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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云也很想知道,官人,我们一起看吧。”
“也好!”
窗下桌前,红颜白发并肩而坐,王朝云、苏轼就着灯,连翻开这册子。“嗯,这是绳头小字!”书中字迹并不像苏轼想的那样写得很大很稀松,而是又小又紧密,显然这一册至少有数十万字。
数十万字在现代也是大部头。
放在论著大多不超过几千字的古代,更是不得了。
苏轼、王朝云对视一眼,眼中都是惊讶,两人重新看向册子。
“酒色公子秦仙傲论‘带队伍’,天籁试录之于笔下,因秦公子执意,故以白话写之。”开篇便是这么一句话。
“白话?”
苏轼再次愕然,连看下去,只见这本册子记叙所用语言果然十分平白浅显,几乎就是用大白话写的,而且每一句之间都有空格格开,让人读起来根本不必分心点逗。
“秦盛朝的才学别人不知道,你我还是清楚的,而且这是高仙子所录,为何执意白话……”苏轼摇了摇头,看了下去,才看了半页。
“咦?”苏轼眉一挑。
秦朝说的是‘建班子,定战略,带队伍’,可真正讲的却只讲两样,建班子,带队伍,这两种东西或许在古人眼中确实没什么,可真正深究进去,仅一个心理学条理便是博大精深。
现在管理学汗牛充栋。
秦朝自然不可能将其一一写出来,反而是尽量少写,可就这样所讲叙的内容也是极为广博的。最重要的是很多地方都十分独到,想人所不能想。
苏轼越看眼睛便越明亮。
“他这重点讲到了情感,说是下人需要情感慰藉、安全、和谐、归属,这是极为老成之言……”
“递减与递增效应,去年那一桩事,我若看了这书就不会出那乱子了……”
和很多毛头小伙不同,苏轼如今已经到了知天命的年纪,而且做了几十年官,管人的经历非常丰富,因此别人看了这册中讲的一些方面,或许没什么感触,可苏轼却有。
秦朝的讲叙最重要的是高屋建翎,面面俱到。
虽然大多都只是提出问题,并没讲该怎么解决,这主要是涉及到人性学,要把一项东西讲清楚,不是三言两语的。
可是能看到问题,就已经很证明了。
“官人,真看不出他还有这才华!”
王朝云跟着苏轼奔波一辈子,见识极为不凡,此刻也是眼中异彩连连。
夜过去,转眼天亮。
可两人都舍不得离开册子,苏轼、王朝云一直观看着,直到下午才将整本册子看完,合上册子后,苏轼沉默着。
“官人,你怎么看?”王朝云问道。
苏轼走到窗前,目光望着远方,声音幽幽:“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我在年轻时,也钻研过这些,可是……”苏轼心头不知是什么滋味,他也是一代豪杰,可如果翻出他当年写的这方面策论,那策论拿到外面绝对能换得叫好声一片,可主要是文辞巧妙,华丽,雄辩入理,可苏轼知道,这看似雄辩滔滔一旦放在这篇册子旁,两相对比。
“他说的这些,也是我们当官的一辈子思索的。”
“朝云,这秦盛朝,是有真材实学的,他这是一篇汪洋大海,他点到的方方面面,我当年想都想不到,即便如今……很多也是从未想过的。”苏轼微微一叹,秦朝的文章没有华丽的词澡,没有引经据典,可讲叙的内容,也只有苏轼这种官场中沉沉浮浮,一次次进入中央当官,又一次次进入地方当官,跨越多个部门的人才能真正理解。
“看来官人和我一样,也是很看好这册子。”王朝云微微一笑,郭媛媛能得如此佳婿,她也是很有些开心。
“官人,难道这册子就没缺点?”王朝云恬然笑道。
苏轼也不由一笑:“这自然是有的,这册子虽然将简单的‘管人’说出数十万字,可实际上还是讲得太浅,只能得一个博字,而不能算得上精深。”
王朝云也点头,秦朝这册子中很多方面都只是提问,作些简单回答,所以只能说秦朝想到了那方面,有自己看法。
“这秦盛朝,终归是年纪太轻,虽然能想到问题,却阅历太少,不然这一部册子……”苏轼感慨。
“能想到这些,已经很难得了。”王朝云笑说道,“对了,这册子高仙子让官人帮忙传播出去。”
“传播?”
苏轼眼睛一亮。
“只有一甲子时间,我们确实不能耽搁了,这本册子能开阔眼界,让人想不能想,是该让他们都看看,另外……”苏轼一指旁边《与王介甫书》《与司马君实书》道,“朝云,那册子另开两份,和这信一起寄出。”
“寄给王安石和司马光?”王朝云眼睛一亮,“王大人和司马大人都是才高八斗的当世人杰,这次龙神宫开启,他们二位若不是重病在身,又年老体迈,定然到场,秦公子这册子不知他们看了会作如何想。”
……
苏轼的安排下很快这册子便抄写了很多份,每抄一份便向外传播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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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这第一份手抄本册子很快传到洛派手中。
此刻门口有着‘洛’字院子里,罗从彦的书房中依旧点着灯,桌子上摆着一本厚厚的书册,正是秦朝论带队伍的册子。
罗从彦端坐桌前已经很久没动,他的目光落在那合上的册子上,这册子是他老师杨时叮嘱他仔细揣摩的,可此刻
“这酒色公子昔日曾言自己天下之事无所不通。”罗从彦苦笑,再次翻开册子,这册子他已经一连看了两遍。
忽然门推开。
“老师!”
罗从彦连起身恭敬道。杨时瞥了眼罗从彦身前桌上册子,温声道:“从彦,这本册子你看了有何感想?”
