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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九家在九星坊和醒狮谷内赔了数千条性命,元气大伤,外面又有柴艺虎视眈眈,隐瞒陵梁宗三代掌门的死讯也是不得已。本打算能拖一天是一天,没想到还不到一年就被乐川识破,更没想到这乐川竟变得如此无耻,不顾御兽门煌煌大派的名声,公然将九星坊及以南的陵梁宗地盘直接划入白山御兽门辖下。”
燕南行忧心忡忡地说完,打了个眼色给身后一位筑基修士,那人便当场跪下,膝行几步上前,哭诉道:“齐掌门救救我陵梁宗吧!”
御兽门开辟醒狮谷,九星坊诸家加上灵木盟等周边宗门在后勤生意上有得天独厚的优势,都以为是千载难逢的机遇,大力参与,没成想却跟着御兽门倒了血霉,损失极其惨烈。陵梁宗那位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宝贝三代掌门,正被另两家的一代掌门保护着,一起正在九星坊内参加拍卖会,死得莫名冤枉。现在跪下来这位,是刚刚继任的第四代掌门,姓梁名永年,筑基后期修为,眉毛胡子都白了,年岁显然不小。当然,过了三代保护,门派掌门的重要性大大降低,动荡时期推一位有阅历有见识能服众的长者出来,算是理所当然的一步棋。
可惜,乐川不过要点地盘,而北方虎视眈眈许久的灵木盟,那是地也要命也要的,陵梁宗生死存亡只在柴艺一念之间,梁永年这掌门能做得了几天还是未知之数。
老头子哭得动情,但齐休显然不是同情心泛滥的那种人,剩余八家没人愿意放弃三代保护,他们对陵梁宗的帮助仅止于道义上的摇旗呐喊,难道还指望楚秦门为了陵梁宗跟灵木盟再来一次思过山大战不成?
何况九星坊已入御兽门之手,陵梁宗在地理上的重要性也已大幅降低。
“我与柴艺有和约在身,想救你家只怕也有心无力……”
无视九位掌门充满希冀的眼神,抬手将梁永年托起,当场回绝。
“我陵梁休矣!呜呜呜呜……”
这梁永年显然知道楚秦门是他家最后的希望,老头子当场就跟个小孩子一样,没完没了地哭起来,齐休不耐,给身边的顾叹打个眼色,让他把人劝了出去。
燕南行等人对这事其实也并不抱多大期望,只不过死马当活马医罢了,梁永年走后,一名面相年轻,器宇不凡的金丹初期男修走了进来,这才是正事。
“燕归门燕沐云,见过齐掌门,各位掌门,顾兄。”
不卑不亢地朝在场诸人见过礼后,燕沐云走到燕南行身后站定,眼观鼻鼻观心,再不出声。
以楚秦和燕归门的亲密关系,齐休竟从未见过他,隐藏保护如此之深,应是个被抱以极大期望的天才人物。
燕南行先环顾场中,然后朗声道:“都是自己人,我就明人不说暗话了,九星坊没保住,陵梁宗保不住,我们八家只怕日后连守望相助都难……”
“不会不会。”
“燕掌门太悲观啦。”
“我们八家以后一条心,绝对一条心。”
其余七位掌门纷纷出言表示维护团结,只不过刚刚放弃陵梁宗再说这话,估计他们自己也不信。
“这事以后再说。”燕南行抬掌做了个打住的手势,“我已下了决心,不日就将亲上白山,冲击元婴境界。”
这下各家掌门都不说话了,看反应也知道早有准备,齐休和顾叹对视一眼,都明白了燕南行此行的目的。
“我若能邀天之幸,那自然一切好说,若是没有……”
他看向身后的燕沐云,“我燕归门第二代掌门之位就是沐云的,还求大家看在我往日情分上,多多扶持。”
他若结婴成功,到时候燕归门就是白山顶级势力之一,众人当然齐声应是,不会在这个时候逆他的意。
若是不成功……
只要内部安靖,以在场诸人的势力应能轻松保燕沐云坐稳掌门之位,这也是燕南行让燕沐云第一次在外界露面的主要原因。
等大事抵定,众位掌门告辞,唯有燕南行留下和齐休再次密谈。
“按白山上的规矩,无论成败,咱们今日一别便是永诀了。”燕南行道。
“嘿嘿,不是还有青铜油灯么?”齐休见他言谈间有种一去不复返的悲哀气,心中颇不看好,不过面子上还是开着玩笑,“到时候我楚秦少不得求你多多法驾降临,抬一手哈!”
