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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延面无表情立在一边,淡淡道,“按律法,聚众赌博者,轻则杖刑,重则充军。”
本来看热闹的人都抱着脑袋蹲在地上,呜呜咽咽不敢说话,来宝心如死灰,哀求看着一旁的阿梨。
阿梨说,“宝宝这次真的做错了,娘亲不会帮你了。”
倪顺笑嘻嘻看热闹,不忘吼一句,“看什么看!蹲下,抱头,说你俩呢!怎么着,找打是不是?”
来宝瘪着嘴,拉着四喜慢吞吞蹲好,眼皮耷拉着差点哭出来。
四喜咬手指,好奇看着他问,“哥哥,我们要挨打了吗?”
“……”来宝哀嚎,“你能不能别说话了。”
这个晚上实在是意义非凡,在来宝脆弱的心灵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番外三()
六月的晚上天气燥热;阿梨将门窗都打开;又在床上铺好竹席;带着一双儿女吃葡萄乘凉。
窗外蝉鸣声声;鼻端充盈着月季的香气;有些惬意。
薛延左手揽着阿梨;右手揽着宝瑜;对面是弓腰弯背盘腿坐着玩九连环的来宝。
阿黄被剪了毛,瞧着苗条了许多,安安稳稳地趴在最里侧的位置;一双眼睛半睁不睁,懒散样子一如从前。
宝瑜今年三岁,来宝九岁;阿黄却十一岁;是只真真正正的老兔子了。好在它一直吃好喝好,被阿梨宠的像只小公主;虽然年纪大了没法跑跑跳跳;依旧能吃能喝;健康活泼。
薛延翘着一条腿;往后仰在竖起的枕头上;享受得好似拥着整个世界。
宝瑜刚洗完头发;被擦的半干,柔顺垂在肩头,一张小脸白净秀气;笑起来时候眼睛弯成月牙儿。她将三根指头并拢;轻轻摸了摸阿黄的头,又仰头看薛延,奶声道,“爹爹,想听故事。”
薛延说“好”,又掐掐她的脸,笑着问,“我们家宝瑜想听什么呢?”
宝瑜把脸贴在薛延胸前,想了半晌仍旧没有头绪,扭头去找来宝,“哥哥,听故事,听什么?”
来宝本还以为没人会搭理他,现在看着妹妹的黑眼睛,他一乐,甩手将九连环扔远,而后屁颠颠爬过来凑到宝瑜身边,“我想听什么,宝瑜就听什么?”
宝瑜伸手扯他衣角,甜甜点了点头。
来宝豪气万丈,“我想听盘古开天辟地的故事!”
阿梨笑起来,“男孩子果真都喜欢这些东西。”
宝瑜也跟着笑,薛延弯唇,脚尖踢踢他屁股,下巴往前指了下,“把果盘什么的都给我搬过来。”
“好勒。”
来宝勤劳的像个小劳工,摆了张小桌子到一边,瓜子茶水葡萄都备好,又去拿了张薄毯子,把阿梨和宝瑜的腿脚都盖住,顺便将阿黄也给塞进了毯子底下。
他的性子真的像极了薛延,暴躁顽劣不好管,小心眼多的像马蜂窝,但却极为顾家,无论在外头疯成什么样子,到了时间都肯定要回家来,对待家里的三个女人也是掏心掏肺的好,百依百顺,温柔体贴。
倪顺笑他,说他们爷俩一个样子,在外像匹狼,回家像条狗。
话糙理不糙,但还是被薛延与来宝堵着打了一顿。
等一切都拾掇好,来宝屁股一撅,歪身子就躺在了薛延的大腿上。
薛延一愣,随后下意识就想将他踹下去。
来宝不愿意,死抓着不肯放,“妹妹和娘亲平时就是这么做的,你区别对待!”
薛延说,“那又怎么样!”
