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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告诉寿春王。”
“寿春王会限制自己的母亲,不与颍川王府为难的。”
孰承嗣(一)()
两日后;东宫寿辰。
云矩过去的时候;戏台上已经吱吱呀呀地唱了有两个时辰了;她携着赵宁杨;带着三个孩子进去;先送了赵宁杨去太子妃身边的那堆女眷那里;又送了行渐三人到他们行字辈的孩子那边;最后才孤身一人继续往前走。
给她空着的位子在最前面,太子和寿春王之间。
云矩坐下的时候,正逢戏台上唱杜丽娘的花旦一个屈膝回身;扇面缓缓落下,露出后面那张浓墨重彩绘过的脸,一句“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甫一开腔,便艳惊四座。
在一片叫好声里;云矩微微抬眼;正正对上台上人那双婉转流波、勾人心魄的灵动双眸;不由淡淡一笑;一抬手;叫了赏。
东宫太子见状便笑了:“倒是难得见你这么个难伺候的会赏人;本宫也附个风雅,小李子,给人看赏。”
旁边的小太监欢欢喜喜地应下;捧了一堆金光闪烁的东西过去;东宫太子这个寿星都发话了,后面的人要自然跟着捧他的场,纷纷叫赏,在一片喧嚣浮夸中,格外安静冷僻的那一桌,就显得额外有些引人注目了。
云矩偏过头,神色冷淡地扫过黔南王的案几,未置一词。
倒是寿春王主动凑过来,与云矩抱怨道:“八哥也不知怎么搞的,出来赴宴,不带姬妾儿女,却带着一群军中糙汉,乌压压一片,搞得二哥这里乌烟瘴气的。”
云矩暗忖,东宫这本就不是什么清白地,黔南王就是搞得再乌烟瘴气些,也比不上这里本身的魑魅魍魉多。
云矩低声道:“小九,黔南王回都几个月了,你也与他打过交道,他府里那几个,什么来路,摸得清楚么?”
东宫太子听到她这话便摇了摇头,也凑过来,与他俩咬耳朵:“这事你问小九是白费力气,他那糊涂蛋,摸得清谁的底细?”
然后主动解说道:“老八府里,武将里尤为出色的当属两宋兄弟和他麾下的那个什么黔州八大勇,两宋里,哥哥宋然善排兵布阵,弟弟宋则有将帅之才,谋士的话,只一个韩子清还有点水平,其他均不值一提。”
云矩挑了挑眉,有些惊讶:“将帅之才?”
东宫太子略点了点头,脸上的神情却有些不以为意:“这是越承岷在吐谷浑战役后给宋则的评价,原话是‘此子骁勇多智,来日可期,有陆序之资。”
楚襄侯的嫡长子陆序,是镇北军建军以来最难得一见的将才,年少成名,战功赫赫,如今才不过二十五六,正当风华,是东宫太子手里最拿得出手的几张牌之一。
越承岷夸别的倒也罢了,非得夸宋则将来可堪陆序,也怪不得东宫太子听了会留心。
云矩当然知道太子在不痛快些什么,闻言便淡淡道:“越承岷掌虎威军几十年,结果连一个吐蕃叛乱都搞不定,最后还要黔南王手下的人撑场子,为了不显得自己无能,自然要夸大敌人的厉害,为了彰显敌人的厉害,自然能剿灭敌军的就更厉害,层层堆上去的罢了。”
“虎威军多活动在东南,镇北军则在西北,两边井水不碍河水,他却非要拿陆将军举例子,也是可笑。”
东宫太子听了便也忍不住流露出几分笑意,口吻有些轻慢地说:“越承岷?越承岷啊,原来是很厉害的,如今老了啊。”
云矩听出他语气里的不满,笑着附和道:“谁说不是呢?”
言罢,二人相视一笑,一切心意尽在不言中。
寿春王忍不住了,插话道:“那个韩子清呢?又有什么好值得注意的?”
东宫太子瞥他一眼,反问他:“你觉得呢?”
