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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这样想,”秦镇阻止她,“我知道你尽心尽力了,三弟也只有感激你的份儿。我去找三弟谈谈,你别胡思乱想,静下心好好歇会我回来陪你吃晚饭。”
不大一会,秦钧跟在秦镇身后走了进来,对着宋青葙就是一揖,“秦钧让嫂子费心,嫂子受我一拜。”
宋青葙急忙起身,看着面前两个身形几乎同样高大的男人,叹口气,刚要开口,只听秦钧问道,“嫂子,你说真的没法子了,一点指望都没有?”
几乎是跟乔五娘一模一样的问话,连神态表情,甚至眼眸中那份清澈干净都极为相似,宋青葙听得眼眶发酸。
乔家姐妹间的对话,不可能透露给秦钧两兄弟听。
宋青葙只隐晦地说:“眼下绝对不可能,再上门去求,也只能是拒绝。再过一两年,倘若乔五娘仍没定亲,或许能成。”
秦钧极快地说:“我能等,只要她没嫁人,多久我都能等。”说罢,又是一揖,“还请嫂子替我周全。”
宋青葙摇头,“要真为着她的闺誉着想,三弟,你这话我不能说给她听,以后我也不会常到乔家去。姻缘天定”
秦钧低低答了声,“我明白,嫂子。”大步走了出去。
看着他挺直的背影,宋青葙突然感觉宽慰了些,他们两人要真有缘,上天定会帮忙。
一夜好睡,第二天宋青葙精神抖擞地来到议事厅。
千玉已等在那里,见到她神采奕奕的样子,暗舒一口气,脸上不自主地带上了笑容,“夫人,今儿田庄的庄头以及铺子的掌柜都来了,庄头要连夜赶回去,不如先让他们进来。”
宋青葙啜口茶水,等碧柳将屏风架子摆好,才笑着道:“行,就依着你的安排。”
先进来的是付氏陪嫁的两个田庄的孙庄头和陈庄头,宋青葙去年跟大舅舅交接时曾见过他们,孙庄头为人仔细,账目做得也细,一条一条列得很清楚;陈庄头为人粗犷,账目做得简单却很明了。宋青葙接过两人账簿粗略翻了翻,放到一旁,问起今年的收成如何,粮价如何,又问了问庄里其他人的情况,最后让他们先回去,等看完账簿要是有问题,再找他们问话。
接着是秦家田庄的隋庄头。
隋庄头四十多岁的年纪,穿了件赭黄色裋褐,头上戴着顶毡帽,脚上趿拉着草鞋,腰杆挺得笔直,一双眼睛炯炯有神。
宋青葙客气地请他坐下,随口问道:“府里的田庄我不熟,请问隋庄头共多少亩地,旱田几亩,水田几亩,沙地跟山林地各几亩?”
隋庄头“咳”一声,“一共大概一千六百亩地,多是旱田,水田少。沙地也有,基本长不了东西,山林地还行,种了些果树,稍微有点收益。”
碧柳闻言,不动声色地摇了摇头。
宋青葙轻皱下眉头,又问:“旱田跟水田有多少良田,多少劣田,今年都种了哪些作物?”
隋庄头有些不耐,每年腊月他都来见侯爷,汇报一年的收成,侯爷每次都拍着他的肩头道辛苦,还从来没这么盘问过,怎么换了个这么啰嗦的女人管家?
想到屏风内的人是世子夫人,隋庄头耐着性子粗着声道:“没量过,旱田种麦子、粟米、大豆这些,水田不就是种水稻,还能种什么?”
宋青葙不急不躁地接着问:“隋庄头比较过没有种哪项作物进益大?”
隋庄头很干脆地答:“没比过,不知道。”
宋青葙轻笑一声,细声细气地说:“正月闲着没事的时候,隋庄头比较一下。良田跟良田比,劣田跟劣田比,看看一亩麦子跟一亩大豆,各出产多少,按市价卖能得多少银子?再访听一下,周围田庄或者村子,差不多的田地,别人种什么作物,亩产多少,大抵有个数,等明年除去必须种的米粮外,多种点进益大的。”
隋庄头思量会,“这么细致的活我干不来,也没那个闲工夫。一千多亩地挨着个比,比到几时才行,春耕都误了。”
宋青葙苦恼地扶额想了会,问道:“隋庄头把账本带了吗?”
