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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看到就好,不然
脖子突然一凉,陆季迟下意识缩了缩脑袋,冲昭宁帝露出一个无辜的笑容。
那眼神清澈,笑容阳光的样子,顿时就驱散了昭宁帝心中淡淡的杀意,他微微一顿,再次笑了起来。
虽然不确定自己和越王妃之间的对话熊弟弟听到了多少,但看在他识趣又能哄母后开心的份上,陛下决定饶了他。只是
“虽说与身上有伤也有关系,可那山坡并不高,寻常半柱香的功夫也就下来了,你竟花了那么长时间,可见近日懈怠了不少,”昭宁帝说着长目微闪,带着几分戏谑地笑了起来,“这样吧,以后让阿铮带着你晨练,好好锻炼一下身体。”
“晨练?”陆季迟顿时就懵逼了,这话题跳得也太快了!而且他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少年僵硬地看着便宜哥哥,试图挣扎,“其实我身体挺好的,而且晨练嘛,我在家里也可以,不用特地麻烦秦将军”
“这有什么麻烦的,他自己也每天早上都要晨练的,”昭宁帝笑眯眯地打断他的话,“且有个人一起练也不会那么无聊,阿迟就莫要推辞了。你也不必怕自己早上起不来,阿铮到时候自会安排手下去叫你起床。”
虽然不知道昭宁帝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这破皇帝显然没安什么好心,秦铮沉默片刻,异常爽快地表示了配合:“以后每日寅时三刻,臣都会准时在府中恭候殿下。”
寅时三刻早上四点都不到!!!
陆季迟顿时就惊呆了。
他想说你们敢不敢当个人!然而看着昭宁帝含笑的双眼,理智到底是悬崖勒马,险险崩住了。
“卯卯时,行吗?”最终,他含泪挤出了两个字。
昭宁帝顿了顿,乐出声,然后,他笑眯眯地摇了一下头:“不行。”
陆季迟:“”
他决定继续造反,谁都别拦着他!!!
***
因伤口恶化的缘故,陆季迟硬生生在屋里躺了一天,等到傍晚实在躺不住了,伤口也没有那么疼了,方才起来往围场走去。
今日的比赛刚刚结束,观赛台上,昭宁帝正命人统计参赛者们的比赛成果。众人或在一旁围观,或在一旁休息,说说笑笑,十分热闹。
陆季迟远远看着那边,心里有些痒痒。
今天的彩头可是昭宁帝御驾亲征,击退北戎时贴身带着的宝剑。
不说那宝剑本身就是世间难得一见的宝物,光是它曾被大佬贴身用过这事儿,就足够让人心动了——崇拜强者是人的天性,尤其这世上的男人,谁还没有个英雄梦呢?虽然嫌弃这便宜哥哥心眼太多,还总是一副笑面虎的样子,但只要想到他曾力挽狂澜,救国于危难,又以雷霆手段稳住朝廷,还天下以太平,陆季迟就没法不敬佩他。
只可惜自己参加不了比赛,嗯就算参加了也没法得到第一名这种事就不必提了。陆季迟轻咳一声,忍着眼馋继续往前走。
刚走出几步,就见骆庭无精打采地从不远处的净房里走了出来,陆季迟眼睛微转,上前不轻不重地撞了他一下。
骆庭吓得一个激灵回了神,抬头见是他,顿时就紧张了:“殿下恕罪!”
“骆公子?”陆季迟故作不快地哼了一声,“你这大白日的,梦游呢?”
骆庭窘迫摆手:“殿下恕罪,在下昨晚有些没睡好,所以”
“没睡好?”陆季迟看了他一眼,懒洋洋地说,“不知骆公子是因为什么事儿夜不能寐啊?不会是还念着那位三姑娘吧?”
齐瑕和骆庭已经彻底掰了的事儿陆季迟早就知道了,这会儿之所以这么说,不过想再确认一下——婚期将近,作为朋友来说,他不希望姜姮再遇到什么麻烦。
然而令他没有想到的是,骆庭一听这话就慌了:“没有!我没有!我不知道殿下在说什么!”
