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贵人工贵,请人打家具格外花了不少银子。”
宋青葙愕然,乔大太太算计得真是精。
可问题是,去年就说定的亲事,难道乔家现在才打家具?
这么变着法儿的搜刮李家,真不怕李家把账算到乔静头上?
钟琳叹息道:“以往没接触过乔大太太,只知道她很有手腕,把乔大爷还有家里的小妾们都治得服服帖帖的。现在才知道,她这人太过精明,精明得有点傻了。”
宋青葙便笑,人精明过了头,岂不就是傻?
两人说说笑笑,直到薄暮时分,钟琳才告辞回府。
有钟琳开解着,宋青葙心里舒畅了许多,夜里睡得也格外香甜了几分。
而瑞萱堂的老夫人,却是极为郁闷。
昨天,她装病不参加百日礼,就是不想给宋青葙做面子,可没想到清平侯竟然背着自己把短剑给了秦芙。
短剑名塑玉,锋利无比,据说能用来雕刻玉石。
短剑本就名贵,又是明宗皇帝赏赐之物,历来被当做传家宝的。
老夫人记得清楚,老侯爷传给清平侯时是在病榻上,老侯爷郑重嘱托,让他慎重保管,好好地传下去,清平侯答应得很痛快。
老夫人万万想不到,清平侯会越过秦镇,在百日礼的时候当着一众宾客的面传给秦芙。
老夫人还想不到的是,皇上竟然下旨意封秦芙为郡主。
圣旨降临,按理全家都应该当场跪接。
可根本没人去瑞萱堂知会她。
就好像家里没这个人一样。
老夫人气愤不已,又将清平侯叫来理论。
清平侯说,秦芙是嫡长孙女,交给她有什么不对?皇上御赐之物能驱邪镇魔,秦芙身子弱,正好用得上,这不是相得益彰的美事?
又说,太监宣旨时,清平侯提到过老夫人生病卧床不便起身。太监说那就算了,世子夫人跟小郡主在场就行。
言外之意,老夫人还不如个小丫头片子重要。
老夫人气了个绝倒,假生病变成了真生病。
老夫人脑子不太好使,可身体绝对是好。这几十年来基本没生过大病,连头疼脑热的也极少有。
这场病,却有点来势汹汹。
只是白香不在,没有人侍疾。
宋青葙要奶孩子,怕过了病气,每天只站在门口问个安,更不可能近前去伺候。
至于陈姨娘,她是清平侯的小妾,若是白香病了,她自然得巴巴地站在病床前伺候,如今是老夫人生病,跟儿子的小妾没什么关系。
更加上,陈姨娘从不到瑞萱堂溜达,这次也犯不上去表忠心。
所以,侍疾的活儿便落在清平侯头上。
老夫人看着四十好几的儿子,朝政不管,只在跟前晃悠,心里极不是滋味。
一来是觉得委屈儿子,儿子怎么也是侯爷,身高七尺的大汉子,哪能干这种端屎端尿的活儿。
二来是觉得自己委屈,成年累月不生病,好不容易生次病,身边连个伺候问安的人都没有。
自己这几十年岂不白活了?
老夫人百思不得其解,魏妈妈则趁势把她以前做过的事,一件件地理给她听
而此时的宋青葙,正靠在弹墨靠枕上跟大舅母说话。
大舅母才自济南府赶来,本想参加百日礼,不成想天公不作美,刚出山东境内就遇到阴雨天。
连着下了三天大雨,大舅母就在客栈等了三天。
好容易天放晴了,路上又泥泞难行,原本五六天的路,硬是走了八天才到京都。
宋青葙感动不已,对大舅母道:“我挺好的,孩子也挺好,大热的天赶路,多受罪。”
大舅母沉声问道:“听说你是因为宋青艾才早产的?”
宋青葙点点头。
大舅母又问:“宋青艾眼下在妓院?听说还是个挺有名的妓院?”
这才几个月,竟然传到济南府,连大舅母都听说了。
大舅母一向待人宽厚,宋青葙吃不准她会是什么态度,只得无奈地点点头。
只听大舅母又道:“青楼妓院好吃好喝的,当初就应该把她弄到私娼寮子里,省得别人乱嚼舌头”
大舅母从不胡乱说话,这次想必是听说了什么。
宋青葙心头一震,静静地等着大舅母的下文
第121章()
青楼妓院往来多文人墨客富家公子,文人多情,酒至酣处,情到浓时,就挥洒文字,吟诗作赋。题头还不忘写上为谁谁而作。
老鸨得了词句,找人填上曲子,就开始让名下的艺妓演唱。
因此,不管是文人还是妓女,都很容易走红。
而光顾私娼寮子的都是些贩夫走卒破皮无赖,灯一吹就动手动脚,激情上来“心肝宝贝”地乱叫,何曾知道夜里是谁服侍过?
新帝浸淫此行多年,岂不知其中关窍,所以特地指名让官家女子尽都入青楼,就是让她们的名字传扬出去以慑四方。
不少好人家的女儿因为受不住这种屈辱含恨而死。
据说,宋青艾刚开始也曾扭捏着不肯,装腔作势地闹过哭过几次,后来不知道为何就愿意了。
而且,因为她既懂文又善琴,很快就如鱼得水,极受恩客们的喜爱。
宋青葙知道林氏曾到翠微楼打听过宋青艾的身家,准备砸锅卖铁也得把闺女赎出来。宋家也算是书香门第,出这么个女儿真是丢人丢到老祖宗那里去了。
翠微楼的老鸨为难地说:“这种官妓是在官府有案底的,你就是搬座金山过来,我们也不敢让你赎身。她就是老到动不了了,也只能死在妓院里。”
林氏一路哭着从翠微楼回了家。
本来她还指望着宋宁远能够考中进士重振门风,现在也别指望了,自古以来,哪朝哪代也不愿意用个妹子是娼藉的官员。
林氏一面可怜宋青艾,一面又觉得她可恨,为什么不狠狠心死了算了,也好给家里留条活路。
关于宋青艾,宋青葙只知道这么多,却再想不出有什么能让大舅母说出那番话来。
大舅母喝了口茶,斟酌着说:“宋二娘被夫家休了,眼下住在济南府你们的老宅子里。”
宋青葙没听说这事,可想到肖家人也走得是科考举仕的路,遂问:“是因为青艾?”
