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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这两位寻常也是让别人跑腿的主儿,但在齐妆面前只能老老实实干活,不敢有丝毫怨言。简单堪察一番,然后将飞梭中存放的一套布阵器具搬下,一丝不苟地搭建起来。
一忙忙到夕阳西下,“沙诺你过来,我有话说。”齐妆迎着海风,凝望天边的火烧云,突然传音道。
“是。”
沙诺丢下手中活计,赶紧恭谨上前。
“你觉得这里怎么样?”
绚烂的晚霞洒在齐妆身上,染红了她一向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面庞,她背对着沙诺淡淡问道。
“这里?”
沙诺不解,四周望望,还特地闭目感应了会儿,“就是座普通的小岛啊,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了。”
“我是说,这里。”
齐妆随手打出张隔音符篆,转过身闪开角度,现出身后一个浅浅的葬坑,“怎样?还满意吗?”
她背光的面目藏在阴影中,模糊诡秘,只有一双似乎看透了生死的眸子闪亮,不带任何感情地看着沙诺。
‘嗡!’沙诺终于懂了,立刻眼黑耳鸣,只觉天旋地转。
作为一个上辈子见惯了厮杀的白山散修,他这辈子从来没觉得自己会有这么怕死,更从来没想过自己会这么孬种,很奇怪,面对齐云执法峰的审讯时他尚能强项硬顶,而当面对眼前的这位白山剑魔,面对这个曾在散魂棺中长眠的可怜人,却斗志全无,汗如雨下,两股战战,当场软倒在地,差一点屎尿齐流。
白沙帮帮主,齐云甘家的女婿,楚秦五大附庸之一,美丽可人的一对双胞妻子,沙飞的父爱,齐休的教导和庇护,单本命与前世经验带来的修行速度,这些东西使他这辈子过得顺遂无比。何曾受过苦?何曾独自面对过艰险?何曾沸腾过那一腔热血?
白刃忽加身,怎能坦然面对生死……
他忽然想起当年的幽泉地底,齐休跪在自家面前摇尾乞怜的丑态。
自己有过之而无不及。
对!求她!乞命求活!
他一下惊醒过来,在地上手脚并用爬了两步,凑到齐妆脚边,“齐师叔,我……”
“好歹一方人物,怎如此不堪。”
齐妆本防着沙诺反抗或者逃跑,真没想到他会这样,不屑问道:“知道我为何要杀你么?”
“我知道,我知道,当年幽泉地底……”沙诺一咬牙。
“不是那个!”齐妆断喝。
沙诺一愣,反应过来后更加害怕了,磕头如捣蒜,“我本命牵扯,对那些物事有些灵觉,唯此而已,我绝不会说出去的!”他慌乱中用手捞到了齐妆缁衣的一片衣角,牵住不肯放,“我这辈子对楚秦门忠心耿耿,您是知道的,老齐,不不,掌门师叔让我往东我从不敢往西,我为他出生入死……”
“哼哼,他对你如何,你自己知道,否则我早取你性命了!”齐妆冷笑。
“是是……”沙诺拍拍自家胸口,“他对我好我知道,我这条命就卖给他了,对了……”说着说着,终于寻到点生机,“好多隐秘事,我都一直为掌门师叔在尽心尽力啊!您别看他一方霸主做得美滋滋的,那是外表,其实……”手指指天,“有些不可抗拒的存在一直在为难他,中间牵扯极多,很多他无法亲自动手的事都是交给我来做的,我本命不惧搜魂!若是您杀了我,那他就会更危险了啊!”
“瞎编乱造!”
齐妆一脚将他踢倒,取出幻月无形剑,将冰冷剑锋按在他的肩头。
第五百五十七章 魔灾的全貌()
半个时辰之后。
当柳光那头幻阵之光亮起,隔音罩正好耗尽灵能,散逸无踪。
齐妆当先出来,沙诺束手躬身,亦步亦趋地走在后面。
她默默不语裹起二人,再次踏上归乡的旅程。
与落脚处附近的嗜血海兽搏斗,反杀逃难途中偶遇竟还惦记着杀人夺宝的外海修士,救起因为船难而漂流在海上的凡俗渔夫,餐风露宿,一路艰辛。
近两个月后,海东城遥遥在望,沿途人流已聚集起了相当的规模。
“魔烟起于大烆,各类魔物随后迅速蔓延,周边岛屿接连陷落,生还者十不及一!”
“白塔城鬼鸦遮天!所有生灵均被啃成白骨!”
“无数幽影夜袭奔流岛,幸好城中有数位元婴修士逗留,如今仍在苦战!”
“铁风群岛内修士灵兽无故发狂,主人伴兽、父子师徒、至亲间相互撕咬吞吃,御兽门九星坊后再遭重创!”
“大鼓岛……”
“瓮岛……”
一路逃来的修士们将各个方向的讯息汇聚交流,人们逐渐勾勒出了这次外海灾难的全貌。
除海东城、冰源岛两处化神修士的势力范围,外海大部分仙凡聚居之处均遭到了不同程度、不同方式的攻击,可谓是全境告急,无一处安宁,称之为‘魔灾’恰如其分。这绝对是有计划,有预谋的偷袭,而且不是一般势力能办到的。
“小魔渊!不会有别人了!”柳光说道,这也是几乎所有修士一致的看法。
一直走到海东岛势力范围边缘,许多隶属于海东城的大小飞梭在空中巡睃,将各个方向的逃难人流截停,然后引导往一座座小岛安置。
“这是要干什么?”
