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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倒是已经没有什么可多说的了。仿佛事情已经是再明显不过——这要么就是织湘的意思,要么就是有人故意买通了那小宫女。为的也不过是让墩儿相信?或者也想让人觉得这是徐熏的意思?
“可能知道那些东西是谁给小宫女的?”杨云溪自然不可能只凭着这个就算了,而后又添上一句:“那福井打算如何?”
这个福井却是没查出来,不过打算却是有了——既是织湘的人,那么就可以闹大这个事儿,顺带将织湘也挪出去。东宫的管事儿自然是只能一个,一直这般两人管着这个事儿,又算是怎么一回事儿?
福井不是个软和的,所以自然是想先下手为强。
杨云溪准了此事儿。
第二日,果然就得了禀告,说说福井将这事儿告诉了朱礼。朱礼自是勃然大怒,随后就将好几个宫女都是撵出去,自己另外拨了几个。
朱礼选的人自然都是妥当的,首先便是品行都是规规矩矩的,绝不敢闹出什么幺蛾子来。另外有一点,就是和福井也多少是相熟的——如此一来,东宫,便是彻底的成了福井的天下。
墩儿到底还小,对于这样的事情,倒是也不大在意。只是微微有些奇怪为何突然换了人。不过此事儿朱礼却是亲自与墩儿解释了几句,墩儿便是也没再做出什么反应,乖巧的接受了。
倒是徐熏是直接过来求见杨云溪了。
杨云溪却是没见:“我既然是在静养,那便是不见了罢。”
兰笙便是出去笑盈盈的与徐熏歉然道:“主子刚躺着了,身上懒得很,却是不想起来,所以就不见惠妃娘娘了。若是惠妃娘娘有什么事儿,便是告诉奴婢,奴婢再去转告主子一声。”
徐熏攥了攥手指,抿了抿唇到底还是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神色来,仿若不怎么在意:“不过是来问问织湘得事儿罢了。织湘在太子宫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被惩罚了?“
兰笙轻笑了一声,露出一个恍然的神色,而后又对着徐熏说了这么一句话:“这个事儿倒是不必问皇后娘娘,奴婢却是知道缘故的。若是惠妃娘娘想听,不如让奴婢跟您说说?”
徐熏看着兰笙,唇角几乎都是绷直成了一条线。她当然知道这件事情是怎么一回事儿,可是她过来,本来就不是为了问一句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而是希望杨云溪给她一个交代——毕竟这么一声不响的就将织湘换下去了,总应该给她一个交代的。
可是现在这个架势,是什么意思?只用一个宫人就想打发她了?还是说,打发都懒得打发,根本也就是一种示威?
“织湘虽是不好在太子跟前服侍了,不过到底是我宫里的人,她也不曾犯什么大错,我自然是想将人带回去的。织湘有错,我自是知道管教。”徐熏这一番话说得倒是十分强势,她紧紧的盯着兰笙,不怒自威。
兰笙有些诧异于徐熏原来竟也是有如此强势的时候,不过,徐熏强势又如何?这事儿……又不是她做主。所以她便是看着徐熏,而后笑了一笑:“惠妃娘娘这般看着奴婢,倒是叫奴婢有些无所适从了。只是,惠妃娘娘您说的这件事情,却也是叫奴婢着实为难了。毕竟,人是皇上换的,咱们翔鸾宫这里,也只是知道而已,织湘也不归皇后娘娘管。”
兰笙这意思,也算是委婉的提醒了徐熏找错人了,以及这个事情,着实也是不可能。其实若是让杨云溪来,倒是可以更直白些,不过现在么……兰笙自然也只能委婉一些。
徐熏走的时候,面上却是多少有些不好看。即便是她拉下来了架子说:“就算本宫求一求皇后娘娘,娘娘也不能给本宫这个脸面么?”
兰笙只回了一句:“娘娘要调养身子,已是闭门不出,这种事情却也是不好管的。”
徐熏走后,兰笙进屋将话原封不动的与杨云溪描述了一遍。
杨云溪沉吟片刻:“今儿晚上皇上未必过来用膳,便是不用准备他的了。”
果不其然,朱礼刚往后宫这边走,就叫人拦去了东宫——自然是徐熏做的这事儿。
徐熏倒是也挺看重织湘,竟是亲自去截人了。当着墩儿的面,朱礼倒是不大好不给徐熏这个脸面,所以到底还是去了。
得了这个消息,兰笙倒是一脸惊叹的看住了杨云溪,眼底全是钦佩的光:“主子竟是这般料事如神?”
“不过是了解徐熏的脾性罢了。”杨云溪笑了笑,而后又摇摇头:“徐熏如今是不是当初那个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徐熏了,对于这些,她也在意着呢。为了在宫中有威信些,她必是会全力以赴。”
第1068章 人心可怖()
杨云溪心知肚明,徐熏这是在和她别苗头。
不过……她却不这样认为。徐熏若是用这个和她别苗头,必是不会有胜算。
果不其然,最终朱礼却是什么也没答应徐熏。用了晚膳之后,便是回了翔鸾宫。走之前又嘱咐福井盯着墩儿做功课。如此一来,徐熏自然也是没有了理由留下来,只得离开。
这一场博弈,却是徐熏输了。只是输给的却不是杨云溪,而是她自己。织湘的确是有错的,身边的人做了那样的事儿半点也不知,偏生徐熏还要护着。朱礼只要是在意墩儿这个太子,必然就是不会给徐熏这个脸面。
不过,随后朱礼却是又赏给了徐熏两匹料子。这料子却是一共只不过十匹罢了。连杨云溪也是没留,其他的全都是赏赐给了大臣。
徐熏看着那光华流转,仿若仙人用的料子时,却是讥诮的笑了笑:“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吗?”
