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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自然。”裕亲王笑意盈盈的。
所以有了裕亲王和户部尚书的这一番约定,第二日早朝的时候,户部尚书就履行承诺,带头弹起了程家来了。
当户部尚书缓缓出列,将江南盐政的事情一抛出,庄严肃穆的金銮殿上顿时像是炸开了锅,本来一身腥还没有除下的程阁老,这时候已然是焦急的站立不稳了,一屁股就坐了下来,又磕磕绊绊的爬了起来,重重的跪了下来:
“皇上明鉴,微臣冤枉啊!”程阁老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惨叫声不绝于耳,听起来倒是异常悲凉。
“你冤枉个什么?你冤枉个屁啊!”昭帝已然是看完了户部尚书呈上的证据,看着那上面金额巨大的数据,直接气得心脏发颤,双手发抖,狠狠就将手头的折子砸在了他的头上。
“好啊,真是好啊,你还冤枉,朕看朕的国库都没有你钱多,朕五十岁了想过个万寿节都没有银子,你倒是好,随随便便一贪污就够国库几年的收入了,你看看朕过的日子,你再看看百姓吃的是什么?你贪污那么多钱,良心不会安么?”
昭帝越说越气,到最后都要用手平抚胸口才能顺气过来,而程阁老被昭帝那一折子袭来,已然像是一滩烂泥倒在了地上,爬都爬不起来。
“来人,将程云瓦给朕拿下,责“梅州知府案”和“江南盐案”合并审理,由刑部、大理寺、都察院三司会审,一定要给朕审得清清楚楚的,贪了多少,一分一厘的都给朕吐出来。”
昭帝的话音刚落,外面就有侍卫进来将程云瓦给拖了下去。
“圣上贵妃。”承恩侯看着程云瓦被拖了下去,心里那个急啊,程家不能完啊,凉州那边还得靠着他们呢。
只是他刚开口,“贵妃”两个字还没有说完,就被高坐上首的昭帝给打断了:“你给朕闭嘴。”
其实这个时候昭帝还是为云家考虑的,他就是不希望承恩侯还在这个时候出来拉仇恨,让满朝文武的人嫉妒,这对云家和贵妃都不是好事。
可是显然大臣们的想法和他的想法并不一样,承恩侯闭嘴了,但是有人却闭不了嘴。
“圣上,程家不止“梅州知府案”和“江南盐案”吧,还有“加害同窗学子,扰乱科举秩序一案”呢?”裕亲王胆子肥,尽管昭帝的样子都要气炸了,但他依然一身淡然的站了出来,慢悠悠的说道。
昭帝就忍不住双眼喷火的瞪了他一眼,本来这两案都够程家喝一壶了,程家是要完了,贵妃必定心里不舒服,如果再多出一起“残害同窗,扰乱科举秩序”的罪名,势必要和云家联系在一起了,到时候云家也受了牵连,他真怕贵妃会不放过他,而且也怕贵妃受到的刺激太大,对身体有伤了,所以他才故意撇过了“残害同窗,扰乱科举秩序”一案,却没想到平时跟他最是心意相通的弟弟,这时候却给他来了这个一个难题。
“那件案子之前不是已有定论了吗?”昭帝心里不爽,声音也是硬邦邦的。
气氛紧张的金銮殿上,每个人屏住了呼吸看着圣上一脸的阴郁,纷纷不敢说话,忽然不知从哪里吹来一阵凉风,凉飕飕的奠定了这里悲凉的基调。
叶二老爷垂了两行泪,直直的跪在了昭帝的面前,声音哽咽道:
“微臣自二十岁中进士点翰林以来,一直深受皇恩,在朝为官勤勤恳恳,不敢有一丝的纰漏,四时两季不分寒暑的工作只为了更好的为圣上排忧解难,为老百姓服务,如今已然四十又五,却要受这样的惩罚,唯一的嫡子被人好端端的给废了,从此不能参加科举不说,还不良于行,微臣愚钝,不明白上天为何会如此对待我们叶家,臣恳请圣上为我叶家主持公道。”
叶二老爷悲彻的声音响彻了整个金銮殿,感情真挚的语调如丝絮般抚过人的心口,在场的大臣无不有所感动。
