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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
如一道炸雷响起在众人耳边。
“那是谁?”
“不是太极社的吧?”一些人已经厉声尖喝起来,一双双眼睛瞪着鉴经长老,仿佛生怕他从嘴中吐出那三个字。
“老夫刚才不是告诉你们是谁了么?”鉴经长老哼声讥讽,这才懒洋洋道,“刚才邓致那娃娃拿着资料来评鉴。”
“邓致?”
李士奇、孟述圣很多人这一刻脑袋都仿佛停止了。整个观音阁前静得落针可闻,而后才声音响起。
“通过了?”
“邓致他观音阁评鉴通过了?他也摘果成功?”
“太极社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内已经连摘三果了?”
……
秦启摘果的消息如同一道霹雳完全震住了整个大理武道界,一个个听到这消息,再三确认不是鉴经长老开玩笑后都选择了沉默。
能说什么?
……
丽正书院,这洛学门下第二大书院依然在登歌载舞,每一个进出书院的弟子脸上都洋溢着笑容,发自内心的笑容。
即便是那些并不知道武道界存在的普通弟子亦是如此,因为他们上面的一个个老师,大师兄,大师姐都很在笑。
秦婉清的摘果。
做为一个女子摘得长生果,按理是不可能得到极高的重视的,洛学本身也是不想太过庆祝,可是秦婉清这一果摘得太是时候,无论想怎么压都是压不住,压不住一个个人心中的喜悦和兴奋。
程颐在重重表扬了秦婉清后,亲自来到了丽正书院,召集了已经进入武道界的门人弟子,在台上声竭力嘶的作着‘儒家冬天来临,戒骄戒躁,稳住脚,大步向前,再创辉煌’的演讲。
“我们真的到了可以唱歌跳舞的时候了么?不!”
“儒家死期将近!”
“洛学死期将近!”
“太极社或许会替代我们!”
“万事万物,向来盛极而衰,我儒家,尤其是我洛学已经到了极盛,是不是会盛极而衰?”
程颐在台上一次次告诫众人,危机就在眼前,洛学所取得的荣耀在天道之前根本不值一提,可是整个大堂每一个人,包括杨时、游酢、谢良佐、吕大临这程门四大弟子,包括罗从彦、刘正理这样的二传优秀弟子脸上都带着笑,眼中都洋溢着欢乐。
一篇演讲直到午时,程颐才板着脸准备结束,心中也是无奈,巨大的荣耀面前,连他程颐每每梦中都会笑醒,让这些人产生紧迫感,怎么可能。
“老爷!”
程颐的老仆人沉着脸向程颐示意。
“拿上来吧!”程颐目光落在老仆人手中的《武林风》上。老仆人连快步走上台:“老爷,这是今天一期的《武林风》,上面写了一个很让人难以接受的消息,我觉得有必要在这堂课结束前让老爷看一下。”
“难以接受?”
程颐板着脸接过报纸。直接翻了开来。
“啪!”
报纸重重掉在地上,程颐脸一下子血色尽失。
“段无丙梅开二度,太极社再摘一果!”这一刻程颐脑海中满是那一行黑得发亮的大字,虽然程颐刚刚在台上声竭力嘶。说儒家没什么可自豪的,洛学不算什么,和太极社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太极社三年摘三果,可洛学三年摘了什么?不过两果。
可是……
程颐目光缓缓移向地面报纸。这一刻他知道自己必须镇静。
大堂里一双双目光疑惑的落在程颐身上,落在那份《武林风》报纸上,程颐这洛学开派宗师,修养之高已到天塌不惊,什么事能让他拿不稳报纸,甚至脸色也变白了。
“老爷!”
“老师!”
老仆人连弯腰,杨时连上前。
一只手拾起报纸,递向程颐,程颐微微眯了下眼,脸上的血色恢复了过来。
“给中立。”
老仆人连将报纸递给杨时。
“这是刚刚到达的《武林风》报纸。”程颐声音沉重而沙哑。他凌厉的目光扫视着整个大堂,“这篇报上头版登了一篇文章‘段无丙梅开二度’。”程颐说到这转向杨时,“中立,你读读吧!”声音低沉,而后程颐走向旁边一张椅子,坐了下来微微眯起眼,仿佛睡着了一般。
“是,老师!”
杨时沉声翻到头版,手微微一颤,脸色很有些难看。
“这篇文章的标题是段无丙梅开二度。太极社再摘一果。”杨时沉重的声音响起在大堂。
太极社再摘一果?
什么意思?不是张九才,而是段无丙,段无丙摘得第二果?
即便是程颐报纸掉地上都依然没褐尽的欢乐凝滞了,一道道看着台上的目光凝固了。杨时读文章的声音微微一静后。又缓缓响起,这声音却如同从极遥远的天边传来一样,许久许久,一些人才回过神。
“没关系,或许这也是儒家的成果!”
“或许段无丙摘的是儒家的道!如张九才一样,都是明着赞扬段海峰、秦仙傲的学说。实则是支持儒家学说的!”
渐渐的一个个也都回过神来,竖起耳朵倾听着。
“段无丙摘果的内容,简而言之就是‘人即兽’,人就是禽兽的一员,人性其实就是兽性……”杨时的声音冰冷而低沉。
程颐闭眼坐在椅子上仿佛死了一样,无一丝声息,只有眉睫在细微的颤动着。
时间流逝,文章已经到了尾声,而这里
“儒家的缺陷极为明显,这也是为何我炎皇子孙,中原大地无论历朝历代的儒生如何努力,到了一定时期便不得不天下大乱……”
“然则儒家的缺陷倒底在哪里?”
