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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为主公背后的男人-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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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加入姬家的徐氏无疑是整个家族当前身份最为贵重的人,她的父亲无法拒绝这一份机缘,而她的嫡母更巴望着借着她这道桥梁与加入姬家的表姑姑搭上话好方便日后她自己的儿女嫁娶。

    没有任何人问过她的意见,哪怕那时候十岁的她已经是一个半大的姑娘了。

    而之后的几年里他的父亲放出了她被徐氏疼爱亲近的消息,接着姬家的名义,很快便爬上了八品,是以每一次回家小住父亲对她也越发和颜悦色,就连姨娘也因此免去了打帘子伺候主母的功夫。

    到了徐氏身边,最开始她是感激得,感激对方赐予她的锦衣华服,感激对方请嬷嬷对她的照顾,感激对方指点她打理榕园的事情……哪怕是围绕着徐氏的衣食住行。

    那个时候她想着的也不过是从徐氏这里学到嫡母永远不会教导自己的东西,等到渐渐年长了便托徐氏替她寻一门好亲事。

    是故哪怕她发现徐氏与子女并不亲近,与子孙更是陌生,她也并未在意,只一心一意好好照顾徐氏,以回报徐氏待她的好。

    徐氏对她也一向很好,有什么吃的用的都第一个想到她;与她说话从来都是轻言细语和蔼得不得了,仿若对方就是她嫡亲的祖母,最开始她还自持身份低微不敢跟徐氏撒娇,但是渐渐得她在徐氏跟前越来越放得开,因为对方给了她一直渴望得来自年长女性的庇佑。

    于是在十二岁那年,她第一次勇敢的对着这个一直对自己很好很亲切的姑婆婆说出了自己不愿为妾的心愿。

    她想她永远忘不了那一刻徐氏看她的眼神——仿佛是看什么讨厌的东西——虽然只是一刹那,但对方怫然变色还是教她记在心底。

    但之后徐氏对她仍旧是一如既往得和善,姬家少有的几次办宴会也将她带在身边,对外只说是因着惦念娘家人故接了个孙女过来陪伴,于是她渐渐想着那样的眼神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可是很快她就发现事情不对劲了,少数几次宴会她还是交到了几个手帕交,而从这些同龄的小娘子话语间她很开意识到不同。

    若是一心为小娘子考虑的长辈,在小娘子十二三岁便要开始相看了,可是徐氏一直没有提出来。而她再大胆说到底不过也是个没有出嫁的小娘子只能自己暗暗在心底着急,又想着世家女子寻常都是十五六岁才出嫁,或许是因为姑婆婆想要自己多留两年。

    这样等呀等、盼呀盼,一晃她就十四岁了,女儿家的花信有限,最受不得耽搁,她开始整夜整夜得睡不着,满腹心思也不晓得应该跟谁说道说道。

    直到这个时候给她讲课的嬷嬷忽然换了人,讲述的也成了一些羞人的内容。

    也就是这个时候她才恍然大悟,对方从来没有打消过让自己给姬凛做贵妾的打算,而之前命嬷嬷教导自己主持中馈、处理人情往来也不过是为了让自己有跟正妻抗衡的能力,而不是毫无还手之力,她从一开始就是姑婆婆手中一枚棋子,一枚她用以掌控孙儿的妻子。

    从那时候开始她的心里就存了淡淡的怨恨,可对方在过去几年委实很疼爱自己,但幼时一直想要堂堂正正嫁人做正妻的念头一直在心头长存,让她备受煎熬。

    渐渐得煎熬成了绝望,她的年岁已经十六岁了,可是姑婆婆还是没有替她相看,而姬家嫡出的大小姐姬妙却是自十一岁开始便被沈夫人带在身边外出交际。

    到这一刻纵然徐氏替她准备了许多嫁妆,但六年的时间足够让她明白自己处境尴尬。

    且不论姬凛是有门当户对的正妻,姬凛跟徐氏不亲近,而自己身上早已打下了徐氏的烙印,对方很可能因为这一点儿便不喜自己。

    年纪轻轻的小娘子还未体会新婚的喜悦,首先便饱尝了被夫君冷落的恐惧和担忧。

    当姜氏的喜讯传来,她欣喜若狂!那一刻她想着姬家娶媳妇看小娘子自身得德行才干更超过看家世出身,这是否意味着她有机会能够成为姬凛的正妻!

