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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了~”
“夫君,我终于破了这一局。”
郭媛媛欣喜若狂的叫道,眼睛里蓦的又是一阵悸动,似有泪花要流,她郭媛媛平生下过无数盘棋,破过很多局珍珑,可这一局,中途竟然如中了邪一样,怨恨,不平,沮丧……各种负面情绪接连涌至,竟陷入了万念俱灰的境地差点自杀而亡。
可是不破不立。
“高升泰已经是过去,再也不可能挽回,当舍,门派恩情,我已报答,当舍,天下辱我、骂我,我再努力也是无济于事,当舍。珍惜眼前人,珍惜手中有的,不着意于生死荣辱,才可得大解脱。”郭媛媛心中默默。
“刷!”
秦朝起身随手解了王语嫣、苏星河穴位。
“媛媛,珍珑已破,我们进去见无涯子前辈吧。”秦朝冲郭媛媛一笑,又向秦雨点了点头,走到木屋前,这木屋无门,郭媛媛正疑惑间,秦朝随手一击,击开木屋的门板,踏步走了进去。
“对了,棋盘上是硬拼苦苦杀开一条血路,这屋无门,强行撞开便得了。”郭媛媛若有所思,踏入屋内。
屋外苏星河被解穴后。
终于能听到,能看到四周的环境,他连起身往棋盘看过去,不由嗡的一下,瞳孔胀大。
棋盘上白的黑的占满了整张棋盘,那一局珍珑,无论他钻研多久,似乎一切方法穷尽都无法可破的珍珑居然被破解了。
“怎么破的?”
苏星河瞪着眼,秦朝指点郭媛媛时便封了他的穴位和听觉视觉,自然听不到秦朝怎么指点郭媛媛的。苏星河使劲看着棋盘,想要找出规律,可是一切徒劳。
木屋内。
“盛朝,想不到你棋艺这么高明。”郭媛媛感慨,下棋时还不觉得,现在下完棋仔细回想起来,秦朝点醒她时句句话不离舍得,特别是最后直接说出自杀一气才是出路,显然是早就看透了破解珍珑的关键,这样的棋力郭媛媛自觉是拍马不及的。
而且她这时回想,也觉得自己自杀一气后和秦朝对弈时,她郭媛媛每落一子,秦朝几乎是不假思索便落子,这样快的落子速度,而不出一点差错,可见棋艺之高,心算之快。
秦朝笑了笑。
“我于棋道确实不通,不过真要我下,也未必输于媛媛多少。”早年秦朝确实棋道狗屁不通,可钻研过珍珑,再加上李斯根方法的开发大脑,即便技艺还不如郭媛媛,可论心算能力却超过了。
“嗯?这屋内是空的。”郭媛媛咦了一声,两人所在屋子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秦朝微微一笑径直向前,一掌打开身前木壁板,走了进去,这一间还是空荡荡的,两人一直往前,打开第三个隔板,进入第三间房。
“啊?”
郭媛媛一眼看去,忍不住啊了一声,眼睛瞪得圆圆的仿佛看了鬼一样。
屋子中央半空中坐着一人。
郭媛媛眼力很好,自然看得出这人并非凭空悬坐,而是被一根绳子缚着,绳子的另一端连在横梁上,将他身子悬空吊起。
“你……你是?”
