融化的雪花,目光落在信件落尾的地方,是两个百里树惯用的隶书体的“安否?”二字,眼前竟然浮现出那两年在梅州的时光,那时候他是吃了多少百里氏的蜜瓜了,难得他还记得!
叶长青正在感动了,去病这一冷静又想起了什么,又立马补充道:
“树公子还说,这瓜你随时想吃,他就让人再送过来,至于你的新婚贺礼,他那份就没有了。”
“呵呵,真是小气,几筐蜜瓜就将他我发了。”叶长青不禁切了一声。
不一会儿去病就拿了切好的蜜瓜过来叶长青吃,叶长青捡起一块,冰凉凉的,天气寒冷,塞进嘴里还有点发颤。
“果然情商不行,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这么冷的天,送这蜜瓜来,谁敢吃啊!”
去病看着叶长青吃也觉得冷,就建议道:“少爷,太冷就不吃了,留到明日少奶奶过来了再吃。”
叶长青一脚就将他踹出去了老远:“我冷,难道少奶奶就不冷了,她一个女流之辈就更受不得冷了,真是猪脑子。”
去病觉得无辜啊,天地可鉴他真没有那个意思,就是想到屋里有新主人来了,就很想将好东西都留给少奶奶的。
去病一步三回头的出了屋子,声音委屈:“那个少爷,我还听那个送瓜的百里氏童子说,树公子这几天就要出海了。”
叶长青还是感觉心晃了晃,这个百里树真的很让人操心。
清晨的雨露还没有散去,叶长青就被张氏和大老爷催了起来,要梳妆前往裕亲王府迎亲了,这事叶长青四辈子干了三次了,自然不会紧张了,倒是张氏和大老爷一副逢人就笑呵呵的样子,整一个脸上的笑容根本就刹不住,看起来比叶长青还要紧张。
叶家距离裕亲王府不远,但是大喜的日子,天还没亮透彻,迎亲的队伍就早早出发了,叶长青再次坐在高头大马上,看着身上的大红吉服,叶长源和叶长帅在他两边,一左一右,今日也是穿的一身的光鲜新衣裳,雄赳赳、气昂昂的颇具气势,往大街上一站就能吸人眼球,叶长青侧过头来,看着他们眼底的笑意,心里也是十分的开怀,然而眼睛在叶长源那双摆放不自然的双腿扫过时,也稍稍暗淡了下来。
长长的迎亲的队伍刚到王府门口就被堵住了,作为王府的小郡主自然特别受到保护了,裕亲王地位显赫,巴结的宗亲不在少数,何况皇室之人众多,是以白微微大婚的那一日,来了不少年轻的王爷和郡王之类,来帮裕亲王世子撑场子的,就连新帝都亲自来了一遭,不过他如今身份不同,又身居高位,只不过是来看了一眼,喝了杯喜酒又走了。
所以既然裕亲王世子找了那么多的帮手,自然是不会这么轻易的就放过叶长青了,所以当日上三竿的时候,叶长青还在被世子堵在大门外,作完诗了还要猜谜、唱歌,唱完歌了还要打拳,总之裕亲王世子把能想到的都考了一遍,就差女红厨艺没考了。
一首一首的催妆诗下来,一顿上窜下跳之后,叶长青以为可以结束了,可是谁也没有想到,就在这个关键时刻,裕亲王世子又突然抬起了手,启了音调道:
“且慢,我们的问题虽然都问完了,但是我有一位表亲今日没有到场,但是他却特地书信给我提了一个问题,现在就是最关键的时刻了,如果你们答出来了,就可以进去了。”
叶长青三人看着裕亲王世子极其兴奋的样子,相互对视一眼,似乎都从彼此的眼睛里看到了难题。
“大舅哥请便!”叶长青还没说话,已有叶家的老人上前和和气气的答道。
一声“大舅哥”倒是叫的裕亲王世子心满意足,念起题目来也是笑容满面,然而当他打开百里树给他写的信件时却傻了眼,这哪是什么题目啊?
只见上面是几个大字:“让叶长青说出三件爱微微的事来证明他心口如一。”
裕亲王世子的嘴角抽了抽,这算什么题目?现在都到了成婚的日子,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况且男人爱女人又有那么重要吗?只要裕亲王府的地位在这里,叶家又能把微微怎么样呢,也不知道这个一向睿智的表哥,今日是犯了哪门子的糊涂,居然出了这样的题目。
只是他既然开口了,就没有停下的道理,清了清嗓子,就对叶长青问道:“请说出三件能证明你真心爱微微的事。”
裕亲王世子的话音刚落,周围的人都有点愣住了,这婚姻乃是圣上赐婚,有什么好说爱不爱的,更何况即使不是圣上赐的婚,也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两个新人谈感情这不太好吧?
病秧子49(完)()
叶长青也是有点呆愣;他们已经在这里快要耗费两个时辰了;这太阳都晒的人皮肤发红了;他们却连大门都没能进去;不禁心里有点发急;那个什么劳什子的表哥还给他们来了这样一道题目;这人莫不是有病吧?
本来还热热闹闹的场景;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无数双好奇的眼睛朝着叶长青看来,似乎都在等着他给出答案。
叶长青想了想;其实他和白微微一共才见了五、六次面而已,说喜欢是有那么一点吧,但是要说到爱的话;又总是感觉少了那么一点点;脑海反复回想着他和白微微相处的点点滴滴,喜欢她的理由有很多;比如可爱、善良、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