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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说阿薇瞪着一张面具独自惊恐。晴娟从阿薇处出来,又匆匆忙忙赶回自己的房间。
晴娟推开房门,意料之中的,看见晴芳正坐在她的床上,听见开门声,立刻看了过来,一双眼里满是盈盈泪水。
晴娟听了听隔壁晴鸢的动静,反身关上了门。
这间房间原先是晴娟和晴芳两人的房间,可现在,一人还是丫鬟,一人却莫名其妙成了姨娘,真是奇怪的感觉。
晴娟甩了甩头,走到床边坐下,张了张口,最后还是叹了一口气。
“你是不是也瞧不起我?”晴芳半低着头,幽幽问道。
“你知道我不会的,可是……晴芳,你不是一直喜欢秦公子的吗?怎么突然……突然成了门主的姨娘?”晴娟满头雾水花都十二钗。当初晴芳曾跟她吐露过心事,说喜欢秦公子,要是能在他身边伺候,也就心满意足了。她原本想着,若是有合适的机会,就帮晴芳一把,谁知道……
晴芳到底是没有落泪,她呆呆地看着前方,轻声道:“就在前几日,门主将我叫到房中,我本以为只是例行的交待一些照顾少主的事情,谁知……门主却说,瞧着我性子温和,便给我一个名分,少主需要人照顾,成了少主名正言顺的长辈,也好尽心尽力地好好照顾少主……我浑浑噩噩地回房,第二日就成姨娘了。”
晴娟有些担忧地看着她。
晴芳突然笑了,只是这笑容中带着些狼狈。“我本以为,认认真真做事,好好照顾少主,平日里温婉一点,客气一点,总有一天,得了少主的青睐,门主也会嘉奖我,到时候,我只需说出心中的意愿,门主肯定愿意成人之美,把我放到秦堂主身边……没想到,我这么几年的努力,在旁人的眼中,却成了想借少主攀上门主夫人之位的贱人!那些人,当着门主,她们不会对我不敬,可是背后,却是什么话都说得出来!”晴芳的眼中,带着无边的愤恨,甚至是想要屠烧一切的怒焰。
她没有告诉晴娟她的一个猜测。前两日秦宥带着业儿寻到了门主,她思念秦宥,寻了个机会与秦宥单独相处,并大着胆子表明了倾慕之心,秦宥当时不理她走开了,没过多久,门主就派人找她过去,提出了让她当个姨娘的意思。
她在隐门十多年,人面挺广,门主虽然优秀,可她并无意。门主有十多个姨娘,可他却从来没有付出过真心,向来,那群好笑的姨娘一直是她们这些有面子的丫鬟笑话的对象,谁知道,她也成为了其中一员!不,她比那些姨娘的地位还要低一些,她们至少可以养尊处优地闲着支派别人,可她,纵使成了姨娘,还和以前一样,要当丫鬟伺候少主!甚至,连桌喜酒也没有资格摆!她怎么甘心!