郭媛媛脸上满是惊讶,那人须长三尺,没一根斑白,面如冠玉,脸上一丝皱纹也没有,是个神采飞扬,风度娴雅的年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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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我夫君学的是‘道’()
“不错。”年轻人看向郭媛媛,眼神有些满意。
“我逍遥派择门徒,须得才貌过人,此女瑰姿艳逸,仪静体闲,姿容气质都是上上之选,就是年纪大了点,先前破解珍珑,也是得那秦家娃娃点破才能解的,智略还是逊了一筹。”无涯子又看向秦朝,眼睛一亮,“好了个翩翩美少年。”
秦朝相貌清秀,又带着一丝秦家人特有的男子气概,再加上他如今一举一动周身皆是太极,随意一站便和环境完美融洽在一起,这种独特的气质,也许只在一些孩童身上能看得到,无涯子的逍遥派非常看中一个人的皮囊,逍遥派门人无论是李秋水、还是巫行云,亦或他自己,门下苏星河,星宿老怪丁春秋都是外貌极为出众之辈,所以天龙中他看到外貌不是特别秀美俊朗的虚竹就曾大大失望。
此刻见了秦朝心中很满意。
“秦家后辈携夫人郭氏拜见无涯子前辈。”秦朝这时连冲年轻人行了个大礼,眼前人样貌虽然年轻,秦朝知道他就是无涯子,不提年龄,就说逍遥派的北冥神功和凌波微步对秦朝的帮助这礼就值。
“他是无涯子前辈!”郭媛媛一怔,这时发现秦朝行的礼不是平常晚辈拜见前辈的揖礼,而是半膝跪下的大礼,她虽然不明白,可夫唱妇随,连也跟着行了个大礼。
“咦?”
无涯子愣了一下:“娃娃,何以如此大礼?”
“前辈。”秦朝起身笑而不答,转移话题道,“前辈这一局珍珑极尽繁复巧妙,几可谓是无解,前辈难道不惊讶我为何如此快便能破解珍珑?”
“莫非不是你天资聪颖,是另有隐情?”无涯子眉头微皱,眼前少年相貌如此合乎逍遥派所求,若是才智不过关,便是大大可惜了。
“四年前,晚辈曾看过一门功夫,因此学了它,这门功法……”秦朝说着一脚踏出,这一步明明是向前走,可转眼人出现在另一个方位。
“凌波微步?”
无涯子惊呼出口,声音里又是惊喜,又是诧异,连叫道:“娃娃,你从何学来我派这门轻功?”
“晚辈四年前游览无量山时,曾掉入剑湖宫无量派下一个石洞中。”
无涯子恍然。“娃娃,那是当年我和夫人享清福的所在。”无涯子感慨一声,随即仿佛想到什么,呼吸微微急促,道:“娃娃,洞中人可在?她可还安好?”
“洞中人?”
秦朝露出疑惑眼神,看着无涯子道:“前辈,你是不是说那尊玉像,那尊玉像很好,我乍一看到还以为是个真人。”
无涯子眼中露出缅怀神色:“那尊玉像还在么?她……没打碎她?当年她吃那尊玉像的醋,说是……”自语着说了一会,才看向秦朝,“娃娃,我问的不是玉像,是人?”
“没有人啊。”秦朝摇头。
“怎会没人?”无涯子叫道,随即定定看着秦朝,“娃娃,你且细细说来。”
“前辈,当年我刚进入那洞时便觉霉气扑鼻,显然久无人居,而后进入那有水晶窗子的石洞时我记得那房中石桌上竖有一铜镜,这铜镜上生满铜绿,桌子上也是尘土寸积,依我猜测,怕是有几十年没人住过了。”
“铜绿,尘土寸记?”无涯子瞪着秦朝。
“而后晚辈去查问过剑湖上的无量派。”
“无量派?他们懂什么。”无涯子摇头。
“他们是不懂,可是前辈有所不知,当年前辈和你妻子曾在剑湖底舞剑,这剑影被照到石壁上,无量派弟子无知,以为是仙人舞剑。这倒是可能。”无涯子轻声。秦朝继续道:“而无量派又分东宗和西宗,这两宗互不服气,每隔五年便比剑一次,为的就是争夺剑宫的居住权好偷学仙人剑法,依他门中弟子所叙,这石壁上仙人舞剑已经消失了三十年左右。”
“三十年,看来当年我离开后,她也很快离开了。”无涯子脸色黯然,许久看向秦朝,“娃娃,你可探访到她的下落?”