“你这模样,看起来可不像是没有的样子啊。”陆季迟顿时就眯了眼,片刻冷冷一笑,上前一步,目光压迫地盯着他,“本王对姜姮无感,但她救了本王的妹妹,本王记她的情。什么三姑娘也好,四姑娘也罢,你最好给本王老实收心,好好儿地守着她过活,不然”
晋王与九公主关系好,骆庭是知道的,听了这话也没觉得不对——当然他这会儿心慌得厉害,就算有不对也听不出来,只白着脸艰难点头道:“我我知道了,殿下放心,我必不敢不敢辜负姮妹妹”
这胆敢三心二意却又不敢承担的孬样实在叫陆季迟看不上,他再次替姜姮感到了不值,但这是她的私事,他无权干涉太多,唯一能做的也只有仗着身份吓吓骆庭,令他不敢作死了。
陆季迟想着便有些郁闷,扭头说了声“滚吧”就甩袖要走。然而一转身
“见过殿下。”
看着笑容温婉冲自己行礼的少女,陆季迟:“!”
她什么时候来的?
“姮,姮妹妹”却是骆庭下意识叫了一声。
陆季迟回头,见他脸色发白,眉眼愁苦,一副被蹂躏了的模样,心里顿时就“嘿”了一声。
这孙子,这是在给他上眼药呢?!
第45章()
第45章
骆庭哪里敢给陆季迟上眼药;他的脸色变化那么大;完全是因为姜姮的突然出现。
一看见她;愧疚;心虚;挣扎;煎熬等情绪便齐齐涌了上来;他心中又慌又乱,脸上自然就忍不住带出了几分。
再一想如今这进退两难的处境
骆庭眼前发黑,整个人越发颓然。
他生得文弱白净;这个样子免不得就透出了几分可怜来。陆季迟看得手痒,忍了忍,方才回头对姜姮哼道:“本王来的时候他就是这副死样了;可不是本王欺负了他。”
姜姮一顿;眼中闪过笑意:“殿下自然不会做随意欺负人之事。”
陆季迟满意了,挑眉给了她一个“你很有眼光”的眼神。
姜姮眼中笑意更浓;想起他方才冷着脸威胁骆庭的样子;心头轻轻动了一下。
这个人真的很好;可惜
可惜?
这个无意识浮上心头的词叫她蓦然一怔;笑意有一瞬凝固。但很快;她就恢复了平静:“阿茹正找你呢,骆哥哥;我们快过去吧。”
骆庭回神,勉强牵了一下嘴角:“好。”
“那殿下”
“走吧;本王也是去看热闹的。”
姜姮福身称是;余光瞥见他走路的姿势似乎有点僵硬,不由一顿:“殿下的伤”
陆季迟实在不想再提起昨晚的破事儿,不等她说完就嘴角一抽:“太医说好多了,你不必挂怀。”
姜姮想说什么,又忍住了。
心里不知为何有点儿说不上来的烦乱,她稳了稳心神,开始思索个中原因。
还没想明白,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尖叫,紧接着人群便开始骚动。
“老虎!怎么突然跑出来一只老虎!”
“还有野猪!不对,除了野猪还有”
“熊和豹子!天呐!它们朝我们扑过来了!”
突如其来的变故令三人皆是一惊,陆季迟定睛看去,脸色顿时就变了。
竟是一群深山老林里才会有的大型猛兽突然从观赛台右侧的小树林里冲了出来!
方珍珠楚皇后等人都在那,还有昭宁帝,他就坐在观赛台的主位上,正准备赏赐今日拔得头筹之人,众人大惊,忙高声喊道:“来人!护驾!护驾!”