到底,是不是秦宥的原因,所以门主才将她拉入了姨娘的队伍中?晴芳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心如刀绞。
晴娟在一旁看得心惊,她轻声问道:“你既然都已经是姨娘了,旁人不会再敢说什么的,门主的脾气你也不是不知道,最不喜欢说三道四的人。咱们隐门里,也就是晴鸢她们几个爱玩闹一些,可她们都没有什么坏心的。”
“怎么会没有!就是她们!那些贱人!背地里不知道说了我多少坏话,我一定要让她们好看!”晴芳的反应十分激烈,一反温柔的样子,吓坏了一旁的晴娟。
“好了好了,今天也不早了,等会儿我让人给你送晚膳过来,我还要去阿薇姑娘那里一趟,说好了今日教她新的易容手法呢。”晴娟试图想让晴芳一个人静一静。
晴芳听到了“阿薇”这两个字,觉得有些熟悉,一下子拉住了晴娟的手腕,质问道:“什么阿薇姑娘,那是谁?我怎么不知道山庄里有这样一个人。”
晴娟好脾气地解释:“阿薇姑娘前些日子中了石斑蛇的毒,她的一个长辈便带她来隐门求药,后来我们才得知,原来阿薇姑娘手里有少主曾经送给她的火云,这样一来,就是我们隐门的贵客了!”晴娟说起阿薇,脸上便微微带着笑容,“少主喜欢和她在一起,便留她在山庄做客,秦堂主也挺喜欢她的。阿薇姑娘人漂亮脾气也好,做的美食更是没话说,就连黄药师也对她另眼相待!对了,她挺好相处的,最近在跟我学易容术。我看你现在需要好好转移一下注意力,反正你已经成了门主的人,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调适好自己的心情,毕竟……唉,反正你要是得闲的话,就跟我一起去找阿薇姑娘,陪她说说话。前些日子秦堂主拿给阿薇姑娘的书被她看完了,最近正无聊呢。”
晴娟没有什么别的想法,她说阿薇近来无聊,不过觉得以晴芳现在的状态,还是去找人说说话的好,也好去陪陪阿薇姑娘,要是和阿薇姑娘搞好了关系,说不定少主看在她的面子上,会跟门主进言,晴芳的日子就不用愁了。
但显然,晴娟的这番话却是没有带来预想的效果,反而,给阿薇带来了一个大^麻烦。
第210章 危机(上)()
晴娟走后,晴芳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屋子里,想着这几日来听到的那些嘲讽和心上人对她的不理不睬,她的脸色是越来越难看。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僵硬地扯过身上的荷包,打开来数了数里面的银钱,神色晦暗。接着,她将目光放在自己手腕上带着的玉镯子上,眼里闪过一丝犹豫。
终于,她拿着这些财物,出了小院,左拐右拐,拐到了无忧山庄的大厨房那里。
她轻轻敲了敲厨房的后门,过了一会儿,才有人哑着嗓子问了一句“谁呀”,过来打开了门。开门的是一个形容邋遢的肥婆,四十多岁的样子,腥红的大嘴唇,绿豆般的小眼睛,身上还散发着恶俗的香味,一说话的时候,脸上的香粉就簌簌往下掉。
“哟,这不是新晋的芳姨娘嘛!怎么,以前做姑娘的时候,嫌弃我这大厨房,如今当了姨娘,不去拢着开小灶,怎么有空移步这里了?”
晴芳忍住恶心,硬生生挤出了一个微笑来。
有人的地方就有八卦,就算隐门的规矩再怎么严厉,里面还是有那么几个消息灵通且想象力丰富的人,眼前的这个肥婆就是这类人物。无忧山庄不养闲人,这个肥婆姓花,众人都叫她花婆子,这个人虽说闲话多了点儿,可是无忧山庄的人都不太爱搭碴儿,所以此人也没什么危害,况且她的厨艺也算不错,就一直留在了无忧山庄里面天朝抢狗食。
晴芳扯着嘴角笑了笑,只说道:“花大婶儿就是消息灵通,我这才当上姨娘没两天,您就知道了。今日晴芳过来是有事想要问问您,不知道您有没有空闲……”说着,她将手里的那袋子银两塞进了花婆子的手里。脸上的笑已经变得自然了。
花婆子有三大爱好,一是聊八卦,二是好打扮,这还有一个爱好。那便就是银子了。她看了一眼晴芳,掂了掂手里的钱袋子,之前语气中的嘲讽已然不见,笑眯眯地侧身让晴芳进去。
二人就在灶后坐了下来。晴芳闻着厨房里一阵阵冲着鼻子的泔水味儿,忍不住皱了皱眉头,直接说出了来意:“花婶子,今日我来。是想问一下您关于少主那边的消息。现在我被门主派来照顾少主,可听晴娟说,现在门主跟一个外头来的姑娘要好的很。还一口一个姐姐的。您知道,我的身份也尴尬,就是想找你了解了解那姑娘的脾性,我也好投其所好……”
“嗨,原来是这事儿啊。”那花婆子一听晴娟是问阿薇的事情,立刻就笑眯了眼睛。“这阿薇姑娘是前不久才来的,听说中了毒。来咱们隐门求药,谁知却是以前少主送过火云的人,少主一见她,二话不说,立刻拿了三颗倚蓉丹给她!”