隋庄头粗噶地“嗯”一声,“带了”,从怀里掏出张皱巴巴的纸,展开,递给碧柳。
碧柳斜眼一瞧,上面写了一行字,字迹很潦草,一时没看认出来。
宋青葙仔细打量了下,认出来了,写的是,稻谷粟米等共三千两百石,纹银八百两。
至于具体是什么意思,宋青葙没打算问,只轻声地说:“隋庄头也请回吧,等我想出个章程来,就知会你。”
隋庄头躬身行礼,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宋青葙舒口气,扑倒在旁边的软榻上。
碧柳忙过去给她换了热茶,又熟练地帮她捶着后背按捏着肩膀,一边按一边笑,“侯爷怎么用了这么个庄头,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糊涂着。”
宋青葙无可奈何地说:“隋庄头行伍出身,哪里懂得庄稼活,侯爷一来是安置曾经跟过他的人,二来也是用个忠诚。这边田庄的事,我不好发号施令,还得交给世子爷来办。”说着侧过身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对新月道,“看看林管家在不在隔壁,请他过来。再唤个小厮请世子爷跟二爷来一下。”
新月朝耳房看了眼,里面坐着五六个掌柜,千玉正在沏茶。
不过是寻常的提壶、注水,他做起来却是格外的优雅好看。
新月深吸口气,袅袅娜娜地走进去,伸手接千玉手里的茶壶,“交给我就好,夫人那边请您过去。”
千玉听说宋青葙找他,便不客气将茶壶递给她,“有劳姑娘。”
水刚烧开,壶身很烫,新月不小心碰到手,惊叫了一声。
千玉闻声,回头瞥了眼,没作声,径直走进议事厅。
指腹红了一片,有点疼,却比不过心里被漠视的那种痛。
新月咬了咬唇,给掌柜们续上茶,出去找小厮时,不经意地往议事厅看了眼,千玉站在离屏风很近的地方,身子向前倾着,因是侧脸,可以看到他的唇角微微翘着看着就让人不自主地想亲近他,感受他散发出来的那股温柔。
可是,他对自己却淡漠而疏离,她能感觉出来,千玉在有意无意地躲避着她。
为什么?是她不够好,不够美,还是他心中已经有了人?
新月淡淡地叹了口气。
宋青葙嘱咐千玉,“田庄这头是笔烂账,一时半会且抖搂不开,你把铺子那边的账目先收起来看看,有什么问题回头说给我。中午,你请这几个掌柜的到外面酒楼吃顿饭,告诉他们,腊月到小年前一天才歇业,正月十八开业,腊月跟正月这些天的工钱加倍,要是有回乡的或者有什么难处就说出来。吃过饭就让他们先回去,等我看完账簿再分头找他们。”
千玉一一应着,临出门时,脚步停了停,“夫人这几天看着像是很疲倦,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千玉。千玉吃不准的,再请夫人定夺。”
宋青葙听着心里一暖,笑道:“你身上也是千头万绪的,回头田庄的事,世子爷少不得也得找你商量。”
宋青葙这边忙得不可开交,宋青艾那头更是忙乱,跟大多数要出阁的姑娘一样,她也是刚卯初就起了身
第83章 如愿以偿()
按照习俗,出嫁这天要先给长辈请安,然后再沐浴梳妆打扮,等待吉时。
昨天,袁郎中连扎了十八针,终于将老太太从阎王手里截了回来。老太太虽然换过起来,却是面如金纸命悬一线,气息时断时续,说不定那口气喘不上来就一命呜呼了。
