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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颤着声说喜欢,他一听,就像脱缰了野马,由着性子驰骋。
没想到也不知其他地方还有没有?
秦镇小心地掀开薄毯,毯子下面的风景让他瞬间亢奋起来,可当他看到雪白肌肤上斑斑红印时,顿时心疼万分,下次,下次一定轻点,不能再这么鲁莽。
但是,昨夜的滋味实在太美妙,太愉悦
秦镇掩好薄毯,轻轻在宋青葙脸颊上亲了一下。
宋青葙睡到自然醒,心满意足地睁开眼,正对上秦镇温柔的眼眸,不由红着脸,问道:“什么时辰了?”
秦镇欠身看看更漏,“差一刻辰正,你不再睡会儿?”
“不睡了。”宋青葙裹紧毯子坐起来,看到床脚的一摞衣衫,最上头的赫然是件玫红色的肚兜,肚兜上绣着一对交颈鸳鸯。
这不是她找出来的。
宋青葙蓦地想起来,昨天她根本没准备今天的衣衫。
秦镇将肚兜递给她,柔声道:“今天就穿它,好不好?”
宋青葙的脸顿时涨得通红,她记得他怎样用舌尖挑开肚兜;她还记得他怎样温柔地亲吻她;她也记得,他凝望着她,细细地磨,慢慢地磨,生生研磨出一种天长地久天荒地老的感觉;她更记得自己如何缠在他身上说喜欢,说还要
宋青葙一把抢过肚兜,用薄毯把自己整个包起来,嘟哝道:“你出去,快出去。”
秦镇好笑地看着缩成一团的宋青葙,扬声道:“我去让人摆饭,你换衣服吧。”
早饭很清淡,饭是芝麻卷,莲子糕,肉末烧饼和一盘金银花卷,菜是鸡丝黄瓜、桂花大头菜、宫廷小萝卜以及莲蓬豆腐,粥则是荷叶香米粥。
宋青葙自打起床,脸上的红晕就没有消散过,此时两人静默相对,更是羞得不敢抬头,只捏着羹匙小口小口地喝粥。
秦镇忽地叹了口气,夺过她的碗,添了一勺粥,“阿青,我们是夫妻,你以后再不看我了?”
宋青葙慢慢抬起头,秦镇将菜往她面前推推,“多吃点菜,吃完了,林蒙还等着你的吩咐,你准备派什么差事给他?”
宋青葙想了想,商量道:“让他管着望海堂行不行?”
隔着轻薄的素绢屏风,宋青葙温和地开口,“望海堂内院是秋绫管着,外院我想交给你来管。眼下有几件事要你斟酌着办,第一、后罩房西边盖间大厨房,专门做点心用的;正房耳房外面加盖两间库房;还有把穿堂改成议事厅。大厨房最紧要,我想开秋就能盖出来。第二、找人牙子买几个下人,要手脚灵活口风紧的。第三、在前头花园修堵围墙隔成两半,外头给爷们吃酒用,里头专门接待女客赏花喝茶。回头你写个章程出来,给世子爷过过目。”
屏风外是千玉。
千玉穿素白长衫,腰间束着素白绸带,浑身上下半点饰物也无。眉眼依旧精致,容颜依旧昳丽,脸颊斜着一道寸长的伤疤,虽减了些俊美,却多了几分刚毅。
千玉目不转睛地盯着屏风,素绢上绣着满池莲,莲叶田田,莲花亭亭,透过素绢,隐约可以看到那个袅娜的身影。
千玉有片刻失神,想起上元节的前夜,她也是这般隔着屏风,淡然却坚定地说,“记住,明日过后,你不认得我,我也不认得你。”
他听她的话,从未曾打探过她的消息。可他知道,她住在三圣庵,他也知道郑德显欺辱傻女之事定与她有关,再后来,他听说她嫁给了秦镇。
京都有人开出盘口,赌秦镇这次成亲,媳妇能活过多久,半年,一年还是五年。
他毫不犹豫地将身上所有的银两都押在五年上。
这么聪明又坚强的女子,他觉得她肯定能过得好。
宋青葙等了会不见回音,提高声音问道:“你可是有别的想法?”