燕南行苦笑摇头,“自家知自家事,九星坊一难之后,若不能求得晋阶,对我燕归门,对九星坊诸家都是死局!”拿拳头砸了下大腿,“若剩下八家三代之后领地竟归灵木盟,则恐怕其势大再不可制了!你也要多多小心啊!”
“是是。”
对这种略带挑拨的话,齐休只能虚以应付,岔开话题,问起了上白山结婴的种种细节,可惜燕南行一概不答,只推说已与司空宙立下契约,说不得。
“托孤大事,为何不叫古城主一起来见证呢?”齐休又问。
“古熔他毕竟是离火盟的人……”
接下来的话燕南行没有说下去,两人都懂。
就这么海阔天空聊了许多大事小事,直到次日天明,燕南行才终于起身告辞,正如他所言,这一别,无论成不成功都是永诀了。
“珍重!”
齐休带着乌压压大群楚秦盟头头脑脑,一路送出思过山门。
“留步,保重!”
燕南行腰杆挺得笔直,回身一拱手,然后快步走入进早等在外的摘星阁飞梭,他将从这直赴白山,去搏那大道的一线生机了。
这也标志着九星坊诸家联盟的名存实亡,陵梁宗的生死也已无人过问。
半年后,陵梁山外,灵木盟青木大阵再现江湖。
梁家仙凡与财物早已分散投奔各友好势力,山门内仅剩数名如梁永年般白发苍苍的年老修士。
“唉!”
无视山体震颤和护山大阵发出的剧烈声响,梁永年独坐殿中,一杯又一杯痛饮美酒,“三代恩泽,竟百年而斩,我陵梁宗恐要为天下笑了……”
入夜,阵破。
梁永年等皆自尽。
第538章 沙诺的心魔()
在幽影树下晦暗阴森,四、五岁大的男孩全身赤果,长长的睫毛耷拉着,正香甜熟睡。唇红齿白,柔嫩细滑的弱小身躯被一双脏兮兮、毛茸茸的粗糙大手高高托起,“今生没奈何,来世莫怪我……”这双大手的主人,一个低沉的男子声音啰里啰嗦念叨了许久,“小兄弟,对不住了!”突然手腕翻转,猛地将男孩朝下一摁。
‘瀑!’水声响起,男孩被活活摁进晶莹洁白的散魂棺,还未见挣扎,大手就已迅速盖上棺盖,连打数个封印彻底关死。幽影树林重归寂静,大手轻轻抚摸着发出荧荧亮光的散魂棺盖,正中间,倒映出一个惨白苍老的人脸。
“啊!”
楚秦,沔水,白沙山,掌门密室。
沙诺不知第多少次看到自己上辈子的那张脸,每每从清修中被惊醒,满头大汗全身冰凉,如做了场噩梦一般。自从修为达到上辈子持平的筑基后期后,这种事便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现,然后便是进境停滞,心魔渐深。
“这辈子一直被人看做少年天才,可我如今已九十二岁,普天之下,哪有一百岁还没结丹的少年天才!”
“再往下走,前生的经验不但没有帮助,还要拖后腿!”
“加上心魔难去,到达筑基圆满都遥遥无期,更别提丹论还八字没一撇呢!
“怪了,说起来我也是自认心狠手辣,杀伐果决的,怎么就对那件事放不下呢?难道果真报应不爽?”