寿春王傻笑两声,讪讪地躲到了扇子后面。
云矩开口为他解围:“那个韩子清,如果我没看错的话,是韩荥的曾孙。”
寿春王有些懵:“韩姓?还是韩幸?”
见东宫太子听得大皱眉头,云矩只好无奈地继续解说道:“是韩荥,草穴水的荥,”看寿春王的还是有些摸不着头脑的样子,云矩放弃了,她从头开始说:“前朝最后一任丞相,韩荥,幽帝朝间因政党倾轧挂冠回乡,元凤政变后,昭贵妃抱子登基,垂帘听政,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亲自下乡请韩荥出山。”
寿春王这下想起来了:“哦哦,就是那个,幽帝三请五请请不来,被昭妃做了一碗面就感动得痛哭流涕宣誓效忠的韩荥?”
云矩听出他话中的猎奇调侃之意,皱了皱眉,不悦道:“关键不是昭妃做面,而是昭妃做的那碗面。”
寿春王满眼问号。
东宫太子气得直接敲了寿春王一个脑瓜崩,压抑着怒气道:“可见当年夫子上的课,你就没听到脑子里半句过,有韩荥在,前朝至少多苟延残喘了二十年,昭妃当年下的那碗面,意义又何曾在她亲手下面上,而是那碗面,是用一种当时新出的作物制的!”
云矩淡淡道:“小九过的奢靡,自然不曾体会过寻常百姓为一口吃的累得筋疲力竭的模样,韩荥看幽帝,怕也是如此,故而才失望挂冠,昭妃能通过一场元凤政变上位,其心性之狠辣,由当日殿前连杀幽帝八个儿子即可看出,韩荥难道心里就不清楚么?但韩荥仍愿对她誓死效忠,为她出谋划策、平定四海,他效忠的,又哪里是昭妃这个人,他效忠的,是自己的志向。小九还是少看些乱七八糟的风流野史为好。”
寿春王讪讪笑过,苦着张脸告饶道:“两位哥哥就不要与我说古了吧,你们知我最不耐烦听那些的,你们聊你们聊,我先撤了。”
说罢就溜溜哒哒地走了。
东宫太子叫他气得发笑,气过之后,觑到云矩平淡的神色,若有所思道:“小五倒是对昭妃评价很高。”
云矩也不掩饰:“旁人看昭妃,是牝鸡司晨,乱政的妖妃,但只需稍稍放开偏见,正视过元凤政变后前朝吏治的人,都不该昧着良心说她误国。”
东宫太子听了便笑:“这倒也是,不然她死的那日,皇祖父也不会叫军队后撤三十里,停南北战,以示悼念。”
云矩倒是对太/祖这做戏意味十足的举动没什么好评价的,她感慨的是
“昭妃能以女子之身,令无数仁人志士折服,凭借的是,是她寻常男子难企及的胸怀抱负,王道,当是如此。”
云矩略一抬头,便见到他们适才讨论正欢的人举着一只酒杯,站到了他们案前来,神色挚诚地说出了上面的话。
东宫太子神色莫测地笑了笑,率先开口道:“没想到八弟对王道也有研究。”
云朔摇了摇头,极诚挚地回:“这并非我自己想的,而是五哥方才讲的。”
东宫太子抽了抽嘴角,还未说什么,云矩已毫不客气地撂了杯子,冷笑一声,讥讽道:“黔南王倒是当真厉害,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刚才还说了那些话了。”
云朔被她堵个正着,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和难堪,站在那里颇有些手足无措的样子。
倒是东宫太子,本来对云朔的话还有些不悦,见云矩抢先发难了,倒是要出来浑作好人了。
“好了好了,知道你没那个意思,老八也就是一不小心会错意了,你也别事事都这么较真了。”
云矩嗤笑一声表示万分的不屑。
东宫太子见状更是装好人装上瘾了,主动开口请了云朔到自己的另一侧坐下,状若很感兴趣地开口道:“不过老八说的也有点意思,能以自己的志向抱负使四方志士折服追随,确实是个高明的上位者,不知小五你觉得,二哥在这方面做得如何?”