只是一转头,到底还是用那料子给自己做了条裙子,又给墩儿做了件小褂子。打算在除夕的时候母子两个穿。
一转眼过了七八日,这日安经再给杨云溪诊脉,却是忽然发现脉象竟是变了。之前若说只是内里空虚需要调养,如今倒更像是病入膏肓似的。
可是看着杨云溪那脸色,哪里又像是病入膏肓?
安经将情况与杨云溪说了,杨云溪沉默片刻才问:“你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身体的情况,她自己总归是多少也有感觉的。是不是病了,她比谁都清楚。而且调养这么久,哪里能半点的效果都没有,反倒是恶化了?
安经之前也多有猜测,如今倒是也不管是不是,先将猜测说了出来:“要么是中毒了,要么就是别人在调养的药里动了手脚。”
“可是我却是并不曾吃过什么药。”杨云溪叹了一口气:“那些药膳,都是小厨房亲自熬煮的,谁熬的便是谁端来,药渣子都是留着的,并不曾有人换过什么。自然不可能是动了手脚。”
所以也就只剩下了一个可能性了。
中毒……这个可能性乍然看来不可信,可是却也并非是真的不可能。
杨云溪沉吟片刻,最后便是叹了一口气:“你在这等着,回头太子下学了,你便是给太子诊一诊脉。”
安经一愣,却也是没多问一个字。只是心头却是惊涛骇浪。
杨云溪则是合上眼睛,一句话也不多说,只是养神。
墩儿如往常一般仍是下学之后过来请安。
杨云溪亦是如同往常一般的与墩儿说了几句家常,问了几句功课。不过随后在墩儿该告退的时候,她却是笑道:“叫安经给墩儿也把个平安脉罢。大冬天的,最是容易闷出什么小毛病来,如今又烤着火,更是容易上火,早些发现了,也不至于难受。”
墩儿倒是对这个安排没什么异议,只是和小虫儿阿石分吃点心,玩得倒是高兴。不过,却也是不难看出,到底还是和以前有些不大一样了。规矩了许多。
小虫儿或许是觉察出来了,又或许是没觉察,只是想拉着两个人去看小鹿。如今倒是已经不能用小鹿来形容了,不过性格倒仍是温顺。
安经便是挨个儿的给几个孩子都诊了一遍脉。
诊脉完之后,安经也不曾多说,倒是提醒了云姑姑一句:“二皇子殿下有些火燥,回头喝些降火汤罢。”
云姑姑应了一声记在心上并不敢马虎半点。
天色不早了,杨云溪随后便是打发了墩儿回去做功课。待到墩儿走后,杨云溪便是叫人将几个孩子都打发了,随后才看向安经。
安经只说了四个字:“的确是太子。”
杨云溪狠狠的闭了闭眼睛,而后再睁开的时候,便是道:“你看气色,太子身子可好?”
安经没直接回答,却是这般问了一句:“二皇子殿下身子娘娘是知道的,太子殿下再怎么也不可能比二皇子殿下差。娘娘光看脸色,可看得出来太子殿下比二皇子身子差?”
自是看不出来。阿石如今虽然还是瘦弱,可是面色却也嫣红光泽,看着倒不像是病弱了。
杨云溪叹了一口气。点了点桌面,眼底一派复杂:“如今宫里这手段,倒是越发的厉害了。”
“人多还不觉得,也不过是都想坐山观虎斗,可是就这么几个人,自然人人都得使出全力来。”安经倒是觉得正常,说这话的时候,甚至还带了几分戏谑。
不过仔细想想,却也的确是这么一个道理。竟是说得半分也没错的。
杨云溪有些头疼,摆摆手:“这事儿先瞒着,别叫皇上知道。”
安经犹豫了一下:“怕也是瞒不了多久。迟迟不见好起来,皇上总会过问。”到时候叫其他太医一看,只从脉象来看,便是肯定露馅。
“无妨。我随后也就好起来了。”杨云溪眯了眯眼睛,眼底略有锋芒闪过。
安经一思忖,便是也明白了杨云溪的意思,当下一笑:“娘娘高明。”
第二日,杨云溪果然便是“好”了起来,甚至去御花园里赏雪看梅,好不惬意。
如今已是腊月二十二,园里的彩娟花朵已是有不少的绑在了树木之上,看着倒是热闹纷呈。杨云溪看着,便是忍不住笑:“若不是还有白雪皑皑,倒是真以为是到了春暖花开之际。”
兰笙一指岁梅,口中直笑:“她办事办得好,主子还不快赏她?”
杨云溪一挑眉,随后便是招手岁梅:“你过来。”
岁梅有些羞涩,多少不自在。不过还是落落大方的上前去。
杨云溪顺手拔下自己头上的金簪,然后替岁梅簪了上去:“我身旁的人,自然都是不可能没点本事的。不过你的确是办得不错,该赏。”
岁梅谢了恩,又抿唇笑:“也就是主子玲珑心思,才想出了这样的法子来。”
主仆一行人热闹欢喜,宫中自然是闹得人尽皆知。同时也是满宫皆惊。
不是说皇后娘娘身体有漾需要静养?可是现在这是怎么一回事儿?
第1069章 帮忙()
听闻杨云溪好起来,最高兴的当属朱礼。最不高兴的……那也不可能表现出来。
是以宫中还是一片欢声笑语,都是前往翔鸾宫恭贺杨云溪。
杨云溪的目光在这些人面上来回的梭巡,最终定格在了徐熏身上。
徐熏被杨云溪一看,倒是露出了几分纳闷来,而后便是出声询问:“却也不知皇后娘娘看臣妾是何意?”
杨云溪一笑:“却是想起了昔日此时大雪纷飞之际,你我赏雪饮酒,好不惬意的时光,一时之间有些恍惚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