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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为主公背后的男人-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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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铮原本的打算在明月楼留下径直去见姬尚书,然而在发现他们并不认识姬尚书且不知道对方究竟什么时候过来,便想到临走时自家先生交待自己记下来的关于姬尚书一家的信息,在等待霜降醒过来的过程中定下来从二嫁的尚书夫人姬沈氏入手的策略。

    东秦女子地位较高,世家女子出门围猎不在话下,便是寻常人家在膝下只有女儿之时女儿也可改为女户继原有家业的一半,至于夫妻和离或者夫郎身亡之后二嫁的女子更是比比皆是。

    但要说起如今二嫁女子身份最高的除了南屏公主,便是正二品诰命姬沈氏。

    姬沈氏原本出身晋州毛皮商人沈家,她是沈家嫡长女,比尚书姬焰年长五岁,第一任丈夫是晋州马场军曹夏侯家当年的嫡长子夏侯玳,然而夏侯玳幼时有足疾,不良于行,及年长,性情暴虐,喜好男风,尤其是十二三岁介于童子与少年之间的男子,沈氏嫁过去三年二人并未圆房。

    沈氏年少丧父,母亲性情温和娴熟,族人眼红长房日进斗金,沈氏一面扮作郎君料理生意一面教养幼弟,性情刚烈,手段凌厉非凡,初初嫁过去并未歧视丈夫,然而夏侯玳愈是年长,足疾愈是明显,及至后来族中越过他将族长之位传给其弟夏侯瑁,夏侯玳愈发愤怒,于数月之内虐杀男仆无数,其死状之凄然,令人望而生畏,后鞭打沈氏,从最初醉酒动手到后来拳脚相加,沈氏不忍有此夫婿,又有婆母苛责其入门三年未有身孕,沈氏遂与之和离,因着沈氏胞弟乃经商奇才,沈家为晋州首富,夏侯玳欲借妻族之力却不允诺,并将沈氏囚禁于佛窟崖的庄子中。

    佛窟崖原为一孤山,山壁一面光滑仿若被利剑劈斩过,西楚末年有僧人自西面来,传佛法入楚,其后二百年于后楚武帝之时兴盛,后东秦初年,有僧人维摩诘云游此地于深夜见此地有佛影百座,故游说当年秦昭帝于山崖上开凿百尊佛像,故此地更名为佛窟崖。

    姬焰少时好探访古迹,又笃信佛法,恰巧经过佛窟崖,却遇到拼死逃脱的沈氏,沈氏向彼求救,血书一封托姬焰呈递当时有青天之名的监察使梁浩,梁浩果然替沈氏伸张正义,判夏侯玳与之和离,并因夏侯玳虐杀的仆役中有外来被拐之人,沈氏寻得其家人以重金安置,又助那男童之母递上状纸,证据确凿故梁浩判夏侯玳斩刑,沈家并夏侯家至此撕破脸皮不死不休。

    其后数年沈氏出入晋州与锦州二地,穿行于东秦并北魏之间,姬焰心悦其性情,始终追逐身畔,到升平元年方才抱得美人归,如此沈家与姬家结为姻亲,其生意更上一层,然而夏侯玳之父当年年四十任马场军曹被迫降职,夏侯家实力削减,其后数十年不得不收缩起来。

    恰巧那沈家曾有一庶出女儿嫁入平州,后平州大灾下落不明,因此平陵御当日便嘱咐韩铮若是万不得已之时可借沈氏二娘子之名。

    “阿叔,若是我们想要在这住下等我表兄,可有什么条件?”霜降原本安静的站在一旁,听得韩铮按照先生当日交待的话说明又想起这并没有违背自己与韩铮当日的打算,便默默在心中记下,此时见两人寒暄完毕,忙朝那仆役拱手道。

    “这便是我家小郎君。”韩铮见状朝那仆役解释道。

    “若在我明月楼居住条件有二,择一则可。”那仆役见霜降突然出言也不以为意,当即买了个关子道。

    “还请阿叔速速道来。”霜降闻言睁大了眼睛催促道。

    “这其一嘛则是赴试证明身份的文书。”那仆役见霜降眉目清隽,一双眼眸若琥珀晶莹又若奶猫灵动忍不住心生促狭,越发想逗逗这小郎君。

    “我与阿铮都是白身,阿叔所言第一条路子看来是走不通啦。”霜降见状也不气恼,笑眯眯道,“还请阿叔告知这第二种路子。”