千玉忙道:“五天之内,林蒙一准把章程写出来。”
宋青葙“嗯”一声,又问:“凤栖上个月跟以往花费差不多,收益却好了一倍有余,为什么?”
千玉轻笑,“夫人不妨猜猜看?光顾凤栖的客人跟良木的客人大不一样。”
碧柳不禁皱了皱眉,以前千玉就擅自闯到屏风后,现在姑娘已嫁人了,他还用这种轻佻的语气。
宋青葙思考下,眼前一亮,“既然花费没什么变化,说明做出来的点心数目跟以前差不多,那就是价格上去了,想必是换了新点心?”
千玉笑道:“夫人所料不错,良木月月推出新花样,凤栖跟着良木学,找人新刻了几副模子,换汤不换药,价格翻了个番。”
宋青葙好奇地问:“什么样的模子?”
千玉从怀里掏出一叠纸,取出几张递给碧柳。
纸上画着一对对才子佳人,有张敞画眉,有韩寿偷香,尽是风流韵事。作画之人技艺不错,人物的面容体貌栩栩如生,纤毫毕现。
宋青葙大略看了看,没说话,复交给碧柳。
千玉犹豫片刻道:“这些倒平常,有几副卖得好的,不便给夫人看。”
宋青葙一听就明白怎么回事,脸色红了红,又问:“是你画的?”
千玉摇头,“林蒙画不出来,是我之前一同学戏的师兄画的,他手极巧,可惜断了双腿无以为生,我就让他画点画,模子也是他刻的,虽然粗糙点,但颇有拙趣。”
宋青葙闻言,问道:“听你这么一说,我也想出个点子。能不能请你这个师兄画几副婴儿嬉戏图,不要市面上常见的。价钱方面好商量。”
千玉躬身长揖,“林蒙替师兄谢谢夫人。”
宋青葙轻声道:“等我看过画再说。”起身,离开。
碧柳扶着宋青葙,不满地说:“这个千玉真是没有规矩,哪有这么跟你说话的?要是世子爷在这,岂不多心?”
宋青葙拍拍她的手,“规矩都是做给人看的,以前咱们做的那几件事,若被人知道,还不照样骂咱们没规矩。我用千玉是看中他聪明脑子活络,你想咱们就这几个人,代荣管着铺子和东安门那处宅子。阿全管着良木,外面杂七杂八的事离不开他,常贵太老实,望海堂必须用个心眼活的人。只有先把望海堂管好了,才能管整个府。过几天买回小丫头来,秋绫负责调、教她们,你在旁边学着点,以后自己过日子,这些都用着上。”
碧柳点点头,又莫名地叹了口气。
相隔半个坊的大长公主府,郑德怡也在唉声叹气。
婆婆今儿出去应酬没带她,正好落得半日空闲,周妈妈便跟她说起昨天的事,“是白家胡同宋大太太贴身的严妈妈,严妈妈说宋家四姑娘还没定亲,又问起三少爷。我听着话音儿,像是对三少爷有意思。你说,咱们要是能促成这门亲,夫人跟伯爷就卸了大半心事,先前那事也就淡了。伯爷心情一好,夫人再在跟前提两句,没准就能让你回去住两天。”
郑德怡啜口清茶沉吟半晌,“我怕娘不同意,宋家门楣太低,当初三娘的时候,娘就不愿意。”
周妈妈劝道:“宋四跟宋三可不同,宋三是丧妇长女,宋四爹娘都在,而且宋大老爷不是还在户部当个主事,也算个小官宦人家。再说,宋四的模样也比宋三出挑以前没往那里想,现在想想宋三那双眼,一看就知道心里是个不安分的”
郑德怡听着有些心动,宋四怎么说也算是家世清白,先娶进门来,压压那些流言也好,等两年,风声过去了,寻个由头休了再娶也行。就算生了孩子不便休妻,她不是还有个大哥是个秀才出身,让爹找门路谋个职位,没几年也能混个四五品官员,到时候说出去,也不算难看。三哥就不必再怨恨自己了。
唉,都怪宋三娘,否则自己岂会落得如此下场!
