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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上,展昭就一直留着它,直到那日,丁家兄弟说巨阙的剑柄坏了,必须拿去修理。展昭百般推辞不过,只能让丁家兄弟将巨阙拿走了。但是在交出巨阙之前,展昭特意将白玉堂送给他的剑穗解下,带了回来。
带回剑穗以后,展昭便将它一直放在房间的小抽屉里。也许并非刻意,自那日从巨阙上取下剑穗以后,展昭便没有想过将这根剑穗拴在其它剑上的可能性。如今想来,他心中莫非早有了这样的想法:剑穗是白玉堂送给他的,也是送给巨阙的。只有巨阙才可以配这根剑穗。等到取回巨阙,展昭便会将这根洁白华丽的剑穗再度拴在巨阙剑上。
可是如今,这根剑穗消失了。就好像包大哥的玉佩,皇上的羌笛。这根剑穗也代表了某种情谊,是展昭跟白玉堂之间的情谊。白玉堂拿走了它,便是要跟展昭就此恩断义绝吗?
此时,展昭想起了白玉堂留下的那张字条。
“三宝,三宝。”展昭喃喃地道,“果然是三宝。”
次日清晨,开封府书房。
包拯命人将卧室中的软榻抬了来,摆在书房正中,让身体依旧很虚弱的公孙策歪在上面。他自己在旁边设了一把椅子,陪坐着。展昭站立在两个人的身边。简直是站着坐着躺着全齐了。这场三堂会审看上去有点反常的滑稽,却丝毫不减其中的威严。
被问话的便是陷空岛卢家庄的大当家卢方。自昨日与包拯聊过之后,卢方一整夜都没有睡,一直在为自家这几个不省心的兄弟担忧。没想到今日一大人之外,还见到了展南侠和公孙先生。看到公孙先生的脸色,卢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立刻口呼恕罪,就要给公孙策跪下赔礼。公孙策急忙挥手,让展昭帮他搀扶。展昭哪里需要等公孙策的吩咐,卢方的腿刚刚弯了一下,他就紧走两步抬手一扶,将人扶了起来。
“卢大侠,你不要误会。”公孙策勾了勾嘴角,笑道,“今天请你来并不是为了兴师问罪。只是因为你的兄弟们这次进京惹下了不小的麻烦,其中涉及到了安乐侯,太师,我们开封府,甚至还有皇上。因为这件事,如今展护卫不得不去一趟你们陷空岛,面见白五侠将一切误会解开。为此,还想请卢大侠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说与展昭听,好让他心中有数,到时候方可见机行事啊。”
“小五?”听得公孙策的话,卢方忍不住惊道,“怎么小五又惹事了?而且还跟皇上有关?公孙先生,能说清楚吗?”
公孙策点了点头,刚要说话,便被包拯拦住了。
“阿策,让我来吧,你休息。”说着,包拯握了握公孙策的手,微微一笑。
这黑脸上的笑容让公孙策猛然回想起昨夜的那一幕,忍不住脸上一发烧,便狠狠瞪了包拯一眼,用力甩开了那只抓着自己的黑爪子。
第1章 。闹东京(12)()
包拯将昨夜白玉堂盗走三宝的事情都跟卢方说了;但是他也没好意思实话实说那所谓的三宝都是些什么不值钱的东西。但是这并不重要;卢方只需要知道;白玉堂在开封府和皇宫里都偷了东西;还留下匕首和纸条,指名道姓要让展昭亲自去陷空岛跟他一决雌雄。
听了这些;卢方便已经吓得魂不附体了。思索片刻;就禁不住老泪纵横;一边哭一边止不住地将白玉堂骂了个狗血淋头。展昭看着卢方这样骂白玉堂;心中略有触动,忍不住劝道:“卢大哥;你不必如此责骂白玉堂;其实这件事我也有责任。这次去陷空岛;我一定好好跟他解释;解开这个误会。我与白玉堂早就相识,知道他的脾气。这次是我得罪了他;就算他对我再不客气;看在卢大哥你如此深明大义的份上,我也不会与他争执。”
“展大人,你不必说了!”卢方哭道,“有你这句话,我卢方就是粉身碎骨也无法报答!”
