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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我们都是贱籍之身,这些上位人一句话便能要了咱们的命,咱们能做什么呢……”垂下眉眼,青瓷的脸上显出一抹落寞之意。
“青瓷。”抬手握住青瓷的手,苏妹放缓了几分声音安慰片刻后道:“你近日可有碰到过什么人吗?”
“人?什么人?”听到苏妹的话,青瓷神『色』疑『惑』。
“就是,比如……破了衣裳的官员?”
“咱们这里进进出出的官员多了去了,可哪个不长眼的会穿破了洞的官服进宫,若是被看到,那可是大不敬之罪。”好笑的看着苏妹,青瓷出声调侃道:“我看你呀,莫不是做梦自个儿又想做衣裳了吧?”
“……大概是吧,我这几日不仅要念书罚抄,晚上还要给那厮做衣裳。”
周旻晟的身量长的很快,仿佛一夜一变,以前的衣裳都穿不下了,而现在又是换季的时候,他不喜穿别人做的衣物,所以苏妹每日里都在给他制新衣。
不过青瓷的事,苏妹细想一下,现在确实好像还太早,没到时候,上辈子的事她不便点破,只能这般委婉的稍做提醒,这样青瓷碰到那破了官服的官员,也能提起几分兴致来。
“念书罚抄?做衣裳?我的苏妹妹啊,你这宫女当得,也被管的太宽了些吧?不过我听说那沂王脾『性』极不好,难道是他在教你念书习字?”凑到苏妹面前,青瓷一脸八卦神『色』。
“……嗯。”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苏妹只一想起那厮拿着戒尺的模样,便感觉自己的手心疼的紧,连手里的茶碗都端不住了。
“啊!”突然猛地一下从绣墩子上起身,苏妹声音急切道:“我的诗经还没背完呢。”
“诗经?”听到苏妹的话,青瓷歪了歪脑袋一副疑『惑』神『色』道:“是那沂王让你背的?”
“嗯。”急匆匆的应了一声,苏妹趿拉着脚上的木屐就要出屋子,青瓷跟在苏妹的身后,反手一把拉住她的胳膊道:“那你先去背书,我就不耽误你了,有空再来看你。”
“这么快就要走?”听到青瓷的话,苏妹的脸上显出一抹不舍之情。
“笨蛋,又不是见不着了,下次我再来寻你就是了。”伸手拍了拍苏妹的手背,青瓷凑到她的耳畔处道:“那沂王怕是真的欢喜你呢。”
如若不然,哪个王爷会这么有闲心情的去教一个小宫女读书习字?
不过这宠爱毕竟只是一时的,青瓷只盼着苏妹莫要陷进去,朱颜易改,真情难在,这沂王现在欢喜苏妹,这日后指不定便腻了,乏味了,又有了新欢,到时候吃亏的,还是苏妹自己。
“青瓷,你莫要胡言。”绯红着一张白腻小脸,苏妹伸手拉住她的手道:“你还是先管好你自个儿吧,苏淑妃那处定要当心。”
“我知晓的。”与苏妹凑在一处又说了一番话,青瓷才恋恋不舍的走了。
苏妹站在长阁门口,看着青瓷消失在宫道之中的丰腴身影,眼睫轻动,片刻之后才赶紧回了长阁寝殿继续背诵诗经。
诗经没有背完,苏妹战战兢兢的端坐在书案后头等着周旻晟的戒尺,但一连三日,那周旻晟若是都不见人影。
“圆桂,你知晓王爷去哪里了吗?”食完午膳,苏妹状似无意的与圆桂开口道。
“王爷?王爷不是一直都在寝殿里头吗?”圆桂侧身避过一个小宫女,神『色』奇怪的看向面前的苏妹道:“姐姐,您在说什么呀?”
