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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瞄了白玉堂一眼,又往周围看了看。虽然那些当兵的不再拦路,但是由于百姓实在太多,能进门告状的还是少数。此时大多数人还围拢在府衙的周围,等待着轮到自己以后再进去。
“就算是我答应了,眼下也脱不开身。”展昭看着白玉堂,无奈地笑了笑。
白玉堂嘴角一勾,也笑道:“这还用你说?起码要把陈州的事情了结,不然就算你答应了,还要看小皇帝答不答应。他要是非要治我得罪,别说陷空岛,就是开封府恐怕也没得住,直接住天牢好了。”
展昭闻言,不轻不重地瞪了白玉堂一眼,“你现在也知道怕了?”
白玉堂又笑了,“你还真当我什么都不怕么?”
“白五爷胆子大,这不是江湖朋友的共识?”展昭好笑地看着白玉堂。
白玉堂叹了口气,脸上却依然挂着笑容,一双漂亮的凤眼在展昭的脸上身上瞄了几下,才装作无可奈何地道:“可惜遇到了某人,就让我这一身的胆子都没了。我现在是生怕自己出一丁点的事儿,到时候皇上要杀我,你岂不是要急死。若是我真死了,你不是要哭死?”
“白玉堂!”展昭眉头一皱,只觉得方才那调笑的心思完全被白玉堂这两句话弄得无影无踪,“你这个人,我看你不是胆子大,是没心肝才对。没事喜欢咒自己死,你说你是不是太无聊!”
其实刚刚说完那句话白玉堂自己也觉得后悔了,又看到展昭跟他生气,便忙凑过去赔罪。展昭也不理他,回头看了一眼府衙前依旧人山人海的架势,眉头微皱,沉吟道:“这么多百姓要告庞昱,恐怕他这一次是死定了。”
白玉堂神情也严肃了起来,思索片刻,他却并没有附和展昭的话,而是微微一笑,用一种古怪的语气淡淡地道:“我看未必。”
“哦?”展昭一挑眉,诧异地道,“你是说庞昱不会死?”
白玉堂冷笑道:“展小猫,你少说也当了几年的官,那么在你看来,这些年因为犯法被处决的官员中,有多少是因为百姓告状丢掉性命的?”
展昭一怔,皱着眉思索了良久,却只能摇头。这样想来,便明白了白玉堂的意思。
“你是说,以民告官,是不可能成功的。”展昭轻轻摇了摇头,“可是这次不一样。这已经不是一两个百姓的问题,而是陈州城几乎所有的百姓。再说,这一次问案的是包大哥,他还是皇上的钦差啊。”
“展小猫,你这话说的真不像是一个四品官。”白玉堂笑道,“包大哥再厉害,也不过是大宋朝的一个官员。官员获罪,或是贪赃枉法被同僚弹劾,或是站错了队倒了靠山,被排除异己的人干掉。还有被皇上厌恶,失了圣心,皇上非让他死,他不得不死。但是民意?民意不过是想要杀人之前的一个借口而已。更何况庞昱这种人,他背后有靠山,靠山不倒,他怎么会死?”
展昭又思索了片刻,轻轻点头道:“以前庞昱的靠山是皇上,现在皇上派了包大哥来查他,那么他这个靠山算倒了还是没倒呢?”
白玉堂轻轻摇了摇头,“那就要看皇上还打不打算重用庞家了。这个庞昱只是庞家的一个小人物,剩下的那两个,才是皇上最为忌惮的人。”
“忌惮?”展昭一怔,“你是说皇上忌惮庞大哥和庞太师?”
白玉堂笑了笑,看着展昭那惊讶的眼神,忍不住抬起手在他的脑门上轻轻敲了一下。展昭冷不防没躲开,揉着脑门狠狠瞪了白玉堂一眼,“你这是干嘛?”