来宝誓死不松手,最后两腿往上一卷,直接缠在了薛延的腰上,毯子被搅成乱糟糟一团,两人挤在一起像是在打架。阿梨把宝瑜抱过来,两人贴在一起笑得前仰后合,阿黄被吵得受不了,转身到别的地方去睡了。
又挣扎一会,薛延被气笑,索性也就随着他去了。
来宝心满意足地贴在薛延的肚子上,张嘴冲着宝瑜说,“啊——”
宝瑜心领神会,赶紧揪了颗葡萄喂到他嘴里,笑眯眯像个瓷娃娃。
来宝又转脸看向阿梨,“啊——”
薛延瞧着生气,暗地里掐了他腰后一把,“把你的大嘴给我合上!还有,立刻滚下去!”
“……”来宝不敢再折腾了,乖乖爬下去,坐到宝瑜身边。
薛延面色严肃,“在很久很久以前,天地还合在一起,没有分开,万物混沌,就像是一个鸡蛋……”
来宝问,“馄饨和鸡蛋有什么关系?”
薛延冷冷扫了他一眼,来宝眨眨眼,不说话了。
薛延继续将,“有个名叫盘古的巨人便就住在这一片混沌之中,一直睡了一万八千年……”
来宝又问,“那他吃什么喝什么,尿尿怎么办?”
薛延说,“薛闻,你脑子里能不能有一些吃喝拉撒之外的东西?”
宝瑜和阿梨俱都笑起来,来宝服软,“行行行,我不问了还不行吗。”
薛延警告看他一眼,缓了缓,才又说,“有一天,盘古忽然醒了过来,在有了知觉的那一刻,他迫不及待地睁开了眼睛,却看见周围一片漆黑。他急切下拔下来自己的一颗牙齿,让它变成了一把威力巨大的神斧,抡起来便就用力劈砍向身周的蛋壳……”
来宝说,“他好凶哦……”
阿梨赶紧捂住他的嘴,宝瑜塞了粒葡萄到他手心里,小声道,“哥哥,你别说话了。”
来宝有些委屈,他抿抿唇,“好嘛。”
薛延抱着臂,冷声问,“你还听不听?”
来宝说,“我听。”
薛延眯眼,“那你就闭嘴。”
来宝“哦”了声,抱起一旁的阿黄缩在一边,有些可怜样子。
薛延终于满意,“盘古向周围劈砍后,只听得一声巨响,蛋壳竟然破裂了,成了两部分。其中轻而清的东西缓缓上升,汇集云气成了天,而重而浊的东西就慢慢下降,变成了地。盘古便就这样顶天立地站在天地之间。”
“天地分开后,盘古怕它们又会合在一起,便就保持着那个姿势,头顶着天,脚蹬着地,天地每日升高一丈,盘古长高两丈,就这样又过了一万八千年,天地终于成形,而盘古也累得倒了下去。”
宝瑜听得极为认真,红嫣嫣的唇紧抿着,和旁边的阿梨像极了。
薛延看见他们就觉得高兴,挨个揉了揉脑袋,才又继续讲,“盘古倒下后,他的身体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他的左眼成了太阳,右眼成了月亮,吐出的气息成了风和云,发出的声音变成了雷鸣,鲜血成了江河,汗水则变为了雨露。他的四肢成了东南西北,毛发成了草原与森林,眼泪成了万点繁星。从此后,人间有了阳光雨露,万物滋生。”
阿梨很配合地鼓掌,宝瑜也跟着拍手,两人眼睛亮亮的,这种崇拜的神情让薛延的内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阿梨问,“宝瑜,爹爹讲得好不好?”
宝瑜说,“爹爹真好。”
薛延俯身亲了亲她的脸颊,温声说,“我们宝瑜也特别好。”
看着那边三人亲亲密密,来宝抱着兔子坐在角落里,凄凄惨惨好像是个捡来的孩子。
阿梨最先想起他,招招手要他过来,来宝慢吞吞爬过去,踌躇着问薛延,“爹爹,盘古他是……哪里来的?”
这个问题很有想法,说明他是真的思考过了,值得鼓励。
但薛延还是想一巴掌抽过去。
来宝想了想,又问,“那盘古的心肝脾肺肾,都变成什么了呢?”
“他有那么多牙齿,其中的一颗变成了神斧,剩下的那些是不是也变成神斧了呢?如果是的话,那这些斧子现在埋在哪里,得到了是不是也会拥有毁灭世界的力量?”