“卢大哥你言重了。”展昭道,“还请将你们兄弟与安乐侯之间的恩怨告诉我吧。”
卢方听到这里,擦了擦眼泪,长叹了一口气道:“展大人,你有所不知,其实这件事的起因,还与我四弟有关。”
“蒋平?”展昭挑了挑眉。
卢方点了点头,叹道:“都是冤孽,冤孽。”
说着,卢方便断断续续地将这件事讲了一遍。
原来,五鼠弟兄的五个人中的大哥二哥三哥都早有妻室儿女,只有老四和老五两个还打着光棍。白玉堂年纪尚轻,而蒋平如今已经年近三十,却因为生性豁达,喜好自由,一直都没有成亲的打算。
然而就在两个月前,蒋平路过陈州。当时正赶上陈州闹饥荒最严重的时候,蒋平偶然搭救了一个父母双亡的姑娘,没料到这顺手的一件善举,却让蒋平跟那个姑娘互生情愫。一向对女人不甚在意的蒋平这一次竟然兴冲冲地传信众兄弟,说自己要娶妻了。
说到这里,卢方叹了口气,看了三人一眼,“结义这么多年,我从未见我这个四弟如此高兴过。那天接到他的消息,除了小五离得远,我们三个当哥哥的立刻放下所有手边的事,马上赶去了陈州。哪知道到了那里,事情却发生了变化。”
说着,卢方脸上浮现出一抹怒色,“就在我四弟与那姑娘即将定亲的前夕,安乐侯偶然看到了那个姑娘,因为贪恋她的美色,当时就命人抢进了侯府。虽然后来我们兄弟赶到,夜闯安乐侯府想要救下那姑娘,可还是晚了一步。那姑娘已经被安乐侯折磨致死了!”
原来如此。展昭紧锁眉头,看向了包拯。杀妻之恨,怪不得五鼠弟兄会想要刺杀安乐侯,而且从陈州一直追到了东京。
此时,包拯突然问道:“卢大侠,你们当初在陈州的时候,有没有刺杀过安乐侯?”
卢方摇了摇头,“我们曾经想过,但是因为安乐侯多行不义,也很害怕会有人刺杀他,因此在身边布下众多高手保护。我们没有机会下手。后来听说他要回京述职,便一路暗中跟踪,希望在路上能有机会下手。可惜这一路戒备森严,也没有丝毫的机会。”
展昭点了点头,问道:“那么白玉堂呢?白玉堂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件事的?”
卢方道:“我们上京之前就给小五传递了消息,他应该很快就得知了,因此也赶来了京城。”
包拯又问道:“那么你们怎么会想到要在开封府门前行刺呢?”
卢方的脸上闪过一丝愧色,苦笑一声,答道:“其实这一路上没找到机会,我们已经做好了打算,无论如何要在京城杀死庞昱。谁知道进京以后,安乐侯直接住进了太师府。虽然身边的高手没有当初在陈州时那样多了,但是依然难以攻破。后来听说他要过开封府来,便跟踪着一起来了。实不相瞒,昨日开封府门前,是我们最好的机会,也是最近这段时间唯一的机会。所以——”
包拯听了,点了点头,与公孙策对视了一眼。公孙策轻咳了一声,对卢方道:“如此说来,昨日之前,安乐侯并不认识你们兄弟,是吗?”
见卢方点头,公孙策便道:“既然如此便好。卢大侠,我有一个主意,如果成功的话可以解除你们兄弟此次鲁莽行事的危机,也可以达到你们报仇雪恨的目的。不知道你愿不愿意照我说的去做?”
卢方一惊,立刻问道:“什么主意?公孙先生你尽管说,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去做什么!”