白玉堂笑道:“我这是笑话你这个展小猫怎么傻乎乎的。皇上心里怎么想的我怎么知道?不过是瞎猜而已。但是我想,就算我不知道,包大哥和公孙大哥也一定知道。”
展昭揉着脑袋点头,“这还算句实话。他们两个肯定想的要比我们多,连你都看得出来的事,他们肯定也看得出来。”
“光看出来还没用,关键是有那个魄力做。”白玉堂眯了眯眼睛,冷笑道,“你方才注意到了没有,包大哥跟百姓说,给他们两天的时间告状。”
展昭点了点头,沉吟道:“两天,似乎短了点。”
“已经不短了。”白玉堂眯着眼睛望向远处的官道,似乎是自言自语一般,轻声道,“两天以后,也该有个结果了。”
这两天的时间,开封府上上下下忙得不可开交。这两天里,包拯只睡了不到三个时辰,公孙策更是几乎没睡过完整的觉,更不要说本来就是武林人士,身体强壮,需要负责更多体力劳动的展昭和白玉堂了。白天公开审理案子,让百姓们派出代表当堂听审。到了晚上,又要赶着整理案卷和之前核查过的证据。连轴转地忙碌了两天,一切终于在最后一天的晚上画上了句号。
庞昱的罪行是不可辩驳的,正如一开始预料的那样,有了物证,抓住了人,人证就好像雨后的竹笋,一茬一茬,割都割不完。在众叛亲离之下,相信庞昱也不会顽抗多久。再说,就算他顽抗到底,包拯也可以把这些证据交给皇上,到时候庞昱仍然难逃一死。。
包拯和公孙策都是熟读大宋律法的人,庞昱这种罪行应该如何处置,他们都很清楚。然而当案子终于审完了,就像白玉堂预料的那样,包拯和公孙策并没有感觉到任何轻松。就像白玉堂所说的那样,摆在包拯面前的形势不仅没有变得简单,反而更加复杂了。
府衙书房,包拯与公孙策对面而坐,两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几分疲惫,然而正是眼下的问题,他们还无法休息。今夜,或许又是一个无眠的夜晚。
“晚饭的时候展昭跟我说起,他注意到这两天有一个周总兵身边的随从一直混在听审的百姓之中。”公孙策一边随手翻看着今天一天整理出来的卷宗,一边说道。
“我也听见了。”听公孙策的语气还算轻松,包拯却知道,他的心里一定很担忧,否则刚才就不会特意把展昭和白玉堂弄出门去,留下自己单独聊这件事了。
“你听见了。”公孙策挑了挑眉,瞄了包拯一眼,“那你有什么打算吗?”
“打算?”包拯的黑脸上浮现出一抹微笑,端详着公孙策凝重的神情,笑道,“阿策,这段日子我可是很少见你这么紧张。”
公孙策微微一怔,转眼间又再次皱起了眉头,不悦地道:“我为什么紧张?包黑炭,你可要想清楚,整个开封府都唯你马首是瞻,这件事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要怎么收场,你可有打算?”
“阿策,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包拯笑道,“我是钦差,来陈州的任务是为了查赈。现在该查的都查的差不多了,明日最后一堂,问清楚了所有罪行,让庞昱当堂画押,然后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不就结了?”
公孙策一怔,没想到他纠结了两日的事情放在包拯嘴里竟然说的这么简单。他惊讶地端详了包拯几眼,好像不认识这家伙一样,忍不住皱眉道:“这就是你的打算?”
包拯的笑容却丝毫不改,似乎根本没听出公孙策话里的焦急和诧异。
“包黑炭。”公孙策是何等聪明,看包拯这副样子,他的心中便微微一动,斜着眼睛瞟了一眼包拯,狐疑地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包拯脸上的笑容一僵,忙道:“这怎么可能呢?我怎么敢有事瞒着你?谁不知道整个开封府的大小事务都是你说了算,我这个府尹就是个挂名的——”
“岂有此理!”公孙策一皱眉,不悦地打断了包拯的话,“你这话什么意思?你堂堂开封府尹成了挂名的,莫非皇上给你的官你也送给我了?”
