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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嫂子想,摆明了姑奶奶是指望不上郑家人了,保不成日后还要跟着受连累。二嫂子暗暗打定主意,要远着点宋家。
郑家对宋青艾不重视,但对自己的脸面还是挺在意的。大门口张灯结彩,挂着六只大红灯笼,红色的毡毯一直铺到胡同口。
花轿刚在胡同口露面,喜庆的锣鼓声就响了起来,夹杂着鞭炮声、人的说笑声,热闹非凡。
喜娘扶着宋青艾下了花轿,将她送到正堂。
郑德显没有亲迎,可拜堂行礼却是亲自上的。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然后夫妻对拜。
礼毕,宋青艾在喜娘跟全福人的陪同下,进了洞房,坐在床边。
喜娘把红绸缠好的秤杆递给郑德显,笑道:“新郎官挑盖头,一挑称心如意”
没等她说完,宋青艾就感觉眼前一亮,盖头已经落在地上。
新房有片刻的安静。
喜娘打趣道:“新郎官真是急性子,迫不及待地想看看新娘子了。”
宋青艾红着脸,微微抬起头,看到面前的郑德显,心中一窒,唇角便溢出笑来。
郑德显本就生得俊美,穿上大红的喜服后,更是面如冠玉丰神俊朗。
宋青艾的心跳得厉害,仿佛下一刻就要自口中蹦出来一般。恍惚中,她记起有次听大哥宋宁远无意中提过,说郑三公子风采绰然,堪比魏晋名士。
那时,郑德显是宋青葙的未婚夫婿,她只以为大哥为了讨好宋青葙而随口说的,没想到果真如此。
繁琐的礼节过后,郑德显被拉去外厅招呼宾客,剩下的女眷便陪宋青艾说话。
人太多,宋青艾记不太清楚,只知道有一位是郑德显庶兄的妻室,还有两位是郑德显舅表哥的妻子。
几人不断地夸赞宋青艾漂亮,有福气,又说两人是天生的一对。
宋青艾要坐床,不能笑,也不能开口,只能垂眸听着,心里是忍不住的欢喜。
不多时,门外突然传来沉重的脚步声,紧跟着还有两声尖叫与劝阻声,宋青艾心里疑惑,惊讶地抬头,就见门帘被重重地撩开,一个壮实的女人闯了进来。
阿美叉着腰,大声问道:“公子呢?”
有丫鬟进来,悄声道:“公子在外面吃酒,没在这里。”
阿美不信,“我明明看到他往这里来了。”瞪着两只滴溜溜的小眼睛四处打量。
目光触及床上崭新的绣着大红的鸳鸯戏水的锦被,阿美脸上立刻迸发出异样的光彩,“嗷”地一声就扑了上去。
阿美人傻,可她完全能分辨出好与坏,美与丑。
这床大红的锦被就比她盖的那床石青色的棉被要漂亮,软和。
锦被下洒着桂圆、大枣等物,阿美“喀嚓喀嚓”咬开两只桂圆吃了,然后一抖被子,将其余的干果尽数扫在了地上。
宋青艾没料到阿美会有这举动,差点坐不住,摔下地。
阿美四仰八叉地躺在锦被上,又打了个滚,乐呵呵地说:“这里舒服,我睡这里,公子睡这里。”
宋青艾惊呆了,求救般看着屋里的人。
除了方才劝说阿美的丫鬟走到床前试图拉扯阿美外,其余人只细声细气地说:“阿美,那是新娘子的床,不能躺。”却无人相助。
她们不是不想帮,而是帮不了。
一来,阿美太过强悍,三个小厮才能勉强制服她,屋内这六七个女子,都细胳膊细腿的,根本不是对手。
二来,她们今天是来陪新娘子的,特地穿了新衣服,带着新首饰,万一不小心被阿美撕破了抓坏了,算谁的?新娘子给赔还是阿美能给赔?
