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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
这么一句吩咐是为了什么,自然是大家都心知肚明。
李太后面上有些臊得慌,自然神色也就更难看了。
杨云溪却是只当没看见:她说这话,是为了自己的安危。其实也有点儿是冲着李太后去的。
李太后此时越是羞臊难当,一会儿得知实情的时候,越是不会心软和包庇。对于这个背后捣乱的人,其实她心头也是隐隐有猜测的。不说别的,能在李太后眼皮子底下做这么多事儿,必然是李太后身边十分亲近的人。
昭平公主领先进了屋子,待到奉茶过后,便是也不等李太后说话,便是直接让宫人都下去了。
李太后倒是也不在意——昭平公主素来就是这么个性子,她早也就习惯了。
待到人都走完了,李太后便是问昭平公主:“到底是什么事儿?还弄得这般阵仗非凡的。”
昭平公主看了一眼桌上的熏香炉,伸手便是直接将那盖子掀开,用将夹子三下两下的将稥丸拨出来,然后扔进了自己面前的茶盅里。
那稥丸登时浸透,本来还猛然明显起来的香味,也是很快就消散殆尽了。
李太后看着昭平公主这般的动作,倒是愣了好半晌没回过神来——这是什么架势?是不喜这香味?可是这不是昭平着人送来的么?
昭平公主看着李太后一脸不明就里的样子,当即冷笑一声:“母后怎的不问我一问,这是什么意思?”
李太后似已是完全蒙了,当即倒是颇有些像是鹦鹉学舌:“昭平,你这是作甚?这稥丸——”
“母后最近可觉得心浮气躁,脾气见长?”昭平公主冷冷的盯着茶盅里那稥丸,语气也是寒津津的。
话到了这个份上,李太后若是再想不到,那也枉费她在宫中这么多年了。当下李太后一下子便是反应过来:“是熏香的问题?”
前后一联想,李太后只觉得猛然是醍醐灌顶一般,脑子里猛然清楚起来。整个事情的脉络也是一下子清晰无比。最终,想明白了前因后果,她语气苦涩道:“这么说来,之前的熏香就有问题,你叫人送香来……是因为这个缘故。”而不是孝顺和道歉。
昭平公主将李太后眼底的涩意看得分明,却是只挪开了目光,避开了李太后的注视。更甚至,她还语气淡淡道:“是。”
算是直接承认了李太后的猜测。
李太后心里蓦然一疼,饶是心硬如她,也是一下子有些心中酸楚得厉害,眼眶蓦然一涩,登时就是眼前有了蒙蒙水雾。她不愿叫人看见她这般脆弱的样子,便是低下头去:“原是如此。那熏香,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
“之前的熏香,是有人在里头加了东西。如今我送来的,也被人添了东西一起用的。添加的东西都是一样的,作用是让人觉得心浮气躁,天长日久之后,便是会让人脾气变得暴躁无比。”昭平公主出声细细的解释,期间只是盯着茶盅上的花纹看着。倒是始终没看李太后。
杨云溪坐在旁边看着,都是替昭平公主觉得难受:若是不在意李太后,昭平公主有何必做这么多的事儿。可是偏偏又如此互相折磨……
可是要说昭平公主这般是错了,她却也是不觉得。毕竟是李太后先对不起昭平公主的不是么?
真要对现在这种局面评价一二,她却是只能说:这便是叫造化和命运了。倘若当初李太后不那般作死,此时朱礼也好,昭平公主也好,哪里能不孝顺?可是偏偏……
李太后就像是前路上一个明显的警示,倒是让她明白了什么叫不争和宽和。让她明白了,有些事情莫要强求,否则也不过是一场空。
“熏香是你送来的。”李太后的情绪还没缓过来,便是又想到了更深一层的东西:“之前的熏香因为接触的人多,倒是反而不好确定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可是后头你送来的——”
看着李太后神色阴晴不定了半晌,最终变化成了铁青的颜色后,杨云溪倒是怕李太后受不住刺激就这么厥过去。
昭平公主似也有这样的担忧,当即出声道:“母后也不必太过恼怒,这不是已经将人揪出来了?咱们现在只需要问个清楚明白也就罢了。您若是气出个好歹来,不值当。”
昭平公主的语气真真儿也是平淡得不能再平淡了。
杨云溪却是从那平淡里,到底听出了一丝丝的关切来。
李太后也不知到底听出什么来没有,反正倒是没再多说什么,脸色也是平和了许多。不过叫人进来的时候,她的语气却也着实是十分的冰冷就是了。
李太后一叫人,首先进来的自然还是入云。
入云低头行礼:“太后有什么吩咐?”
“入云,我问你几句话。”李太后语气森森,目光也似刀子来回在入云身上切:“你只需要如实回答即可。不需多说。”
入云似觉出不对来,当即语调也是没那么平静了:“是。”
第911章 混乱()
入云的声音不那么平静,尤其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更是显得十分的突兀和古怪:入云服侍李太后这么久,没有道理轻易就被吓到了不是么?
可是入云却是如此害怕,自是由不得人不多想。
杨云溪不由得深深的看了一眼入云。
李太后深吸一口气,“昭平送来的熏香,我让你好好的收着,除了你之外,还有谁碰过那熏香?”
入云一颤,身子一软便是跪了下去。冲着李太后磕了一个头之后,她便是低声答话道:“那熏香并无旁人碰过,只有奴婢一人接触。”
这么一句话,倒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般。
这么一句话,自然也是等于坐实了入云的罪名。
杨云溪若有所思的看着入云,有点不明白入云怎的此时半点迟疑和辩解也没有,竟是如此直接的就承认了。
要知道这个架势,想来是长了眼睛的都是能够看出来这熏香是出了问题了。还是说,入云是辩无可辩?所以干脆不去辩?