公孙策笑道:“安乐侯是皇上封的,也是他派去陈州的。若想要帮你们报仇,就必须把这件事查清楚,有了安乐侯为祸陈州、鱼肉百姓的真凭实据才可以。”
“只要皇上派钦差去陈州,一定能查得出来!”卢方急道,“安乐侯的所作所为,在陈州已是无人不知,连三岁小孩都知道!”
公孙策叹了口气,苦笑道:“卢大侠,官场的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皇上不可能因为我们的一面之词就派钦差去陈州查赈。如果想要让这件事成行,就必须想一个办法,让皇上不得不下令派这个钦差。而这就是我要你配合我做的事。”
说着,公孙策挣扎着挺了挺身子,包拯急忙双手搀扶,将公孙策扶起来坐正。公孙策轻轻喘息了几声,才再次开口,将自己的想法慢慢说了出来。听罢了公孙策的主意,包拯微微皱了皱眉,忍不住想要开口,却被公孙策眼睛一横给憋了回去。
卢方听了公孙策这个办法,心中感动,便又要跪下给公孙策道谢,又被展昭扶住了。
公孙策道:“展昭,你此去陷空岛,对付白玉堂的事情就不用我来说了,你自己看着办。但是据我看,决定你此行成败的关键反而是蒋平。你一定要小心行事,务必让蒋平信任我们,同意我们的计划。”
未等展昭答话,卢方便抢先道:“要不让我跟展昭一起回去吧!小四那个臭小子从小主意就正,鬼点子又多,这一次他铁了心要跟安乐侯硬拼,展大人此行未必能劝得动他。让我来,他就算不听,我就是拿脚踹他,也要让他听话!”
公孙策笑道:“不必。卢大侠,虽然我并不了解蒋平,但是听你所说,这个人机谋善断,若是我们放了你和徐三爷回去,他有恃无恐,恐怕事情会变得更加复杂。现在让展昭一个人去陷空岛,便宜行事,反而要简单很多。不知道卢大侠肯不肯最近暂住在开封府里,等候消息?”
卢方听公孙策这么说,心中这才明白,原来自己无意间已经成了陷空岛留在开封府里的人质。不过转念一想,自家兄弟做下如此荒唐的事,案子犯到了开封府的手里,给人家关押一段日子也是正常的。这么想着,便也就低头不语,算是答应了。
看着卢方这边已经不说话了,公孙策便对展昭道:“展昭,你收拾打点一下,明天就动身去陷空岛吧。”
展昭答应一声,刚要离开,突然公孙策又想起了一件事,便叫住了展昭,“对了,你让我帮你写的书信已经写好了,这次也带上吧。既然陷空岛与茉花村只有一水之隔,你干脆顺便先去一趟茉花村,把那件事处理好吧。”
听公孙策提到了茉花村,展昭蓦地又想起了丁月华,自然也想起了白玉堂。他忍不住看了卢方一眼,迟疑了片刻,竟然鬼使神差地问道:“卢大哥,白玉堂与茉花村的丁三小姐是什么关系?”
这话一出口,卢方便愣住了,就连包拯和公孙策也诧异地看着展昭。展昭自己也知道说错了话,俊脸一红,紧握着佩剑,不觉竟将手心里勒出了一道红印子。
卢方迟疑了一会儿,没留意到展昭脸红,还只当刚才的问题也与案子有关,便皱着眉答道:“小五和丁三姑娘?他们自小时候就认识,在一起玩玩闹闹着长大,算得上是青梅竹马。这些年我们兄弟与茉花村丁家那两兄弟关系一直不错,他家的女孩跟我妹妹也差不了多少。
不过这几年小五长大了,又到处忙着闯荡江湖,还要帮他大哥打理家中生意,实在忙得很。因此也就每年过年的时候会去茉花村给丁老夫人和丁家大哥拜个年,与丁三小姐也偶有见面,回来倒没有特别提起。只不过我们冷眼看着,小五对那丫头倒比对别的女孩子态度有所不同,想是因为自幼就认识,感情到底深厚一些。”说到这里,卢方竟笑了笑,叹道,“其实有时候小五不在家,我们哥几个想念的很,便也开过玩笑说,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