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摔倒之前,杨云溪看见前面有两个人在说话。但是没看清楚脸。不过此时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头也没抬起来便是先呼救了一回:“救命——”
接着,她就感觉到了有人在帮她飞快的扯开那些坍塌下来的蔷薇花。
“谢谢。”她下意识的道谢,然后撑着打算自己站起来。不过在那之前,她忍不住先抬头看了一眼对方的脸。因为她觉得这个声音似乎是在哪里听过的。
杨云溪再一次看见了熟人——或者也算不得熟人,只能算是有过一面之缘的。又或者说,一个是一面之缘,一个是两面之缘?
其中那个两面之缘的是陈归尘。她第一眼看到的也是陈归尘,因此还呆怔了一下,心里只觉得惊讶无比。两次她狼狈的时候,怎么都碰见了这人?
这个年头当然也不过只是一瞬间。现在显然也并不是想这些的时间,所以她很快便是又看向了另一个人。
另一个人同样也让她惊讶得不行——是皇长孙。
杨云溪惊了一跳之后不知怎么的就想到了古青羽,随后忙又低下头去讷讷道:“惊了殿下和公子,是妾身的罪过。”
皇长孙并未上前来帮着扯蔷薇枝条,许是怕弄伤了手,又或者是怕挂花的衣裳损了仪容,又或者是单纯不想太靠近她。
陈归尘倒是很快就帮她弄开了那些蔷薇枝条,退后一步保持了不冒犯的距离后,这才又问:“可有伤到哪里?”
杨云溪摇摇头,顾不得身上那些细碎的疼,忙匆匆向着二人行礼:“我遇到一些麻烦,我的侍女被人抓住了,不知道陈公子能不能再帮我一回?”顿了顿,她顾不得礼节,抬起头来看住陈归尘,哀求道:“求您了,人命关天——”
之所以没求皇长孙,是她觉得还是不要不自量力得好。而且,皇上孙不一定想让人知道他在这里。况且,皇长孙看了那些事儿,说不得大家反而都有麻烦。所以她最终选了陈归尘。
当然,下意识里也是觉得陈归尘估计是比较好说话的,而且身手也不错,他出手的话必然没问题。
陈归尘却是没立刻答应,而是谨慎的看了一眼皇长孙。
皇长孙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
陈归尘这才看向杨云溪:“还请杨姑娘前面带路罢。”
杨云溪感激的朝着皇长孙行了个礼,便是再顾不得许多忙匆匆转身就往回跑。她不知道她耽误了这么久之后,兰笙那边发生了什么。
所以,她十分心急,心急到以至于连绕过蔷薇丛也不愿意,直接是踩了过去。
陈归尘自然也是立刻跟上了。
皇长孙一人留在原地,看着那一地狼藉的蔷薇花枝和掉落的蔷薇花瓣,便是忍不住微微摇摇头:“可惜了这一架子的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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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请求()
冠盖六宫;第30章 请求
杨云溪几乎是一路跑着往回走的。盥罗簿尚
陈归尘跟在后面,看着杨云溪瘦削的背脊和狼狈的形象,他面上也是有几分凝重之色的。
事实上,他对杨云溪的印象一直都是极好的——尤其是那次在珍宝斋,更是让他几乎有些惊叹:他还从未见过一个姑娘那般的冷静大胆呢。
可是能将一个如此大胆冷静的姑娘逼到了如此狼狈的境界,且让她心急得几乎失去了从容淡然,甚至规矩都不顾了。她到底是遇到了什么样的情况?
而杨云溪此时,心却是一直在往下沉。往回跑了这么长一段路了,她却还没见到兰笙的影子。也没看见何学彬。
很显然,何学彬等人见事态不好,已经跑了。可是兰笙呢?是被带走了,还是——
这么一路跑过去,最终到了方才她骗过来的地方。杨云溪在看见那一片狼藉明显发生过打斗的地方时,整个人都懵了。
“兰笙!”杨云溪顾不得许多,忙大声呼唤。然而一连叫了几声,却也始终没有人回应。登时,她的心就沉了下去。
最终她再也忍不住惶恐,情不自禁的带着哭腔的回头和陈归尘说:“人不见了,怎么办?”此时她是真的很茫然,也很想陈归尘给她出个主意的。
陈归尘还没遇到过这样的情况,一时之间只觉得有些手足无措。不过他还是很快冷静下来:“到底怎么回事儿?你遇到什么情况了?”说这话的时候,他心里便是揣测“不见了”那个,估摸着是指杨云溪的丫头。
说实话,这样在意服侍自己的丫头的人,他也是第一次见。在绝大多数的贵女看来,丫头是什么?不过是服侍自己的一个奴才,或者是买来逗趣的玩物罢了。这些人甚至比不上一只心爱的朱钗,哪里值得在意呢?就算不见了也不打紧,再买一个就是了。
杨云溪这样在意,甚至几乎急得整个人都是焦灼惶恐的,更甚至还带着哭腔。事实上,他一点也不怀疑对方会立刻哭出来,瞧,那眼泪都在眼睛里打转儿了,随时都像是会掉下来一般。
事实上,若非是杨云溪死死的克制住了,此时她是真想大哭的。又或者,如果陈归尘不是这样冷静从容,甚至连带着也给她一股安心的力量,她也的确是忍不住的。
强忍着哽咽,杨云溪迅速的将事情说了一遍。最后笃定言道:“何家那些人肯定将兰笙掳走了!”
说这话的时候,杨云溪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的咬牙切齿。
陈归尘想了想,摇摇头:“未必。他们很可能并没有走远——这里往前去人很多,往后去人也同样很多。想无知无觉的将人掳走,并不大可能。而且,明知道你已经逃走了,事情肯定包不住,他们更不可能还将你丫头带回去了。这样的话,岂不是等着你带人去揭穿他们?”