第三,阿美是有福缘的,郑夫人交待过要善待她。
所以,一干人都眼睁睁地看着阿美在床上滚过来滚过去,没一个动手的。
不一会,有小丫鬟谈进头来,笑嘻嘻地道:“开席了,各位奶奶舅奶奶请到前面坐席吧。”
那些女人便辞了宋青艾,有说有笑地走了出去。
适才的丫鬟没办法,对宋青艾曲了曲膝,“三奶奶且稍等会,奴婢这就去禀报夫人。”拿腿也走了。
屋里只剩下宋青艾与阿美,大眼瞪着小眼
第84章 洞房洞房()
严妈妈在耳房清点好宋青艾的箱笼,听到外面有响动,走出来恰好看到鱼贯而出的众人,便叫着在门口等着召唤的陪嫁丫鬟蔷薇跟紫藤,一同走进新房。
严妈妈是林氏的陪嫁丫鬟,后来成为管事妈妈,这次特地跟着宋青艾到郑家,一来是因为林氏不放心闺女,让严妈妈来提点提点她,二来严妈妈自己对宋青艾也有几分类似母女的情分,还真不舍得她独自待在无依无靠的郑府。
宋青艾正六神无主,加上些许被冷落的委屈,见到严妈妈,眼眶便有些濡湿。
严妈妈一眼就看到了床上的阿美,大吃一惊,很快想起郑德显有个傻子姨娘的传言,接着便有几分不满。郑家人也真是,大喜的日子不找人好好看着,怎么跑到新房里来闹腾。
宋青艾委屈地说:“刚才有个丫鬟去回夫人了,还没回来。”
严妈妈先支使蔷薇把地上的大枣桂圆等物清理干净,自己走到床边,温言劝道:“小娘子,这儿是喜房,不能随便进,你到别处玩吧?”
阿美头一歪,翻了个白眼没理她。
严妈妈瞧见旁边的大枣,就取了两颗递过来,“给你吃枣子,吃完了就出去,听话。”
阿美撇撇嘴,“不稀罕!”
严妈妈见哄劝没用,“唰”地板起脸,厉声道:“赶紧出去,要不我找人把你捆起来打板子。”
阿美笑嘻嘻地说:“好啊,好啊,打板子。”
不笑还好,一笑嘴边的口水就滴滴答答落在锦被上。
宋青艾看着只犯恶心。
弄脏了大喜之夜的锦被,这还了得?
严妈妈皱着眉头,叫着蔷薇紫藤一起,道:“我摁住她的头,你们两人抱着她的腿合力抬出去。”
两个丫鬟连声答应。
阿美听到她们的话,毫不畏惧,反而当成了玩乐之事,跳着脚笑,“来抓我,抓我。”
她上床没脱鞋,一双脏得看不出本来颜色的布鞋就在被子上踩来踩去。
严妈妈火了,正好屋里没外人,也顾不得脸面,脱下外头穿的杭绸褙子,朝阿美扑了过去。
阿美动作伶俐,转身闪开,顺势抬腿就是一脚,正踢在严妈妈的腰间。
严妈妈只觉得腰间似乎被铁锤狠狠砸了一下,“哎呦”声,一屁股墩在地上动弹不得了。
阿美大胜,拍着手叫好,笑得前仰后合,连眼泪都笑出来了,混着鼻涕口水,抹了一脸。
蔷薇跟紫藤顾不得阿美,两人一左一右将严妈妈架到椅子上坐好,撩开中衣一看,腰眼上赫然有个青紫的大脚印。
严妈妈顿时心惊,傻姨娘的力气怎么这么大,要是不巧被踢在心口窝上,这不要了老命?
难怪方才那些人都不敢动手。
一时也有点后悔,自己这四十好几的人了,怎么就沉不住气硬往上上,女人的腰最金贵,要是落下毛病来,后半辈子不得天天受罪?