罗从彦微微沉默。
“秦公子有着敏锐的眼光,能发现常人所不能发现的地方,他这本册子,以学生看,所论所叙十分广博,如同一张巨大的网将做官做事驭下当领头要注意的地方统统网到,可是……”罗从彦迟疑。
杨时微笑点头:“可是什么,尽管说。”
“他这网铺得大,显然他的心很大,想一网就把整个大海都网到,可网眼更大,网眼大,就是一条鲸鱼也捕不到。”罗从彦说道。
“扑不到鱼?”杨时不置可否,淡淡道,“他这一册中捕到了几条鱼?”
罗从彦再次迟疑:“学生眼界有限,他这一网撒开,只是挂了些鱼鳞,虾螺,鱼么,只有那么三两条。”
“三两条?”杨时眉头皱起,定定盯着罗从彦片刻,才微微一叹。
“从彦,你可知这本册子是苏东坡推荐我看的。”
“苏大人推荐的?”
罗从彦瞪大眼,随即看向那册子,“就这么本册子,苏大人很推荐?”罗从彦声音带着丝尖锐,这本册子若不是杨时吩咐他仔细看,他怕是只会扫几眼,看二三页纸便扔到一旁,如今因为杨时的吩咐,他才连看了两遍,仔细思索,想从中找出颇有价值的东西。
“苏大人是当世人杰,那酒色公子秦仙傲不过一竖子。”罗从彦皱眉,“秦仙傲也许人聪明,可他这册子,并没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至理,反倒是没意义的提问和废话颇多,可见他终究是少了磨炼,读书不够的缘故,为何?”
杨时看着罗从彦,轻轻一叹。
“从彦,这本《将苑》和《文韬》是我专门让苏东坡找来的。”杨时从袖中掏出两本青皮书,往前一递,“你拿去仔细揣摩,再和酒色公子这册子对照,回京城后我会另行给你开一些书目的。”
罗从彦连恭敬接过,他钻研学问数十年,这两本书,《将苑》讲为将之道,《文韬》讲治政用人之道,他自然也仔细研究过,曾以为掌握了两本书的精髓,可老师既然推荐他看,自然有道理。
“从彦这孩子还是不适合于从政呀。”杨时心中摇头,转身走出屋子,眼中闪过一道光,“高仙子将秦仙傲的话语录成册,而苏东坡更是很看中册子。”杨时和苏轼相似,也是做过不少官,当然他不像苏轼那样时而身居高位,时而又到地方,而且一会这里做官,一会儿那里,横跨各个部门。可杨时既然有过做官管人的经验,眼光就比那些毛头小伙要强,何况杨时做官也是做得非常不错。
“册子中讲叙问题往往突如其来,这些突如其来的很多都是做人、管人必须注意而正常做官者往往容易忽略的,他这里很有些真知灼见,可也没必要让苏东坡那么高看吧?”杨时走出院子。
不远处。
“康公子,请回吧,雅典娜小姐如今正忙,无暇见客。”高大的金发男子微笑道。
“不知雅典娜小姐忙什么?”康元卿询问道。
金发男子眉一蹙,语气有些硬:“雅典娜小姐正在看苏大人送来的册子,那是酒色公子语录,雅典娜小姐十分重视。”说着冷脸转身进入院中,将门‘砰’的关上。
“又是酒色公子的册子。”康元卿脸色难看。秦朝的册子他也翻了两三页,并没什么感觉,便放在一旁,“那东西认真琢磨一下谁弄不出,本公子是没兴趣,不然,哼!”
“这些女人,一个个花痴一样,高天籁如此,雅典娜也如此……”康元卿意兴澜珊。
院子中。
树下松木椅上,一黑发蓝眼美丽女子正优雅坐着看书。
“雅典娜小姐,这本册子不就是一些提问么?”高大金发男子恭敬看向女子,“一些问题集,也值得这么重视?”
雅典娜抬头微微一笑:“乌诺斯,这本册子还是有不少好东西,也不全是问题集,而且正是因为这些问题集才珍贵。”
“什么?”乌诺斯怔住了。
“你出去一趟,找苏大人借些《将苑》、《六韬》、《韩非子》等书籍来。”雅典娜吩咐道,见乌诺斯疑惑,又解释道:“乌诺斯,人常说无知很可怕,可是有一样东西比无知还可怕?那就是无知却以为无所不知,他这册子讲的是建组织管理人,也就是汉人所说的‘驭下之术’,汉人有一句话‘天下最易莫过于做官’,这‘驭下之术’在有些汉人看来不用学,当了官后人人都会管,可这里面却不这样讲。”
“这里面将驭下之术,分为靠权力与权威,以权力驭人是最下等,也是最危险的,王安石变法,为何失败,就是他推行新政主要是以权力驭人。像权力与权威这种第一次出现的概念在这册子中还很多,而这些新概念和那些问题,就是提醒了我们,我们要注意到这些,我们还有哪些不懂,有哪些没注意到的,而不是以为自己什么都懂。”
“这一本问题集便是一册总纲,今后若想学怎么驭下管人,以这册子作总纲,再读像汉人的《将苑》、《六韬》、《贞观政要》、《左传》等书籍,对照着研究起来才能事半功倍,因此这本册子虽然本身没讲如何解决那些问题,却也极宝贵的。”
乌诺斯眉一挑道:“雅典娜小姐,你是说这本书能把其他书中的知识串起来。”
“你要这么想也是可以的,可它不仅仅是串起来,更是指路明灯,天下事无非就是一个‘管人’,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