高坐在龙椅上的昭帝看着下面泪湿衣衫的叶二老爷,也是想起了这么些年来他们君臣之间走过的点滴,虽说并没有“李世民和魏征”那样的佳话,但是叶家几代为朝廷所做的贡献还是让人印象深刻的,他知道若不是云家,他是怎么都会给叶家一个公道的,然而只要他一想起贵妃娘娘宛如枯槁的脸色,他是怎么都做不出让她难过的事的。
“朕明白!”昭帝的声音听起来有一股他自己都理不清的心慌。
“朕会让程云瓦的案子将残害叶家嫡子的一案并进去,至于云家,罢了云如深的进士功名,贬为庶民,从此不得再入仕为官。”昭帝道。
“圣上。”,云家只受这么轻的罪名,叶二老爷自是不满意了,还欲再说什么的时候,太子殿下却先一步截住了他的话道:
“父皇,儿臣以为为叶家主持公道却并不只有惩罚一法,詹事府少詹事今日就要致仕了,父皇何不将叶家另外一嫡子填补了此位置,也能告慰叶尚书一片忠君之心。”
太子殿下的声音此时就像是一把云梯,接住了上下两端为难的人,圣上并不在乎区区一詹事府少詹事的位置,若能让贵妃心里舒坦,让云家少遭点罪,他自是愿意成全了太子、叶家还有裕亲王的。
如此三全其美,他又何乐而不为呢。
“好,就依太子所言。”
病秧子38()
如此裕亲王起了个头;叶二老爷哭了这一遭;太子再来了个和事佬;这事基本就这样定下来了;昭帝这顺水人情一推;几乎是几方人马都达成了一致;喜笑颜开。
不出几日程家的审判结果就出来了;程阁老及与江南盐案有关系的一干官员统统被判秋后处斩,其家眷统统流放宁古塔,因为承恩侯是五城兵马司的统领的缘故;抄家的事就落到了副统领的身上,那一日从程阁老家搬出来的白银就有两百万两之多,这还不计存放在梅州老家的银子;五城兵马司的士兵根本就搬不不赢;当一箱箱白银、古董、贵重物品路经长安街从程府搬入国库的时候,街道两旁的百姓纷纷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竟然有人敢贪这么多大银子;这都是他们的血汗钱啊;这些贪官真是够狠的;胃口那么多大;就不怕撑死么,老百姓的议论声不断,举城皆沸。
昭帝金口玉言;将叶长青直接由翰林院修撰升为詹事府少詹事;由从六品升为从四品,这可是四级连跳啊,敢问满朝文武,上到一部之尚书,下到一科之文吏,也没有哪一个人有他升的快的,而且还是去了詹事府,众人羡慕都羡慕不来。
只是同一年参加科举,叶长青是坐着火箭上升,而云如深却被撸了功名惨淡收场,你让云贵妃心里如何不气,更何况程家也落得了如此的下场,云家顿失左膀右臂,你让她如何不急,只是她的身体又不行,一激动就又是吐了一口大血,这可把守在旁边的昭帝吓了个半死,连忙将人搂在了怀里,又命人去传太医来。
“圣上,你骗了臣妾,你不是说这辈子都不会骗臣妾的吗?”云贵妃明艳的双眼暗淡不少,嘴角还带有鲜红的血液,气若游丝般的说道,。
看着这样孱弱,仿佛随时都会飘走的云贵妃,昭帝心如刀绞,就在他们洞房的那一夜,他曾对她说过永不相负、永不相弃的誓言,这么多年他也确实是这么做的,却没想到有朝一日他却打破了这个誓言。
“朕是答应过你保云家平安,所以朕才没有处死云如深,你可知道这事要放在任何一个臣子的手上,朕会如何处置他们?朕会将他们凌迟处死挂在城墙示众,朕为了你的承诺,才只是将他罢了功名而已,你还要朕怎么做?”昭帝的声音也是说不出的痛苦,他从不知道这一份感情到最后会让他如此的心如刀绞。
“如深那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在我的心里他就跟臣妾自己的孩子一样,你知道他有多聪明多努力吗?为何要罢了他的功名,你这让他以后怎么办?他还怎么在这世上立足?怎么去实现他的抱负?”