晴芳脸色变了变。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那个叫阿薇的姑娘,厨艺好得不得了!自从她醒了之后,少主就没来我这里闹过,以前少主不顺心的时候,饭也不吃点心也不碰,偶尔还来我这里下回毒,闹得整个山庄的人上吐下泻!”花婆子眯了眼睛,“少主不来我这里闹了,我这日子可是好过了,这不,我又胖了一些!”
晴芳见花婆子老说不到正题上,忍不住咳了咳。
“嘿,你瞧我,只顾着说别的了。”花婆子眼睛闪了闪,看了一眼眼前的晴芳,想起以前打听到的一些小道消息,心中有了计较,知道这姑娘到底想听什么。“这阿薇姑娘人长得漂亮,脾气也好得很,那晴娟就很喜欢她呀。她来不到一月,咱们这无忧山庄啊,除了翠竹园那几位不出门户的,都赞叹不已呢!哦,就连秦堂主也好像很喜欢她,不但带她去了墨香斋,还送给她了好些孤本收藏。啧啧,墨香斋可是不许人进去的,不知道那姑娘到底有什么魅力!前几天,秦堂主还带着她和少主去南阳城逛了,买回来一大堆东西,还单单送给了她几套首饰。我听那些个丫鬟说,阿薇姑娘好像也是见过世面的,那么漂亮的首饰也不是很稀罕,虽然谢过了少主和秦堂主,却连盒子都没打开!”
晴娟心中一阵刺痛,她忍住不适,问道:“秦堂主真的这么喜欢阿薇姑娘?”
“喜不喜欢的我这老婆子就不知道了,不过秦堂主一直跟着少主去阿薇姑娘的院子吃饭呢,吃完饭还会在那里坐坐,说不定秦堂主还真有那么几分意思,毕竟他也老大不小了……”
后面的话晴芳都没有听进去,她浑浑噩噩地出了大厨房,回到了住处。
当晚,所有人都睡下了。晴芳小心的将房门打开,惨白的月光照在她的脸上,那阴狠地目光,让人不寒而栗!
她悄悄往东边而去,老远的,就看见一块巨石挡住了道路,上面用剑刻出了几个大字——翠竹园。这么闲逸的一个名字,可却被人刻出了杀戮之气来。晴芳站在路中央,心脏剧烈地跳动了起来,她咽了咽口水,最后还是心中的妒恨赢过了惧意,她迈步朝翠竹园而去。
第二日,阿薇又跟晴娟学习了一些易容手法,晴娟将所有的工具和涂料都送给了她。
“阿薇姑娘,你的悟性真是不错,这么几天就能做到这么好了。我会的东西也就这么些,你都已经学得差不多了,剩下的,你只用经常练习,不要生了手就可以了。对了,这些材料就都留给你,我再给你些一张单子,将涂料的制法教给你。”
阿薇得到了老师的肯定,自然喜上眉梢,“还是因为晴娟姐姐你教的好的缘故?”她拉着晴娟,说道:“今日下午我就亲手做谢师宴,好好酬谢你这位老师呀三国大特工。”
晴娟知道阿薇手艺好,眼瞧着少主也不再,眨了眨眼睛,道:“那自然好,阿薇你不知道,我可是肖想你的美食好久了!之前少主在着,我可不敢开口,现下是你亲口提的啊,可不要反悔!”
“当然!我今日给你做一大桌子的菜,保准你满意!”阿薇笑嘻嘻地说道。
晴娟还有事,便先回去处理了,阿薇将脸上的易容物洗掉之后,就去了小厨房,叫了两个丫鬟打下手,准备饭菜。
熘鱼片、四喜丸子、辣白菜炒肉、炖牛肉、蒜蓉蕹菜、凉拌烧落苏、时令蔬菜拼盘、炝白鸡……
那两个丫鬟看着阿薇做出一道又一道的菜,眼睛瞪得溜圆儿。以前阿薇做菜的时候,一般不叫她们看着,只叫她们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