李太后被这么一句话气得浑身都在忍不住的哆嗦。
最后李太后近乎是哆嗦着说了这么一句:“入云。我带你不薄。”
入云伏在地上。整个人都是在轻轻的战栗,更是有啜泣声声——只是这个时候,这样的啜泣声,却是叫人觉得可笑就是了。
该哭的绝不是入云。这眼泪,在做了这些事情之后,又是代表什么呢?后悔?歉意?可是入云应该有很多次机会收手,然而入云并没有。可见入云的确是铁了心的要谋害李太后。所以,哭什么呢?
杨云溪看着入云,然后挪开了目光。
李太后似也是听不下去这啜泣声,最后猛然将茶盏抓起来就往入云的背上一砸,怒声质问:“你哭什么?哭我还没死不成?”
那茶盅直接就砸到了入云的背上,力道不小砸得入云整个人都是趔趄了一下。而后那茶盏才又滚落到了地上,跌了个粉碎。碎片擦在入云手上,登时就见了红。
而那贵如黄金的明前茶汤,悉数都是泼在了入云的背上,在入云的衣裳上染出一片深色的痕迹来。夏日衣衫都是轻薄,这般湿透了之后,便是整个贴在了背脊上。倒是显出了入云纤瘦的背脊来。
入云闷哼了一声,不过很快就咬紧了牙关没再发出半点声音,就连啜泣声也是隐忍住了。
只饶是如此,李太后也是不解恨,似还想再抓什么东西砸一砸。
昭平公主伸手拦住了:“母后且先不忙动手。等我问完了话,母后就是想要打死她,我也绝不拦着。”
昭平公主一面说着,一面却是似笑非笑的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入云。
李太后没说话,却也是忍耐住了怒气,只是不吱声了。
昭平公主端正了坐姿,淡淡出声:“入云,你也跟了母后不少年了。若是你但凡有些良心,也不该做出这样的事儿。”
入云瑟瑟的抖,似承受不住内心的煎熬,半晌才出声。只是一开口却是只有一句话:“奴婢认罪。还请太后莫要因为奴婢气坏了身子才是。”
入云到了这个地步,还替李太后着想,显然也不是心头真对李太后半点感情也没有。可正是因为如此,却是越发显得入云这么做古怪了。
“入云,你告诉我,是谁让你做这样的事情的。”昭平公主也懒得是再啰嗦,看着入云直接这么问了一句。她觉得,入云既是对母后还有感情,那么倒是不至于什么都问不出来才是。
入云的战栗停住了,她忽然抬起头来,哑声道:“这事儿是奴婢一人所为,并无他人指使。”
昭平公主一怔,随后便是皱了眉头,整个人都是不大痛快:“你既是说你一人所为,那理由呢?太后到底做了什么事儿,让你如此处心积虑的要这般做?”
然而入云却是又偏偏答不上来了。
杨云溪叹了一口气:入云这分明是包庇。
“我们既是能查出来熏香有问题,自然也知道是用了什么东西,有什么功效。”她轻声开口,声音却也是冷淡:“你叫入云是罢?你猜,你后头这一次,去拿药粉的时候,我们知道不知道呢?”
入云身子一颤,随后闪电般的抬起头来,更是下意识道:“绝不可能——这药粉是五日之前拿到的——”
话一出口,入云自己也是愣住了。
杨云溪却是笑了:“原来是五日之前拿到的。这么说来,咱们是没瞧见你和谁拿的药粉。不过……既是知道有这么一个人,慢慢查,总能查出来的。”
兵不厌诈。这么一试,可不是就这么试出来了?
杨云溪看了一眼昭平公主。
昭平公主会意,随后也是笑了一笑,不过若说杨云溪的笑里还尚有些温和的意思,那么昭平公主的笑容完全就是冷冽如刀了:“入云,你是知道规矩的。你的父兄亲人,总还有活在世上的。”
入云紧紧抿着唇,面上的血色一点点的褪尽了。
而李太后看着入云,却是只觉得心头无比的怄气:她自认为待入云不薄,可是却没想到竟是养出了一头白眼狼来。
那种怄气的滋味,就像是堵着一块大石,怎么也是通不了。整个人气都是喘不过来了。
杨云溪看了一眼李太后,想了想便是将面前的茶盏推了过去,轻叹一声:“太后喝口茶顺口气,别真气坏了身子。”顿了顿想着太后不会喝,便是又添了一句话:“若是太后有个什么,朱启可该怎么办?”
李太后听了这话却是更气了,不过到底也是念着朱启,便是端起茶盅就要一口气将茶水灌下去——
“不可!”入云猛然喊了出来。这一刻连面上的青筋都是挣了出来:“有毒!”
昭平公主反应极快,劈手便是将那茶盅从李太后手中一下子打落了。好在那茶水也不过是刚沾唇,也没入口,当下李太后忙用帕子去抹。
杨云溪反应过来之后,便是忙叫人用拿清水和胰子来。
一时之间,屋子里一片混乱。
第912章 理由()
一番忙乱过后,李太后的唇上沾染过茶水的地方,已经是被清洗擦拭得几乎破了皮。
然而这不是要紧的。不管是杨云溪也好,还是李太后也罢,此时都是心头完全是一种劫后余生之感:可不是要劫后余生吗?不管是杨云溪喝了,还是李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