    “我见夫人曾有言,若是有‘笔落惊风雨,诗成泣鬼神’之辈,自然也是可以住在这其中的。”这仆从笑眯眯开口,却原来在明月楼将将落成的时候,有不少游手好闲之辈眼见明月楼免费提供食宿都忍不住纷纷上门来,一时之间鱼龙混杂,明月楼的名盛一时之间好坏参半,可急坏了长安公主,还是谢驸马想出一个法子,方才堵了悠悠众人之口又令明月楼的名声更上一层,“小郎君若是真有诗才,不若上楼中冰鉴台,那冰鉴台中坐镇的不是京城中颇负盛名的大儒,便是前一回科举的三甲,或是当今名师,若是小郎君有诗文能得到其中半数认可,便可入我明月楼入住,且不用为阿堵物发愁。”

    “既如此,还请阿叔引路才是。”霜降说道此处上前一步朗声道。

    “既如此,小郎君还请随某来。”那仆役见他信心满满不由心中暗笑,只是他又见霜降生的玉雪可爱,心头倒生出几分不忍来,因此嘱咐道,“小郎君乃芝兰玉树之材,然在堂上诸位郎君皆一方名士,小郎君还请莫要小觑言辞恭谨才是。”

    “多谢阿叔提点。”霜降闻言乖乖点头,又听那仆役介绍完冰鉴台的规矩方才一马当先就朝那冰鉴台去。

    这冰鉴台乃是在大堂东面靠着墙壁砌成三尺高的平台,昔日谢驸马上书冰鉴二字,一是对应明月楼的名字,二则冰鉴又曰冰镜子,能以冰造成镜面,非一日可得也是想要劝诫来往学子做学问是日积月累非一时一日之功,而镜子可照人像,是璞玉良才还是朽木不可雕,总会要经过检验才能出来,这些年来上冰鉴台的人不少,但真的过了冰鉴台的人却是少之又少,十年下来也就四五个,这四五个人有得是状元,有得是名士,具有真才实学。

    如今眼见又有人上冰鉴台,在场的学子一传十十传百,不多时候这大堂内便乌压压围满了人。

    “你真的要去?”韩铮拉住霜降,他们平素在一道,他只知道霜降学东西快,但缺乏耐性,再加上平陵御教授二人多为兵法民事,于文道上也只是广泛涉猎,只不拘束几人看书罢了。

    “那是自然。”霜降点点头,他个子矮,如今不过比那冰鉴台高出一个脑袋,好在跟着韩铮学了几个月的拳脚功夫,当即两手往台子上一撑,双脚点地,身体往上一缩便爬了上去,“你且等着吧。”

    “便是你这个小娃来冰鉴台比试?”明月楼里文人不绝,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便召集齐了十个大儒,这当先一人发话的乃是上一届春闱的榜眼王贺,此人出身耕读之家,属大器晚成之辈,年二十始发奋读书,三十便中榜眼,最善七言,“可知晓这冰鉴台的规矩?”

    “知晓的。”霜降乖乖点头,“由先生出题,在半个时辰内落笔完成作品交由各位先生品鉴,若有七位先生认可便算是通过。”

    “既如此,你便以这明月楼为题罢。”几个大儒商讨片刻,王贺笑着。

    “好。”霜降点头,略一寻思便落笔,不过一炷香的功夫便落笔完成,自有仆役接过呈递上去,众人一看,不由轰然叫好,细细读来只觉得文辞华赡,气势磅礴,再加上用典精妙,读来只觉口齿留香,不由纷纷传看,啧啧称奇。