云矩面不改色地接道:“二哥有开疆扩土之志,亦有礼贤下士的胸怀,来日为君,必然会引得四方贤士争相献艺。”
东宫太子被她夸的直摇头,盛不住的笑容:“这可当不得,本宫来日若能做到父皇之十一、不辱没列宗列祖,就谢天谢地了,小五你这话可太假了。”
云矩一挑眉:“我倒没觉得自己说话有什么虚的,父皇是治世明君,二哥有扩土之志,志向既无高下之分,又何必非放到一起比呢?”
东宫太子摇了摇头,叹息道:“开疆扩土,说来容易,真要做起来,又哪里是那么简单的呢?不过是儿时的几句玩笑话,当不得真,你就别笑话本宫了。”
云矩淡笑着捧他:“正是开始觉着难了,才表明二哥是有认真计划过的,万事开头都难,这世上还不知有多少庸人俗子就倒在‘想也不敢想与‘只知道空想这两步上呢,更何况,二哥日后自然也会有越来越多的贤臣来辅佐,千里之行,始于足下,乘风破浪,终会有时。”
东宫太子听了便笑着摇头,状若玩笑般意味深长道:“本宫倒不贪心再要那么多的贤臣,只你们几个,能一直做本宫的贤臣,本宫就再满意不过了。”
云矩笑容微定,轻抬眉眼去望他。
东宫面无异色,只学着她往日的样子,对她微微一笑。
孰承嗣(二)()
其余人听了;自然忙不迭地来东宫太子面前表起忠心来;趁着人多杂乱;云矩低头咂摸了一下这话里的微妙味道;不由心下一跳。
她举目张望了一下;看到寿春王不知何时已为老不尊地挤到了行俨那一桌上;一群皇子皇孙们嘻嘻哈哈没心没肺地闹个不停;看上去颇合今日的喜庆氛围,只是未免太过吵闹了。
云矩心里的不详预感越发浓重。
不过片刻,便听到那边传来一大片叫好声;都不用云矩使人去问,十五皇子先一步起身,主动往这边来了。
待其近前;规规矩矩地给东宫太子和云矩行了礼;收敛了几分脸上的嬉闹之色,毕恭毕敬道:“太子哥哥今日过寿;弟弟不才;与几个侄子们都想表一表心意;又苦于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九哥就提议;不如我们几个上去比划比划;也算给太子哥哥逗个趣表个祝,九哥出个赢家的彩,我们几个都觉着好;不知太子哥哥意下如何呢?”
东宫太子抚掌而笑;点头应下,调侃道:“我看你们几个不是冲着给本宫献寿来的,而是被小九的彩头吸引了吧?小九,你出了什么好东西?”
寿春王摇着扇子一笑:“没旁的,就是今年送你那寿礼,那块蓝田暖玉。”
东宫太子眉头一跳,故作不悦道:“你这可不行,给人的东西哪里还有再拿回去的道理?这借花献佛的,哪里是你出彩头,明明是本宫出了吧。”
寿春王强忍笑意,回嘴道:“二哥教训的是,不过我给了你两块玉,你还我一块拿来作彩头就是了,那不是一套母子玉么?”
听到这里,云矩脸色微微一变,知他们今日唱的是哪出双簧了。
不止是她,在座的大多数人几乎都在瞬间反应过来,意会到了寿春王的意思。
蓝田暖玉没什么好稀奇的,但成套的母子玉就极罕见,寿春王给东宫献寿礼,自然没有只献一块的道理,赏给赢家的那块是什么意思,大家都省的。
这场比试,名为献艺,实则挑人。
十五皇子这时候也回过神来了,知道自己这热闹是白凑了,也不气闷,憨厚一笑,主动道:“既然有这么好的东西作赏,我就仰仗着辈分,抛砖引玉一次,先在太子哥哥和众位哥哥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