宋青艾差不多卯正时分去了慈安堂。
杜妈妈拦在门口神情淡漠,“四姑娘要想顺顺当当地出嫁,还是别进去了。就在门口拜一拜罢了。”
宋青艾气了个倒仰,转念一想,要是自己进去,祖母恰好没上来气,还真不好说。
正值腊月,滴水成冰的天气,地上的青石板凉得像冰,杜妈妈不知道是一时疏忽还是有意为之,愣愣地站在那里也不说取个蒲团来。
宋青艾委委屈屈地跪下,应付差事般磕了三个头,起来时,额头连尘土都没沾。
想起当初宋青葙离家,磕完头,她白皙的额角都渗出血丝来,杜妈妈冷冷一笑,转身进了屋。
宋青艾自慈安堂出来又去了贞顺院。
宋大老爷跟林氏昨夜在慈安堂侍疾,没怎么合眼,两人神情都憔悴不堪,林氏涂了脂粉,看起来还好些,宋大老爷眼底的青紫就像只鸭蛋。
宋大老爷没精打采地说:“你嫁到郑家就是郑家妇了,以后要好自为之,孝敬公婆,敬重夫婿。”
林氏素来疼爱宋青艾,想起女儿就要成为别人家的人了,噙着满眼泪水殷殷叮嘱,“郑家规矩大,新婚头一个月,定要守足规矩,晨昏定省切不可懈怠。”
以往,甚至就在昨天,宋青艾还很期待嫁到显贵的郑家,过人上人的生活,可事到临头,尤其听了林氏这番话,她竟生出几分恐慌来。
到了郑家,除了严妈妈跟两个陪嫁丫鬟,她再也没有认识的人了,也没有疼爱她的娘替她撑腰壮胆了。
宋青艾恭恭敬敬地磕了头,这次将林氏的话真的听进去了。
回到自己住的小院,胡乱吃了点早饭,宋青艾开始沐浴,严妈妈在旁边伺候着,把她从头到脚洗得干干净净,一面洗一面讲了讲洞房之事。
本来这些事应该在昨晚由林氏讲的,但林氏实在抽不出身来,就让严妈妈代劳了。
等宋青艾沐浴出来,全福人已经到了,花了足足一个半时辰把宋青艾打扮好,让亲戚朋友看了看。
宋家在京都没有亲戚,宋三老爷抽不出空回来,只托人带了张一百两的银票来。客人多是林家的亲戚。客人都很识趣,争先恐后地夸新娘漂亮。
虽是场面客套话,宋青艾听了仍是美滋滋地,心安了许多。她一直自诩比宋青葙漂亮,既然当初郑德显能看上宋青葙,退亲后还想纳她当个小妾,他肯定更喜欢自己的相貌。
想象着郑德显见到自己时惊艳的表情,宋青艾偷偷地笑了。
吉时定在申时三刻。
郑德显没有亲迎,而是让他一个庶出的弟弟代为迎娶。
郑夫人觉得宋家门楣低,自己儿子堂堂伯府世子,亲自迎娶太抬举他们了。相较之下,郑德怡的话就冠冕堂皇得多,她说,宋家亲戚朋友也都是寻常百姓,三哥去了未免让别人不自在。
郑德显本来就无所谓,去也成,不去也成,既然母亲说不用去,正好省事。
宋家亲戚等了半天见是郑家庶子来迎娶,颇为失望。好在,郑德显的庶弟长得也很端正,加上骑着高头大马,看上去气势很足,多少弥补了缺憾。
林氏的二嫂子是精明人,先前就觉得林氏定这门亲事不厚道,而且不靠谱,如今一看,更验证了心里的想法。
通常男方用什么样的仪式迎娶新妇,进门后就会怎么对待她。当初二姑娘宋青莼出阁时,男方可是千里迢迢地从青州来京都亲迎,成亲后听说日子过得很和美。
而郑家就在京都,相隔也不算太远,竟然不来亲迎。很显然,郑家对宋青艾很不重视。
连媳妇都不重视,还能指望他提携媳妇的家人?
二嫂子想,摆明了姑奶奶是指望不上郑家人了,保不成日后还要跟着受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