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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露骨的反应赵高如何可能没有察觉?不过转瞬,他身上的宁淡之气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如雪覆苍山的清冷肃雍,向来极少情绪外露的他,此时满脸厌恶之色,竟是藏也不藏。
眼睁睁看着赵高被如此恶心的小人觊觎,赵政身上透出浓烈的杀意,若非赵高看出了他的想法,不动声色地向他轻轻摇了摇头,只怕已经当场爆发了。
百将尚不知道自己刚在鬼门关外走了一遭,回过神来看他二人有如此样貌和气度,意识到这回可能是真的抓了两个大人物,面露惊喜之色,向左右问道:“既是细作,可曾搜过身?”
伍长忙奉承道:“这二人可能身份非同小可,就等着百将来主持公道了。万一搜出什么重要物件却漏了消息,小的可就百口莫辩了。”
赵政阴沉地扫了一眼伍长和百将,戏谑地想:原来是百将。不得了,才多久的功夫,这消息就上到百将了。
那伍长无意间对上赵政冷峻的目光,突然觉得后背发凉,顷刻缩了回去。
百将虽然也觉得有些心惊,到底知道要藏一藏,没让下属们看出来。赵高、赵政淡淡瞥了一眼他微微振动的衣袖,心下了然。
这时候,为了掩饰自己的情绪,百将有些不耐烦地对左右喝道:“站着干什么,赶紧搜。”
话音刚落,帐内一片寂然。左右的士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推委起来,彼此间的目光打得火热,就是没人敢抬头正眼看着赵政,更别提上前动手。
有人看赵高荏弱可欺,想钻个空子从他下手,奈何赵政的目光立即追到,吓得他浑身寒毛直竖,悻悻收手。
其实他们都是上过战场的老兵,谁都知道打起仗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比赵政凶狠一百倍的敌人比比皆是,要讲杀敌拼命,他们也能豁得出去,因为他们是老秦人,老秦人没有孬种!
可是很奇怪,现在这个人落魄狼狈,无非也就是一言不发沉静地看着他们,他手上没有能够致人死命的刀剑,甚至连行动都被限制,可是看着他,所有人还是感受到了巨大压力。
其间固然有这不是战场,人还没有逼到绝路的原因,但更多的是他身上的压迫感太过浓烈,不同于他们之前见过的任何一人,这种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恢弘的气度,甚至无需刻意张扬,就能轻而易举地笼罩在他们身上,形成重若万钧的力量,压制得他们喘不过气来。
面对这样的人,他们本能地感到害怕。
“你去。”百将虽然并不是特别惧怕赵政,却不想堕了长官的威仪。而赵高,若是可以,他想亲自上前去搜赵高的身,可是身份如此,自己动手那样就太明显了。他看向那伍长,那伍长又把任务转嫁到翁仲身上:“去搜身,这是命令。”
翁仲原本欲言又止,听到“命令”二字终是没再说什么,转过身去动手。不知道是不是其他人的错觉,翁仲过去,赵政的气息就变得弱了很多,他们心想:果然遇到横的,你找个比他还横的就不愁收拾不了他,别说,这傻子的相貌骇人归骇人,其实这种时候挺管用。
只有赵高知道,先前赵政不让人动,一是不想让这些人随随便便近身,二是考虑到他的身体没恢复,怕人下手没轻没重。
当然,赵高也有不知道的。其实如果这种情形下只是赵政自己让人近身,他也不会如此抗拒,他不愿的是赵高让人随随便便碰了。现下愿意收回气场,无非是换了个他比较欣赏的老实人,虽然还是会有不甘,但毕竟可以放心许多。
赵高身上也就带了一小瓶抹脸的药水,倒是赵政身上,一把精铁匕首,一枚玉印,很快就被搜了出来。好巧不巧,这两样东西还都是赵高送的,并且都被他珍而重之地放在身上。
看着翁仲把这两样东西从赵政怀里搜出,并呈给百将,赵高神情古怪地瞧了一眼赵政,那目光里有着太多东西,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到底心里是何感觉,总之百味杂陈。
而赵政,眼睁睁看着自己最宝贝的东西被人搜了出来,哪里肯答应,死死盯着东西就恰巧忽略了赵高的目光,但是只要他此时回头,就一定能看清赵高漆黑的眸子里漾着怎样柔和的光泽。
抹脸的药水并不稀罕,百将连看也未曾多看一眼,只惊喜地将玉印拿在手中翻看,虽然不是如何懂,但凭直觉,这应该价值不菲。
一旁有人没眼色,这种时候提的竟是别的物件:“那匕首上的纹饰是赵国的,或许是信物。”
百将胡乱地点点头,这匕首普通得紧他不感兴趣,感兴趣的是玉:“那玉呢?”他问的时候便是拿玉示人手也没伸出去,足可见对这东西的占有欲是何等地强。
“属下也不识字,不过看样子可能是什么重要信物。”
百将将东西放到自己怀里,扫了一眼赵高和赵政,又道:“你们都出去,我要问话。”没头没脑的命令让左右不解,反是那伍长机灵,拉着自己的人往外走。百将阴沉地对这些不省心的左右喝道:“军中机密也是尔等可以探听的?”
等人都走光了,赵政艰难地向后挪了挪,靠在木桩子上借些力,然后沉沉抑抑地看着百将问:“你想说什么?”
百将低下头盛气凌人地看着他,嗤笑一声,抬腿使劲踩在赵政肩上,然后弯下腰看着他问:“不要忘了你是阶下囚,敢在老子面前横,找死?”