包拯见公孙策真的生气了,急忙站起来倒茶赔罪:“哎呀,阿策你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脾气不好,怎么说生气就生气呢?”
公孙策先是瞪了包拯一眼,才接过对方递过来的那杯茶,冷哼一声,不咸不淡地道:“反正你心里有数就好。我就是提醒你一句,庞家的那位太师并不是普通角色。要我说,没等咱们从开封府启程,人家的消息就传到了陈州,而且各方面也都做好了准备。明天你把庞昱定了罪,那个周总兵说不定当时就能冲进府衙抢人。”
“他不会。”包拯不但没担心,反倒笃定地道,“他是庞统的人,会给庞统惹麻烦的事他不会做的。”
“就算他不会做,庞昱这种重犯,是不是要押进京给皇上亲自处置?若是周总兵半路装扮成强盗把人抢走了,你又要怎么交代?”
包拯微微一怔,诧异地看向公孙策,“阿策,你这个想法我怎么从未想到过。你果然是聪明过人,比我强多了。”
从包拯的语气里公孙策就听出来,这家伙根本不是在夸他,而是在打趣他。自己一心一意帮他的忙,结果他在这里毫不正经。公孙策又是生气又是烦心,忍不住狠瞪了包拯一眼,拂袖而起,怒道:“哼!我困了,告辞!”
公孙策走了,包拯目送着他离开房间,脸上的笑容渐渐归于平静。直到很久以后,包拯才起身将门关好,转回身盯着忽明忽暗的烛火,轻轻叹了口气。
明天,便是决战之时。
第4章 。陈州案(32)()
次日辰时,陈州府衙四门大开。距离上一次百姓聚集此地已经过去了三天,而今天,府衙门口聚集了比上一次还要多的人。上一次包大人亲口说过,只给百姓们两天的时间告状。两天过去了,包大人却在第三天再次升堂。所有人都想到了同一个问题,今天包大人为何要升堂?莫非安乐侯的案子今天就会有一个结果吗?
有了这种猜测,百姓们又如何肯错过这一次的听审机会?大家奔走相告,几乎从府衙一开门就仿佛潮水一般地涌了进来。他们聚集在大堂之外,聚集在府衙的围墙上,忘记了对官府的惧怕,一个个都全神贯注,兴致勃勃,生怕错过了府衙里传出的任何一句话。
也有一些百姓注意到了,那些上一次阻止他们进府衙找包大人告状的大兵,也悄悄混在人群里跟了进来。毕竟他们那身衣服骗不了人,几百个人混在人群里依然十分抢眼。尤其是那个什么总兵,上一次在府衙门口被包大人和公孙先生吓退了,现在竟然还有脸来。
百姓们看到他都忍不住窃窃私语。这个说他带着这些丘八过来听审,不知道是不是想要捣乱。那个说包大人有本事,更何况他手下的那两个年轻护卫不仅长得帅,而且还十分能打,听说还是什么大侠。有了他们在,这个什么总兵,绝对不是对手。还有人说,安乐侯怎么说都是太师的儿子,没有那么好对付。
这话就有人不爱听了,骂了句你懂什么。太师再厉害能有皇上厉害吗?包大人可是皇上派来的钦差,你没看见这两天府衙大堂门口那里摆着的三口铡刀吗?龙头铡,虎头铡,狗头铡,那可是皇上亲自给包大人做的。上铡皇亲国戚,下铡奸佞小人,别说是安乐侯,就算是他爹,包大人也能对付!
周远站在人群里,当然可以把老百姓的窃窃私语听得清清楚楚。其实他们所说的也正是周远担心的。他知道展大人有本事,也知道那个白玉堂是大侠,若是单打独斗,十个周远也不可能是他们的对手。但是周远的手下有兵,如果豁出去的话,拼死也能跟他们打一个平手,甚至还能占一点上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