一个近百人的队伍里,齐妆不悦地看看周围半押半护的海东城修士们,皱眉道。
“为防魔修混入,需得先辨别一番,列位稍安勿躁,很快的。”
领头的一位海东城金丹老修和善回答。
果如其言,那小岛港口处有座新立的阵法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散发出纯正的道门至阳至清之气。
所有来人,都要从阵法中穿过,前后都有海东城修士守备,十分严密。
“那是?”齐妆问。
“呵呵,没什么,不是防你们的。”
海东城金丹老修答得语焉不详,齐妆听了心中却又急又怕,下意识整了整领口,回头跟沙诺交换了个眼色。
“前辈。”
沙诺会意,上前对老修恭谨一礼,然后道:“我等是齐云派楚云峰楚家的附庸修士,现在手里有紧急情报要回齐云复命,实在拖延不得,可否能安排我们尽快去齐东城?”
老修把脸一板,“别说什么楚云峰,就是天地峰也坏不了我家规矩!”
齐妆见不成,心乱如麻,如果黑河珠中的秦唯喻被发现,该如何杀出重围,或者应该这就转身飞奔?如果能逃走,到时大不了自己和楚无影一般,背着通缉浪迹天涯,也好过被抓现行人赃俱获,连累楚秦一门。可是现在这种情形……
她打量周遭,那跑得掉呢?
“不要看别处……”这时候秦唯喻传讯道:“我能应付那个法阵,你别让人看出端倪。”
“真的?”齐妆暗喜,连忙召回沙诺。
她夫妻二人这么一来一回,沙诺在前面杵了一小会儿的工夫,老修身后一些年轻的海东城修士便不乐意了,低声交换着讥笑的言语,有个好事的少年筑基故意大声问道:“附庸?是怎么个附庸法啊?怎不直接报你家名号?”
沙诺偷机诈唬不成,心中也慌,刚从齐妆剑下乞得性命,这边厢却眼看就要露大馅,出大事!伙同他人偷运鬼修,那还不如在无名岛被齐妆一剑杀了呢!好歹家人门派不会受牵连。
“白山楚秦门。”他勉力镇定,沉声答道。
几个海东城修士立时笑出了声来,倒是逃难众人大都心中有事,没啥人附和。
“怎我从没听过!”
那少年许是张扬跋扈惯了,见是个乐子,夸张地大声道:“看来我海东芩家交游不够广阔啊!下次有空,我还真要去白山见识见识,就是不知能不能高攀上贵派的山门哈!”
“芩奚,你小子,休得胡言乱语!”
金丹老修笑骂了一句,阻止那芩奚继续嘲笑。
独御众剑,威震白山,加上离群索居久了,齐妆还真记不起上次被人当众嘲笑是什么时候的事,特别是被个小辈揶揄,“哼!”刚想发作,冷眼旁观的柳光见势不妙,先一步拔腿上前,抱拳团团揖道:“列位,我楚秦低门小户,又久居白山,难免有些不知天高地厚,刚才同门失言,我在这儿向大家赔罪,赔罪。”
这么一说,海东城修士便也不好再开玩笑,他扯回沙诺,再劝齐妆道:“此地乃海东芩家……”
“我省得。”这么一转折,齐妆也冷静下来了,“且不与他计较。”
外海魔灾如乌云压顶,这个小插曲很快被揭过,那阵法估计就是用来检测魔修、鬼修之类,品阶不低,在这种时候拿出来用,可见海东城对其也十分放心。可秦唯喻藏在黑河珠中不知用了什么法门,有惊无险地平安通过了,可见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这句话,很多时候还是有点道理的。
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上了岛,海东城修士说法又变了,不但短时间内不能回齐云,而且连海东城都不给众人进。不光如此,所有逃难到此的修士还得被编入临时队伍,听由海东城指挥,参加各种指派下来的任务!
这下不光楚秦三人,其余修士也炸了窝,“我等千辛万苦逃得性命,你家还要将我们送回虎口?何其狠毒!”一名散修大声抗议道。
“你们听着!”
这处临时安置岛屿中有个金丹主事,一样是海东城修士,站在高高的台子上朗声回道:“魔灾猛烈!靠我海东城一家又如何能治?如今外海东面就咱这地方是清平世界,是你们的亲族朋友逃生的最后希望!守护此地,是我们每个人的责任,谁也别想逃避……”
他说了一大堆,无非是形势艰难,同舟共济的话,又拍胸脯保证公平记功,奖赏按功绩点发放,选择多种多样云云……
柳光在下面听得连连冷笑,小声道:“说一千道一万,目的还不是要把散修和咱们这些弱小宗们拢到一起,给他家做炮灰。”
大家这才发现被带来的人群里,一个齐云或者其他化神势力家修士都没有,齐妆和沙诺面面相觑,心中再焦急也是无法。
这么着,三人被编入小队出了次巡逻任务,然后将功绩点凑给齐妆一人,才给她换了次去海东城休息三天的奖励。
第一次回去便联络上了齐休,但他不在海东城,三日之内赶到肯定不可能,齐妆只得回去,继续出任务积攒功劳。
经过这一系列的曲折磨难,齐妆终于在第三次回海东城时见到了齐休。
距离外海魔灾发生之日,已经过去了数月之久。
“师兄!”
海东城楚秦小店,齐妆看着面前和蔼微笑着的楚秦掌门,清冷如她,也差一点哭了出来,“早该听你之言,回白山的。”她自责道。
“不谈这个了,你们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齐休也有些动情,“你们失去音讯数月,可把我担心坏了……”
时间紧迫,两人互相安慰了几句,通报完近况后,齐妆便将黑河珠夹在一些杂物里,递了过去,“掌门……”秦唯喻的传讯声映入齐休脑海,“我终于还是选择了这一条路。”他简简单单一句话里,有再见故人的高兴,也有对自己造成麻烦的歉然,更多的,还是一种近似亲情上的眷恋和依靠。
“唯喻!”
听到他的声音,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