    这样的念头一冒出来便在心底生根发芽,经久不忘。因此在姬凛剿匪回来之后她便欣喜异常打扮一新想要趁着夜色替对方送夜宵,以期能得到对方的喜欢。

    然而事后想来这却是她活了这么多年最后悔的一件事。

    被姬凛的剑锋对着的时候,那一刻,她是真的以为对方想要杀了自己!

    再之后便是以无论她如何狼狈得哭求都只能被送回徐宅,七年的光景到头来就是一场空,她甚至听得徐家小人口中的言语,字字锥心,那一刻她是真的恨死了姬凛。

    嫡母甚至担忧她开罪了姬家给徐家惹麻烦,明里暗里没少磋磨她的姨娘。

    而后她听到了姬刺史去世的消息,那一刻她心底生出了一种诡异的欢喜,心想着这莫不是就是姬凛拒绝了自己而受到了报应!

    而她跟着嫡母去姬家祭拜,路上走岔了遇见了一个陌生的郎君,对方容颜清俊,态度和煦言,与姬凛凶神恶煞大不相同,一时间心如鹿撞。

    此后数日她与嫡母一道上香,又在寺中遇见这郎君,对方一身青色深衣、外披蓝紫色大氅,于清风庙宇见悠然微笑,一瞬间晃花了她的眼睛。

    那一日他们在佛院里倾心交谈,言谈之间只觉得对方博洽经史、工于文辞,且有礼有节、文质彬彬,自上香回来她辗转反侧夜不能寐,只觉得自己一颗芳心竟系在这郎君身上,竟如话本上讲述的那样恐是天定的因缘,只又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来历,可愿上门求娶她。

    再过了几日便是姬家文襄公头七的日子,她没想到自己从佛寺中出来又遇见了对方。

    这一回她忍不住红着脸打探对方的消息,知晓对方姓刘,是家中长子,与姬家有旧,对方又问她是哪家娘子,家住何处,可婚配否。

    她登时脸上如火烧一般再说不出话来,良久只丢了一句住址便匆忙离开了。

    这一回她想着自己惦念了多年的心愿定是能成的,只自己在徐氏身边被当做姬凛的贵妾养大不晓得对方是不是会心生嫌隙。

    如此又等了数日,没有等来这郎君却等来了庄嬷嬷,只说如今姬家守孝闭门不出,徐氏恐无法替她相看,又送了一车布匹毛料过来。

    只此时她心心念念都是刘姓郎君,徐氏不能替她相看也无碍了。

    谁想到庄嬷嬷走后第二日便传来姬家出事,嫡母听了消息登时对她冷了脸。

    徐璎珂只觉得心乱如麻,若是姬家当真出事失了靠山,指不定嫡母如何对她。

    更令她恐惧的是她在自己的书房中发现了一封信,信的内容暗示刘郎君被人抓了,而她若是想要救他,就要指认徐氏因着景国公被抄家对皇室心存怨恨,连带着徐氏两个儿子也对圣人心存怨言,意图谋反!

    作者有话要说:  徐璎珂也是个可怜人

第60章 各显神通(四))() 
“大公子,二公子打发来报信的人到了。”宇文督早年在长安时候并未置办下宅子,但自从妻子病逝他与父亲起了龃龉,便住进了妻子陪嫁中一个三进的院子,但他终究要提女儿阿毓考虑,因此在今年年初也搬回了老宅,宅子只令妻子带来的一房陪嫁看管,“是郎君身边的玄鹰。”

    “让他进来吧。”宇文督看了一眼垂手立在一旁的小厮,并未停笔。

    妻子严氏病逝之后,他发卖了家中大部分的仆役,只留下妻子两方陪房,一房看宅子,一房跟在女儿身边使唤,而身边伶俐的小厮苍鹭、白鹤,他知道都是父亲的人,只因着他不愿听从对方的意思在宛娘逝世周年后就续弦,他跟父亲自那之后就越发生疏了,他升任入京城,而父亲远居邕州,自此天各一方,经年鸿雁传信亦是稀少。