周妈妈看着郑德怡脸色有所松动,趁势道:“过两天,我去宋家探探,若是真有这意思,我就回去报给夫人听听”
第57章 无谓之争()
宋青葙在花厅给千玉指派差事时,秦镇到了西跨院白香处。
白香正用玉杵捣着药钵里绿色的粘稠物,听到儿子进来,扫了一眼,“气色不错,这个怎么样?”
秦镇有点不自在地说:“阿青很好。”犹豫会,又开口,“娘,有没有那种喝了不伤身的避子药?”
白香手未停头未抬,“她不想生?”
“不是,”秦镇慌忙解释,“大舅母说她年纪小,身子骨没长成,等过两年再要孩子。”
白香终于放下玉杵,上下打量秦镇一番,“上心了?”
“嗯,”秦镇不隐瞒,老实地回答,“早就上心了。”
白香轻轻笑了笑,颇有几分欣慰地拍拍他的肩,“遇到个合心的人不容易,对她好点,不用怕丢人,对自己媳妇好,天经地义你对她的心也别藏着掖着。”
秦镇憨憨地笑,“阿青很聪明,什么事儿都瞒不过她。”
“瞒不过是因为她肯对你用心思,装糊涂谁不会?”白香淡淡地叹口气,“你带她来一趟,我给她把把脉。”
宋青葙对着铜镜,紧张地抻抻裙边,“这样可以吗,会不会显得不庄重?”
秦镇点点头又摇摇头,“穿哪件都好看,娘不挑剔别人的衣着。”
宋青葙听出话里有话,极快地问:“那她挑什么?”
秦镇肯定地回答:“娘最在乎是不是真心。”
真心?真心什么?
真心孝顺尊敬她还是真心对秦镇好?
“真心”两个字太虚,宋青葙吃不准,忐忑不安地跟在秦镇旁边往西跨院走。
西跨院是三间正房带了两间二房,院子西边简单地搭了个棚子,棚子里竖着一溜刀枪棍棒,东边则种着各式花草,大都是宋青葙不认识的。中间则是三尺宽的青砖小路直通向正房的小厅。
小厅空荡荡的,只一张黑檀木桌与四把官帽椅,再无其他家具摆设。
宋青葙四下打量番,就见一个穿着碧色大襟衣的女子端着个托盘过来,托盘里是两只瓷碗,瓷碗里盛着褐色的面糊糊状的东西。
宋青葙局促地看了秦镇一眼。
秦镇解释道:“她是娘的丫鬟,叫西兰。这是油茶,是土家寨待客的东西,你尝尝合不合口味。”
宋青葙朝西兰笑笑,掂起羹匙尝了一口,有点腻,却很香。吃过几口,便放下了羹匙。
去别人家做客的时候,端上来的点心瓜果一定不要吃完,否则会给人没见过东西、贪吃的印象。
可茶水在临走前是要喝光的。
宋青葙吃不准是该一鼓作气地把油茶喝完,还是留着一边说话一边喝,等走的时候再喝光。视线不由地移到秦镇身上。
秦镇笑道:“趁热吃,冷了味道就变了。”
宋青葙暗舒口气,将油茶吃了。
西兰又端上两只瓷碗,却是盛着清水,用来漱口的。
再然后,才是她惯常喝的茶水。
上完茶,便有个穿丁香色大襟衣的中年女子快步走进来。
女子个子高挑,脊背挺得很直,肌肤微黑,呈现出健康的光泽。乌黑的青丝结成麻花辫盘在头上,用银簪定着。眼窝稍有点凹陷,双眼看起来深邃幽黑,眸光犀利逼人,仿佛能透过衣衫看透人心里的想法。
难怪秦镇的眼眸深沉冷厉,竟是像了他娘亲。
宋青葙起身,待白香坐好,才上前恭恭敬敬地跪下,“儿媳给娘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