第二十二章 怨偶() 
自霜降以一篇《明月楼赋》成为今年过冰鉴台第一人,他与韩铮自然也就住进了明月楼,自古文人相轻,但一来霜降年少,众人都顾惜颜面不好与之争锋,二来霜降早年记忆虽然不大清楚,但学过的经史著作却样样不忘,后来遇到平陵御,后者的书房并不对他关闭,他虽然只是凭着喜好挑拣着来看,但其知识网罗却非寻常人可比,一时间众人也心下赞叹,便有那等心生嫉妒也碍于霜降行止坐卧皆在明月楼,并不敢在众目睽睽中下手,即便有那等上门讨教的,霜降也秉持着来着不拒的态度,如此两人在长安仅仅住了十天,于长安大儒才子之中也算得上是声名鹊起。

    可众人碍于他的出生即使有心相交可又寻思着他到底是在明月楼闻名,如今楼中主人都未出面,众人也不好先下手为强。正当韩铮焦头烂额,事情陷入僵局之中,一张来自长安公主府的咏絮贴却将局面打破。

    却原来长安城素来东贵西富,随着东秦建都以来,沿袭前朝格局,围绕太极宫而建的皇宫位于整个皇城的东面,挨着得都是世家勋贵,随着世殊时异长安城的重建和扩建,皇宫反倒是往长安城中间的位置挪了挪,天长日久,这豪门巨贾与官宦人家居住的界限倒也不那么分明了。

    明月楼正是在位于贯穿长安城东西的乾坤大道与横贯南北的朱雀大道交接偏西面的地方,相隔往东数里远便是长安公主的公主府,却原来圣人爱惜这个女儿,又怜惜贤妃仅此一女,不忍骨肉相隔远了,又想给公主修建宽阔的府邸,最靠近宫城的内城居住的多是老牌勋贵,阀门世家,纵然今上性子跳脱,任性妄为,但他本意并不愿意给旁人添麻烦,再加上长安公主自己也不在意居住的地方在哪儿,因此哪怕最后公主府的修建有超出规制的地方,朝中的御史也就睁只眼闭只眼过去了。

    长安公主的公主府修建从江南太湖引太湖石,又于北魏引雪石……堆砌成假山叠岩,与水池楼阁结合而成一体。长安公主又绝爱花木,府邸之中四时花艳不绝,公主便下帖子宴请宾客,后来结了诗社,她本生颇有文名,年方六岁咏雪便有“未若柳絮因风起”的名句,嫁与谢驸马之后更是有诗词写二人情深,如“一生一世一双人”等长短句流传开来,那诗社的门槛也越来越高,到后来天下才女皆以接的公主咏絮贴为荣。

    然而令世人叹息的是,公主与驸马结缡十年光景,膝下空落,公主曾欲为驸马纳妾,驸马却拒绝言及今生除了公主不纳二色,一时间传为佳话。

    如今已入九月,长安天气转凉,正是秋高气爽赏桂子的时节,长安公主是个闲不住,便提前下了帖子准备起了诗社,如今又见众人对那名为霜降的少年郎颇为好奇,又见众人不曾越过自己予那少年郎下帖子,心中得意,便也命人给那小郎君送去一张咏絮贴。

    九月初十,重阳刚过。这一日清晨,梆子响过才过了五更天,公主府的下人便起身为今日的宴会准备,长安公主素来心思灵巧,如今虽然自己膝下无所出,但她下帖子来的倒也有许多夫人,时至今日不少世家勋贵儿女嫁娶相看都盼着接到长安公主的帖子。

    公主府邸为一处五进的宅子,赏桂花实在南边的桂苑,而谢驸马起居则在前院,自名为空山居。

    空山居往东面设两扇柴门,门内一条石子路,路旁青竹肃肃,转过竹屏,便是一处草堂,窗明几净,无纤毫尘垢,堂中又挂着数副字画,却是主人信手而为,堂后精舍数间,卧室设在其中,这屋子里装饰更少,若不知主人是谢驸马,定还以为是哪个居士修行的处所。

    “你说做这明月楼赋的少年郎今日也来了?”与一般公侯人家的男子成婚后形容减损不同,谢驸马已过而立之年,但他风仪隽爽,吐属俊雅,倒比之十年前丰姿更胜,此时穿一身玉色直裰外披银灰色大氅歪在草堂的矮榻上看书,旁边的博山炉中燃着清真香,于烟雾缭绕中越发显得那香炉之上的小犬娇憨可人。

    “是的。”站在下手的小厮是个二十出头的郎君,他此时垂手站在自家郎君面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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