第75章 动他是找死()
赵政被人绑着使不上力,只觉得肩头一重,生生让百将踩了个正着,后背的骨肉磨在木桩子上,后背传来一阵钝痛,虽不尖锐,却让人十分难受。
看赵政被人如此对待赵高哪里看得,心中早已怒意横生,面上担忧地看着他。然而他发现被人踩在脚底下如此轻贱,赵政面上却没有任何的激烈反应,只戏谑地看着百将,幽幽吐出两个字:“所以?”
百将只道他迫于自己的威视不敢反抗,只有赵高知道,这种情况下赵政表现得越是平静,胸中的怒火就越盛。难得脸上时常挂着笑意的赵高冷下脸,并用冰冷的语调说道:“你不是想求我们么?可以说了。”
果然他的话成功地转移了百将的注意力,百将暂时放开赵政,向一步步向他走过去,玩味地说道:“哟,光顾着说话,倒是冷落了美人儿,别急嘛。别说,瞧这面白无须清清秀秀的模样,还真有些勾人啊……”
赵政知道赵高在为自己解围,心里却没有丝毫欢喜,只因听了百将的话后怒火中烧。一股浓烈的肃杀之气顷刻笼罩在军帐内,他凤眸一眯,接下来的说出的话威胁意味十足:“有什么冲我来你或许还能活命,动他找死。”说到最后他满脸煞气地冷笑一声,直把百将看得毛骨悚然。
赵高嘴角勉强扯出一个安抚的笑容,定定瞧着赵政,想告诉他没事的。
冷静下来,百将觉得无非是逞口舌之利,于是又回来在赵政身上踹了一脚:“嘴硬?没用!你这样儿的老子没兴趣,但他么……”他的目光在赵高脸上不怀好意地逡巡着,话却是冲赵政说的。
说完他见赵高目光凛冽地看着自己,突然敛了笑意,走过去捏着他的下颔强行让他把头抬起来:“看清楚,这是老子的军营,你们是老子的阶下囚,这里都是老子做主!”说着他的手竟还在赵高脸上、胸前猥琐地占着便宜。
被这么个恶心的中年男子当女人一样地羞辱着,赵高只觉得一阵反胃。他的手又脏又糙,许多地方因为常年不洗净而结了一层黑黄污垢,指甲缝里泛黑的颜色同样令人作呕。被这样一双手摸在脸上、身上可想而知,赵高有多难受。
然而,最令他在意的还不是这些,他更在意的是这一切毫无遮挡地发生在赵政面前。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可是就是很怕这样,别人面前他都能做到足够洒脱,谁都可以,独独不能在赵政面前。
想着这些,赵高心中本难受至极,却仍然保持着头脑的清醒,准确地从百将的话里抓住了关键,强打起精神,让自己的心绪平和下来,然后不以为然地一笑,缓缓吐两个字:“你的?”那语调悠然中又透着几分清冷。
百将原以为赵高性子荏弱,不想此时冷漠而泰然地看着自己,竟也生生多出一段气势,无端让他心惊,可不知为什么,伴随着心惊的却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难耐,那种感觉在心头疯狂地滋长,钳制着赵高的手松了几分力道,动作和目光却越发暧昧起来,拇指摩挲在赵高沾着水渍的唇瓣上,显然还想有进一步的动作。
见他没说话,变本加厉地对自己动手动脚,赵高不躲不避地直视着他的眼睛,面无表情地继续道:“你所求的,不就是让我们承认是被你俘虏的么?我们可以答应,但有一个要求……”一口气说这么多话,赵高有些累,缓一缓才接道:“你不能动我们。”
虽然知道赵政此时很愤怒,知道他带过来的贴身锐士就守在帐外,只要他们出事,立马可以冲进来救人,但谨慎起见,为赵政安全着想,非到万不得已,赵高还是不想让人知道赵政的特殊。
赵高所提正是百将所需,但他也打着自己的算盘,所以暂时停下动作道:“那可不一定,看样子你们身份并不一般,一旦把你们上交,谁能保证上面为了逼供会不会对你们用刑。”
原本赵政已经打算行动,看赵高要谈条件,估摸着他又有什么想法了,只好作罢,压下胸中激荡的杀意配合着赵高,用戏谑的语气说道:“那也轮不到你。”
“你……”这两个人都不是省油的灯!果然,百将看着他二人开始犹豫起来。
赵高突然收起厌恶的神情,换回温润的模样道:“若答应,你怀里那玉印我们招供时也可以隐去不提,如何?”
他眸中流转的波光仿佛带了几分摄人心魄的力量,晃得百将一阵眼花下意识脱口问道:“凭什么信你?”
“留你在秦*中,是赵国之幸,把你供出来,还有什么意思?况且要审我们,以你的身份却是不够,你若现下就动我们,我们也不愿受辱,万一不小心咬个舌,这功劳可就……”赵高神色肃然,说话语调却是有些意味深长,而且带了些不易察觉的戏谑。
“你!”百将捏着他下颔的手猛然收紧,痛得赵高倒吸一口凉气,也看得赵政气红了眼,被束缚的双手背在身后,紧紧握成了拳,不觉捏得骨头“咔咔”作响。
不过听赵高如此说,百将当真信了几分,心道:这些个赵国贵族,就他爷爷的死要面子。对赵高,他是存了非分的念想,可是比起那枚玉印以及到手的军功,又觉得不值一提,毕竟升官拿钱以后什么样的人得不到,何必在这时候沉不住气?于是他把手一甩放开赵高道:“就按你说的办。”
“既然如此,那玉的事我二人也可当作什么都不知道。”赵高说完悠悠一笑,闭上眼睛不再看他。
百将心中一喜,那东西少说也得值个几十金,足够买个大宅子了。他支开属下,原本也就是想威胁他们不让把这事说出去。谁料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在不知不觉间威胁变妥协,已让赵高掌握了主动。
不过他此时只想着怎么拿那玉印换更多的钱,对此根本无所察觉。
这事情,按规则是该从伍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