秦铮反应极快,立马就带着禁卫军对这些不速之客进行了围剿。然而这些猛兽也不知怎么回事,竟一改遇到危险就躲开的本能,只一个劲儿地龇着尖利的牙齿往前冲,哪怕受伤了也不肯停下。
禁卫军们始料未及,好几个人不慎被咬伤。
野兽们见了血更加兴奋,嘶吼着朝观赛台上扑去,众人吓得魂飞魄散,纷纷抱头逃窜。
方才还笑声和乐的围场,顿时就乱成了一锅粥。
“这这是!”
骆庭顿时吓软了腿,姜姮倒是冷静,一把拉住了拔腿就要往前冲的陆季迟:“殿下这个时候冲上去,不但帮不了忙,还可能会帮倒忙。”
陆季迟猛然回神,深吸了口气:“你说的是。”
他紧紧盯着被一队禁卫军牢牢护在中间的方珍珠几人,心里的焦灼感稍稍平息了几分。
这些猛兽虽然看起来凶狠异常,但禁卫军们也不是吃素的,想来很快就能调整好状态,控制住场面。
少年拧着眉头等了一会儿,确定双方虽然还在厮杀,但场面已经得到控制之后,便再也按捺不住,快步跑了过去。
“母后!”
听到儿子的声音,被这血腥一幕吓呆了方珍珠一个激灵回了神:“儿”
“您没事儿吧?”陆季迟上前就握住了她冰凉的双手,“有没有吓到?”
他的手心里全是汗,显然刚才也很是紧张,方珍珠理智回笼,重重吐出了一口气:“没事倒是你,不是让你好好休息么,怎么突然跑出来了?”
“躺着无聊,便出来看看,没想到”突然感到一束熟悉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陆季迟一僵,忙转头冲昭宁帝和楚皇后行了个礼,“皇兄皇嫂可都还好?”
云淡风轻地坐在那,眉头都没怎么动过的年轻帝王微微一顿,目光缓缓扫过了熊弟弟和自家亲娘交握的双手。片刻,他才意味不明地答了一句:“朕没事。”
“本宫也没事。”楚皇后只是最开始的时候吓了一跳,很快就淡定了,见方珍珠虽然已经回神但脸色还是有些不好,忙安抚道,“母后莫怕,有陛下和秦将军等将士们在,这些畜生伤不到咱们的。”
她年纪轻轻的,却比自己冷静多了,方珍珠觉得有点儿丢脸,一把甩开陆季迟的手说:“哀家不是怕,只是这个这么多血,哀家看着有点儿晕而已。”
嗯,就是这样,她说完还严肃地点了一下头。
陆季迟:“”
看来是没什么事了。
“陛下,都已经处理好了。”这时秦铮满身血腥气地走了过来,他身后不远处倒着十来具猛兽的尸体,另外还有几只还在垂死挣扎,禁卫军们正在做最后的处理。
昭宁帝点头,表情没什么变化地说了两个字:“去查。”
这些猛兽不可能无缘无故出现在这里,且它们的样子明显不正常秦铮目光冷厉地点了一下头,转身去安排了。
“陛下,那这奖赏之事,咱们还继续吗?”一旁捧着宝剑的林福来突然上前两步问道。
幽深的目光缓缓扫过在场众人,昭宁帝眼睛微眯,点了一下头说:“继续。”
费心安排猛兽突袭,不可能只是为了吓唬人,这件事,还没完呢。
“是,”林福来应声,随即转头看向众人,高高托起手中的宝剑,“陛下有令”
话还未完,眼神突然一变,这胖胖的总是笑眯眯的老太监竟猛地一个转身,舞着手中不知何时出现的匕首狠狠刺向昭宁帝。
“陛下小心——!”
事发突然,林福来与昭宁帝离得又很近,众人惊骇之余,竟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把泛着冷光的匕首直直地刺进了
“阿迟!!!”
方珍珠的尖叫声令所有人都惊呆了。
晋王那个野心勃勃,素不安分的晋王,他竟然不顾自己的安危,在千钧一发之际扑上去替陛下挡了刀子?!
这他们不是在做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