杨云溪颤抖着摇摇头:“他们不会怕的。他们料定了我不敢将事情闹大。”因为闹大的话,这事儿最终吃亏的还是她。试问,被骗过去和何学彬接触过了,哪怕她一个指头也没让对方碰过,可说出去谁信?
她若是想留着自己的名声,那么她只能选择不将这事儿闹出来。
陈归尘显然没听明白,可杨云溪却也没时间解释了。她哀求的看向对方:“求求你,帮帮我。”
陈归尘犹豫了一下:“怎么帮你?”
“麻烦你帮我在四下里找一找我的丫头。若是可以,将我送到有人的地方更好。”若是在这里找不到兰笙,那么少不得要去找何家要人了。但是,要她一个人走回去,她却也有点儿害怕——万一还有人在必经之路等着埋伏她又怎么办?
何家的胆大包天无耻之极她已经见识过了,不得不防备。
这原也不是什么过分的请求,不过杨云溪却是看见了陈归尘面上明显的迟疑。心中一动,顿时明白了他在想什么。当即忙解释道:“我并无什么算计。只是我一个人走回去有些害怕,所以才想请公子护送我一段路程。当然,公子到时候大可以远远跟在我后面,并不需要出现。我只是……只是想求个心安。并非是有什么龌蹉的心思……”
饶是杨云溪素来自认为不是什么扭捏的人,可是在说最后两句话的时候,却还是止不住的声音小了下去,并且脸上也是火辣辣的一片起来。
陈归尘也微微红了一下脸,不过倒不是因为害羞,而是因为羞惭——他方才的确是因为怕自己被算计才会迟疑的。毕竟杨云溪现在颇为狼狈,若是他们一同出现在人前,旁人肯定是要怀疑的。
结果没想到杨云溪非但看出了了他的怀疑,竟然还认真解释了一番。
陈归尘觉得自己着实是有些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同时也有些惊叹于杨云溪的敏感和坦荡。
一时之间,二人都因为这话有些小小的尴尬,气氛也有些默然。
杨云溪是最先平复下来的,她郑重的朝着陈归尘行礼:“还请公子帮我先在四周找一找人。我也趁机整理一番——”
眼下这幅样子,她当然也是不好出现在人前的。尤其是方才陈归尘的迟疑,更是让她意识到了她现在到底是个什么形象。
陈归尘点点头,想了想又安慰了一句;“你也别太害怕,这是寺庙,他们也没那么大胆子敢杀人的。你的侍女想来应该是没什么事的。”
杨云溪点点头,低下头由衷的道谢:“谢谢。”顿了顿又郑重补充道:“公子大恩,我也无以报答。但凡以后公子需要我的帮助,请只管开口。另外,今日耽误了公子的事儿,我心中着实愧疚,只是也没其他东西可以作为弥补,好在我还有些金玉俗物,改日一定送上门去作为酬谢,还请公子不要推辞。”
陈归尘一怔,有点儿被杨云溪的这番话给惊住了——头几句也就罢了,他觉得他以后肯定是没有需要一个女子帮忙的时候。当然,显然对方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又补上了那么一番话。
只是,作为陈家嫡子,皇长孙伴读,他还真没缺过银子哪!
这样的经历让陈归尘觉得无比的新奇,不过犹豫一下看着杨云溪面上认真执拗的是神态,不知怎么的,那句潇洒的“区区小事,不足挂齿”就这么咽了下去,然后不自在的笑笑赶忙转身去搜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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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撕破脸()
冠盖六宫;第31章 撕破脸
杨云溪趁着陈归尘四下搜寻的时候,飞快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盥罗簿尚也是这个时候,她才知道她到底狼狈成了什么样——衣裳在蔷薇花丛那儿刮破了不少地方就不说了,下摆脏兮兮的也不说了,头发已经是整个儿的快要散了也不说,最关键的是,她的手上,脸上被刮出了许多血痕。
除了头发之外,其他的她却一时半会的都没法子整理。所以她只能拔下头上的簪子,匆匆的用手将头发梳理了一番,然后随手编了一条辫子用簪子盘在了头顶上。这样虽说没有其他样式的发髻好看,可是胜在看着整齐大方。
她之前的一些细小的珠花什么的早已经不知道掉到哪去了,杨云溪倒是也不在意——那些东西都是普通货色,也没什么印记,就是旁人捡去了也不碍事。
唯一让她在意的是她随身的手帕和一支东珠的簪子,那还是她娘留给她的东西。
不过眼下却是不可能再倒过去找了。东西没了也就没了,可是兰笙现在还不知如何呢。
陈归尘找了一圈儿也没找到兰笙,杨云溪十分肯定兰笙必定是被带走了。当即也没再找,直接对陈归尘道:“还请陈公子送我一程。”
陈归尘点点头,当即便是在前头带路,两人一前一后的往寺庙厢房那边去了。
杨云溪看着陈归尘这个架势,便是有些讶然:“陈公子看着倒是很熟悉这里的样子。”她这也属于没话找话说了,毕竟两人这般一路走着,真一句话不说也挺奇怪的。
陈归尘笑了笑,随意答道:“嗯,常来。小时候还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
杨云溪虽然好奇,却是没追问为什么会住在寺庙里这件事情。
陈归尘想了想,便是又反问了一个问题:“今日你们府中还有其他一起来的罢?”
杨云溪咬了咬唇,半晌才“嗯”了一声,却是完全不想多说了。若不是沈氏和吴氏都来了,还串通起来算计她,她哪里又会到这么一个境地?
说实话,她刚才有那么一