“还有啊,盘古倒下的时候是个什么姿势呢,才会让四肢变成了东西南北,‘大’字型吗?那岂不是很奇怪。”
“如果是盘古变成世间万物后,才出现了第一个人,那他是怎么知道盘古开天辟地的呢?他什么也没看见呀。或者那个人就是轮回转世的盘古,拥有着前世的记忆?那现在在大周朝,是不是也还会有这样一个盘古呢?他像是个普通人一样生活在我们身边,却拥有着几千世的记忆……”
来宝忽然兴奋了起来,“爹爹,我们去找盘古吧!”
薛延忍无可忍地吼,“薛闻,你现在马上给我滚出去!”
来宝被骂得一脸茫然,反应过来后一脸愤懑,他扯扯褶皱的衣角,哼了一声就下了地。临走前不忘冲着阿梨和宝瑜的脸颊一人亲了一口,又暗地里对着薛延翻了个白眼。
薛延指着门外,“出去!”
来宝说,“出去就出去,我去找我胡叔父,我们一起去找盘古!”
薛延气得冲他扔了个枕头,凶巴巴地骂,“那你就姓胡去吧!”
来宝把枕头捡起来颠颠地往门外跑,“我不,胡来宝太难听了,我不要。”
这个晚上,薛延一直在反思,他到底是怎么生出了这么个混蛋狗儿子?
番外四()
六岁的时候;宝瑜第一次换牙。
原本漂漂亮亮的小姑娘忽然少了一颗下门牙;宝瑜哭了好几天;阿梨和薛延怎么哄都没有用;愁的一家都乌云盖顶。但女儿又不像儿子一样不听话了还能上手抽一顿;薛延舍不得碰他的宝贝闺女;又实在没办法;左右思想后决定把这个麻烦事甩给薛闻。
薛闻已经十二岁,随了薛延的个头,加上一张总是刻意板着装冷漠的脸;瞧着像是十四五岁的少年。
他对来宝这个小名嗤之以鼻,在多次的奋力抗争之后终于赢得了自己的尊严,没人再敢叫他来宝。薛延觉得有点可惜;多好的乳名;吉祥可爱,怎么说不让叫就不让叫了呢。
晚上吃完饭;薛闻把宝瑜抱到房檐底下跟她讲道理;四喜坐在一边啃玉米;歪着脑袋看他们。
薛闻说;“宝瑜;你这几天特别不乖;你知道吗?”
宝瑜垂着脑袋点点头,声音蔫蔫的,“哥哥;我不开心。”
薛闻摸摸她的头;温声问,“为什么不开心呢?是因为牙齿的关系吗。”
宝瑜努努唇,手指揪着袖子小声说,“这样都不好看了……”
“谁说的。”薛闻对待妹妹很有耐心,“每个小孩子长大都会掉牙的,没谁会笑话你。”他还举例子,指着一边嗦手指的四喜说,“你看你四喜哥哥,他前两年没有门牙的时候你不也见到了吗,吹蜡烛都吹不灭,但还不一样是每天乐乐呵呵的。你得像四喜哥哥学习,要乐观,要坚强向上,不要总是哭鼻子。”
四喜愣了一瞬,“你这是夸我呢吗?”
宝瑜没说话,两条麻花辫垂在肩膀上,鼻头耸动,可怜兮兮像只小猫。
薛闻说,“宝瑜,你得听话,不就是掉颗牙吗,以后还会掉的更多的,你现在就哭着不吃饭,以后岂不是要饿死。”
宝瑜刚才还只是抽抽噎噎,现听他这么说,捂着嘴巴就要哭出声。
四喜被吓了一跳,赶紧把薛闻推开,搂着宝瑜的肩膀安慰,“别听你哥胡说,我们宝瑜最好看了,怎么都好看。”
薛闻皱着眉,注意力全被他搭在宝瑜腰上的手给引去了,根本没听他说什么,低低问,“胡四喜,你干什么呢?”
四喜平日里一向听薛闻的话,这次却没理他,他把剩下的半个玉米扔到一边,手心在裤子上抹了一把,抬手就要擦宝瑜的眼泪。宝瑜乖乖站着,傻乎乎也不知道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