“哦,是呢,应当是在寝殿里头,我去看看。”苏妹环顾了一下四周,看到身侧零零星星的小宫女,赶紧转身回了寝殿。
寝殿里头空『荡』『荡』的根本就没有周旻晟的身影,苏妹轻车熟路的坐在书案后头拿起那本诗经翻阅。
突然,寝殿处珠帘轻动,一道纤瘦身影穿着一件茶白『色』的绸衫缓步走进。
苏妹抬眸,一眼看到那站在珠帘处的人,双眸微怔。
“王……沈公子?”戴着人。皮。面。具的周旻晟靠在珠帘边朝着苏妹招了招手。
苏妹从书案后头起身,赶紧走到周旻晟的面前,然后压低了几分声音道:“王爷,您为什么会戴着人。皮。面。具?”
周旻晟没有说话,只是慢条斯理的抬手牵住苏妹的手,然后抽出她拿在手里的诗经。
看着面前动作怪异的周旻晟,苏妹神『色』疑『惑』的道:“王爷?”
“嘘。”伸出一根手指抵住自己的唇。
周旻晟慢条斯理的翻开一页诗经,开始检查功课。
“背的如何了?”
周旻晟顶着那张沈公子的脸,苏妹看在眼里,除了怪异,还是怪异。
她蹲在周旻晟身边,紧张的掐着自己的手,“背,背的还行。”
“有多行?”周旻晟却不准备放过她。
他从旁边抽出戒尺,放到苏妹身边。
白玉瓷砖上,戒尺落地,声音清脆。
苏妹只觉头皮发麻。
“那我来试试你。”
周旻晟随意指了一篇,“背这个。”
苏妹低头一看,顿时惊了。
这篇可是诗经里头最长的一篇啊!
而且有诸多她还没认全的生僻字。
但在对上周旻晟那双黑沉眼眸时,苏妹还是硬着头皮开始背了。
“七月流火,九月授衣。一之日觱发,二之日栗烈。无衣无褐……”
苏妹口干舌燥的背着,视线一直落在周旻晟拿着戒尺的手上。
少年靠在那里,双眸微阖,也不看手里的诗经,只听苏妹背。
他手中戒尺轻轻的敲着自己的掌心。
“取彼狐狸,为公子裘。二之日其同,载,载……”
苏妹卡住了。
她头皮发麻的看了一眼周旻晟,直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载什么?”少年掀了掀眼皮。
苏妹努力的想,“载,载,载缵武功。言私其豣,献豣于公……”终于想起来了,苏妹轻吐出一口气,整个人轻松不少。
珠帘处,一道暗影渐渐隐去,悄无声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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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苏妹满身香汗的被周旻晟从拔步床上放下来的时候; 她整个人都是软的,连站都站不稳,肚子那处也笑的有些疼,抽气时隐隐作痛。
卸了脸上的人。皮。面。具; 周旻晟靠在拔步床上翻了个身,然后兀自卷着被褥睡了过去。
被周旻晟闹了一通的苏妹看到这副慵懒模样的周旻晟,当下便有些气不过的捅了捅他的胳膊。
但当她看到他眼下清晰的一抹暗『色』时; 不知为何心中一软; 小心翼翼的收回了自己戳在他胳膊处的手指。
这厮出去了三日; 也不知是去做什么了; 回来还带着人。皮。面。具; 肯定不是做的什么好事。
轻哼一声,苏妹一边弯腰捡起地上的宫装穿在身上,一边转身出了长阁寝殿。
圆桂正抱着手里的衣物往自个儿的屋子里头走去; 一眼看到那从寝殿里头出来的苏妹,赶紧上前道:“姐姐,刚才县主来找你; 你刚巧不在; 县主便与袁大人一道回去了。”
“县主来找我?有说是什么事儿吗?”
“听说是渭南郡王府的世子与顺承郡王府的黄姑娘定亲了。”
“定亲了?”听到圆桂的话,苏妹面『露』喜『色』,却是突然想起刚才圆桂说的话道:“县主是与袁大人一道来的?”