这事不能硬来,还是等郑夫人作主。
严妈妈疼得“哎呦哎呦”叫唤,又见那两个丫头傻乎乎地站着不动,宋青艾只顾着垂眸落泪,连上前看一眼都没有,不免有几分失望与心寒。
想了想,忍着气吩咐,“紫藤伺候姑娘卸了钗环换下喜服,蔷薇扶着我到后罩房歇歇。”
丫鬟们如梦方醒,紫藤去净房端了洗脸水过来。
蔷薇则搀着严妈妈一瘸一拐地回到临时安排给她们的住处。
严妈妈记得箱笼里收着几贴跌打损伤的膏药,吩咐蔷薇找出来,凑在灯前烤化了,朝着腰眼那个大脚印摁了上去。
滚烫灼热的膏药多少缓解了严妈妈的疼痛,严妈妈摆摆手,“行了,我一个人待着就成,你快去新房伺候姑娘,要长点眼色,别傻站着。”
蔷薇答应着,一溜小跑回了新房,而出去找郑夫人的丫鬟仍没回来。
头两年庶子成亲,郑家没怎么张扬,这次是世子成亲,郑家办得相当隆重,请了不少有头有脸的人。
盛装打扮的郑夫人周旋在衣香鬓影的客人间,满面笑容神采奕奕。
郑德显总算成了亲,明儿过后,京都再不会有人传他喜欢被男人干,不正常。
郑家上下八代都没有过兔儿爷,显哥儿又是自己亲生,一手带大的,自己难道还不了解他?
也就是上次他被丁骏那个杀千刀的欺负,才惹出这些闲话来这下好了,以后可就堵住那些人的嘴了。
只是宋家门庭低,门风也不太清白,说出去太丢人。
要是出身再显贵点,该多好!
郑夫人这边劝人多喝几杯,那边让着人吃菜,乐得合不拢嘴。
丫鬟虽然着急,可也不敢贸然上前打扰郑夫人。好容易见郑夫人坐下,身边又被旁人在,丫鬟赶紧走过去,悄悄说了阿美的事。
郑夫人沉着脸思量,新房肯定不能让小厮进去,要是让婆子去,没有五六个婆子根本制不住阿美,到时候拳打脚踢的砸坏东西不说,没得传出去被人笑话。最好是哄阿美吃几杯酒,等她醉了抬出去不行,阿美吃了酒就吐,吐脏喜房也麻烦。
郑夫人皱着眉头道:“先让她在那儿,不用招惹她,等睡了再说。告诉三奶奶,别跟个傻子一般见识喜宴一时半会散不了,显哥儿等会才能回去。”言外之意,耽误不了洞房就行。
宋青艾听了丫鬟的话,心里又气又恨,自己日赶夜赶绣的锦被还得让傻子先睡,这是什么理儿,可她又没法跟别人说。
郑夫人特地嘱咐她,别跟傻子一般见识。
不跟她一般见识,不跟她一般见识宋青艾缩在床边,默默念着,不忿地看着阿美在床上折腾。
约莫等了大半个时辰,宋青艾昨夜没睡好,白天又劳累了一天,便觉得头似乎抬不起来般,昏昏欲睡。
正迷糊着,忽然听到蔷薇清脆的声音,“世子爷回来了。”
宋青艾一个激灵站起来,恭敬地迎上去,许是走得过急,站定时就停在郑德显面前,他身上的酒香混合着好闻的熏香就直直地扑过来。宋青艾直觉得心又开始跳得混乱起来,脸也热得发烫。
郑德显见她离自己那么近,顿时心生厌恶,又见新房点着艳俗的红烛,桌椅搭着大红的锦缎,床上挂着大红的帐帘,整个屋子全是恶俗的红色,更是不喜。
唯有见到锦被上四仰八叉的阿美时,郑德显的脸上才露出些微喜色。
郑德显只想娶个媳妇回来应付郑夫人没完没了的唠叨,根本没想过洞房,也完全没有兴致没有能力洞房。
在外间招待宾客时,他想不如借酒醉糊弄过去算了,没想到顺义伯看得严,不许他多喝,以免误事。
宾客也都心知肚明,洞房花烛人间极乐,不会成心灌醉新郎官,害人家不能洞房。
故此,郑德显并没喝多少,心里清明得很,正犯愁,瞧见了阿美。
那一瞬间,郑德显就像见到了救星,笑容不由自主地流露出来。
宋青艾见到郑德显脸上清贵高雅的笑,心头一阵激动,他笑得这般开心,定也是喜欢自己的吧?
强压下心头的欢喜与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