    “喏。”苍鹭见他面色沉静辨不出喜怒,也不敢多看,只垂手走了出去。

    不多时苍鹭带着一个穿深青色长袍的小厮进来,看年龄约莫二十光景,带着璞巾,作文士打扮,一进门来先朝着宇文督作揖,道一声大公子安,便肃手立在一边。

    “郎君的身体近来如何?母亲是否康健?子桓、子昊一切可还好?”宇文督见他进来放下手中的笔,将卷上勾勒了一半的人像放好。

    昨日从宫中回来,跟皇后一席话却勾起心头沉痛,他尚且记得宛娘新嫁之时,新婚燕尔,读书,妻子亦是凭案学书,或临窗刺绣,他一手丹青竟都替严氏描花样子,后者便做了扇套荷包带在他身上。

    女儿出生那年,他们一道在庄子里栽了一棵桂树,严氏是江南人,只说等女儿出嫁便伐木做嫁妆。他素来极喜木工,自宛娘嫁过来,每年她的生辰,他都亲自动手替妻子打一套首饰,自听了宛娘说得用桂树给女儿打嫁妆,夫妻两个便商量着绘图样。

    宛娘身子不算很好,女儿出世之后更是孱弱,那时候他就想着这一世便只有这一个姑娘也无所谓,总之他的弟弟他知道,总不会不管他的侄女儿,可是每年祖祭父亲与母亲明里暗里总是提起子嗣之事。

    母亲出身诸葛家,但诸葛家对女子的教养极其严格,母亲更是那等以夫为天的女子,全然没有祖母萧氏精明能干,她性情温柔软糯,只要是旁人请求她的她允诺之后便不会反复。而早在迎娶宛娘之时,他便跟母亲说明了自己可能这一世膝下荒凉,然而母亲还是对着宛娘开口,彼时他便知道定然是父亲的意思。

    纵然他宽慰妻子,但子嗣事大,后者怎会不惦念在心头,自女儿周岁之后更是缠绵病榻。

    宛娘病逝的时候是在一个春日,白雪将将消退,他们彼时还在豫州。豫州的春日一向来的早,带着淡淡咸涩的海风吹过,仿若一夜之间,天地便换了颜色。他们窗外的玉兰大多数都还是花骨朵,偶尔有一两朵性子着急的先开了,立在枝头落落大方,正是长安公主口中称赞的“淡极始知花更艳”。

    那一日他从前衙回来,见宛娘起身打扮,纵然后者彼时骨瘦如柴,在他眼中却仍旧是这世间最美的女子,她说要到外头再看一回玉兰花,还央求他画下来说是替女儿做件衣裳,可那幅画终究没有画完,衣裳也没有绣成,看了玉兰回来她就陷入昏迷再未醒来。

    “郎君病了好些时日了,越发沉疴难起。”玄鹰生的文秀却与他的名字大不相同,“夫人一切都好,二公子、三公子都在家中侍疾。”

    “郎君一向康健如何这回竟是经久难愈?”宇文督语气淡然,但偏偏是他这样极轻极淡的一句话却教玄鹰在冬日里出了一层汗,大公子有四年未回邕州,他们这些平日里见惯了二公子太阳一样耀眼灿烂,越发得家主倚重,而大公子日益沉默心底便生出了几分轻慢,却没想到大公子竟是威严日重。

    “这是郎君命小人呈给大公子的手书。”玄鹰沉默片刻从怀中掏出一个黑色描金漆的匣子,宇文督一眼便瞧出这盒子用了极其精妙的机关,若是没有钥匙强行打开只能匣子连同里面的信件一道毁掉;更卓绝的是这匣子打开之后便不能再合上,也杜绝了送信人从中打开偷看的可能性——这是一封极为重要的信件,宇文督心头一跳。

    “还有旁的嘱咐么?”宇文督此刻已经猜到只怕父亲并未沉疴不起,反倒是托病不入京城才是。

    “还有四娘子的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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