“为什么!?为什么!?还说我真的仙缘浅薄,命中注定跨不过金丹的槛!?”
越想越气,越想越是心慌,索性停止打坐,打算出去散散心再说。
步出密室门口,神识放开,感应到白沙山中祥和一片,心怀稍稍排解了点儿。自从娶了灵药阁的甘家姐妹,门中事务基本就不用他来操心了,甘舞儿长于庶务,白沙帮被她打理得井井有条,甘怜儿灵植精妙,山中灵草出产,是整个门派运转最坚强的后盾之一。白沙帮从沙飞沙诺‘父子’俩的练气小帮,到现在无论以地位或是实力论,都稳稳坐住了楚秦第五大附庸的位置,两姐妹居功至伟,而且两人已先后筑基,从来不拖他沙诺的后腿。
沙诺性格本也耐不下心管理俗务侍弄灵田,他更喜欢做齐休安排的那些秘密事,在元婴存在间奔走纵横,就连化神的隐秘都能窥探一二,惊险刺激,令人上瘾。
跟两位贤妻简单交待了一下,他便离开山门,先飞上天空举目四望,万里晴空下,上好护山大阵幻化出的祥云瑞雾,将自家三阶白沙山完全罩在其中,活脱脱一个凡人口中的人间仙境。从山门一直到沔水岸边,又通通用从厚土盟购来的白晶沙重新铺过,真真切切地做出一处人造的白沙滩,省得老有人问白沙山这个名字的出处,解释得累。
在白沙山麓,前不久新开一坊,取名【白沙坊】,坊市名义上自然属于楚秦盟,但白沙帮作为地主,在里面的利益其实就比楚秦门少点儿而已。再因为姜家主力在远方的酆水参加开辟战争,而碧湖门覆灭后他家在白山北部实控的领地已经不小,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后果便是境内私斗攻伐,杀人夺宝之类恶行愈演愈烈,弄得治安败坏,姜明玲疲于奔命。
别人家不好,那对自己家就挺好的,楚秦盟经过齐休多年整治,早已取代原连水盟领地,成为白山的‘首善宗门’,所以各路修士游玩、购物、中转都愿意到楚秦来。沔水往东直插,将灵木盟和姜家隔开的同时,也为那些坐不起兽船的练气修士们提供了一条进入楚秦的安全路线,他们多先到白沙山,然后沿酆水逆流西行,在北烈山附近调头向南方的思过坊去。
白沙山地理位置重要,坊市建成之后生意也很不错,白沙帮以后每年又能多出一大笔进项。
“上辈子我可挣不下这么大的家业来。”
沙诺立在天空看到这一切,不觉心情又好了些,“是去找齐休,还是……”
他已去找过齐休多次,但人家传功再厉害也无法开解自己的心病,再就是齐休自身大道也十分艰难,惜时如金,烦的次数多了很明显感觉到对方很不高兴。
“算了,还是去齐南找多罗森吧。”
犹豫了会儿,还是往北走,一路到了齐南城内。
多罗森是两年前结丹的,然后便一直呆在齐南城稳固境界,沙诺一路赶到对方租住的洞府时,已有位客人先到了。三人落座,他发现多罗森只专心跟那位叫南宫湘的筑基女修聊什么灵植炼丹的诀窍,对自己爱理不理的,等他终于凑到个话头,说起最近被心魔所困时,多罗森爽快地丢了瓶上好的自制丹药过来,挤眉弄眼,一副拿了东西就赶快走的架势。
“呸!见色忘友!当年要不是我从旁督促,你不过是个天天闷头捣药的练气棒槌!”
将丹药收下,骂骂咧咧告辞出门,走没几步,又裂开嘴摇头大笑:“你这算是终于开窍了么?”
不过现在没地儿可去了,他又不愿回转山门,闲逛到城门口的转运点附近,正好得知有艘去外海海东城的飞梭马上启航,鬼使神差般的就迈步登了上去。
“这人不是沙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