秦朝岂会不知李秋水在哪里。
“晚辈不知,不过晚辈可以替前辈寻找。”秦朝说道。
无涯子眼皮搭下,忽然一声长叹:“人海茫茫去哪寻找,以她的身手智谋,若要躲起来,又岂是你能找到的,算了,她不来找我,我这一身病痨样又何必去找她,你的心意我领了,找,就不用啦,对了,孩子,你的凌波微步想必是在琅嬛玉洞中所找到,那么其他功夫……”
“前辈,琅嬛玉洞是个空洞,里面所有的武功秘芨全部被搬走了,晚辈并没见到一本武功秘芨,晚辈所获武功,是得自玉像前一个蒲团里。”
“蒲团?”无涯子疑惑。
“当年我在玉像所穿双鞋内侧发出绣有‘磕首千遍,供我驱策,遵行我命,百死无悔’的字迹。”
“鞋子?”郭媛媛怪异的看向秦朝,没事谁会去观察玉像脚下穿的小鞋。
秦朝说道:“而后晚辈发现了封在蒲团里的锦帛,那锦帛第一行写着‘汝既磕首千遍,自当供我驱策,终身无悔,此卷为我逍遥派武功精要’等字样,让我学了卷上神功杀尽逍遥派弟子,因此学得北冥神功和凌波微步,不过晚辈至今没杀过一个逍遥门人。”
“果然是她的性子,想必是她将神功绵帛织入蒲团内,这蒲团若是有人磕首千遍,必须破裂,露出里面藏有的绵帛。”无涯子仿佛亲眼所见一样,推测出当时情形,他眼神柔和的看着秦朝,“想不到你倒是个宅心仁厚的正人君子。”
“宅心仁厚,正人君子?”郭媛媛心中暗啐,她第一次见秦朝,也觉得秦朝是个正值诚实的君子,颇有侠义心肠,只道是个好人,可后来……“他要是宅心仁厚那天下就没有坏人了。”郭媛媛心中道,也觉得奇怪,像秦朝这样的‘坏人’真会磕首千遍?可若不磕首一千遍又怎得到蒲团内功法。
秦朝面色不变:“前辈,这珍珑棋局便是当年我在石洞中发现,后来发了不少时间才得破解。”
“这么说,珍珑终是你自己破解的。”无涯子脸色一喜。
“可是我为了破解他花了不少时间,若是让我像今天一样当场破解,不比我夫人好多少。”
“花了不少时间?”无涯子哈哈大笑起来:“我大弟子苏星河三十多年一无所获,只要能破解,便足见你才智高绝,对了,你既然已经学了我逍遥派神功,便算是我逍遥派半个弟子,可有意愿真正做我派弟子?如若你点头,我可以给传你逍遥派掌门之位,我逍遥派神功绝学,可不止北冥神功和凌波微步。”
“前辈。”秦朝恭敬道,“晚辈是天龙寺弟子。”
“天龙寺?枯荣那老伙与你什么关系?”无涯子不以为意道。
“枯荣大师是天龙寺有道高僧,和晚辈关系倒不大,晚辈虽然是天龙寺人,可只是寺生,是走文路的,并非僧人,也非武者,而且晚辈是天龙寺武道殿的。”
“走文路的,武道殿?”无涯子疑惑。
“前辈,我夫君学的是‘道’。”郭媛媛一脸自豪的插嘴,“他走的是武道,而非‘艺’,贵派若真想收他,除非将传道长老之职位传与他,一个传经人都不给岂不是埋没我夫君的才华?”
“什么?”
无涯子身子一震,他岂会不知道‘道’与‘艺’的区别。
“娃娃,你……你真的是?”无涯子瞪着秦朝。
“前辈,晚辈自加入武道后,读书破万卷,兢兢业业,一刻不敢放松,如今已经多次修改我秦家五虎断门刀心法,也算是有点小成就。”秦朝说道。
“修改五虎断门刀?”无涯子声音颤抖,他逍遥派虽然功法强大,可他为何还要苦苦钻研学问,不也是想向‘道’的方向发展么,可是至今对修改自身功法一无所获。
“娃娃,若我派中真有传道长老,我倒是能收你,可是……”无涯子长长一叹,满脸落漠。
“前辈,难道贵派没有传经人?”秦朝疑惑,郭媛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