大舅母道:“若说因为宋青艾也没那么快,我们只听说谋反的家眷有的为奴为的为娼,还真不知道宋青艾的下落宋二娘说,是大姑爷到青州府肖家闹腾了一回,差点把她家孩子摔死不算,还鼓捣着知州太太把她休了。”
宋青葙一听就明白,定然是秦镇假借看大舅母那次顺道去了青州。
宋青莼到现在都不明白,自己什么都没做错,为何宋青葙要这样对待自己。
在宋青莼眼里,她跟宋青葙、宋青艾顺次差一岁,自小一同学识字学音律,相处得算是融洽。
自己不提,因为年纪稍长,常常会照顾忍让着她们。
宋青艾要强好胜,处处想拔个尖儿,虽明里暗里时常讥刺打压她们,可并没做过大奸大恶之事。
而宋青葙很聪明,也识大体,一向觉得宋家姐妹同气连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在外人面前从来都是维护着姐妹们的情分。
七八岁那年,先生布置画一幅雪景,次日要评鉴。
宋青葙原本画好了,可宋青艾觉得她画得似乎比自己的强,于是偷偷把宋青葙的画揉成一团扔了。
第二天,宋青葙却怎么也找不到自己的画了。
宋青艾幸灾乐祸地指着宋青葙面前的白纸问道:“三姐姐画得是什么?”
宋青葙答道:“雪景,刚下完雪,地上白茫茫一片。”
宋青艾见她狡辩,便往纸上滴了一滴墨,挑衅地看着她,“哎呀,不小心弄脏了三姐姐的画。”
宋青葙笑了笑,没有回答。
等先生问起来,宋青葙解释道:“画的是雪地里的一口井。”
先生给宋青葙的画评价很低,对她的人却甚是赏识。
宋青莼清楚地记得,先生说宋青葙大度仁慈,与她交好的人都会因之得益。
宋青莼也是这样想。
那会付氏还在,逢年过节,付家舅舅都会给宋青葙很丰厚的礼品。好吃的,好玩的,还有时兴样子的布匹。
宋青葙很大方,只要她们看中了,就让她们拿走。
宋青莼记着宋青葙的好,所以付氏过世后,她对宋青葙也很关心与疼爱。
她以为她们的情分能够维持一辈子,互相提携互相扶持。
可让她刮目相看的事却一件接着一件。
先是,祖母头七没过,宋青葙就毫不留情地把大房赶出白家胡同。寒冬腊月,无论买房子还是赁房子都不容易,可她竟半点不通融。
而后,林氏因宋青艾的事求上门,她不见倒也罢了,还将林氏打了出去。宋青艾嫁到郑家受苦是她自己不长脑子,她不帮忙也说得过去,可林氏毕竟是嫡亲的伯母,好歹也照拂过她几年,她竟一点情分不念?
再然后,宋青艾沦落青楼。照理说,都姓着同样的姓,宋青艾被人嗤笑,难道她脸上就会好看?
自己是没办法,青州到京都路途遥远,而且自己也不认识什么贵人,没法求情。
更重要的是,自己在肖家的地位非常尴尬,不但要敬着公婆,还得敬着三位妯娌,稍有不慎就被抓了把柄。
宋青莼不想让别人知道宋青艾的消息。
所以,她虽有心,却是无能为力。
宋青葙却不同。
秦家在天子脚下,清平侯又是朝中重臣,而且秦家是她当家。她稍微开口求个情,兴许就把人给赎出来了。可她却是不管不问,半点都不关心。
宋青莼接到林氏的信时,肺几乎都气炸了。
一起生活了十几年的姐妹,曾经口口声声说相互扶持的人,关键时刻竟是这么无情。
情急之下,便写了那封信。
按照宋青莼对宋青葙的了解,宋青葙定然会回信小心翼翼地解释一番,然后宋青莼再写封信恳求她无论怎样帮扶一把,宋青葙抹不开面子,自然会答应。
可她没等来回信,等到的却是秦镇。
宋青莼永远也忘不了那刻五大三粗的秦镇拎着肖诫就像拎着只小鸡仔,肖诫哭得满脸通红,上气不接下气。
宋青莼的心都要碎了。
肖诫是她辛辛苦苦怀胎十月,又忍着剧痛才生下来的,这一年多,是捧在手心养大的。
就这么个心肝宝贝,被秦镇随手往空中一扔,颤悠悠地挂在树枝上那一瞬间,宋青莼恨不得把秦镇千刀万剐,几乎想豁出去跟秦镇同归于尽,救出自己的儿子。
宋青莼希望秦镇下地狱,可秦镇却将自己打下了十八层地狱。
肖家待宋青莼算是宽厚,没有说明休妻的真相,而且,还派衙役连人带嫁妆送到济南府的老宅子。
宋青莼接受不了再也见不到儿子的事实,脑子犯了癔症,每天站在大街上逢人就问,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宋青葙要这么对待她?
济南府地方不算大,事情很快传到了大舅母耳边。
大舅母便急三火四地来到了京都。
她来京都倒不是为了询问宋青葙为何见死不救,而是想看看宋青葙早产之后有没有落下毛病。
大表嫂多少听说过内情,就跟大舅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