“可是,他不应该去害人,这是他应得的惩罚。”
“你何不让人打他一顿,骂他一顿就是了,却偏偏要罢了他的功名,这是对他最大的打击啊,臣妾心疼,臣妾这里疼啊!”云贵妃低低的抽泣着,瘦削的五指还抓着昭帝的手掌按向自己的胸口,不听的哭道:“臣妾这里好疼,好疼啊。”
昭帝却缓缓抽出了手,背转过身去不看云贵妃,而是抬起手按住自己的胸口,无声的道:“你知不知道朕比你的心里更疼,为何你要为了别人来伤害朕的心呢。”
哎,总之这次不管云贵妃是如何的哭诉,昭帝第一次的强硬的没有收回旨意,只是把云西宫的宫女太监清理了一遍,以后任何有关云家和程家的消息都不能传进来,不然就统统杖毙了,这样宫里倒是安静了一段时日。
而叶长青这边把翰林院的事务交涉完毕后,就奉旨去了詹事府报道了,叶长青虽然活了四辈子,却没有在詹事府待过,所以第一天上班倒是表现的很是勤快,直到詹事府的官员都走光了,他才最后一个的出了府衙。
临出门的时候却碰到了太子殿下,太子今日穿了一身明黄朝服,配合着他高大挺拔的身材,看起来气质斐然,尊贵非凡,叶长青连忙上前行礼。
“今日竟然没有早退?”太子殿下略作诧异的道。
“臣。臣不敢。”叶长青本来想说臣没有的,但是话到嘴边却又吞了回去,只有蹦出两个字“不敢”。
“嗯?今日不用给孤那堂妹买首饰了?”
看着太子殿下眼底隐含的笑意,叶长青岂会不知太子殿下这是在跟他开玩笑了,不过这也是好事,太子殿下愿意跟他开玩笑,那还是说明他在他心里还是有分量的。
不过提起买首饰这事,叶长青的心里就有点萎了,这不怀里的簪子还没有送出去呢,也不知道这裕亲王是刮的哪股子邪风,不让他去见微微就算了,自从圣上颁了他去詹事府的旨意之后,还对他就没个好脸,害得他连提起去王府拜访的事都不敢了。
“不急,等我先把手头的送出去再买不迟。”叶长青道。
“呵,这都多少时日了,你那个簪子还没有送出去呢?要不要孤帮帮你?”太子殿下的态度很认真。
“真的?”叶长青居然迷之相信太子的话。
“孤岂会骗你,过几天孤让太子妃请堂妹来府邸玩耍,正好你也来陪孤下盘棋。”
这感情好,叶长青想着,既然在裕亲王府见不到微微,那就换个地方,他就不相信他这簪子还就送不出去了。
正想着翻围墙太子殿下就送梯子来了,太子殿下果然是送梯小能手,虽然叶长青知道这不过是他们上位者对下属的示恩的手段而已,但是心里还是由衷的感谢他,毕竟这件事对于他来说还是很重要的。
有了太子殿下的承诺,叶长青内心的愁云一下子就消散了,整个人都明亮了起来,一路晃晃悠悠的回到了府邸,就有老太太身边的白鸽前来禀报,晚上两房要一起去鹤年堂用晚膳。
叶长青还有点奇怪,今儿既不是初一也不是十五,却为何要聚在一起用饭,直到人都到齐了,老太太才一脸喜色的看着他道:
“今日是我们长青的好日子,看着他一步一步的往上升,我这打心眼里的高兴,所以今日就把大家聚在一块儿用饭了,希望我们叶家后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