“是一道来的,不过县主一直在冲着袁大人发脾气; 袁大人跟在县主后头; 也不知被县主抽了多少下的柳条。”
一边说着话; 圆桂一边伸手指了指那被随意丢弃在一旁的柳条道:“喏,姐姐你看,这柳条都抽断了。”
垂眸看了一眼那断裂的柳条,苏妹轻缓吐出一口气道:“是折断的,不是抽断的。”
锦儿虽然脾气不好,但也是知晓一个度的,除了平日里嘴巴不饶人之外,从不动手责打下人。
“姐姐是怎么知道的?”听到苏妹的话,圆桂上前将那柳条拾起,疑『惑』的上下甩了甩。
“这抽断的柳条和掰断的柳条在断裂的地方是不一样的。”伸手拿过圆桂手里的柳条,苏妹指着那断裂口道:“你看,这柳叶子上头还沾着手指印儿呢。”
“哦。”愣愣的点了点头,圆桂看着面前的苏妹道:“姐姐,你真厉害。”
听到圆桂的恭维话,苏妹轻笑出声道:“好了,别捧我了。”
“姐姐本来就厉害。”盯着面前的苏妹,圆桂又郑重其事的说了一遍。
“好吧好吧,我知道了。”好笑的点了点头,苏妹拿着手里的柳条道:“我记得这长阁里头好像是种了桂花的,是在哪处?”
“是在后头,姐姐要做什么?”
“想做桂花糕。”
“那我带姐姐去。”
“嗯。”跟着圆桂去后头摘了一些桂花洗净,苏妹挽着袖子就在厨房里头坐起了桂花糕。
厨房里面还有一些做饭的宫女嬷嬷,看到苏妹,皆敛声屏息的站在那处不动作,生怕惹怒了苏妹。
“你们忙你们的吧,我做个桂花糕。”苏妹捏着手里的桂花,头也不抬的道。
一众宫女嬷嬷面面相觑片刻,然后磨磨蹭蹭的各自走远去做其它的事儿了。
厨房里头静的出奇,只有苏妹『揉』面时砸在木桌上头的声音。
落葵走进厨房给苏妹端了一碗蜂蜜水,然后又给她擦了擦汗道:“姐姐,这种粗活怎么要您来做?”
“王爷嘴挑的紧,我自个儿做的放心。”垂眸看着那被自己压在木桌上头的面团,苏妹突兀想起那时在南宫里头『揉』馄饨皮的事儿。
“落葵,你给我打盆水来净手。”
“哎。”落葵应声,替苏妹打了一盆井水来净手。
小心翼翼的洗干净自己的手,苏妹突然朝着落葵道:“落葵,你『摸』『摸』我的手。”
“啊?”听到苏妹的话,落葵奇怪的眨了眨眼,神『色』疑『惑』。
看到落葵的反应,苏妹咻然涨红了脸,这才反应过来自个儿做了什么。
那厮说她的手软和的像面团子,苏妹自己没有感觉,便想让落葵来捏捏……哎呦,她这是着了什么魔,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垂下脑袋,苏妹绯红着一张小脸,赶紧用剩下的桂花做了酥糖,然后一道放在了蒸笼里头。
“姐姐。”将蜂蜜水端给苏妹,落葵站在苏妹身旁片刻,然后才犹犹豫豫的抬手覆上苏妹的手道:“姐姐,是这样吗?”
看到落葵小心翼翼的动作,苏妹突兀抿唇轻笑道:“我说笑着呢,你倒还当真了?”
红着一张脸收回自己覆在苏妹手背上的手,落葵捏了捏指尖道:“姐姐怎么这样……”
“我是瞧你们怎么都怕我怕成了洪水猛兽,这人都是人生肉长的,我与你们一样,没有什么不同的。”端起手里的蜂蜜水喝了一口,苏妹耳尖微红的一通掰扯。
“姐姐,落葵知晓您是好人。”伸手扯住苏妹的宽袖,落葵点着小脑袋道:“他们只是没有与姐姐相处过,若是与姐姐相处过,肯定知晓姐姐是个好人。”
“我哪里是什么好人,只不过不算坏人罢了。”伸手拍了拍落葵的手背,苏妹掀开面前的蒸笼,然后小心翼翼的将里头的酥糖和桂花糕翻了翻道:“你在这处帮我看着,我去收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