“段海峰给了我们答案,太极社会给天下人答案……”
一个个沉着脸,天下人说儒家不是的多着呢,他们自然不会为此而生气,可是
“或许有人会认为我段无丙两年之内连续两次合成长生诀是很了不得,可是太极社内部这根本不算什么。”
“或许有人认为摘长生果是一件极难的事,可是……”
“真的不难,认为难是你们错了……”
一些人沉重的呼吸响起在堂中,合长生诀很容易!不难,觉得难是做错了?若不是杨时在念,程颐就在一旁,一些人真想喝斥。
“近一年来武道界很是热闹,唱大戏的主角是儒家,先是四月连中六元,而后又将他人的摘果据为己有,认为也是儒家,此事我不知道天下人怎么看,但在太极社内部,人人都觉得好笑。”
程颐手背青筋一突。
整个大堂一瞬间,很多人脸上浮起红色。
新学、商容派、张九才摘果被认为与儒家沾了边,这本没什么,武道界不是儒家如此想,而是大部份都如此想,可是段无丙这样说来,杨时冷嗖嗖沙哑的声音读来便格外刺耳,一个个脸上火辣辣的。
“砰!”
巨大的巴掌拍下,杉木桌案炸开,木屑四溅中一道高大的身影站起。(未完待续。)
第六十三章 儒者不同()
静!空荡的大堂中杨时沙哑冷嗖嗖的读报声音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看向那道站起的高大身影,高大身影长长的喘了几口气,这才微微向程颐鞠了一躬:“老师,段无丙的话无非是在放屁,弟子实在受不了杨师兄阴阳怪气的腔调,好像我儒家真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样。pbtt”
程颐闭着眼睛睡着一般。
“向阔才!”
杨时脸色难看无比:“我阴阳怪气?是我阴阳怪气,还是你自己心虚?”
“我心虚?”向阔才死死瞪着杨时。
“我儒家是连中六元,可是我洛学不过一年一果,连摘二果,而太极社是连续三年,而且不是三果,是四果。”杨时冷笑连连,“试问我洛学如何不心虚?他太极社段海峰半年三入阁,段无丙二年二登阁,可我们,别说我洛学,就是整个儒家又有谁能比?”
向阔才胸膛剧烈起伏,微张的大嘴喷吐着白气。
“新学、商容学派、太极社摘果,我们儒家认为是儒学的功劳,可是太极社可有认为我儒家摘果是他们太极门学派的功劳?他们可有说天意属太极?”杨时再次冷哼,“老师刚刚在台上说我儒学冬天到了,洛学随时可能被太极社掀翻,可是大家在做什么?老师的演讲是笑话,段无丙的感言你们看来也是笑话,我这读法,你们看来是阴阳怪气,灭自己威风,可是你们想想,你们有资格么!”
沉默!
四周很多人都陷入了沉思。
“说得好呀!”缓悠悠的声音响起,程颐微微睁开眼睛,低沉的道,“我儒家的学说是得了天地大道,可是有些人总以为这便够了,就可以天天睡大觉,长生果自己从天上掉到了他怀里,天上不会掉馅饼。小孩子都知道的事,偏偏有些人就是用榔头敲也敲不醒,中立,你读得很好。继续读。”
“是,老师!”杨时沉声。
“儒家连中六元,甚至最近洛学又摘一果,别人怎么看我不知道,可我太极社内部。真的不算什么,我太极社若要来个连中六元,根本用不了四个月,一个月都足够了……”
许久杨时念完这感言。
程颐缓悠悠的睁开眼,扶着椅把坐了起来。
“大家觉得段无丙这感言如何?”程颐缓缓走向前台。
“他说一个月够了!一个月便能连中六元!”程颐的声音几乎从喉间吼了出来,“大家觉得如何?”
大堂静悄悄的,段无丙的感觉无疑非常让人不舒服,不是吹嘘太极社学说合乎大道,就是怦击儒家学说缺陷重重,不再适宜时代。更或者像先前那样嘲笑儒家将他派摘果成果据为己有,而最让人哭笑不得,怪异无比的就是这他们太极社‘一个月也能够连中六元’的狂妄之言。pbtt
这种狂妄之言无疑没人会当真信,可是程颐……
“你们是不是觉得这是笑话?是疯言疯语,是得志便猖狂发出的狂妄之言?”程颐吼道。
沉默!
“没错,老夫也认为这是狂言?”
“可是,我问问你们,你们谁敢?谁敢发出这种狂言?谁敢当着整个武道界在《武林风》上发出这种狂言?”
很多人心中一颤,是啊,即便是狂言。可他们有几个敢?
“老师,儒家讲信,一诺千金,语不虚发。不是我们不敢发那种言,而是我们要求言出则行必果。”向阔才沉声道。
“对,我们和他们不同!”
“我们儒家最讲信义!”一个个也连声道。
“讲信义?一诺千金?”程颐冷笑起来。
“或许你们都忘了一件事,段海峰也是以狂言起家的,可是他什么时候言而无信?”
粗重的呼吸响起。
“老师,莫非你认为。这一次段无丙的狂言也会?”向阔才沉声道。
程颐冷冷瞥了他一眼:“秦仙傲也罢,段海峰也罢,他们什么时候不认可信义,不认可言出必行了?”
“段无丙或许在狂,或许是一时得意忘形,可是……太极社绝不能小看,我儒家能连中六元,他太极社真的就不行?”
“别忘了我儒家所占有的资源,别忘了太极社才多少人?若是他们有我们这样的人才,连中六元真不可能?”
“天意属儒,可百花齐放才是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